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悸動
第59章</br> 夜晚的安靜讓余點語感受到桑舟落在自己耳畔話語的炙熱,她驚慌的心跳靜不下來,腰上還被扣住。</br> 明明沒有再聽到聲響了,自己過去的動作也很小心,是被吵醒的嗎?還是……</br> “這個時候你還能走神?”桑舟輕笑了聲,指尖加了力道。余點語穿的不過就是薄薄的睡裙,布料柔軟貼身,但桑舟的手指比布料還要貼身,仿佛就能觸到底下的皮膚。</br> 此刻,桑舟倒希望自己能夠肆意地去挑開這惱人礙事的布料,越是想克制的欲.望越反彈的厲害,那股沖動在這個夜里展露無遺,桑舟沒有任何的隱藏。</br> “姐姐,你……”</br> 余點語聲音微微的發(fā)著抖,她察覺到桑舟和平常的不同,和之前每一次親近時候都不一樣。</br> 那雙黑眸看上更加的暗沉,卻如此清晰地印著月光的亮與皎潔。</br> 在這樣的眼神注視下,哪怕桑舟一句話都沒有說,她也開始感覺到自己的體溫開始發(fā)燙。</br> 不僅僅是臉,耳朵,脖頸,心跳在安靜的夜晚劇烈而迅速,她害怕自己身體的變化被桑舟得知,可她現(xiàn)在就躺在桑舟的身上,扭也扭不得,動也不敢動,還不敢把將頭抬起來。</br> 可是低頭也不行,低下去,她看到的是一大片從未見過的春色。</br> “喜歡啊。”桑舟看到余點語的眼神走向,非但沒攔,還說,“喜歡你就多看,我不介意。”</br> “你、你別講了!”余點語被桑舟的話刺激的要起來,趕快將低著的頭一抬,后腦勺上卻忽然覆上來桑舟的手掌,直接將余點語的頭往下一壓,準確無誤的和桑舟的唇貼上。</br> 只是兩秒鐘,桑舟的手勁頓收。</br> 余點語的頭還因為慣性想往上抬,驟然而分開的雙唇微微張開,在安靜的夜里發(fā)出了輕輕的一聲曖昧的“啵”聲。</br> 余點語的臉都要紅炸了,這個聲音就像是點燃炸.彈的引線,桑舟臉上卻笑意分明,“真好聽。”</br> 哪里好聽了!桑舟又在調(diào)戲她</br> 想起來,但身上卻沒有力氣,軟綿綿地趴在桑舟身上,手腳都好像不屬于自己了,動不了。</br> 余點語從來沒這么強烈的感覺到,隨著時間漸漸拉長,力氣沒有回來,反而有股火從心里燒了起來。</br> 她不知道怎么會這樣,只覺得這把心火將她快要燃燒成灰燼,此刻也同樣擁有著火熱體溫的桑舟對自己而言卻好像是救命的雪山,她只想貼著桑舟,也只能貼著桑舟。</br> 越緊越好。</br> “我怎么會……”余點語的嘴里發(fā)出一聲難耐的嚶嚀,她立馬咬唇想要忍住這奇怪的聲音。</br> “摟著我的脖子。”桑舟作為過來人,自然明白余點語的這種感受是什么,她側身,仍舊將余點語圈在懷里。</br> 床上的唯一一個枕頭此刻顯得尤為礙事,她直接把枕頭丟了下去,用自己的手給余點語當了枕頭。</br> “抱著我,越緊越好。”桑舟自己也在盡力忍著,她把手放在余點語的后背,指尖收緊,克制著自己別往下。</br> 余點語迷迷蒙蒙的照做,覺得自己有些暈頭轉(zhuǎn)向。</br> 有點像缺氧,又像是喝醉酒。明明空氣沒有變稀薄,她也滴酒未沾。</br> 皎潔月光下,她卻覺得月光好像都染上旖旎的顏色,叫人心浮氣躁,只想從身邊人的懷里吸取片刻的清明。</br> 顧不上那么多,余點語順從地將自己的頭埋進桑舟的脖頸間,貪婪地嗅著那股冷香,卻感覺到自己耳畔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br>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桑舟想自己現(xiàn)在不過如此。</br> 桑舟忍了幾秒鐘,感覺余點語的呼吸就像是在自己腦海中反復扯動最后一根琴弦的酥手,把她的理智放在地上反復的研磨。