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繼續(xù)
第75章</br> 在桑舟還沒低頭的時候,是勾在她脖子上的余點語將人的脖頸壓了下來,雙唇相碰,從微微張開的唇中,是因為好奇而伸出來的舌尖,桑舟與之觸碰濕熱,差點就要陷入了這浪漫多情的溫柔鄉(xiāng)之中,她又抬起了頭,和余點語的視線對視。</br> 身軀已經緊緊相貼在一起,放在緊繃在箭上的弦,只需要指尖的稍微描繪觸碰,就要炸開一片的春色景光。</br> “姐姐。”余點語輕輕喊了聲,覺得自己所碰到的每個地方都那么的溫軟。</br> 所有的熱度都匯集在眼神里,好像要燒一起一樣。</br> 在桑舟決定要放棄所有的理智,往下低頭的時候,她擺在床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br> 一遍再一遍,將旖旎的氣氛完全劃破。</br> “肯定是急事,快去接。”余點語看桑舟沒有去拿手機的意思,起聲催促,也讓自己在這種氛圍中稍微撿回來一絲理智。</br> 身軀這時才依依不舍的分開。</br> 桑舟皺眉騰出手去拿過,接起。</br> “姐!……出事了,你必須回來一趟。”</br> 是聞嵐打過來的電話,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慌亂和嚴肅,擺明了桑家那邊肯定不是什么小事。</br> “怎么了。”</br> 桑舟的身體在坐直的同時,還不忘貼心地給余點語將薄被貼上。</br> 剛剛那一番折騰,將小姑娘的睡裙都皺得不成樣子了,縮到大腿之上,在暖色的光下,外面那弧線一般的腿部輪廓落下柔柔的影。</br> 那邊似乎很簡單的說了些什么什么,桑舟本來還放松坐在床邊姿態(tài)一下繃緊,站了起來,無意識地踱步到陽臺。</br> 桑舟緊張起來了。</br> 余點語自然掀開被子,將自己的衣服理好的過程里還開始臉紅——剛剛有這么激烈嗎?裙子竟然已經掀開到快把最后一層掩蓋都露出來了。</br> 電話說的很快,桑舟掛了電話之后卻沒有動。</br> 月光靜悄悄的,桑舟背對著余點語。但余點語卻看見桑舟握住欄桿上的手。</br> 雙手使勁的握住,顯示出了主任心中的波瀾。</br> 她輕輕走過去:“出什么事了嗎?”</br> 桑舟望著前方夜空的夜月,皺著眉思索,聞嵐的那些話似乎還在耳邊回蕩。</br> “姑父突然昏迷送進了醫(yī)院,現在在重癥監(jiān)護室。姐,公司里那些人聽到消息都亂成了一鍋粥,現在正是需要你回來主持大局的時候。”</br> “我們,千萬不能讓齊瑜搶了先……”</br> 悲傷嗎?說實話,桑舟真的不覺得有幾分傷心。那個男人會走到這一步也有跡可循,她與桑亞宏的父女情誼,在那些惡心事面前漸漸淡化了,只不過這份親子關系還在這里。</br> 哪怕關閉了一個memory有如何,桑氏旗下的企業(yè)眾多,瘦死的駱駝都比馬大。所以,能夠把memory穩(wěn)定下來,不僅有桑舟坐鎮(zhèn)的功勞。桑亞宏確實當年昏了頭,取了個狐貍精進了家門,還把掌事大權給了齊瑜,自己退居幕后,慢慢被架空。</br> 但他的名字在這,桑氏就在這。</br> 如果他這一回真出了什么事,更多蠢蠢欲動的人只會想要來也餓徐會傾倒的桑氏中分到一杯羹。</br> 尤其,就是那個齊瑜。</br> 桑舟在接完電話之后,首先感覺到的不是悲傷,而是責任,在肩頭沉甸甸的責任。這次是讓她真正意識到,這份擔子就在自己的肩膀上壓著,不能再推卸。</br> 電話里,聞嵐還說除了這件事等到回到公司里再告訴她。</br> 桑舟轉過身,剛才的那些曖昧氣息已經消散。</br> “我現在要回常曉市,那邊有點事情。”