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不負托付不負卿
紫微秘境,金靈結束了一天的“療傷”,緩緩張開了眼睛。</br> 她并沒有受傷,不過,借助周天星斗之力,對于她提升自己的修為,也大有裨益。</br> 她天資絕艷,在封神大劫前就是二尸準圣,而當時的紫微星君,天庭四御之首,也僅僅只是一尸準圣。</br> 可惜,一上封神榜,固然得以死而重生,卻也就此封印了她的修為。</br> 如今封神榜已毀,她身上的桎棝不在,而且她有獨門秘法,可不借助外物而凝固金身,有這樣增長修為的好機會,她自然不會放棄。</br> 金靈這些天沒有和陳玄丘聯(lián)系,因為這里是紫微星的核心地帶。</br> 紫微帝君也擅長陣法,而且他的陣法,常常是利用星斗運軌、星辰之力,擺設星斗大陣,這等斡旋造化的手段,又豈是尋常陣法可比。</br> 所以,金靈擔心自己隨意使用圓光術引起的法力波動,會被紫微帝君察覺。</br> 所以,她只等陳玄丘發(fā)來消息,而在此之前,她則進入靜默狀態(tài),讓自己的偽裝毫無瑕疵。</br> 陳玄丘始終沒有消息傳來,金靈并不知道陳玄丘受貪狼星核之力的影響,已陷入了一種執(zhí)念的貪婪。</br> 他感應到了“天經”所蘊含的力量,尤其是其中關于星斗運行的一部分天道規(guī)則。</br> 如果能夠吸收這部分規(guī)則之力,真比蟠桃、補天石又或者是人參果、黃中李等上古仙果作用還大。</br> 因為,混元大羅金仙,就是對于規(guī)則之力的運用了。</br> 正常情況下,陳玄丘以前依靠種種外力突飛猛進的修行速度,也就到此為止了。</br> 再往后,是對規(guī)則之力的領悟與掌握。</br> 那些天材地寶,對大羅金仙的作用已是微乎其微。</br> 陳玄丘從鴻鈞祖庭小木屋中,只掌握了一小部分仙道法則的力量,就已晉升為大羅金仙巔峰。</br> 如果他能弄清楚這星斗之力的規(guī)則,毫無疑問將更上層樓。</br> 而貪狼星核擁有催生人的欲望,將其欲望化為執(zhí)念的力量,陳玄丘已經中招,現(xiàn)在他心中最大的貪婪,就是破解“天經”的奧秘,對外事已經不聞不問,有些入魔了。</br> 金靈甫一張開眼睛,就看到了紫微帝君。</br> 每次她收功醒來時,第一眼都能看到紫微帝君關切的微笑。</br> 這無疑是很暖男的行為,雖然金靈一點也不在乎,卻也并不討厭。</br> 紫微帝君很英俊,不愧有天庭第一美男子的稱譽。</br> 只是金靈看在眼中,卻沒有一點感覺。</br> 她的師父沒有紫微這樣的美貌,可那雙眼睛卻充滿深邃的智慧。</br> 師父平常就是一襲青衫,不像紫微的穿著如此精致。</br> 金靈早就注意到,紫微平素的穿著雖然色調很素雅,但是哪怕是鞋幫,都精致到了極點。</br> 可是師父那飄逸瀟灑的氣質,在金靈看來,是紫微帝君永遠也學不來的。</br> 于金靈而言,一個男人的內涵對她的吸引力,要遠遠超過皮囊。</br> 不過,她的目光此時還是認真地看著紫微。</br> 因為,紫微今天的神情,并不是關切的微笑,而是……一種深深的擔憂?</br> 他在擔憂什么?</br> 金靈立刻提起了小心。</br> “帝君,可是有什么事要對我說么?”</br> 紫微帝君欲言又止,轉而柔聲問道:“你的傷勢怎么樣了?”</br> 金靈展顏一笑,道:“帝君的千星氈,借用周天星斗之力疏通經常,滋養(yǎng)元神,果然是無上的療傷之寶。</br> 再加上圣木曼兌果和帝休果的作用,金靈的傷勢已基本痊愈了,多謝帝君關懷。”</br> 呵呵,金靈果然認識圣木曼兌果和帝休果,以她這等慧黠的女子,應該明白本帝君的心意了。</br> 本帝君已經給了你機會,你可以向朕示愛了,朕只稍稍矜持一下,就會答應的。