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仙圣,至尊,神女
“什么情況?”</br> 此時的風秉文要說不懵,那是不可能的。</br> 麒麟引路,臥龍環(huán)繞,群山萬壑,靈禽瑞獸,數(shù)不勝數(shù),那么多的鋪墊,結果他抵達了目的地后,就這?</br> 一座都不知道存在了多久歲月的破敗草廬,幾塊奇形怪狀的山巖,再加上一根半枯不枯的葫蘆藤,還有一位盤坐在山巖,笑盈盈望著他的紫袍少年。</br> 沒有絲毫奇特之處!</br> “難道是因為我肉眼凡胎,瞧不出此地玄妙?”</br> 風秉文眉頭緊皺,他當然不認為這座神山之頂就真如眼前這番樸素。</br> 看看周圍的環(huán)境就知道了,云鎖霧繞,清氣升騰,瑞氣萬千,隱隱是這一方天地核心的神山,其山頂怎么也不可能是眼前這般模樣,好似一山間老農(nóng)的居所。</br> 最有可能的便是他的眼力不夠,瞧不出此地神妙。就像是凡人看不見游離于山野間的鬼魅精靈一般。</br> 思索間,風秉文邁開步伐,向那座草廬走去,正當他要踏入其間時,天地震蕩,風起云涌,一道笑聲從天上落下。</br> “哈哈哈,二弟,你就別藏了,這小子是真的看不見你!”</br> 聽到頭頂上傳來的聲音,風秉文沒有抬頭去看,而是一步后退數(shù)丈之遙,猛然扭頭,向斜上方一座山巖望去。</br> 一位豐神俊朗,似乎乃是乾坤清氣所凝的青衣少年斜靠山巖之上,神色慵懶,就像是瞧見了什么新奇事物一樣,上上下下打量著他。</br> 瞧見這似乎人畜無害的少年,風秉文頓時感覺到一股寒意自尾椎升起,剛剛被蒙蔽的靈覺瘋狂示警。</br> 他沒有發(fā)現(xiàn)這位青衣少年的存在,準確的說,這少年在他登上山頂時,就已經(jīng)坐在山巖上,看著他的一舉一動。</br> 而風秉文看到他的存在,但是卻忽略了,將他當做了石頭一樣的尋常事物。如果不是他主動收斂,風秉文覺得自己到現(xiàn)在都無法察覺對方的存在。</br> 毛骨悚然!</br> 這就是風秉文此時的感受,明明看到了,卻將他忽略,如果這少年對他有殺意的話,他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br> “小子,你當真看不見我?”</br> 這青衣少年的姿態(tài)慵懶,但是風秉文卻瞧見了這少年眼中所流露的驚奇與疑惑,他在認真的向自己詢問。</br> “……”</br> 風秉文抿了抿嘴唇,沒有答話。</br> 因為他現(xiàn)在也僅僅是看到了這少年,注意到了山巖之上,有一道與周邊平凡事物不同的存在。</br> 那也就僅此而已了,他只是看到了,但是卻感覺不到。在他的感知中,這少年就像是不存在一樣,似乎只是一道能夠開口說話的蜃物幻影。</br> “還用問嗎?看這小子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剛剛壓根兒就沒注意到你!”</br> 這時,剛剛發(fā)出笑聲的存在從天空中落下,站在另一個方位,以一種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風秉文。</br> 與那好似不存在的青衣少年審視相比,這一道目光給風秉文帶來的感受就截然相反了,神威如獄,圣威如海。</br> 這是根本沒辦法讓人忽略的注視,讓風秉文的靈覺更是瘋狂示警,心中更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種近乎于窒息的壓抑感。</br> “大哥,你收斂一些,這小子還沒有修煉,你再這么看下去,他可就要爆了。”</br> 青衣少年不得不開口,言語中有些無奈。</br> “我已經(jīng)很收斂了!”</br> 那剛剛還發(fā)出笑聲,讓這一方天地都為之迎合的存在,語氣也很是無奈。</br> 雖然是這么說的,但是下一瞬間,風秉文也確切感受到落在他身上,那股似乎要將他給碾碎的壓力小了許多,而直到這時,他才能扭頭去注視那一道從天上落下的身影。</br> 風秉文剛剛不是不想看,而是不能看。他剛剛有一種感覺,他若是膽敢貿(mào)然的扭頭與之對視的話,輕則雙眼廢去,重者當場暴斃。</br> 那是一道被不朽神光籠罩的金色身影,他僅僅只是站在那里,身上就自然流露出一股無匹的氣勢,似乎要將這一方天地都踩在腳下,天地萬物皆要尊他。</br> 與那一位斜臥山巖上的青衣少年相比,這道金色的身影完全就是另一個極端。</br> 毋庸置疑,這是一尊超凡脫俗的存在。其實力超乎風秉文的想象。他強到了都不需要出手,僅僅是眸光就能磨滅萬物的地步。</br> 風秉文自覺自己也不算是弱者了,他雖然還未踏足修行,但是得益于那一顆龍珠的緣故,他如今擁有的戰(zhàn)力也足以鎮(zhèn)壓那些所謂的千年老妖,百年老鬼——前提是沒什么跟腳背景。