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14:黃雀在后【下】
陸朝君陰著臉坐在自己的保時捷911Turbo中,雙眼直視前方,手指下意識地撥動著蟒蛇左輪槍的擊錘,目光陰騭。
兵荒馬亂的夜總會里蜂擁而出的落湯雞,嚴重阻塞了他的視線。
陸少心頭郁積的邪火就像茁壯的春筍,颼颼往外狂冒。
“君……”張美蔥目光復(fù)雜地看住了自己的男友,吞吞吐吐地說道:“其實……其實今天中午我哥哥本來也準(zhǔn)備給這兩個廚師一點教訓(xùn)的……我爸不讓……”
“哦?為什么?鳳翔叔的性格不像是肯吃虧的人啊?!标懮倨^頭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旋即探出車門,對守候在車旁的兄弟招了招手,用左輪槍指了指亂哄哄跑出來的人流:“讓他們都給我滾開,不要妨礙我的視線!”
立馬有十來個小弟從各自的跑車旁直起腰,飛奔上前疏導(dǎo)紛亂雜蕪的交通狀況。
“我爸說這兩個廚師一看就是膽大妄為、冷血沖動的亡命徒,他們一無所有,就是一顆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玩命玩狠闖天下,他們壓根就沒有任何顧慮和負擔(dān)……”
“切~”陸少冷笑:“道上不怕死的愣頭青一抓一大把,有幾個能混出來的?”
“可亡命也不代表無所畏懼?。V陵有幾個人敢在槍口的威逼下還敢抽刀扎向我爸的?”
“那兩個小子膽子這么大?”陸朝君悚然動容,結(jié)合剛剛在包廂里差點被人給斃掉的事實,這位飛車黨老大被仇恨沖昏的大腦漸漸恢復(fù)了邏輯和冷靜:“這么說,這倆貨倒不是一般的有種?!?br/>
“我爸說他們是活不長的,以他們這種性格,遲早會栽在國家機器手里!如果現(xiàn)在我們和他們釀出沖突,要么別動,要動就必須把他們打的徹底翻不了身,否則后患無窮?!睆埫朗[急忙說道:“我爸認為這種人光是簡單的皮肉之苦是教訓(xùn)不住的,所以我哥想找他們麻煩才沒得到允許?!?br/>
“鳳翔叔是想收服他們吧?”陸朝君的俊臉上抹過了一絲微笑:“你爸喜歡年青熱血的俊彥,想當(dāng)初我和他第一次見面,他也想用槍逼著我為你家效力……”
“起先是有這想法,不過我爸后來告訴我和我哥,這兩個人不是屈居人下的角色,他已經(jīng)放棄這個打算了。”
“這兩個亡命徒?jīng)]有根基,光憑一腔血勇赤手空拳打天下,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不過他們要是走****運能闖出名堂,成就一定非常了得。”陸朝君拍了拍女友的香肩,嘴角掛上了一串殘酷的笑意:“既然如此,我更不能讓自己遭受的羞辱成為他們揚名立萬的資本,聽你爸的,今天我要徹徹底底解決他倆!”
“朝君……”
“我的性格你知道的,不該說的廢話沒必要出口!”
車廂里陷入了沉默,張美蔥咬著嬌艷的紅唇,久久凝視著陸朝君的俊臉和他手里的左輪槍,喃喃張了幾次口,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陸少打亮了車燈,臉色如同醞釀風(fēng)暴的海洋,越來越難看。
伴隨著他的動作,保時捷周圍的幾十輛名牌跑車也一同亮起氖氣車燈,將夜總會富麗堂皇的金色旋轉(zhuǎn)門射的纖毫畢透?;鹁瘓笃仁挂蝗喝阂股钅信疇幭瓤趾?、源源不斷地擠出大門,十來個小弟根本阻止不了潮水一樣洶涌的人群,這也使得陸朝君根本無法在人群中找出自己想要找的目標(biāo)。
“不行啊大哥!”有個染著金發(fā)的小弟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扶住車門先喘了幾口氣,咽著口水抬頭對陸少說道:“人實在是太多了,后門口的消防樓梯都被擠斷了,兄弟們組成的圈子一個照面就全被沖散了……”
“有意思,小看這倆貨了,沒想到他們還能居然玩出一手亂中取勝的金蟬脫殼!”陸朝君嘖嘖咂嘴,摸著下巴看看美蔥,又看看眼巴巴的小弟,呵呵一笑:“你們說葉聽雨會不會氣死?我是賣他面子才沒闖進金色茱麗葉大打出手的,沒想到這兩個廚子反倒讓老葉大陪一筆,損失慘重!”
