第兩百二十二章 鬼道異象:百鬼夜行
“怎么?你沒有聽說過幽冥殿?”</br> 盯著風秉文的螭龍鬼王注意到風秉文的面容變化,</br> “第一次聽聞。”</br> 風秉文坦然承認,不懂就沒有必要裝懂。</br> “你還沒有覺醒宿慧?”</br> 詹臺幽柳眉微蹙,幽冥道自上古時就已立下,傳承至今,就算對方乃是圣賢轉世,也不該沒聽說過。</br> “……”</br> 風秉文沉默以對,他總不能跟這位鬼王解釋說,他已經覺醒了宿慧,只是他前世仍舊是一凡人,這一種解釋,除了他自己以外,沒人會信。</br> 這位鬼王看到風秉文不答,頓時大感無趣,如果是轉世圣賢,以此時強弱之差,她也可以趁機請教一二,解決修行上的一二難題,可對方轉修如此徹底,就連記憶都沒有復蘇,那就沒什么好聊的了。</br> “我有一侄兒,調教些許時日,如今修行有成,心高氣傲,目中無人,我正頭疼該磨一磨他的性子,正好圣賢大人駕臨,煩勞替我教訓一二。”</br> 雖然很失望,但是這位轉世圣賢既然尋到此處,詹臺幽不可能任他就此離去。</br> “教訓驕狂后輩?這倒是沒什么問題,不過我如今缺乏神通法門,聽聞道友有不少收藏,可否給我參考借鑒一二?”</br> 聽到對方提出幫忙的請求,風秉文倒也毫不客氣。</br> “只要道友能磨掉我那后輩心中的傲氣,我收藏的神通道法,任由道友閱覽!”</br> 雖然奇怪這等人物為什么會提出這種要求,但是考慮到對方并沒有覺醒宿慧,倒也不算奇怪。</br> 她也注意到了,這位少年身上所修出的靈氣雄渾浩瀚到不可思議,明明只是蘊靈境,卻給她一種深不可測的微妙之感。</br> 這足以證明對方所修的根本經文是何等高深,即便是修行道中玄門中上等傳承,也不會有這等效果。</br> “善!”</br> 風秉文面露喜色,他那位便宜師傅給他的道藏經文只是用來筑基的,足夠他修到蘊靈境,但是更上的,卻都是殘缺不全的只言片語。</br> 而他所修的先天經文,最注重的便是底蘊積累,只要積累足夠,便可以演化出更為高深的修行法門,神通道法亦是如此,只要看得足夠多,就可以推演出最適合自己的。</br> 那陰將邀請他時,他雖然嘴上嫌棄的這鬼王掌握的神通不夠好,但是再差的神通,那也是神通。</br> “不知道友那位侄子在何處?”</br> “你隨我來!”</br> 看著胸有成竹,似乎迫不及待的就要翻閱她收藏的風秉文,詹臺幽妙目之中玄光閃耀,雖然自己那后輩驕狂,目中無人,可這又哪里比得上眼前這位。</br> 這般神態(tài)儼然是沒有把她精心調教出來的后輩放在眼里,都已經說明是同境界一戰(zhàn),卻還如此隨意。</br> 不過她沒有說什么,這位還沒有尋回述慧的轉世圣賢強弱如何,與她那侄兒一戰(zhàn)便知,無須呈口舌之利。</br> 只見環(huán)繞鬼王的螭龍長吟一聲,而后飛到空中,其龍軀迎風便漲,化作百丈之巨,然后繞天盤旋一圈。</br> 頓時,天旋地轉,眼前殺伐氣沖天的八百里連營,匍匐在地的陰兵陰將,悄然無蹤,再也不見。</br> 抬頭望去,重重巍峨宮闕印入眼簾,倚疊如山,氣勢磅礴,不過宮闕之間,寂靜無聲,冷冰冰的,沒有什么人氣,陰寒入骨。</br> 風秉文身前,那一位螭龍繞體,威嚴與嫵媚共存的鬼王負手而立,似乎是周圍沒有鬼君的存在,所以這一位鬼王并沒有以灰霧遮掩身形。</br> “道友,你的侄兒呢?”</br> 風秉文左顧右盼,頭頂上的天空暗沉陰森,沒什么變化,一輪血月高高懸掛,透露著不祥的氣息,不知是不是錯覺,這輪血月似乎變大了不少。</br> 不對,不是變大了,而是他現(xiàn)在的位置距離這一輪血月更近了,他所處的這處位置似乎也是這鬼國的至高點,遙望遠方,能看到一支正在血月下演練的鬼軍。</br> “靈若!”</br> 詹臺幽輕輕呼喚一聲,便看到這寂寥無人的宮闕之中,一位提著精制宮燈的侍女悄然浮現(xiàn),清妍艷麗,衣裙飄飛,赫然是一位絕色女子,可惜其形影略顯透明,行走之間幽霧閃爍,望之無人氣,卻是一頭幽魂。</br> “小姐!”</br> 與陰兵陰將的稱呼不同,這幽魂侍女對鬼王的稱呼更為親密一些。</br> “去,把小宇喊過來!”</br> 詹臺幽吩咐道。</br> “是。”</br> 身姿婀娜的侍女,提著宮燈,翩然而去,悄然融入在宮闕陰影之間。</br> “難怪!”</br> 谷崸</br> 而一旁的風秉文撇了一眼幽魂侍女,也難怪那李大公子,明明是凡人之身,卻還是不知死活,色心大發(fā)。</br> “還請道友稍等片刻,我那侄兒馬上就來!”</br> “無妨!”