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臥室
第89章</br> 余點語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睡覺了。</br> 桑舟這一天舟車勞頓的,把小姑娘哄睡了之后也心安,很快與她一快睡著。</br> 第二天上午,兩人一起睡到了陽光曬起來才睜開眼睛。</br> 睡覺姿勢倒是挺乖,一整晚都沒變過。但余點語一醒來就想要翻身,桑舟剛整個開眼的時候人還有些不清醒,但是她的手就放在余點語的背后,一旦小姑娘身體有什么要往后來的動作,她就立馬能接住。</br> 一瞬間她就清醒了,將余點語的身體扶向自己這邊:“小心點,我抱你起來。”</br> 經(jīng)過了一整夜的休息,余點語其實感覺好些了。</br> 疼也疼,但今天是可以忍受的疼。</br> 桑舟沒定早餐,唐芙早早給她發(fā)了消息說等會兒帶過來,她把余點語的浴袍拉開一點,“早上先把藥上一遍。”</br> 余點語乖乖地趴到床上。</br> 她的身下還有滑落到屁股位置的被子,露出上面流暢的腰線。</br> 大早上就看到這秀色可餐的一幕,拿著藥膏的桑舟有點停頓。</br> 這小姑娘,現(xiàn)在是不是對自己太沒有防備心了?</br> ……算了,還不是被自己慣出來的。</br> 桑舟認命地擰開了瓶蓋,開始認真給余點語擦起藥來。那些淤青沒散,但是紅腫經(jīng)過一晚上已經(jīng)退下了大半,桑舟心中的擔心微微減輕,看來今天余點語確實可以和自己一起去學校拿畢業(yè)證。</br> 就是一定不能走,全程都得坐在車里。</br> 桑舟涂藥的手法就和按摩似的,余點語剛醒過來就又有點昏昏欲睡。桑舟干脆把人抱起來到浴室洗漱,“需要我?guī)湍闼⒀老茨槅幔俊?lt;/br> 余點語視線一瞥,看到了鏡子里的兩人的樣子。</br> 她的浴袍凌亂不堪,肩膀半露,眼神迷離的樣子就好像被剛剛欺負過。而桑舟衣服整潔,抱著自己的手臂有力,和自己的模樣行程鮮明對比。</br> 余點語臉一紅:“放我下來,我……我可以自己來。”</br> 就這么抱一下,余點語就清醒了。</br> 她刷完牙才想起衣服放在那邊家里,酒店里沒有。昨天的衣服都臟了,傳回來的是醫(yī)院里的病號服。</br> 她總不能穿浴袍去學校。</br> 桑舟就像是看穿了余點語的想法似的,自己洗了把臉出來就說:“等會兒會有人送衣服來。”</br> 以后是有人會送衣服來。</br> 這種小說里面霸道總裁才會有的待遇,余點語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已經(jīng)見過不知一兩次了。</br> 沒多久,敲門聲響了起來。</br> 是唐芙,身后還跟著來送衣服的服務(wù)員。唐芙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一架什么風格都有的衣服,長見識了一樣拿著早餐過來說:“厲害啊,五星級酒店就是不一樣,這里伙食肯定很好,還要我從家里面帶。”</br> 余點語笑著說:“不管有多少都比不過家里的好。”</br> 早餐是唐芙從家里帶過來的,鳳姨知道了昨天發(fā)生的事情之后,燉了鍋養(yǎng)生湯,特地讓唐芙今天送來。</br> 桑舟同意余點語的話,也是因為她才答應讓唐芙早點過來。</br> 服務(wù)生送了衣服來就走了,桑舟準備先把自己收拾好,隨意拿起一套衣服就進了浴室去。</br> 余點語自己下了床,唐芙要去扶她,余點語擺手說不用,她拽著自己的浴袍要去選衣服。</br> 唐芙問:“你這樣舟姐也同意你今天跟我們一起去學校啊?行嗎?”</br> “行。”余點語想到昨晚自己親桑舟的時候她愣住那一下,嘴角輕輕彎起來,</br> “那她準備抱著你還是背著你呢?”