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正確的第一步
不過快樂的時光通常總是非常短暫。
開始沉迷射箭難以自拔的簡,感覺自己才剛剛找到一點感覺,就被勞墨趕去砍沙袋了——畢竟一直在挨揍的珍妮,身上已經(jīng)找不到能下棍子的地方了。
如果勞墨再繼續(xù)打下去,原本勉強還能用衣服遮蓋住的淤青,就不是區(qū)區(qū)幾天就能消除的皮外傷了。
所以稍微有些不滿的簡也只能乖乖放下弓箭,把箭靶前的位置讓給珍妮,然后默默把沒有五官的人形沙袋,想象成黃皮膚黑頭發(fā)的形象,獰笑著舉起刀劍在它身上發(fā)泄一番。
至于勞墨為什么不讓珍妮去打沙袋,自然就是因為對于羅格來說射箭才是最重要的,而對受虐完全沒有興趣的簡,自然也不會選擇舉著一塊小圓盾就站那里挨揍了。
不過很快,指導完珍妮如何使用原始木弓的勞墨,就站到了恨不得把全身重量都壓到沙袋上的簡身邊:“你的動作幅度有點太大了,簡,其實晃動整個身體并不能給人帶來多大的力量,反而容易造成重心不穩(wěn)。”
隨后勞墨便開心地隨手拿起一把彎刀給簡做起示范,他先是用慢動作展示了自己發(fā)力的過程,然后才微微扭動身體甩動手臂,狠狠劈到了套在沙袋外面的皮甲上,甚至打出了揮舞鈍器的效果——誰讓這些兵器都沒有開過鋒呢,勞墨也只能表演一下什么叫力大磚飛。
而感嘆自己無辜受到珍妮牽連,心中還有些憤恨不平的簡,也不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真的就乖乖走到逐漸停止晃動的沙袋面前,學著勞墨的動作一板一眼練習起來——最終簡只能認為自己應該是被勞墨的力氣給嚇到了,迫于威脅才乖乖照辦。
同時沙袋所代表的形象,在簡的心中也是越來越清晰,這大概也算一種讓她堅持下去的動力。
另一邊,在拉弓過程中總是會牽扯到身上傷痕的珍妮,目前只能強撐著射出一些歪歪斜斜的箭矢,不過在逐漸適應傷痛成功靜下心來之后,她也開始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不對啊,我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按照原定計劃,不是應該借著這個機會跟勞墨好好親近一下嗎?
好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確實算親近過了,畢竟從小到大這么多年,誰也沒有像他那樣揍過我……
可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啊!
咦?這一箭居然射中了靶心?不對,明明只是蹭到點邊——那么下一箭……
感覺到自己有明顯進步的珍妮長舒了一口氣,然后重新開始凝神搭弓射箭。
然而當箭矢前所未有地正中箭靶上的紅心后,一股參雜著矛盾情緒的喜悅之情,直接涌上了珍妮的心頭——中了、好耶!接下來就可以挑戰(zhàn)遠一點的那個靶……等等,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訓練場上,兩名青春靚麗,本應在眾人簇擁下繼續(xù)享受美好校園生活的美女大學生,先后在某種神秘力量的影響下,陷入了審視自身行為與內(nèi)心,為何會發(fā)生錯位的哲學思考當中。
而作為“污染源”不得不待在她們附近的勞墨,則在做完所有指導后默默蹲到了一旁,打開面板查看起兩名雇傭兵的訓練進度。
其實勞墨也不是完全不能走開,只是他一旦走遠金手指的影響就會逐漸變?nèi)酰苋菀自俅萎a(chǎn)生上午訓練結(jié)束前,簡肆意表達出的那種抵抗情緒,間接影響到面板上的進度條。
當然了,就算情緒上再抗拒勞墨也沒見過有誰成功逃掉,而進度一旦被拖延還會反過來影響到他的時間安排。
所以只要不是有什么必要的事情,像是偷偷給人往飯菜里倒治療藥劑這種,勞墨就會盡量在現(xiàn)場盯著珍妮和簡,畢竟能早點完成金手指安排的全套訓練流程,不管對他們?nèi)齻€中的誰來說都算是一種解脫。
羅格訓練:
珍妮,進度3%。
簡,進度4%。
這看似驚人的訓練速度,其實在勞墨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畢竟這里面有金手指在發(fā)揮作用,而一天能漲七八點的人他也不是沒有見過——但速度再快也沒什么用,按照過去的經(jīng)驗,所有人都會被攔在50%這道門檻上。
不過金手指的影響再大也不會干涉正常生活,所以珍妮和簡還是能回學校里上課,如果按照一周能抽出三天時間接受訓練來計算,她們最終到底是以被刷下去的方式重獲自由,還是成功踏入新世界的大門,大概也只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就能見分曉。
而等到一個月之后,不管是飯店還是原來那家只能賣賣護身符的小店,應該都已經(jīng)裝修完畢能投入運營了。
想到這里勞墨又順手翻了翻訊息記錄,這段時間他正好能拿來處理一些雜事,比如給珍妮和簡打造項鏈……說起來她們應該不會直接取消訂單吧?