桑舟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對余點語說話的聲音還很輕,“馬上就要走,你自己在家里可以嗎?”</br> 桑舟說著就去衣柜里找衣服,她背對著余點語,換衣服的時候直接將自己的睡衣剝離,后背流暢的肌肉線條直接從上到下出現在余點語的面前。</br> 余點語的無意識地將手指攥緊了。</br> 桑舟很快就將衣服換好,她連行李箱都沒拿。看上去不像是去常曉市,而是像回常曉市。余點語默默看了一會兒,忽然覺得月光變得有點涼。</br> 桑舟走出臥室去時,余點語衣服還有點沒穿好,袖子松垮垮了一邊,邊套上去邊走過來,“姐姐,姐姐!”</br> 桑舟扭頭:“怎么不接著睡覺?你這樣是……”</br> “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余點語也就換了件衣服,沒有拿任何的行李。她衣服上還有因為匆忙沒有理順的褶子,寬大的家居拖鞋鞋尖互相對著,有點不安,“我想和你一起去。”</br> 她看得出桑舟其實只是壓著自己的情緒。</br> 不管回到常曉市之后要發(fā)生什么,經歷什么,現在,她都可以陪在桑舟的身邊了。</br> 桑舟知道自己回去之后肯定是兵荒馬亂,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都顧得上小姑娘。</br> 余點語像是聽見她心聲一樣,去勾住了桑舟的手,這次倒是不問了,是自己說:“我要和你一塊去。”</br> 她很執(zhí)著的樣子:“不準我去我也去。”</br> 緊張的氣氛一下被打破,桑舟沉重的心里輕盈了一下,將余點語拉過來,“好,那就一起去。”</br> 余點語這才高興了,笑著跟上去。底下跟著來接人的車,余點語覺得司機很眼熟,認出來是之前聞嵐在寶海市經常用的司機大叔。她沒驚訝,桑舟也沒做什么解釋。</br> 考完了,也差不多是時候告訴余點語真正的情況是什么,所以桑舟沒再想隱瞞自己和聞嵐的關系。</br> 偏可能是因為今天事發(fā)突然,小姑娘沒問。</br> 直奔機場而去,最早的機票就在一小時后起飛。這時已經很晚了,余點語在飛機上感覺自己睡了很漫長漫長的一覺。夢里她夢見自己在桑舟送給自己的屋子里玩,里面煥然一新,都處處都是自己喜歡的布置。</br> 她覺得這是一個好美好美的夢,都不想醒來。</br> 直到桑舟把她叫醒,余點語迷迷糊糊的還在說:“嗯?到哪兒了?”</br> “下來再睡。”桑舟牽著她的手摩挲了下,因為在機艙待久了,吹得涼。常曉市的夜晚氣溫不比寶海市的,下地就能感覺有些涼。</br> 一出機場,來接兩人的是輛黑色邁巴赫。</br> 但司機不是聞嵐,兩人一坐上去,助理就說:“桑總,聞總正在醫(yī)院里陪著來不及過來,我們現在直接去醫(yī)院嗎。”</br> 助理上來就直接喊了桑總,余點語人被震清醒了,但沒吱聲。</br> 她在心里想著,原來桑舟在memory還當了不小的職位,竟然還被人這么恭恭敬敬的。</br> “還困不困了?”桑舟坐得直了些,讓余點語可以更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身上,又把小姑娘的微涼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捂著,“困的話靠在我身上再睡會兒。”</br> “姐姐,我不困。”余點語是擔心桑舟心情的問題,她自己坐好了,沒挨到桑舟的身上去,把自己的手從桑竹的手里抽了出來,心情復雜極了。這種時候桑舟還只記得要照顧自己,她又能做什么呢?</br> 余點語把桑舟的頭輕輕按在自己肩頭:“睡吧,靠著我睡。”</br> 桑舟沒有再說話,聽話地靠了上去。</br> 從寶海市到這里桑舟一下沒合眼,整個人是緊張狀態(tài)的。