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16:搶獵佳人【中】
鐵鍬、十字鎬、雨衣、膠靴……
卡式爐、罐裝瓦斯、各式調(diào)料、鍋碗瓢盆……
官俊卿抱著一大堆五花八門的東西,剛一走出“易初蓮花大賣場”的旋轉(zhuǎn)門就看到有個交警在路邊停下了摩托,滿臉狐疑地看著“白玉堂”用對講機(jī)嘀嘀咕咕著什么。
“誰允許你騎馬在市區(qū)兜風(fēng)的?”交警猜出了這個迎面走來的帥哥就是白馬的主人。
“民警同志,這是蜀崗棲靈寺的馬,為了感謝唐朝東渡和尚給日本帶去的幫助,大阪唐招提寺前些日子特地回贈給我們寺里一匹馱經(jīng)白馬?!惫凫o遞了一張慧剛方丈的名片給交警:“您瞧,這匹馬好歹也是血統(tǒng)純正的英國夏爾馬,又正處在長身體的口齒,如果不時常拉出來遛遛,筋骨哪活動的開?”
官靜沒有亂說,這匹白馬的來歷確實如上所述。不過遛馬一說純屬胡扯,慧剛方丈之所以把馱經(jīng)白馬送給他代步,主要是憐惜他窮得連輛自行車都不舍得買,每天上班都是跑步去。
“你是棲靈寺的什么人?”交警摘下了墨鏡,一對吊三角眼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英俊帥氣的男子:“和尚?不像啊,我看你倒像個道士……”
“我是頭陀,還沒剃度的僧人?!?br/>
“你叫什么名字?”
“色蘊?!?br/>
“我問的不是你的法名?!?br/>
“出家無家,本名早就忘了。”
“喲呵……你這是跟我抬杠?身份證拿出來給我看看!”
“交警同志,你是準(zhǔn)備侮辱一個出家人還是想干嘛?”官靜當(dāng)然不能拿身份證出來,因為他壓根就沒身份證:“如果你有什么疑問,我可以打電話給寺里的住持方丈,讓他和市局的左局長聯(lián)系?!?br/>
權(quán)利可以給人特權(quán),卻無法更改故有的性格,這位交警顯然不是一個鐵面無情、執(zhí)法如山的冷血判官,在執(zhí)法和退步中猶豫再三,他最終選擇了悻悻離去。或許是覺得自己吃了個不大不小的癟,摩托車開走時,這位交警仍然兀自頻頻回顧官靜。
將雜七雜八的貨物全部擱到馬背上,官靜翻出了一本磨出了毛邊的通訊錄,掂了掂楊師傅送的諾基亞6250,他還是轉(zhuǎn)身去了路邊的電話亭。
電話是打給廣陵本地一個獄友的。
這個獄友刑滿釋放已經(jīng)四年多了,來到廣陵這么長時間,官靜一直沒有聯(lián)系過他。
電話轉(zhuǎn)了三道彎,又連續(xù)撥了幾個號碼,重新問了幾個人才找到這位獄友。
“幫我搞把槍,獨彈和散彈多給我準(zhǔn)備一點。錢的事你只管放心,我沒有吃白食的習(xí)慣?!边@個獄友當(dāng)初吃官司是因為組織帶有黑社會性質(zhì)的流氓團(tuán)伙兼故意傷人,官靜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找他弄準(zhǔn)沒錯。
“你這是準(zhǔn)備弄誰?媽的翻了天了,廣陵這地界兄弟我還罩得住,告訴我,我來替你擺平!”獄友先大吹大擂了一通,緊跟著口風(fēng)三百六十度一轉(zhuǎn):“靜哥兒,說實話吧,如果事不大,你還不如找人來解決,現(xiàn)在在外面找?guī)托『⑥k事,只要晚上去吃頓燒烤唱個歌就行,主要是啤酒得管夠,另外最多再掏錢買點西瓜刀,買槍不合適,用槍案件就升級了,得跑路?!?br/>
