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通天塔
“傳說,很久以前,世界上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次幾乎令人類滅種的大洪水……”疏影道:“這個傳說,我也聽過。”</br> 陳玄丘瞪著疏影道:“就你話多,再多嘴,拉下去打二十大板。”</br> 黃耳興沖沖地道:“我來執(zhí)刑!”</br> 疏影聽了,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個色胚,天天和八個兔子精廝混,淫聲浪語想不聽都不聽,早想打他一頓了,他還想打我?</br> 陳玄丘板著臉道:“你一邊兒去!”</br> 這已經(jīng)是陳玄丘來到第五層的第十三天。</br> 黃耳等人在第二天下午就姍姍而來了,此時第五層八大領(lǐng)袖,已經(jīng)按照陳玄丘的吩咐,發(fā)出了總動員令。</br> 這是伏妖塔中曠古未有的一道命令,從第五層一直貫徹到第一層。</br> 伏妖塔中每一層的大妖都各行其是,誰也不服誰,上下各層之間更是陽奉陰違,完全為了那么一點(diǎn)利益而虛應(yīng)其事,可是這一刻,卻是所有種族、所有妖魔,齊心協(xié)力的一刻。</br> 除了尚未萌生靈智的最低級的小妖,整個伏妖塔所有的力量,全都集中到這兒來了。</br> 他們放下了隔閡,放下了仇怨。</br> 第一層的無腸公子、玉腰奴、長耳公、金翼使等人也來了。</br> 看到高高在上的陳玄丘,以及站在他身邊的丹若和黃耳,他們心中或許不無懊悔。</br> 如果他們當(dāng)初堅定一點(diǎn)兒,此刻他們應(yīng)該是站在陳玄丘身邊的,但現(xiàn)在他們只能仰望著曾經(jīng)的伙伴,再也沒有資格走到他們身邊去。</br> 第二層的鹿氏家族、佘夫人、步老扔、刑老大、寶家、錢家等,也是出錢出力,全部集中到了這里。</br> 第三層的羽家及曾經(jīng)為了陳玄丘和羽家大打出手的各大家族,乃至第四層的玄天門,在這里也能看到他們的身影。</br> 只因為,他們聽到了一個消息,他們可以打開伏妖塔,走出這個監(jiān)獄世界。</br> 也只有這個目標(biāo),可以讓他們放下一切,付出一切。</br> 如今,一個龐大的地基正在無數(shù)妖魔各展神通之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建立起來。</br> 這是集合了伏妖塔一至五層所有妖魔的財力物力,正在向著天上建起的一座龐大的塔。</br> 陳玄丘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通天塔”。</br> 無腸公子等人看著這座正在成形的塔,會感覺很熟悉,因為他們曾經(jīng)用蟻族和蟹族,搭起過一座攀爬第二層的天梯。</br> 只不過這里的天空更高,罡風(fēng)更烈,用磚石搭起的塔,更結(jié)實。</br> 火燒、冰凍,這些辦法,第五層的大妖早就用過了,無一生效,那東西就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你拿它毫無辦法。</br> 但是陳玄丘用了一個最簡單的辦法,他要搭一座通天塔,將第五層的地面和這里連接起來。</br> 然后用無數(shù)的物力把那琥珀狀的物質(zhì)挖下來,用這種最無趣卻也最有效的辦法,打通第五層和第六層。</br> 大工不巧,大巧若拙。</br> 恰因為它簡單,旁人竟沒有想到,或者也曾有人想到,但是因為它動用的人力物力之多,因為它的笨拙,所以羞于說出來。</br> 而且以當(dāng)時來說,僅僅為了想看看第六層是個什么樣子?</br> 誰在乎!活在下邊的那些大妖,才不想知道第六層出了什么問題。</br> 可如今,第五層的八位大妖委托狐偃出面,竭盡全力,把陳玄丘打造成了救世主,整個通天塔一至五層,但凡聽得懂人話的,全都知道,只要打通了第五層第六層之間的通道,陳玄丘就能帶他們出去。</br> 因為這同一個目標(biāo),所有人都聚集到這兒來了。</br> 陳玄丘對簇?fù)碓谏磉叺谋姶笱^續(xù)道:“后來,天神宣布,他們不會再用大洪水懲罰人類。</br> 可是,人類并不相信。”</br> 一位大妖大聲道:“不信就對了,他們道貌岸然,以神仙自詡,實際上最是虛偽無恥。”m.</br> “對!不錯!”</br> 所有的妖魔鬼怪,不管是站在地上的,飄在空中的,俱都連連點(diǎn)頭。