車速開得平穩(wěn),她聞著余點語的發(fā)香,慢慢地,竟然真的安心的睡著了。</br> 直到,余點語在耳邊輕聲將她喚醒。</br> “桑總,醫(yī)院到了。”</br> 不過三秒鐘,桑舟就調整好了狀態(tài),上半身筆直的,看不出有任何疲憊的痕跡。她下車,卻沒讓余點語跟著下來:“乖,你在車里等我好嗎?”</br> 齊瑜也是在的,可想而知等會兒的畫面不會太其樂融融,桑舟也不太想余點語跟著自己來看潑婦吵架,那場面沒必要。</br> 現在她們在的是醫(yī)院門口,余點語隱約猜到點什么,她點頭,沒有想給桑舟造成什么壓力。聞嵐已經下來了,遙遙的看到桑舟將門關上,問:“小嫂子沒來?”</br> “來了,車上休息。”</br> 一進入醫(yī)院,桑舟就變成了那冷淡疏離的樣子,率先走在前面。</br> 聞嵐往后看了眼道:“她真是擔心你,這么晚了還和你一起過來了。“</br> 桑舟嗯了聲,眼眸的柔軟轉瞬即逝,“那邊情況怎么樣了。”</br> “很不好,是突發(fā)腦出血,剛救過來,現在人還在觀察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醒。”聞嵐眉頭緊皺著,“齊瑜在邊上的意思我清楚,她連協議都拿出來了。”</br> 桑舟嘲諷的勾了下唇。</br> 只怕是以為桑亞宏不行了,早早地就拿來協議簽遺產書了吧。就按照齊瑜那個性,怕是那種直接把桑亞宏手印按上去的事情也做得出來,反正人昏迷了,她是想怎樣就怎樣。</br> 又蠢又壞的女人……</br> 電梯門一開,她們直接到達了高層的vip特護病房。</br> 病房門前站著很多保鏢,這些大多是齊瑜和聞嵐帶來的。這里攝像頭全部關閉,不允許流瀉出任何關于豪門的物料,使用的也是全世界尖端的醫(yī)療科技,堪稱每天都在燒錢。</br> 桑舟走過來的時候,齊刷刷的保鏢自動讓出兩條道,桑舟的眼神一點沒偏,看向病房外站著的齊瑜。</br> “喲,桑大小姐也知道回來了啊。”齊瑜畢竟是桑亞宏發(fā)病之后第一個跟過來的人,自有種女主人的驕傲感,說起話來囂張跋扈。</br> 聞嵐:“你別和這人一般見識……”</br> 桑舟只是直接掠過了走來的齊瑜,直接停留在病房門口一瞬。</br> “既然有你在這守著,我放心。”桑舟的眼中都是諷刺,“畢竟他死了,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br> 齊瑜:“你!!”</br> “memory都已經被市場淘汰了,你有什么資格來說我?”齊瑜不顧這里是病房前面,聲音拔高,現在老桑已經倒下了,她是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別以為你是還是那個桑予之,以為自己有幾分厲害的?有股權又如何,沒有實業(yè)在,你也不過是個坐吃山空的紈绔子。”</br> “紈绔子又怎樣?”桑舟沒被她的諷刺刺激到半點,半低下頭,憐憫的看著她,“比不上您,前有喪子,后有——”</br> “放肆!”齊瑜尖叫起來,將她的剩下的話堵了回去,“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這樣說你父親!”</br> “我和你相比有過之而不及,帶著這么多人來不就是想分遺產嗎。”桑舟微涼的是想在全場掃了一圈,所有人的后背都不由得爬上來細細的冷汗,桑舟的眼神不僅是冷,簡直如同泛著寒芒的冷刀,能將人剔骨刮肉。</br> 桑舟轉身冷道:“老實點,否則你別想從這拿到一分錢,有我在這一天。”</br> 她轉身就走,根本連病房的門都沒進去。</br> 怨,桑舟對桑亞宏自然是有怨的。來之前怨氣還很多,來之后沒有了。</br> 只覺得可悲。</br> 能夠親手將桑氏的企業(yè)做大做好,一夕之間隕落了。