“你的意思是里面的火警是那兩個廚師弄出來的障眼法?”張美蔥有點不信:“為什么這么說?”
“靠他媽!要是那兩個王八蛋搞的鬼,老葉饒不了他們!”金發(fā)小弟不甘心地問道:“大哥,嫂子,現(xiàn)在火警是真是假都無所謂了,關(guān)鍵我們這上百號兄弟恐怕堵不住那兩個家伙了,怎么辦?”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通知大家,不用在這傻等了,去棲靈寺抄他們的老窩去!靠他奶奶!”
一陣陣排氣管的劇烈轟鳴聲中,數(shù)十輛改裝跑車有秩序地原地漂移,魚貫沖出了金色娛樂總匯的拜占庭式凱旋拱門,潛入了無邊的黑夜。
………………
“是110嗎?嗯……情況是這樣的,我剛剛在金色茱麗葉娛樂總匯陪客時,無意中發(fā)現(xiàn)一伙歹徒正計劃去蜀崗棲靈寺做活……他們提到了佛祖舍利子……對對對!我也看了新聞,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前天夜里搶劫高旻寺金佛像的歹徒!警方要趕快行動啊……天,我看到這伙歹徒腰里都插著槍械,你們最好通知武警……別問了,我只是一個陪酒小姐……我不會說名字的…我怕遭受報復(fù)…再,再見!”
官靜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fā),砰一聲掛斷了電話。
細君和五個和尚、三位美女團團倚靠在電話亭上,一個個呆如木雞,目光震撼。
官靜剛剛報警時用的是惟妙惟肖的女聲,講得還是蜂蜜般膩人嬌嗲的臺灣國語,聽起來甜媚的直讓人打哆嗦。
“****,剛剛靜哥兒的聲音像不像張韶涵?”九霄抬起頭,傻傻地問細君:“你聽出來沒有?”
“我覺得很林志玲?!苯鸢l(fā)小子雙手捧住了腦袋,緊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一時之間,他有點無法接受一個絕世尤物的嗲腔嗲調(diào)出現(xiàn)在一個肌肉健碩的猛男身上,需要消化一下。
“那聲音是剛剛聽《隱形的翅膀》這首歌時現(xiàn)學(xué)現(xiàn)記的,畢竟我今天來金色茱麗葉的主要任務(wù)是聽歌嘛?!惫凫o笑道:“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好不好?模擬女聲又不難,夾緊屁眼誰都能來上一段,就是過后嗓子有點癢……”
“除了多聞廣識,我實在沒詞形容你了!我真是想嫉妒你都覺得自己不夠格……媽的……可能你真如方丈所說,就是阿難菩薩的轉(zhuǎn)世化身?!本畔鰺o語仰望蒼穹,太奸詐了!太無恥了!平時的靜哥兒給他的感覺明明就是一個謙謙君子,沒想到耍起壞來也是一樣的出類拔萃!
“勞改油子就是勞改油子!”金發(fā)小子也是贊不絕口,剛剛他在師傅的提醒下,用打火機熏烤天花板上的蓮蓬感應(yīng)龍頭,導(dǎo)致夜總會火警警鈴大作,人為制造出了一場大恐慌,不但讓夜總會里的眼線無法給陸朝君通風(fēng)報訊,更使對方布下的伏擊圈在涌動逃難的人群面前化為烏有。萬萬沒想到,官靜的一系列計劃這才算是拉開序幕,躲在暗處的他悠閑無比看著飛車黨絕塵而去,又用公用電話模擬女聲報了警,將一盆八桿子打不著的臟水狠狠潑向了陸朝君!