</br> 只有曠子規(guī)有些不忿,意圖反駁,但是想想在這塔中所見所聞,總覺得自己曾經(jīng)自以為正義的一切,似乎并不是那么站得住腳。</br> 不能說這些妖族比人類更好,可是,卻也談不上更壞啊,難不成果然是成者王侯敗者賊?</br> 陳玄丘笑了笑,繼續(xù)道:“于是,他們也想搬到天上去住。</br> 天上好啊,風(fēng)吹不到,雨淋不著,神仙住得,人憑什么住不得?</br> 神仙們不是說,他們一切都是為了眾生嗎?</br> 那為什么不讓人類也住進(jìn)那樣的洞天福地?”</br> “對啊!我一直覺得人類愚蠢,這么看,他們也不錯啊!只要能看清天神的真面目,就不賴!”</br> 立時有幾個大妖眉飛色舞地贊揚(yáng)起了人類。</br> 陳玄丘道:“于是,他們用了一個辦法。”</br> 狐偃這時已經(jīng)明白過來,道:“通天塔?”</br> 陳玄丘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不錯!建‘通天塔!’當(dāng)時的人類,窮盡他們?nèi)康牧α浚蛔嫶鬅o比的塔,真的一天天建起來,要一直建上去,直達(dá)那天上。</br> 這時候,天神慌了,他想阻止人類。</br> “一個牛頭人憤怒地大吼道:“卑鄙!“陳玄丘道:“當(dāng)時的人類,說著一樣的語言,有著一樣的口音,用著一樣的心思。</br> 于是,天神就化身為人類,藏身他們之間,慫恿一些人類為了證明自己的與眾不同,改說不同的語言。</br> 天神又悄悄告訴一些人類,只有最先抵達(dá)塔頂?shù)娜耍庞袡C(jī)會進(jìn)入天庭。</br> 漸漸的,人心各異,開始互相猜忌,進(jìn)而發(fā)展出爭斗、戰(zhàn)爭,人類開始自相殘殺,最終,登上天庭的計劃,神力也無法阻止,卻敗在了他們自己手中。</br> ““太無恥了!”</br> “可惜啊!”</br> 眾大妖痛惜感慨起來。</br> “我們務(wù)必要把心擰成一股繩兒,無論如何,不能動搖,不能分心。</br> 不然,那些人類曾經(jīng)的失敗,就是我們的未來。”</br> 狐偃馬上領(lǐng)會了陳玄丘的意思,馬上攘臂高呼起來。</br> 于是群妖一陣擁戴表態(tài),亂亂烘烘。</br> 大家修建通天塔的勁頭兒更足了,這個時候誰敢拖后腿,誰敢說三道四地發(fā)出質(zhì)疑,誰敢懈怠,立時就會被群情激憤的眾妖魔團(tuán)團(tuán)圍住。</br> “你是天庭派來的走狗啊?”</br> “你這個狗叛徒!狗妖奸!罪該萬死!”</br> 黃耳怒不可遏:“狗招誰惹誰了?</br> 狗是忠的,他不配稱狗!”</br> “黃耳先生說的對,他是狗都不如的臭妖奸!”</br> “狗都不如的臭妖奸!”</br> 黃耳的臉比一砣屎看起來都要臭。</br> 烏雅走到負(fù)手站在高塔一角,仰首望著更高處的陳玄丘身邊,輕輕一笑,欽佩地道:“這個法子雖然不是精妙絕倫,但是想在最短的時間里建起來,卻是需要耗用整個伏妖塔幾乎全部的人力物力,也只有大人您振臂一呼,才有今日的景象。”</br> 陳玄丘微微一笑,輕輕地道:“你當(dāng)我真沒有更省力的辦法?</br> 別的且不說,如果我造一個空心的管子,插進(jìn)這團(tuán)凝膠,那么只需抽出這根空心管子里的凝膠,不就可以上去了?”</br> 烏雅大為錯愕,失聲道:“對啊!我怎么沒想到?</br> 那……大人為何要……”烏雅指了指地面,他們此時只站在這巨塔的基座上,可是看向地面,地面來回往復(fù)搬運(yùn)各種材料的人群,便已小如一群螞蟻,可見此塔建成后,將有多么的高大。</br> 陳玄丘微微一笑,道:“不用這個法子,如何能讓分心離德的伏妖塔眾妖,讓彼此隔閡階級分明的各層妖魔,彼此熟悉了解,化解仇恨,甚而結(jié)下友誼,肯齊心協(xié)力去做一件事呢?”</br> 烏雅心頭一震,原來,這才是大人的目的啊?</br> 不過,大人為何煞費(fèi)苦心,想把這伏妖塔中的萬千妖魔聚合到一起呢?</br> 一旦出了伏妖塔,大家就各走各路,再無干系了啊?</br> 難不成,大人是想做萬妖之王?</br> 這個念頭一下子蹦上心頭,烏雅再望向陳玄丘的背影,頓時生出莫測高深之感:大人太陰險了!啊不,大人太……太太……太……那啥了!“PS:今天俺生日,被朋友拉去歡聚了一下,喝的稍感不適。</br> 回來后先碼一章奉上,晚飯后我休息一下看看,如果體力行就再更一章,實在不舒服就明天繼續(xù)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