</br> “……你真是個小混蛋。”桑舟無奈地低嘆口氣,認命一般把余點語的頭按在自己肩頭,企圖在稀薄濃稠的空氣里再度深深呼吸,都說不好是不是余點語在特意使壞,那灼熱的呼吸在自己的頸窩如影隨形,就是不讓她放松下來,各個地方始終緊繃,她就像是第一次被洶涌的情.欲沖垮的礁石,表面已經(jīng)細密的裂開縫隙,從里面灌入潮熱咸濕的海水。</br> 余點語渾然不覺抱著自己的人已經(jīng)有了這樣的心理變化,還抬了頭說,雙眸里流動著點滴光亮:“放開我……我要回房間睡覺。”</br> 她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就回不去主臥的床了。</br> “和我一起睡。”桑舟抱著她的手自己是不肯松,余點語越扭她抱得越緊,不想讓小姑娘動來動去的點火,“熱嗎?”</br> “熱。”余點語低著頭,桑舟的手穿過她脖子下面的地方給自己的當枕頭,但她不敢躺下去,怕把桑舟的手壓到。她靠在桑舟的肩膀上,脖子底下騰空一大塊,手心都濡濕了汗水。</br> 桑舟把她輕松地往邊上一帶,讓余點語睡好,也解放了自己已經(jīng)麻成一片的脖子,心中還有些悵然若失。</br> 這種想要又不想要的心情可真是煩人,她想。</br> “在我懷里難道不會讓你更舒服點嗎?”桑舟現(xiàn)在對自己的定位可謂是清晰明顯,一旦接受了自己是流氓這個設定,說起混賬話來就明顯得心應手起來,就比如現(xiàn)在她明知道余點語害羞聽不得,卻還是說:“我懷里可以下火。”</br> 余點語:“!”</br> 壞蛋!</br> 如果是燈光下,那么余點語那已經(jīng)染了薄紅的眼尾一定會被看的清楚,擺明是受了欺負,暈著眸中瀲滟的水光。</br> 她實在太難為情了,可是能紅透的地方都已經(jīng)紅透,只差沒在頭頂冒了煙去,姐姐卻還是這么鐘情于逗她,樂此不疲。</br> 自己還找不到任何辦法去反駁。</br> 既然話說不出口,那就</br> 用行動。</br> 余點語就像是惱羞成怒的小獸,微微張開嘴,露出一點點可愛而奶兇的牙齒尖,對著桑舟白皙而優(yōu)雅的脖子,報復性地咬了上去。</br> 桑舟整個人都在瞬間僵住,連抱著余點語的手都松了。</br> 剛剛,她分明感覺到……</br> 有柔。軟濕.軟的舌尖,在自己的脖子側面調(diào)皮的舔了一口,皮膚之下覆蓋著的脈搏在瞬間劇烈的跳動,將所有的悸動宣泄。</br> 而始作俑者已經(jīng)在這個空檔迅速起了身,清透眼眸中的狡黠一閃而過。</br> “姐姐晚安。”</br> 她小碎跑進房間,桑舟整個人都還麻著,攔肯定是攔不住。</br> 過了良久,桑舟才摸著自己脖子那里被咬的位置,還有淺淺的壓印,失笑:“原來是個小流氓。”</br> 第二天,余點語早早的上學去了。</br> 吃早餐的時候桑舟沒起得來,這兩天處理的事情精神高度緊繃,只在昨天見到余點語才徹底放松下來,因此睡得很沉,醒來的時候看到桌上擺了豆?jié){油條。</br> 和之前不同的是,沒有余點語的愛心小紙條了。</br> 看來小姑娘用這種方式在告訴自己她可沒這么輕易消氣。</br> 桑舟啃著油條,覺得這些比那些山珍海味要好吃多了。她想到昨天余點語跟自己說的那些話,想了一會兒,給聞嵐打了個電話:</br> “查一下,在常曉大學考點報考阿曼德藝術學院的學生都有誰。”</br> 聞嵐那邊應下來:“我倒是知道個有意思的,唐先生平常在國內(nèi)很少出現(xiàn),但是阿曼德招生考試的時候,他就在常曉大學,你說巧不巧。”</br> 桑舟:“把話說明白點。”</br> “他在去年有個新的學生,就是不知道他是特意為了小嫂子去,還是為了學生去的。”