近一年來,全國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多起寺廟夜間被劫案,前天夜里高旻寺金佛被搶可說是觸動了廣陵警方最敏感的神經(jīng),宗教團體的超然性質(zhì)和特殊地位使得警方絕不會也不敢疏忽任何破案線索——這一點從新聞力度和派駐到寺廟里的武僧?dāng)?shù)量就能看出一二!
細君相信那個飛車黨老大和馬仔們肯定揣著兇器,因為他是來報仇的!
細君更相信廣陵警方現(xiàn)在也是荷槍實彈地趕往棲靈寺!
比起高旻寺的金羅漢,棲靈寺的釋迦摩尼舍利子無疑要珍貴N倍,這玩意要是再被搶走,廣陵警方的高層肯定是一擼到底,統(tǒng)統(tǒng)坐蘿卜的干活!
如果深更半夜在棲靈寺山門口抓住一票如狼似虎,身懷兇器的古惑仔,警方會是什么反應(yīng)?
“你們說陸朝君會不會被警察當(dāng)場崩掉?”九霄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并以此延伸出了一個無法估計的推測:“他身上肯定帶著槍械,肯定不愿意接受檢查……”
“他要是反抗檢查,百分之一百會吃大虧。”金發(fā)小子抄著高爾夫球包做了個掃射的動作:“如果是我,身上帶著槍械,警察要求檢查,我也會跑的——真那樣的話他就要看運氣了,中國警方對付犯罪份子最常用的辦法就是火力覆蓋和狙擊斃殺……”
“不會,他是廣陵名人,警察里肯定有他的熟人。”官靜搖搖頭:“不過他非法持械,又有人舉報他與寺廟被劫案有關(guān),幾天看守所的牢飯是跑不了的?!?br/>
“以后怎么辦?這次虧一吃,追風(fēng)小陸哥不恨死你們才怪!”九霄垂頭喪氣地嘀咕:“報復(fù)是一定的,飛車黨絕不會放過你們的,我估計也免不了魚池之殃……要命,早知道今天就不來金色茱麗葉了……”
“他本來就沒打算放過我們,無論有沒有這次的栽贓?!奔毦湫Φ溃骸拔以缈闯鰜砟切∽拥男愿窳?,剛剛其實應(yīng)該讓我給他一槍,那種公子哥不讓他吃點教訓(xùn)根本不長教訓(xùn)!”
“再來找我們也不怕,我們是一等良民,有國家********機器的保護,實在不行就報警。”官靜走到路邊準(zhǔn)備攔出租車:“我不信飛車黨能比警察厲害!”
“這里不許停車,有電子警察!”一輛飛馳的出租車緩緩滑行在路軌邊,司機猛烈揮手催促:“快上車快上車!”
“報警?太丟人了吧?”細君急了,追上師傅的腳步說道:“你不用操心,只要這個陸朝君接下來還敢死纏爛打,我來解決他!”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幾個小流氓能翻出什么浪來?!惫凫o把小龍女推進了出租車,抽出一疊錢塞給她,沒等對方反應(yīng)過來,笑呵呵地擺擺手說了句拜拜。
“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凱子戲?”九霄把眼一瞪,硬梆梆地看住了離弦利箭一般開走的出租車:“睡都沒睡就白給她錢?你當(dāng)真給橫財燒暈了?”
“色蘊師兄這是欲擒故縱,想通過短線投資來獲取長期效益。”有個武僧賊兮兮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老靜沒那么無聊,他鐘意的女人根本不在乎漂亮還是性感。”金發(fā)小子翻了翻白眼,心想你們這幫笨蛋懂什么名器嗎——雖然他也不懂。
“口味重也不應(yīng)該白給****錢??!”酒肉和尚激動地說道:“奶奶地!一千塊?。∧阋浯罂?,為什么不把過夜的機會讓給我?”