唐芙跟在余點語的旁邊,看著余點語浴袍反穿的樣子覺得又好笑又可愛,簡直是有才華,“我以為從我進門開始就能看到她是抱著你的。”</br> 余點語眨眨眼睛說:“哪有這么夸張!”</br> 她選了一套簡單的T恤和短褲,普通的學生打扮。這些衣服摸起來就不是那種普通的料子,余點語連多少錢都不問了,只想著自己以后也要努力賺錢,能做到桑舟對自己這般去對她。</br> “有!舟姐就有這么夸張啊!”唐芙上來的時候看到樓底下停著一輛路虎,她隱約覺得這應該是來接她們的,“舟姐對你不就是含著怕化了拿著怕掉了,只要你一句話,她什么事兒都能幫你辦到。”</br> 說完她嚎了一嗓子:“這么甜甜的戀愛什么時候才能輪到我?”</br> “你和幼安吵架了?”余點語把衣服抽出來,唐芙撅了下嘴,“沒吵,是她昨晚自己發(fā)神經(jīng)。”</br> 桑舟換了衣服出來了,唐芙就止住了自己的話頭,對著桑舟說:“點語寶貝自己換啊?”</br> 余點語惱得看唐芙一眼,知道她又在開自己玩笑:“不然呢?”</br> 她不看唐芙也不看桑舟,就低下頭走進浴室換衣服。</br> 外頭桑舟和唐芙面對面靜默的對視了一會兒,唐芙有點心虛了,桑舟淡淡道:“別逗我老婆。”</br> “?”</br> 什么時候就成老婆了,難道昨天?</br> 不可能不可能,舟姐沒那么禽獸吧,余點語背上那么多傷口。</br> “怎么就變成你老婆了。”</br> 八卦之心是擋不住的,唐芙冒著會被舟姐懟一頓的風險還是問了。</br> 沒想到,桑舟居然表情不錯,像是回憶起什么美妙的事情,說:“我們現(xiàn)在就在談戀愛。”</br> “你們在一起了?!”唐芙知道兩人還沒正式說過要在一起的話,詫異道。</br> 桑舟搖頭。</br> 唐芙震驚道:“那是什么談戀愛?不就是互相喜歡而已嗎?”</br> “就是談戀愛。”桑舟說話還挺篤定,但篤定之余也覺得唐芙說的不錯,干脆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去將早餐擺出來,讓等會兒余點語可以出來就吃。</br> 余點語抱著換下來的衣服走過來的,雖然只是一件普通的T恤,但桑舟交代過人必須要選那種透氣的面料,所以她穿上之后很舒服。</br> “來吃早餐了。”桑舟和唐芙都沒有提起剛才兩人提起的話題,余點語走路比往常要慢,桑舟走到她身邊去,也沒有扶她,就是跟著她一塊兒走。</br> 余點語是個很堅強的小孩兒,她希望自己能夠做到的,能夠做到的事她就會自己去做。桑舟尊重余點語的性格和想法,自己能做的就是在旁邊保護著她,僅此而已就夠了。</br> 每次看到余點語和桑舟之間的相處時,唐芙總是會很羨慕,她覺得自己和詹幼安就永遠不會這樣。</br> 說到底,桑舟之前的性格還不惡劣嗎?這不是她在刻意貶低舟姐,是因為自己見過才說的事實。但桑舟在余點語的面前硬是整個人都完成了蛻變,一點都看不出來從前的樣子。</br> 早餐仍舊清淡,但多出了鳳姨熬出來的養(yǎng)生湯,余點語喝的非常的滿足。今天要去學校拿畢業(yè)證,余點語突然覺得自己拉住了高中生涯的尾巴。</br> 前面都過得不好,在遇見桑舟之后最后的三個月從灰色變成了彩色。</br> “慢點吃,又沒人搶。”桑舟輕聲提醒,她還是吃的那么慢條斯理的,中餐都吃出了西餐的那味道,唐芙偷偷看著桑舟吃飯,覺得舟姐去了常曉市回來之后,那種不屬于清吉巷的氣息就更濃了。</br> 她還會再來到清吉巷不過是為了余點語吧。</br> 湯喝完,早餐也就吃完了。桑舟將紙巾遞給了余點語,唐芙不死心問:“我沒有?“</br> 桑舟道:“你自己拿。”</br> 余點語無奈地看著桑舟:“姐姐。”</br> 桑舟這才把自己手邊的紙巾擺到唐芙的面前。</br> 算了,要是自己不給,這小屁孩肯定要給,她就這么小心眼。</br> 唐芙捏著紙巾擋在自己嘴巴上面,悄悄湊過去和余點語說話:“舟姐好小氣啊。”</br> 余點語說:“偶爾就會這樣,我說她說不聽。”