“我買槍不是為了打架?!惫凫o也沒多解釋,反正解釋了這家伙也不會信,問他要了地址,約好晚上九點見面就掛了電話。
“撈人還是要托交警,就是這匹馬,老子認(rèn)得!”一輛紅色敞篷法拉利嘎吱一聲剎泊在路邊,前頭下來一個腦袋上裹著厚厚紗布的包子臉,手里提著一把寒光閃閃的東洋刀左顧右盼。
“人呢?馬在這,人怎么不在?”跑車的后座也跟著下來了三個手里拎著金屬棒球棍的小年青,一律的健身房體格,目光無知而沖動。
“白玉堂”仿佛察覺到了危險,人立而起撅著碩大的馬蹄,“希聿聿”一聲潑風(fēng)長嘶。
又有兩輛名牌跑車一前一后剎停在公交站臺位置,一輛蓮花一輛林堡堅尼。
車上的紅男綠女個個是阿飛太妹的打扮,抄著各式各樣的街頭兇器,以最酷的動作跳出了車。
官靜皺著眉頭出了電話亭,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拿漫畫和動畫片里的武器招搖過市,瞧瞧……希曼和希瑞的寶劍,風(fēng)云雄霸天下里的血飲狂刀,死神里黑崎一護(hù)的斬魄刀……
“就是這個****的昨天打了我!”包子臉可算找到了仇人,用東洋刀指住了官靜,一個勁地嚷嚷:“兄弟們,給我扁他!”
“是你?”官靜也認(rèn)出了這貨是誰,沒等他繼續(xù)說話,一個鼻涕拉糊的小男孩突然從邊上猛地竄了出來,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插進(jìn)了官靜的口袋。
直到這個小孩攥著諾基亞6250跑出幾步路官靜才勃然大怒地反應(yīng)過來,追上前去就是一記窩心腳,直接踹了個滿地葫蘆滾,如果不是賊年紀(jì)有點小,官靜肯定是一頓老拳之后把他捆成麻花扭送到派出所。
不遠(yuǎn)處有兩個頭發(fā)虬曲、目光陰騭的漢子斜靠在墻角正關(guān)注這邊,一看官靜動了手,立馬吐掉了嘴里叼著的香煙,指著官靜罵罵咧咧地跑了過來,后面放鴨子似的跟著一大幫腦袋上包著頭巾的婦女、小孩,個個義憤填膺、怒不可遏。
包子臉一把拉住了躍躍欲試的同伴,互相擠眉弄眼,等待好戲開場。
官靜從地上撿起了跌花了屏幕的手機(jī),輕輕擦拭著上面的劃痕和灰塵,臉部肌肉一陣急劇抽搐。
兩個男子走到跟前正準(zhǔn)備伸手揪住他的衣領(lǐng),一道刀光銀瓶乍現(xiàn)。
包子臉手里的東洋刀從指畔無力的滑落,在地面上“叮鈴當(dāng)啷”砸出了一通脆響,他看的很清楚,把自己打成豬頭的仇人剛剛一個敏捷的轉(zhuǎn)身,從白馬的鞍袋里刷地拔出一把兩尺長的斬骨刀,翻手劈向了一個大漢。
暴力不是好事,但暴力可以最大程度彰顯一個人的性格。
在監(jiān)獄那個大熔爐里,最受尊敬的不一定是砸手鐐腳銬的殺人犯,很多人殺人只是一時激憤,并不代表他的心真有那么冷血狠毒。有的人不一樣,有的人雖然沒殺過人,但是誰都知道,在必要時刻,他會毫不猶豫地把刀子攮進(jìn)熱乎乎的胸膛。
官靜就是這種人。
被黑色過去已經(jīng)完全塑形的性格,很有可能因為一件極小的事件徹底毀掉他的后半生,很可惜官靜自己還沒意思到這一點——現(xiàn)在的社會,誰面對小偷不是忍氣吞聲習(xí)以為常?這事連警察都不怎么管,你又有什么好氣憤的?