晚年還糊涂的將毒蝎小三領回了家,讓自己成了孤家寡人。</br> 哪怕這三年里,桑亞宏有自己來認錯過,桑舟也不會這樣冷漠。</br> 那些親人之間的感情,確實變得稀薄了。</br> 聞嵐追上她進了電梯,桑舟道:“這邊你盯著點。”</br> “當然會,齊瑜不能對姑父怎么樣的,醫(yī)生和護士全是我們的人。”聞嵐道,“之前說還有個消息要告訴你,是好事,有人愿意投資我們的新品牌,不過他說還要再考察幾天,這段時間就想找時間和你見面。”</br> 桑舟道:“是誰?”</br> “上次和你一起參與評選的葉秋亭老爺子,他的助理來聯系我的,沒有確切說一定要投資,但有意向,我們一定要抓住。”聞嵐提到這個感覺有些奇怪,“葉老難不成和你有什么淵源?我們桑氏現在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吧,他之前也沒有去投資名不見經傳小品牌的例子。”</br> 桑舟的視線落在不斷跳動的電梯數字上。</br> 樓層越來越低,她也離余點語越來越近了。</br> 余點語……</br> 她記得,當時她和葉秋亭站在一起把自己的票投給了余點語。</br> 難道,是因為余點語的原因?</br> 但不管怎么說,這是個可能會讓桑氏觸底反彈的機會,也是時候了。</br> “我明天就在公司,長期在這邊,不走了,你通知一下。”</br> 聞嵐激動起來:“好,好!你可算是回來了,回來就好……誒不對,那今天晚上你和小嫂子是住到桑家別墅去還是?”</br> 齊瑜現在就住在桑家的別墅里,桑舟當然不會帶余點語去哪里。</br> 桑家在寶海市房產也多,桑舟有套自己的小房子就在市中心,頂級的單身公寓,只不過買下后沒住過,現在肯定落了灰。</br> “今晚不了,叫人把志森公寓那邊收拾好吧。”桑舟道。</br> “行,等會兒司機會載你們去酒店地址,好好休息吧。”聞嵐跟著桑舟一起來到樓下,親自給她開門,還和里面的人笑容可掬地打了招呼:“你好啊小……”</br> 被桑舟瞪了眼,又改口說:“余點語同學。”</br> 余點語當然沒睡,看到聞嵐送桑舟下來,第一反應是去看桑舟的表情,心里這才落下來,“聞總。”</br> “別這么見外,說什么聞總聞總的。”聞嵐覺得總讓自己小嫂子把自己叫的這么生疏不好吧。</br> 桑舟瞥了聞嵐一眼,但什么也沒說,就坐進了車里。</br> 余點語道:“……聞姐?”</br> 聞嵐又打了個激靈。</br> 怎么覺得自己受之有愧呢,畢竟她記得之前余點語也是叫桑舟姐姐的。</br> 正想說話,桑舟就已經說:“開車。”</br> 車門毫不留情的關上,聞嵐在后頭揮揮手把人送走了,又進去醫(yī)院。</br> 時間是真的不早了,凌晨四點多,再過會兒天都該亮了。</br> “辛苦了。”桑舟讓余點語靠在自己身上,輕輕撫著她的臉,小姑娘的眼睛底下是清晰可見的烏青,“很累了吧?等下就休息了,今天我們先住酒店。”</br> 邁巴赫急速駛過醫(yī)院外,哪怕是時間讓城市已經陷入了沉睡,醫(yī)院的急診外卻仍有醫(yī)生在忙碌。隔著一條街,突然跑來小隊的記者,扛起相機拍個不停。</br> 桑舟的神色一凜,順勢直起身,把那些閃光燈都擋走了。</br> “今天晚上我們先住酒店,明天搬去別的公寓去。”桑舟說。</br> 余點語嗯了聲,又想到什么似的問:“公寓的話,我們是長租嗎?姐姐,如果是組房子,能不能讓我和你一起付房租……”</br> 小姑娘說的挺認真,生怕桑舟自己把這錢給花了。</br> 壓抑了一晚上,桑舟被余點語這樣子給逗笑,摸了摸余點語的頭,把人壓到自己的肩頭,“傻啊,那是我買的房子,只是沒時間去住而已。今天沒帶你過去是因為還沒打掃衛(wèi)生,等明天再去。”</br> “啊……”</br> “我是常曉市人,一直生活在這里,直到三年前才離開。”