看了看依舊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的兩名美女,勞墨覺得自己今晚最好還是熬個夜,早點把項鏈做好,等下次見面就直接交出去,畢竟生命恢復的效果對訓練多少也算是有點好處。
不過這方面的大頭還是得放在治療藥劑上,畢竟對勞墨來說,偷偷下點藥遠比指望珍妮和簡天天戴他做的項鏈容易。
正好天色也開始漸漸轉(zhuǎn)暗了,估摸著俱樂部餐廳已經(jīng)開始供應晚飯的勞墨,再次主動前去為兩位女士取餐。
傍晚時分,游蕩者營地門前,突然停下了一輛看起來頗為老舊的面包車。
“錢哥,就是這里?”坐在副駕駛上的武文鋒朝著車窗外探頭探腦,看著這條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他心中還有點疑惑。
而開車的錢哥已經(jīng)在開門下車了:“小墨留下的地址就是這里,他還能坑我們不成?行了,都到地方了,趕緊下來吧。”
“介地方好像都是老外啊,錢兒,這活兒到底靠譜不?”當先從面包車肚子里鉆出來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他看到周圍全部都是說鳥語的老外,心中還有些犯嘀咕呢。
“湯師傅,您這說的是什么話?”
錢哥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條遞給了武文鋒,讓他自己對對地址,然后就準備拉著特意招呼來的湯大廚往酒吧里鉆:“老爺子囑咐過我了,這邊您要是覺得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咱們那邊還給您留著一個主廚的位置呢——其實美刀在哪里都一樣能賺,只是您要是愿意待在這邊,到了后廚直接就是這個……”
“錢兒,你這說得是什么話嘛。”湯大廚抹了抹自己的腦袋,“我也不是非要……這不是怕老外吃不慣我的手藝嗎,落地呆了段時間我才發(fā)現(xiàn),這邊都是些啥稀奇古怪的中餐哦……”
美帝的飲食習慣,生在這里的錢哥能不清楚嗎?不過文鋒的事情上他們欠了勞墨好大一個人情呢,所以在幫忙找廚子的事情上可謂是盡心盡力,這次是把能在自家酒樓當主廚的人給直接送過來了。
其實最壞的情況無非就是勞墨的飯店經(jīng)營不善,最后不得不把人給辭退掉,而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也完全可以再把大廚給接回去,開酒樓的誰會嫌自家好廚子多呢?只是這話就不太適合直接說出來了。
畢竟勞模的飯店倘若真做成了,那么兩邊都只會記著武家在中間搭橋牽線的好。
可這種事一旦擺明了講,勞墨那邊倒還好說,可湯師傅這邊……來回倒騰沒個準話,給人備好的退路容易被誤會成備胎啊。
所以錢哥只能在這個話題上打著哈哈,然后再次對湯大廚強調(diào),這次介紹給他的老板其實也是黃皮膚黑頭發(fā),同時人家還是扭腰的地頭蛇,不管買賣好不好做,反正待遇都不會比唐人街那邊差。
“再說了,如果能讓老外喜歡上正宗的中餐,不是才更顯得您手藝好嗎?”
“這倒也是,哈哈哈……”
錢哥就這么一邊恭維著湯大廚,一邊領(lǐng)著人走進了游蕩者營地,而跟在他們兩人身后的武文鋒,看著附近那些五大三粗的洋人,反復核對了一下勞墨留下的地址,最后才在反復左顧右盼卻沒什么結(jié)果的情況下,邁開了自己的腳步。
“你們好,請問……有什么事情嗎?”其實酒保在在看到三張陌生的亞洲面孔進來時,多少就猜到了他們的來意。
“你應該就是保羅先生了……小鋒,磨磨蹭蹭在后面做什么呢?快點把小墨寫的條子給我。”
有些后知后覺的武文鋒,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上的條子算是信物,趕緊在酒保和煦的注視下將其遞了出去,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到了吧臺邊上,一個正在獨自喝著悶酒的大洋馬身上。
說起來這個酒吧的顧客幾乎全是男人,所以白鳥哪怕是主動縮在了角落里,作為唯一在場的女性顧客還是會顯得格外吸睛。
“你好,錢,墨已經(jīng)把事情都告訴我了。”酒保友好地點了點頭,“這位應該就是墨要找的廚師長了吧?請,雖然這里的條件比較簡陋,但應該還是能讓你施展一下技藝。”
而湯大廚雖然在笑著點頭,但同時還側(cè)過腦袋蠕動嘴唇:“錢兒,這老外說話太快,我沒聽明白他說的是啥……”
錢哥趕緊小聲回道:“他想讓您在這里露一手——不過酒吧里的灶臺一般,您得將就一下。”
“哦,這樣啊……客隨主便嘛,應該的。”湯大廚趕緊順著酒保的指引進到了吧臺里面,“那我就獻丑了……不過您這里還有圍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