</br> 紫微帝君微笑著,等著金靈感激涕零,進而向他表達愛意。</br> 開始吧!許久……金靈眨眨眼,問道:“我看帝君心事重重,可是有什么事,要對金靈說么?”</br> 紫微帝君:……金靈詫然,挑了挑眉:“嗯?”</br> 紫微帝君深深吸了口氣,道:“請跟我來!”</br> 紫微帝君返身走去,將金靈引到書房靜室,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金靈,你聽了此事且莫激動,現(xiàn)在看,還不是不可挽回的,只要你我聯(lián)手,也許,還有挽回的余地。”</br> 金靈道:“帝君請講,金靈不是沒有經歷過風雨的人,不至于亂了方寸。”</br> 紫微帝君深深吸了口氣,臉色凝重地把“天經地緯”落到陳玄丘手上,陳玄丘毀去天經地緯與諸星君的聯(lián)系,如今三百六十五位正神,除了有能力自凝金身的金靈,其他所有星君,將在七日之內魂飛魄散的消息說了一遍。</br> 金靈聽了,黛眉一蹙。</br> 陳玄丘有秘法,可為諸天星君凝固金身。</br> 現(xiàn)在已經被他“擄走”的諸天星君,多是截教門人,不然也是敵視天庭的。</br> 這些人,將來都是反抗天庭的力量。</br> 我金靈身邊,目前還留了公明師弟和火部、瘟部等神君,為的是關鍵時刻從內部動手,幫九天玄女和陳玄丘,攻下紫微要地。</br> 現(xiàn)在陳玄丘得到了“天經地緯”,這本來是好事啊,他原來之所以要求我對諸天星君做一個挑選,怕的就是天庭知道他有辦法為諸天星君凝固金身,所以早早做出防范。</br> 可如今“天經地緯”在手,他就可以性命相威脅,脅迫諸天星君投靠他才對。</br> 為何他偏要把“天經地緯”與諸天星君的聯(lián)系切斷,迫使尚不知情的諸天星君仇視他呢?</br> 這么做,對陳玄丘全無好處!而且,若非大部分可信的正神,我已陸續(xù)“送”到了他那邊去,簡直是為自己樹下死敵無數(shù)啊!不對!這等寶物,是那么容易遺失的?</br> 如果是當年的金靈圣母,恐怕她未必能這么快猜度得到別人用心的險惡。</br> 可她在天庭已經太久太久了,且又位居高層,對天庭的爾虞我詐、陰險手段,又豈能一無所知?</br> 因為陳玄丘完全沒有這么做的道理,金靈圣母一下子猜到了某種可能,怒火在她眸中頓時熊熊燃燒起來。</br> 紫微帝君說罷,一直在觀察著金靈的神情。</br> 金靈的平靜,乃至疑惑的表情,快要把紫微帝君搞迷糊了。</br> 這反應,完全不對啊!直到此刻,金靈眸中出現(xiàn)了怒火,紫微帝君才松了口氣,這才是金靈此刻該有的反應。</br> 他立刻關切地道:“金靈,你身子尚未大好,萬萬不可動怒啊!”</br> 金靈抬頭看向他,眼神有些古怪。</br> 紫微帝君以為她在強自抑制,不讓她的淚流下來。</br> 紫微帝君凝視著金靈,一字一句地道:“我知道,周天正神,多是你截教同門,而且大多都是你的晚輩!”</br> 紫微帝君很自然地握起了金靈的手,她的手滑若凝脂、柔若無骨、帶著潤玉一般的淺淺涼意。</br> “相信我,我?guī)湍悖∧阄衣?lián)手,一定可以奪回‘天經地緯’,只要能拿回天經地緯,我就可以帝君之權,將他們的元神重新寄托天‘天經地緯’之上了!”</br> “我相信你。</br> 金靈獨力難支,一切,都要拜托帝君了。”</br> 紫微帝君微笑起來,雖然,金靈出于女人的羞澀,沒有明白地向他表露愛意,未免有些遺憾。</br> 可這句話,分明就是托付終身之意了啊!紫微帝君想拍拍金靈的柔荑,但金靈已把手抽了回去。</br> 于是,紫微帝君摸空的手,便順勢握成了一個拳頭:“金靈放心,朕,定不負托付,不負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