看著穿車窗外飛速后退的街景,桑舟淡淡道,她低下頭,看著余點語失神半晌,笑笑才說,“算了,這些……等這件事過了慢慢講給你聽。”</br> “你不是在樹林里的小刺猬。”余點語抬起頭,似懂非懂的模樣,清透的眼眸中卻很清明,“原來,你是森林的野獸。”</br> “你也不屬于小樹林里的飛鳥,等你飛到更遠的世界,只有更強的人才配站在你的身邊,不是嗎?”桑舟無聲地勾唇,“你陪在我的身邊,我很安心。”</br> 余點語溫順的靠著她,不說話了。</br> 她也一樣啊。</br> 到了酒店,余點語又刷新了一遍自己的認知。</br> 超五星級酒店的豪華……這種酒店,應該一晚上就要好幾千吧。在余點語的記憶里,這些地方都只有那些上位權貴才會來。</br> 聞嵐給她們定的,還是高層套房,視野極佳。本來余點語還覺得有點不安,后來才發(fā)現桑舟對這種地方輕車熟路的樣子,這才去了那些心思。</br> 看來,姐姐的真實身份比自己想的還要矜貴。</br> 但,現在的余點語已經沒有那么強烈的,想要探聽桑舟身份的心了。既然桑舟說過會告訴自己,那就一定會又那一天的,自己急什么。</br> 套房里的大床尺寸,能讓余點語滾來滾去好幾圈。</br> 她洗了澡之后就新奇地撲了上去,柔軟而又富有彈性,又符合她身軀的凹陷,又如同軟綿綿的云一樣將她托起。這時候都已經五點了,雖然還沒開始天亮,但人已經完全喪失了困意。</br> 桑舟在洗澡,余點語樂得和床玩,一會兒站起來蹦兩下,一會兒捏下軟綿綿的枕頭,手機竟然叮咚響了聲。</br> 五點鐘。</br> 誰啊?</br> 余點語拿過來一看。</br> 唐芙:【臥槽!臥槽等下,臥槽我醒了……他媽的這女人怎么睡我邊上啊?!】</br> 唐芙:【我是誰?我在哪?點語寶貝你就這么把我賣了???】</br> 余點語:【是幸福美妙的夜晚嗎?】</br> 唐芙:【……】</br> 手機里再無動靜。</br> 余點語捏著手機把屏幕劃來劃去,唐芙倒是出現了,但詹幼安還沒吭過聲,朋友圈里面都安安靜靜的。</br> 她刷著朋友圈玩,沒注意到邊上的動靜。浴室的門已經,桑舟一坐到床上就把人撈到自己懷里,“看什么?”</br> 余點語就把剛才唐芙和自己發(fā)消息的事情和桑舟說了,又揚起下巴努嘴,“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人又消失了。”</br> “你別打擾人家。”桑舟把余點語拉到被子里,手機扔去了另一邊,空調開得很足,她也把被子打開自己鉆了進去。</br> 余點語被她撓了癢癢,咯咯笑個不停,在桑舟的手下扭動,聲音都變得輕輕細細的,“什么是打擾?是糖糖自己找我的呀。”</br> 凌晨五點醉酒醒來的閨蜜,身邊睡著個大明星,她當然掩不住自己好奇想知道這個夜晚是否過得那般快樂。</br> “她們會做什么你不知道嗎。”桑舟回來常曉市到現在,身上的緊張感已經松弛下來,她的黑眸微沉,透露著危險,盯住掌中的小白兔,“在幾個小時前,我們那個狀況,被電話打擾了也很可惡。”</br> “那情況不一樣……”桑舟眼里的熱度讓人無法對視,余點語轉過頭,卻被桑舟直接扳著下巴強迫她和自己對視,“哪有不一樣?”</br> “人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被打擾的心情都沒有什么不一樣。”桑舟一點點在被子里面摸索到余點語的手指,用一根修長的食指一點點分開,再雙手完全掌控,十指緊扣,“只有一種心情是共通的,你知不知道?”</br> “什、什么……”余點語心跳得好快,說話也開始磕磕絆絆。</br> 桑舟直視著她:“那就是,想要繼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