</br> “她也就聽你的話,以前……哎不說以前,咱們得向前看啊。”唐芙?jīng)]把話說完,又覺得沒必要說那些事,以前的舟姐已經(jīng)一去不復返了,“現(xiàn)在這樣挺好。”</br> 桑舟去廚房收拾東西去了,還擦桌子。</br> 任勞任怨,唐芙的腦袋里只有這四個字。這要是放在從前是怎么可能發(fā)生的事情,但現(xiàn)在就發(fā)生在自己的眼前,而且,唐芙覺得自己都快看習慣了。</br> 余點語背上的那些傷口經(jīng)過了一夜的休息,還抹了藥膏,皮肉傷確實好的快一些。出門的時候桑舟就不讓她走了,說是要背她。</br> 在外面的話桑舟都怕別人碰到她。</br> 穿鞋子的時候桑舟自然而然地蹲下來,余點語的背不好彎起來。唐芙在旁邊看著,感覺自己臉上一定是那種姨母笑,被甜到的。</br> 桑舟給余點語把鞋子穿好之后就背對著她微弓起背:“上來。”</br> 余點語乖乖地爬上去,桑舟將她托起來。</br> “那等會兒到學校就讓我自己走。”余點語和桑舟將條件,知道桑舟的耳朵敏感,就可以在桑舟的耳邊邊聲音很低的說,“好不好好不好?”</br> 桑舟就是最受不得這個了,稀里糊涂就答應了,“好。”</br> 等反應過來,余點語就好像是知道桑舟要反悔似的,伸出手來輕輕捏著桑舟的耳朵,半是撒嬌道,“你剛剛都答應好我了。”</br> 桑舟只能認栽。</br> 這小家伙好像已經(jīng)知道了如何對付自己的竅門,并且運用的非常好。</br> 就如同唐芙聊到的那樣,下面停著的那輛路虎就是過來接他們的。車內(nèi)寬敞,還能讓余點語好好的趴下。但余點語今天不要趴下了,她的背沒那么不舒服,可以稍微靠一靠。</br> 桑舟上車就對司機說:“開穩(wěn)點。”</br> 余點語坐著,發(fā)現(xiàn)桑舟過來坐了之后就在看她。</br> 和余點語那種乖巧的漂亮不同,桑舟的五官是偏冷感深邃的,她的眼尾上挑的弧度要稍微長一點點,放在余點語的臉上應該會非常的明艷,但是在桑舟這里就成了清冷疏離感,當她那雙盯著人看的時候,余點語就總是承受不住的心跳開始砰砰狂跳。</br> 桑舟坐好了,拍著自己的腿上,“過來。”</br> 她的意思余點語明白,是讓自己趴好,別逞強。但唐芙就坐在前面,余點語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她扭捏的搖頭:“真的沒事。”</br> 桑舟靜靜說:“我們不是在談戀愛嗎?”</br> 前座的唐芙假裝在看風景,但耳朵卻不由自主地豎起來聽后頭的動靜。</br> “還是你要說沒有?”桑舟抓住了此時余點語的沉默。</br> 余點語很詫異的說:“沒有!怎么會!”</br> 她覺得桑舟這個時候像個小孩子一樣,執(zhí)著的要一個答案。于是也不再倔強了,勾著唇角去趴在桑舟的腿上。</br> 早上她吃得好飽,明明才醒來沒多久,趴到桑舟的腿上又開始打瞌睡,司機又把車開的很穩(wěn),她很快就睡著了。</br> 余點語是被桑舟輕輕叫醒了,說學校到了。</br> 校內(nèi)有車內(nèi)管制,所以只能停在外面,她們得走進去。</br> 學校里人少,桑舟沒那么擔心,就讓余點語下來走了。</br> 余點語才隔多久回到學校,忽然有了一種真正畢業(yè)了的惆悵感,明明一開始還很開心。唐芙跟她一起并肩走著,余點語就像是被保護起來的夾心,一左一右跟著人。</br> 她哭笑不得,覺得這兩個是過于擔心。</br> 到了教室,還有些別的學生在,唐芙和小姐妹們打招呼去了。桑舟今天穿的已經(jīng)足夠日常了,但還是和一群學生不同,甚至可以說是格格不入。</br> 小周老師早就認識了桑舟,對桑舟陪同余點語來拿畢業(yè)證不吃驚,笑著將畢業(yè)證給了余點語:“恭喜你了余同學,前程似錦!”</br> 余點語甜甜的笑了說謝謝。</br> “我?guī)湍隳谩!