刀光一閃而過,打頭的漢子被當(dāng)場砍翻在地,一綹斷裂的頭發(fā)伴著鮮血在路邊的廣告牌上打出了一個耐克的勾形標(biāo)志,沒有慘叫,只有一抹細(xì)雨敲蕉的潑水聲。
另外一個男子扭頭就跑,雖然他隨身也帶著英吉沙匕首,但那只是用來給羔羊放血的利刃,搏斗惡狼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格。
受傷的男子爆發(fā)出了強勁的生命力,一個翻身從地上爬起,捂著腦袋踉踉蹌蹌地往遠(yuǎn)處竄去,官靜從后面攆上,又是一刀剁在肩胛上,這一刀砍的比較深,刀刃被死死卡在了骨頭上,硬生生掙脫了官靜的手。
這個大漢體魄果然異于常人,第二刀將他劈的向前跌跌撞撞滑出了老遠(yuǎn),借著這股慣性,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晃動著嵌著菜刀的肩膀,大步流星地撒開了腳丫,一眨眼連影子都跑不見了,只留下一地星星點點蔓延開來的鮮血。
包子臉和他那幫手持漫畫武器的古惑朋友就像是一禮拜沒解出大便的便秘病人,用老年癡呆才有的目光直勾勾地看住了官靜。他們的膽子剛剛比疝氣還大,現(xiàn)在卻連個針尖都已經(jīng)不如。
官靜沒搭理這幫小蛋子,見地上那把還沒開刃的東洋刀賣相不錯,順手撿起塞進(jìn)了自己的鞍袋,趕緊縱馬鉆進(jìn)路邊的小巷閃人。他的運氣還算不錯,警察的影子一直等他回到棲靈寺也沒見到半個。劉細(xì)君和五個年青和尚站在廟門口嘻嘻哈哈忙著調(diào)試巨型樹根弓箭,看到官靜騎著白馬從柏油山路上現(xiàn)身,金發(fā)小子咻地一箭飆了過來,直筆筆射在白馬身旁的松樹上,箭羽嗡嗡顫抖不休,羅賓漢到不能再羅賓漢。
“老靜,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金發(fā)小子放下長弓,使勁嗅了嗅鼻子。
“剛剛和小偷打了一架,多少沾了點血?!?br/>
“在哪打的?”不管是細(xì)君還是九霄又或者是四個武僧全都跳了起來。
“在市區(qū)。媽的,居然敢來偷我的手機(jī),偷就偷吧,還摔花了屏幕?!惫凫o想想又是一陣恨意涌上心頭:“有個家伙被我砍了兩刀,我估計他得住院,今晚我再去市里的幾個醫(yī)院撈撈看,找到他非得再砍他兩刀!”
“晚上我跟你一起去。”劉細(xì)君捏巴著拳骨關(guān)節(jié),一臉的猙獰加無賴:“讓他賠錢!摔壞一個手機(jī)得陪咱十個!”
“我也去!”
“還有我!”
“別忘了帶上我!”
四個武僧和九霄和尚都是惟恐天下不亂的主,聽到有架打,比吃紅燒肉還積極。
“先不說這個,細(xì)君,我在山腳下已經(jīng)給你租了間民房,待會你就把行禮搬過去,好好查查,看我還有什么日用品沒給你采購到的?”官靜跳下馬鞍,將大包的行李全卸了下來。
“你買什么我就用什么,無所謂?!奔?xì)君拔出了鞍袋里的東洋刀,一看上面ju花狀的瑰麗刃紋,再用手指一撣刀刃,噗哧一口笑:“老靜,你的眼光真不是一般的土,這把日本刀明顯是用硫酸泡出來的云紋,十有八九是廣東陽江的劣貨?!?br/>
“你呢?你這又是哪個路數(shù)的高級貨?”官靜從金發(fā)小子手里接過了巨型樹根長弓和滿滿一囊竹枝羽箭,越看越有點迷糊,這個樹根長弓的弓臂部位用鉛絲很仔細(xì)地平綁著一枝青霉素,羽箭的箭翎怎么看怎么像來自于方丈養(yǎng)的孔雀:“細(xì)君,你不會真想靠這玩意去打獵吧?”