“大哥!夜總會小姐出臺不出臺全憑自愿,她們可不是隨隨便便哪個阿貓阿狗都能睡到的,就你這德性人家看的上嗎?”劉細君把一大口香煙悉數(shù)噴在了花和尚臉上:“別說錢不錢的廢話,那個小龍女一個月掙的肯定能頂你一年掙得!”
“啰唆什么!”官靜不耐煩地讓他們?nèi)奸]嘴:“我給她錢是因為采了她的[上藥]……說了你們也不懂……走走走,往前再走一段,這里攔個出租車都不方便。”
細君摟住公主美眉笑歪了嘴,花和尚一頭霧水的表情讓他很有成就感,什么是“上藥”?不是紅紙扇誰能知道?
剛剛走到十字路口,沒等官靜伸手攔下一輛出租,金發(fā)小子臉色突然一變。
“歐比斯拉奇,有人在跟蹤我們!”細君若無其事地用家鄉(xiāng)話提醒官靜注意:“不要四處張望也不要有異常舉動,你打車讓九霄他們先走,我們留下來再試探試探,有機會給這幫頭文字D一點教訓(xùn)嘗嘗?!?br/>
“看來我們太低估那幫飛車黨了?!?br/>
官靜遵照徒弟的吩咐,伸手攔了兩輛的士,將帕里黛古麗、和尚和包廂公主先打發(fā)走了。
師徒倆沒有繼續(xù)攔車,站在路牙子上互相籠著火點了一支煙,抖動著雙腿,對人行道上一個走路像安了彈簧,打扮前衛(wèi)入時的美腿靚妹狂吹流氓口哨,哈哈大笑——他們現(xiàn)在完全就是兩個閑著蛋疼的地痞。
從倩麗的背影上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兩位紅紙扇碰了碰眼神,晃著膀子,嘻嘻哈哈地追向了這個容貌如畫的美眉,中間路過一條陰影密布的小巷時,細君和官靜突然加快腳步,弩箭一樣沖進了漆黑深邃的弄堂。
剛剛被兩位紅紙扇口哨調(diào)戲的美腿靚妹敏銳地意識到了不對勁,刷地轉(zhuǎn)過身來,看到目標(biāo)憑空消失不由微微一怔。不過她的反應(yīng)也很快,長統(tǒng)皮靴將水泥地面敲擊出一連串清脆的回響,梅花鹿一樣綽約利落地沖向了這個黑巷。
十字路口的交叉處迅速響起了汽車的沖刺和急剎聲,一輛白色昌河面包未待停穩(wěn),車門嘩一下拉開,颼颼颼竄下三條矯健的身影,匯合路燈、報亭和梧桐樹下急匆匆跑來的三個男子,跟著美腿靚妹之后,風(fēng)一樣卷進了弄堂深處。
等到雜沓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之后,巷子口的陰影上很靜態(tài)地剝離出了兩個英俊挺拔的身影。
不是猛龍不過江,官靜和細君根本沒鉆進巷子,他們只是像壁虎那樣貼在弄堂的墻壁上,依靠黑暗陰影的掩護,成功瞞天過海,蒙過了一大票追兵。
白色昌河的司機傻乎乎地看著他倆,瞳孔巨睜,過于接近的距離和陡然間的劇變讓他實在是有點反應(yīng)不及。官靜的獄友馬華俊目瞪口呆地坐在座位上,嘴里叼著的香煙如同疲軟的陽俱般軟軟垂下,沒有關(guān)閉的車門讓毫無遮擋的路燈清晰照亮出他那驚駭莫名的表情。
“你們這幫爛崽還真他媽討厭!”細君抄起高爾夫球包橫搗進了駕駛室,沉重的棗木槍托先是毫無阻礙地擊破了玻璃車窗,跟著如同撞城槌一般擂中了司機的臉蛋。
