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臨別寄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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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安久中肯的評價道。
樓小舞立即笑彎了眼睛。
興奮過后,疲倦襲來,樓小舞揉了揉眼睛,依偎到梅嫣然的懷里睡著。
李擎之嘆道,“有此良器,何愁不能將遼人逐出燕云十六州?”
安久坐在溪邊的大石上,看著梅嫣然沾濕帕子細(xì)心擦拭樓小舞黑乎乎的小臉。
莫思?xì)w在她身旁坐下,“羨慕?”
安久移開目光,沒有搭理他。
“第三次藥浴在五年之后,記得來找我。”莫思?xì)w從懷里掏出藥瓶塞到她手里,“這是剩余的藥丸,心頭血藥效奇佳,尤其是在受傷之后,可絕對不能用量過猛,否則有害無益。”
“嗯。”安久珍重的揣起藥。
顧驚鴻如同一顆流星,帶著耀眼的光芒劃過夜空,消失無蹤。安久對他談不上多么感激,但是莫名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之后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可有話對我說?”莫思?xì)w難得感性了一把。
安久沉吟,認(rèn)真的對他道,“我走后,不要欺負(fù)大久。”
“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老子不認(rèn)識你!”莫思?xì)w推了她一把。
安久咧嘴笑了起來。
“傻。”莫思?xì)w罷手,叼起煙嘴,含糊道,“我怎么能跟傻子一般見識。”
“莫思?xì)w,我確實有些擔(dān)心你。”安久道。
莫思?xì)w難免有些感動,頓了動作看向她。
安久慎重的問,“你失眠癥這么嚴(yán)重,會不會活不到五年?”
“什么熊玩意!”莫思?xì)w嗖的躥起來,用煙桿指著她鼻尖,“你這是在蔑視老子的醫(yī)術(shù)!”
劍拔弩張、一觸即爆的氣氛,令人很擔(dān)心他們友情走到了盡頭。
不過,莫思?xì)w與安久真摯的目光對視了一會兒,終究沒能繼續(xù)發(fā)作,只得恨恨拂袖而去,邊走邊嘀咕,“老子要寫信給楚定江,盡快把這混賬帶走,多處一刻老子都覺得人生艱難……”
安久起身,跟著回了住所。
樓明月正背著一捆柴火放在灶房屋檐下。
兩人不約而同的頓下腳步,樓明月沖她點了點頭。
安久抱拳行了一禮。
相顧無言,幾息之后,安久默默轉(zhuǎn)身離開。她與樓明月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雖然走著一條道,但她還向往光芒,盼望著有一天能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因此對樓明月這種一頭扎進(jìn)絕路里的人,多少有些抵觸。
樓明月頗為自知,也不再奢望有什么朋友,有這一腔仇恨,還有深深埋在心底的一個人,已然足夠支撐走完這一生。
隔日。
天還未亮,樓明月如往常一樣去砍了一捆柴火放在灶房,燒了一鍋熱水。
火光映紅日漸豐潤的面龐,鍋里的水翻滾,熱氣升騰,她熄滅灶膛里的火,攜劍出門。
正堂的門窗緊閉,但是樓明月察覺了莫思?xì)w的異樣,她駐足看過去,目光變得柔軟,仿佛隔著漏花窗能夠看見他的面容。
莫思?xì)w從門縫里看見樓明月的身影,抬手按在門閂上,遲疑不決。
兩人隔著一道門站了許久,直到梅嫣然的屋里有了動靜,樓明月才轉(zhuǎn)身迅速離開。
莫思?xì)w緩緩嘆出一口氣,手垂落在身側(cè),喃喃道,“莫染啊莫染,你竟是連瀟灑相送的膽量都沒有!”
梅嫣然聽見這話,再看灶房里冒出的熱氣,已猜到是樓明月離開了,也不由隨之一嘆,“人生艱難如斯,暫別不算什么!”
莫思?xì)w愣了一下,回身去藥材庫里挑揀今日所需藥材。
他以前行醫(yī)時記下了許多疑難雜癥,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解決的差不多了。閉門造車的研究醫(yī)術(shù)不可取,過一陣子他便要去四處游歷,尋找各種病例以及罕見藥材,所以趁著這段時日,他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練功。
擁有風(fēng)脈者,可謂得天獨厚,內(nèi)力修煉比別人容易十倍百倍,但世事往往是公平的,天生風(fēng)脈者易受邪氣。所謂“邪氣”并非指鬼神之類的東西,而是醫(yī)道上的用語,大概意思就是比尋常人更易受外界影響,容易生病。
再加上莫思?xì)w總是拿自己試藥,一般的藥物對他已經(jīng)起不了什么作用,一旦患上嚴(yán)重的病,極有可能無法醫(yī)治,所以安久的擔(dān)憂也不無道理。
對于他個人來說,治病要以防為主。
島上日子恢復(fù)了悠閑平淡,而外界卻因凌子岳一案鬧的天翻地覆。
許多關(guān)心時政的士子聯(lián)名上書,求朝廷重新徹查此案,畢竟凌子岳于大宋來說舉足輕重,但是這些要求均被駁回。朝廷的回復(fù)是,案子清晰明朗,證據(jù)確鑿,沒有必要浪費(fèi)時間重新查證。
臨近年關(guān),盡管凌子岳的生死關(guān)系重大,卻沒有影響各家各戶采辦年貨。只要天不榻,日子還是要繼續(xù)。
在風(fēng)風(fēng)雨雨之中,臘月初九來的很快。
這天,汴京飄雪。
大雪密密壓壓的傾瀉下來,有一種掩埋天地的氣勢。
處以斬首的犯人都安排在秋冬執(zhí)行,一是因為秋冬有肅殺之氣;二則是秋后農(nóng)忙結(jié)束,可以集中百姓觀刑,借此震懾,以求減少犯罪;三是因為秋冬天氣轉(zhuǎn)冷,尸體容易處理,不會爆發(fā)瘟疫。
凌子岳恰“趕上”這個時間,如此重罪,皇帝不可能把他留到明年再處置。
菜市口已經(jīng)人山人海,安久等人早已埋伏在各處。
她戴著人皮面具,坐在二十丈遠(yuǎn)處的茶樓雅間里憑窗觀望。
時間尚早,現(xiàn)場有重兵把守,行刑的官員尚未到場,犯人亦未曾押解前來,安久卻已經(jīng)感受到暗潮洶涌。四周從四階到九階的武師,竟然加起來有二百多人!而且人數(shù)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二皇子應(yīng)該不會如此大手筆吧?安久狐疑。
巳時末,有官兵開始清道,隨之行刑官員和囚車一并到場。
與普通人受刑不同的是,端頭臺的四周掛起草席,就連囚車上也罩上了草簾。
這是為了防止有人劫囚。截囚之人不能確定是否有詐,輕易不敢暴露行蹤,這就為處斬爭取了時間。
囚車停在斷頭臺前,兩個官兵正要揭開車上草簾,一直羽箭突然破開雪幕,帶著尖銳的聲響逼近,目標(biāo)竟是車內(nèi)的凌子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