“傲夫靠死!”劉細(xì)君小秀了一把蹩腳英文,口沫四濺地大肆炫耀起了自己的創(chuàng)舉:“什么才叫專業(yè)人士?我就是!看到這枝橫綁的青霉素沒有,玻璃管中的橫截水平面,可以讓我用最直觀的方式隨時修正自己的控弦姿勢!”
“可你的射箭技術(shù)委實是有點拿不上臺面,才二十米的樹靶,要么一箭飛奪紅心,要么射的奇歪無比,這種神經(jīng)刀的箭法能打著獵物豈不見鬼?”九霄和尚毫不留情地揭開了金發(fā)小子的底細(xì)。
“看來劉細(xì)君適合將箭頂在獵物腦門上摟火。”官靜也試著開了開弓,能感覺出強有勁的拉力:“估計這把自制的弓箭是派不上什么用場了,剛剛我托了人幫忙買獵槍,今晚九點就去拿貨,上山打獵沒點武裝可不行,我不想獵獸也要防身,這里的幾座山上可都有野豬呢?!?br/>
“靠這玩意,碰到野豬我哭都來不及。”官靜哭笑不得地晃了晃手上的羽箭,這些羽箭全是黑黢黢的箭頭,明顯是用菜刀在竹桿上削出了尖頭,經(jīng)火烤做了一道簡單的碳化處理程序。太不專業(yè)了,人家女真人當(dāng)初在白山黑水抓野豬,起碼用的還是骨制箭鏃和黑曜石箭鏃呢。
“買獵槍?你哪來的錢?”劉細(xì)君用指頭點了點腦門,一陣喔然省悟,沒再說話。
“我只準(zhǔn)備在山上和水里弄點植物類的食材,動物類的食材估計咱也沒那本事去發(fā)橫財,買獵槍我是為了防身,不是為了打獵?!惫凫o從馬鞍袋里抽出了兩包白糖,抖手拋給了細(xì)君:“今天開張,既不上山也不下水,去,先把白糖撒在竹林里,待會咱們大掃蕩,把所有的螞蟻窩就踹平!我不信蜀崗上就一個螞蟻窩!”
“靜哥兒,你今天賣螞蟻蛋一共賣了多少錢?”九霄和尚眼前一亮,不依不撓地攥住了官靜的胳膊:“我靠,也算我一份,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蛋疼?!?br/>
“一顆蛋一塊錢,當(dāng)然要算你九霄一份,還有他們一份,幫忙都要算?!惫凫o指了指四個彪形武僧:“普通的螞蟻沒什么用,咱們要找還是得找昨晚那種銀光燦燦的大螞蟻下的蛋。”
“這么多錢?”九霄傻了,昨晚上他一個人起碼干掉了三百顆螞蟻蛋,那玩意很小,一點也不經(jīng)吃。
“沒什么好奇怪的,野生食材本來就貴,廣陵有五座山,不是廚師,有幾個人能知道螞蟻蛋能換錢?能換錢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只要是野生的,比如說野菌,比如說松子,比如說野蒜,比如說野生蜂蜜……”官靜笑道:“說來也怪,以前怎么就沒想到這茬的,光顧著傻乎乎地操練手藝……”
“等等!”九霄伸手示意官靜先停一停:“你剛剛說什么?野生蜂蜜也能換錢?”
“沒錯!老王和老戴前段時間在二十四明月做[蜜汁熊掌],提前半個月都沒求購到野生蜂蜜,最后只好用家生蜂蜜湊的數(shù),氣的他倆吹鼻子瞪眼?!?br/>
“靠他媽!我剛剛看廣陵早間新聞,說飛云山蝴蝶泉附近有個巨大到罕見的野生蜂窩,正呼吁上山踏青的旅客注意安全呢!”九霄急了眼:“日,還等什么?咱們還不趕緊過去把這個蜂窩摘回來換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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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果果今天周歲做酒,更新遲了,忙完這點煩心事,偶要開始加速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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