可憐的司機登時落了個顏料鋪的下場,一張胡子拉碴、凜然有威的張飛臉當(dāng)場變成了畢加索的油畫,安全帶差點被繃斷。
“喲喲喲,老馬,你啥時候?qū)W會出賣朋友了?”官靜單手橫擔(dān)在車頂上,拽過老馬的香煙叼在了自個嘴里,笑瞇瞇地擰了擰這位獄友的臉蛋:“哦~我差點忘了,你如今就在金色茱麗葉娛樂總匯的迪廳看場子賣藥,嘿嘿……聽說金色茱麗葉的老板葉聽雨和陸朝君是鐵哥們關(guān)系,賣友求榮對你來說,應(yīng)該是一條不錯的晉升途徑……”
“靜哥兒……你聽我說……”醒過神的老馬揮擺著手剛想分辨,被官靜劈手揪住衣領(lǐng)拽出了車廂,凌空一腳踹在肚皮上,一百六十斤的身子打著橫飛了出去,正撞中路邊的法國梧桐。
老馬捂住了肚皮,在地上蜷縮成了蝦米,如同一直喉嚨被割斷的公雞,抽搐著一串串怪異低沉的咝痛聲。
細君把滿臉是血、稀泥一樣的司機也從座位上揪了出來,和老馬扔滾在了一道。
“歐比斯拉奇!”金發(fā)小子嘖嘖連聲地從司機的后腰抄出了一把瓦藍锃亮的嶄新手槍,熟練地退開彈匣,里面壓滿了黃澄澄的子彈:“黑幫居然也用上了92式?我靠!還真他媽夠與時俱進的!”
“告訴你們的老大,再來找我麻煩,就讓他看看這棵樹的下場!”官靜彎腰摳住地上的窨井蓋子,猛地拔出一串泥土的同時,一揮手將圓滾滾的鑄鐵蓋子掄砍進了路邊的法國梧桐樹樹身。
樹葉如雨灑落,樹干觸電般顫抖。
老馬勉強支起胳膊,剛想開口說話,被官靜抽出腰帶劈頭蓋臉一通暴抽,閃亮的金屬帶頭吧唧一聲,在腦袋鑿開一個窟窿。
“二五仔!讓你賣友求榮,我讓你賣友求榮!”細君也上去踹了兩腳,這種人要是擱在抗戰(zhàn)時代絕對是一個漢奸,居然連自己的獄友都舍得出賣——人生三大鐵,鐵窗里的同窗無論如何都能算一個吧?
兩個夜間巡邏的保安站在不遠處,被這一幕看傻了眼。
“走!”官靜束好了皮帶,對細君挑挑下巴,招手示意一輛司機伸長了脖子,緩緩路過的TAXL停車。
“再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細君把高爾夫球包扔給官靜,彎腰托出了昌河面包的車底,嗨地一聲虎吼,硬生生將這輛車掀了個原地側(cè)滾。
出租車司機的下巴差點把路面砸出一個坑,一個身高216公分的巨人,憑借自己的天生神力將一輛面包車翻個跟斗的場面可不多見!
這副慘不忍睹的車翻人傷的慘狀同樣震驚住了徒勞而返的追兵們,看著側(cè)翻在地,轱轆骨碌碌空轉(zhuǎn)的昌河面包,看著兩個鼻涕蟲一樣渾身鮮血的傷患,他們愣怔了半晌才想起撥電話叫救護車。
“張隊……我的佩槍……被歹徒搶走了……”滿臉桃花開的司機勉強支棱起脖子,斷斷續(xù)續(xù)地每說一句,鼻子都會往外噴出一潲醬紫色的鮮血。
“見鬼!”美腿靚妹氣的俏臉如同料峭的寒冰,嵌在梧桐樹上的窨井蓋片,臥倒在地的面包車,身受重傷的線人和佩槍被搶的下屬,讓她的嬌軀激憤地戰(zhàn)抖:“無法無天!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