</br> 可即便如此,他在這尊存在面前,也脆弱得好似蜉蝣一般,這尊存在甚至要刻意去收斂自己的眸光,才能不傷到他。</br> “二弟,不是我懷疑你的先天八卦,但是你真的確定這后天生靈就是小五最合適的護道者嗎?”</br> 風秉文此時不敢開口說話,他只能站在原地注視著眼前這一幕,看著那一道威嚴而又霸道的金色身影以一種頗為隨意的語氣向青衣少年抱怨道。</br> 護道者!</br> 風秉文注意到了關鍵,但是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耐心的等待著,如果不出所料的話,他的成仙機緣馬上就要到了。</br> “這小子的表現(xiàn),你們不也都看在眼里嗎?我已經(jīng)沒什么想說的了。”</br> 那青衣少年揮了揮手,一副飽受打擊的模樣,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重挫一樣。</br> 你們?</br> 風秉文再次注意到重點,這也就是說這一處洞天福地,遠不止這么兩尊恐怖的存在,還有更多。而他這念頭剛剛生出,又聽到了一陣笑聲。</br> “哈哈哈,二哥,你是知道我們平日間無聊透頂,所以才專門整這么一出來逗我們的嗎?不得不說,你很成功。”</br> 依舊是輕松寫意的語氣,但隨著那一道充滿的笑意的話語,彌漫而來的卻是一股上震九天,下懾九幽,要令這天地萬物都向其臣服的至尊氣息。</br> “太陽!”</br> 風秉文感受著那一股恐怖氣勢的爆發(fā)點,不自覺地仰頭,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頭頂上的太陽上,掀起一陣熾熱的日冕浪潮,而后,一架神輦在兩條如龍似蛇的炎陽之精的拖拽下,沖出日冕大潮,向神山之頂落下。</br> 太陽墜落了!</br> 這是風秉文此時最直觀的感受,他的面容浮現(xiàn)出無法抑制的驚恐,雖然那位架雙龍神輦從天空中落下的存在,對他并無任何惡意,但是僅僅只是靠近,那一股灼熱感就讓風秉文有一種要被蒸發(fā)的感覺。</br> 這并不是錯覺。</br> “三哥,不要胡鬧,二哥為五妹尋來的護道者可經(jīng)不起你的折騰!”</br> 無聲無息間,這一股好似要將他給蒸發(fā)的灼熱盡數(shù)消弭,取而代之則是一股令身心都忍不住隨著放松的清涼之感。</br> 風秉文回身望去,卻看到身側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位神女,那不屬于人間的絕世仙姿讓他的思緒都微微一滯。</br> 他如今的眼界早已不同凡俗,無論是那媚骨天成的狐女,還是那妖嬈動人的蛇女,亦或者是,那帶著遠勝凡間王侯貴氣的龍女,他都已經(jīng)見識過。</br> 尋常的人間絕色已經(jīng)不會讓風秉文心緒震動,可眼前的這一位神女不一樣,她的美是與道韻相合的,越看越讓人沉醉。</br> 她的身段修長,發(fā)絲烏黑,眸如星辰,內(nèi)蘊神秀,每一寸如羊脂美玉般的肌體都在綻放神輝,流光溢彩,華美不似人間所能有的宮裝墜在地上,迤邐而行。</br> 錚~</br> 這時,一聲清越如龍吟的劍鳴聲在心間響起,同時還有一道如洪鐘大呂般的道喝,</br> “登徒子,莫要沉迷,速速醒來!”</br> 風秉文頓時驚醒,連忙將目光從那一位神女的身上移開,低著頭,盯著腳下,再也不敢亂看了。</br> 那位神女對他施展任何魅惑之術,她只是依靠僅僅只是那股渾然天成,與道相合的美便吸引了他,令他難以側目,差點沉迷其中。</br> “怎么會?二哥可是為五妹算了好久的,如今總算找到滿意的護道人了,怎么會如此不堪?連我這車架逸散的炎陽之精都抵抗不住。”</br> 這時,風秉文聽到了頭頂上傳來的回應,聽到聲音時,他的心將便升起了一股灼熱之感,不用想,必然是那一位架神輦出行的至尊,同樣是一尊不可直視的存在。</br> “你們這些家伙,都是出來瞧二哥笑話的嗎?”</br> 如三春暖風迎面吹拂而來,聽到的聲音,即便是風秉文已經(jīng)是學乖了,什么都不瞧,只是盯著腳下,渾身也是酥麻松軟,懶洋洋的,竟有一種不想動彈的感覺。</br> 依舊沒有任何惡意,只是這一道聲音中,蘊含著一股能夠令萬物勃發(fā)的旺盛生機,就是尋常凡俗聽見了,說不定能得些延年益壽的好處。</br> 可此時的風秉文覺得恐怖,不談那一位,他完全感知不到其存在的青衣少年,這如今出場的存在,一位比一位恐怖。</br> 僅僅只是一道目光能夠當場鎮(zhèn)殺他,甚至都不需要刻意針對,僅僅只是出行的余波,都能夠危及他的性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