鄙V蹖厴I(yè)證書從余點語的手里拿走,被余點語的笑容感染,眼里也有隱約的笑意。</br> 余點語和小周老師合了個影,小周老師有點激動,正要拍拍余點語的肩膀,被桑舟眼疾手快的抓住:“老師,她肩背不舒服,不能拍。”</br> “哦哦哦,老師的錯。”小周老師趕緊將手收回來,“等余同學成了有名的大畫家,我也臉上有光了。”</br> 余點語:“老師,您別取笑我。”</br> “你一定可以的,余點語同學。”小周老師作為看見了余點語自從轉(zhuǎn)班來之后努力的人,此時感慨萬千,“我為你送那些畫去參賽的時候,大家都說畫這些畫的人是天才少女,其實老師一開始也覺得是這樣。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些都是你勤奮努力該得來的,不應該用天才這兩個字抹除一切。”</br>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只是聽的桑舟竟然點了點頭:“周老師說的是。”</br> 小周老師說:“余同學很刻苦,她的學習和專業(yè)能完全兼顧下來,一定是付出了比別人加倍的努力。”</br> 在畫室里面,余點語作畫的時候是完全沉浸式的,別的她都不會管。在別人休息的時候,她仍舊在聚精會神的畫。別人玩的間隙,余點語就在背單詞,記自己之前的錯題,小周老師都看過好幾次。</br> 桑舟也知道了,每個深夜余點語都在寫習題,從來沒拉下過。</br> 確實,這些都是余點語應得的。</br> “阿曼德考試的結(jié)果該出來吧。”小周老師對這個結(jié)果也是密切的關(guān)心,“如果你正式被錄取了,那么應該會通知你再準備一次作品集,到時候你就把上次的發(fā)過去就行了。”</br> 桑舟道:“過兩天就出了。”</br> 余點語自己都不知道會這么快,她也正想問小周老師呢,阿曼德藝術(shù)設(shè)計學院的招生刁鉆,錄取方式也照樣刁鉆,通知也是,誰也不知道通知會什么時候來。</br> 桑舟當然是知道,她是參與評審人員之一。</br> “你怎么知道?”</br> 面對小姑娘的疑問,桑舟回答的理直氣壯:“我猜的。”</br> 余點語:“喔。”</br> 又和老師寒暄了幾句,唐芙也雀躍的拿著自己的畢業(yè)證來了,余點語和老師道了別,準備和桑舟回去。</br> 恰巧,下樓的時候碰到了蔣南眠。</br> 蔣南眠的頭發(fā)居然比之前長了一點,她看到余點語本來想過來說說話,但一看到余點語身邊陪著的桑舟和唐芙,火速將視線移開,和余點語擦肩而過的時候,余點語才聽到很輕的一句:“祝你畢業(yè)快樂,上到你喜歡的學校。”</br> 等余點語回神過來轉(zhuǎn)頭去看,蔣南眠已經(jīng)飛快地跑上樓了。</br> 桑舟淡淡道:“走吧。”</br> 她們該搬家了。</br> 昨天,這個家里還一片狼藉,今天所有的恢復了。唐芙回家看店去了,說這段時間唯一的事情就是等到高考分數(shù)出來然后填志愿。</br> 余點語估摸了下自己的時間,阿曼德的錄取情況會在高考分數(shù)之前出來,確定錄上了之后,她填志愿就很輕松。</br> 如果余點語昨天沒記錯的話,胡嘉漢和唐芙都告訴自己,這里面的每一樣家具都很貴。今天,家具換成了新的,新的一模一樣的。</br> 地面上也锃亮,全都收拾過了。</br> 這里陌生而又不陌生。</br> 樓下就有三間臥室,裝修的明亮溫馨,再也不是從前桑舟居住的那個地方冷清的樣子,這是余點語喜歡的樣子。</br> “樓上給你做畫室了。”桑舟將這些區(qū)域都做了明確的劃分,“我估計第三間臥室我們用不著,所以讓工人改成了衣帽間,衣服都已經(jīng)放進去了。”</br> 桑舟邊說邊打開了衣帽間的門,余點語忍不住眼睛一亮。以前她也是能擁有衣帽間的人,父母去世之后是想都不敢想。</br> 衣帽間里打開門琳瑯滿目,簡直像是來到了一個小型商場。