</br> 風秉文居高臨下,俯瞰鬼國迥異于陽間的陰間景象。這宮墻之外,亦有類似于人間的喧鬧嘈雜之景,卻是陰氣森森,詭譎怪誕。</br> 而這遠方亦能看到城闕輪廓,這鬼國之中并不指著腳下這一座大城,城池之中,亦有城鎮(zhèn)村落等鬼物聚集之所。與凡間一般無二。</br> 只是在遼闊平原,無人耕種。反倒是能看到一處又一處演武校場,其中有鬼物操持兵戈,演練軍陣,喊殺沖天。</br> 這般情景,強化了他初入鬼國時的印象,這根本就不是鬼國,反倒是一處巨大的兵營,囤積數(shù)量難以估計的陰軍。</br> 也不知道這位鬼王囤積數(shù)量如此之多的鬼軍,又到底是想干什么?</br> 席卷天下?顛覆人間?不大可能,此乃取死之道。縱然一時成功,也難逃人族大能者的怒火。</br> “姑姑!”</br> 風秉文悄然思索這陰螭鬼王意欲何為時?一道隱隱帶著幾分欣喜的叫聲響起,風秉文尋聲望去,頓時便看到一位劍眉英目,英姿勃發(fā)的黑袍青年大踏步而來。</br> 縱然身處鬼王宮闕中,這青年身上亦是血氣蒸騰勃發(fā),猶如一頭蠻熊,縱然是這滿城陰氣也無法壓制,反倒是要被其沖散。</br> “您找我可是有要事吩咐?”</br> 青年走到鬼王身前不遠處,看向鬼王的目光中透露著三分親近,三分依賴,還有剩下那么幾分不大對勁,很是危險的情緒。</br> “我為你尋了一位對手,你無需任何顧忌,可以傾盡全力對他出手。”</br> 詹臺幽的目光看向風秉文,這位鬼王的大侄子頓時也看了過來,只不過看向風秉文的眼神中帶著警惕,還有幾分莫名其妙的敵意。</br> “姑姑,這是誰?”</br> 黑袍青年上下審視著風秉文,越看神情被越是凝重,因為這少年雖看似年幼,但是其容顏俊美不下于他。</br> “這是我的侄子,詹臺司宇,煩請道友留手一下,莫要傷他傷得太重。”</br> 詹臺幽沒有理會侄兒,向風秉文說道,語氣雖然平淡,可是落在他侄兒的耳中,卻不亞于一道平地驚雷,瞬間暴怒。</br> 他姑姑讓他全力出手,可是卻讓這不知從何而來的家伙留手,這分明就是認為他沒有取勝的可能。</br> 雖然他平時極為依賴并且相信他姑姑的目光,可是這一次他無法忍受這般輕視。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沸騰。</br> “可以。”</br> 風秉文點點頭,隨即看著這位原本還挺正常,可是現(xiàn)在一雙眼睛已經化作幽黑,仿若惡鬼的青年。</br> “你們開始打吧,贏了之后過來找我。”</br> 留下這一句話后,這一位鬼王便悄然隱匿,不過風秉文卻能感覺到她的氣息就出現(xiàn)在身后的宮闕中。</br> “你是誰?”</br> 雖然渾身的氣息已然逐漸非人化,但是名為詹臺司宇的青年依舊還保持基本的理智,一字一頓地質問風秉文。</br> “別問那么多了,我趕時間,你快出手吧,打完了我還要去見你姑姑呢!”</br> 風秉文并不回答,而是有些不耐的催促的,而這番言語頓時深深刺激到了詹臺司宇,身軀膨脹,細密幽深的鱗片浮現(xiàn),不只是氣息,就連形體也變得猶如一尊惡鬼。</br> “你休想去見過我姑姑!”</br> 這句話落下的同時,身上已經長滿細密鱗片,就連頭頂上也冒出了兩只鋒利如月刃彎刀犄角的青年已然沖到風秉文面前,抬手便是一拳砸下,沛然巨力落下。</br> 而面臨這足以摧山拔寨的一拳,風秉文面上反倒露出不耐之色,手中仙靈氣纏繞,五色仙光閃耀間,一巴掌便扇了出去。</br> 轟!</br> 龐大的身影倒飛而出,轟然劃過數(shù)百丈,砸在一座宮闕屋檐之上,伴隨著一道幽光閃過,宮闕片瓦未碎,而青年則狼狽地砸在了地上。</br> “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我沒時間陪你玩過家家,拿出伱的全部本事!”</br> 風秉文的身影一動未動,而被他一巴掌扇飛的詹臺司宇渾身籠罩在一團幽深鬼氣之中,鬼氣濃密,猶如焰火。</br> 而隨著這青年站起,猶如實質的陰煞鬼氣在他的背后升騰交織,一幅詭譎怪誕的異象顯化,猙獰兇惡的百鬼顯現(xiàn)于其中。</br> 鬼道,三品異象,百鬼夜行!</br> “我潛修一年,終于能夠引動異象之力,自出關以來,還未對任何人用過這一招!”</br> 詹臺司宇身后,隨著百鬼夜行之景越發(fā)凝實,居然有鬼物從其中走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