</br> 不僅有自己原來的衣服,還有很多新衣服,鞋包,桑舟又給她買新衣服了。</br> “那我們要用兩間臥室嗎?”參觀完衣帽間的余點語突然想到剛才桑舟說的話,又問了遍重復的話,“我們?yōu)槭裁匆瘍砷g臥室?”</br> 余點語聽得清清楚楚,桑舟居然笑了一聲。</br> 這有什么好笑的?這是在探討很嚴肅的問題。</br> 余點語氣呼呼的說:“你笑什么?你在笑我!”</br> 桑舟嚴肅道:“我真的沒有。”</br> 頓了頓,她又說:“我們當然是要一起睡的。”</br> 她笑是因為想到以前。</br> 余點語剛搬進來的時候哪里肯和自己睡?碰一兩下都著急的小姑娘,最后也是因為自己使了點小伎倆,讓兩個先睡在客廳里,然后再轉(zhuǎn)移到臥室的大床。</br> 現(xiàn)在呢,余點語會因為自己無心之話而變得在意,以為兩個人不一起睡,余點語已經(jīng)習慣了,而這種習慣讓桑舟感覺心生愉悅,自己慣出來的人,她覺得挺驕傲。</br> 以前余點語也不會發(fā)脾氣的,什么都悶在心里面,現(xiàn)在會表達了,尤其在自己的面前。生氣歸生氣,可愛歸可愛,不管余點語生什么氣,桑舟都想去捏捏她的臉,完全沖不起來。</br> 現(xiàn)在還早,到該吃午飯的時候了,余點語又趴在床上,桑舟跟過來說:“我還沒講完。”</br> 余點語故意說:“不是一人一間臥室嗎?你去睡另外一間。”</br> “我就要和你一起睡。”桑舟自認現(xiàn)在在余點語的面前臉皮已經(jīng)比城墻還厚,余點語又不是真心要趕她,旁邊分明還空出那么大一塊位置,“次臥是我要睡的,但是是在某些比較特殊的情況下,你說呢?”</br> 余點語哼聲:“不知道有什么特殊情況。”</br> “比方說我要熬夜工作的時候,我不想吵到你,當然就去次臥睡了。”桑舟說。</br> 但這個理由顯然沒有那么容易讓余點語信服,小姑娘還趴在枕頭上,把臉埋了進去,不大樂意聽。</br> 桑舟只好說實話:“好吧,還有一種——”</br> 余點語就在枕頭里哼唧,頭都沒抬起來。</br> “就是一種更特殊的,比如你生氣了要把我趕出家門的時候,我就偷偷去次臥睡覺,睡醒了之后再來問你氣消了沒有。”桑舟一本正經(jīng)把這個可能性說出來,就連余點語的頭都詫異地抬起來了,她發(fā)現(xiàn)桑舟的表情還很認真。</br> “怎么可能?”余點語手放在抱枕上捏來捏去,不可置信,“我怎么會把你趕出家門?”</br> “未雨綢繆總是好的,如果你想讓我跪搓衣板我也可以,只要你不生氣。”桑舟湊過去問,“現(xiàn)在還生氣嗎?還生氣我就到次臥去。”</br> 她說著就要起身,被余點語匆匆忙忙勾住手指:“沒生氣,不許走。”</br> 桑舟就笑,這回是真的不掩飾的笑。余點語覺得自己又上當了:“你又笑我!”</br> “我看到你就開心,所以就笑。”桑舟順便就被余點語勾著手回到床上,躺到余點語的另一邊,準備休息下就叫午餐吃。</br> 余點語趴著的,用手撐起來一點點,看著桑舟。</br> 她突然發(fā)現(xiàn)一件事,手上也開始去實踐。</br> 余點語既然是趴在,在哪里不都是趴著。桑舟離她又躺的近,她沒花費什么力氣就換了個位置,到了桑舟的身體上方。</br> 桑舟看著在自己上面的人,眸中還那樣明亮,笑了聲問:“你想干什么?”</br> 她怕余點語手撐著疼,自己來將手放在了余點語的肩膀上撐著,但不至于把余點語推離自己太遠。</br> 余點語現(xiàn)在不用使勁,手還騰出空來,放在桑舟的臉頰兩側(cè)。</br> “和你實踐。”余點語小聲說,腦袋里想法多的是,之前看到的帖子只提煉出三個字一直在回旋——試試吧,試試吧。</br> “試一試,實踐……實踐出真知。”余點語咬了咬唇,將這句話艱難又小聲地完成的說了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