</br> 桑舟腦海中閃過那個金發(fā)的女孩:“是她?”</br> “易聲,易家的寶貝女兒,在同齡人里面畫的是最拔尖的,常曉市一中高中部國際藝術班在讀,專業(yè)保送生,本來是不需要再來考試的。”聞嵐也笑了聲,覺得奇怪,“從常曉考點回去之后,她就說不要保送名額了,今天和家里大吵了一架,被上流圈子里的人傳個不停。”</br> 常曉市一中。</br> 桑舟記得,余點語初中就是在那里的國際藝術班讀的。</br> 巧合?還是</br> 聞嵐說:“你今天還沒把小嫂子哄好嗎?”</br> 哪壺不開提哪壺,桑舟的思路被打斷,一個滾字即將脫口而出。聞嵐早有預料,又嘿嘿笑了下,“桑總少罵點臟話,我可不想公司的員工都有樣學樣。”</br> 接著道:“沒多少時間了,臉皮厚一點,趕緊哄好小嫂子回來,不然公司就要倒閉了。”</br> 桑舟:“……”</br> 掛電話前,聞嵐收了嬉笑的語氣,“對了,昨天姑父聯(lián)系我了,希望你能夠回家一趟。”</br> “是嗎?”桑舟臉上冷下來,嗤了聲,“掛了。”</br> 她根本就不打算回到那個家,也沒有去見父親的打算。</br> 挽救公司是一碼事,那邊是另一回事。她割舍不了的是memory這個曾經(jīng)也有母親心血的地方,而不是割舍不了桑亞宏。</br> 雖然桑舟已經(jīng)在上次的會議上露了面,但聞嵐特地封了消息,除去公司員工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桑舟已經(jīng)回來了。</br> 整個一天,桑舟需要進行連著的三次會議。她沒在家,去了那個在車站附近的咖啡館。</br> 寶海市的機場和高鐵站開通之后,位于清吉巷的老車站人流量被分去了大部分,這邊就算是節(jié)假日人也不多,反倒成了個節(jié)奏慢悠悠的區(qū)域。</br> 一般人都會選擇去高鐵站,不會來這里。但桑舟記得,和余點語那晚的初碰面,小姑娘拿著那三百塊錢,踟躕在老汽車站的方向。</br> 桑舟并沒有走遠,她就在附近的電話亭抽煙,沒多久就看到余點語從酒吧跑了出來。</br> 徑直對著老汽車站的方向。</br> 也是,三百塊錢而已。如果真的想走也只能選擇便宜的大巴車,不然到了外地之后可能就餓死。</br> 她是那么迫切的想離開,可最終卻又退縮。那三百塊錢被放在手心都揉皺了,桑竹是親眼看見了余點語在那個夜晚的掙扎。</br> 到底是什么時候喜歡上的?</br> 是最初的那個暴雨夜,還是那一刻倔強而孤單離去的背影。</br> 心里的那根弦像是被人輕輕撥動,轉(zhuǎn)瞬即逝,讓人抓不住那抹心疼,甚至連本人也忽略。</br> 卻沒辦法改變,之后在每一個見面中,這份心疼越發(fā)明顯,逐漸掌控著她的思維,生出保護的念頭。</br> 慢慢地,這個念頭變得強烈起來。</br> 會議的視訊電話打來,將桑舟的思緒拉回。她定了定心神,調(diào)整好狀態(tài)。</br> 高管們面前的大屏幕上,出現(xiàn)了桑舟冷厲而嚴肅的樣子。</br> 以及背后的咖啡廳。</br> 甚至還飄著點悠揚的咖啡廳音樂,讓會議都自帶了bgm。</br> 高管們:“???”</br> 突然感覺桑總沒那么有距離感了是怎么回事。</br> 桑舟剛回來的時候,管理層仍舊有反對的聲音。說是桑舟離開有三年,可能對公司業(yè)務已經(jīng)不太熟悉,怎么可能讓一個如此年輕的繼承人來幫助公司度過危機。</br> 然而三天之后,所有人都閉嘴了。</br> 桑舟對公司的決策果決,行事坦蕩磊落,三年的時光在這三天迅速消弭,如同她從未離開過。</br> 讓人不得不心服口服。</br> 她忙到下午,中間一杯杯咖啡灌下去,后頭又和公關部的員工開會,聞嵐也在。</br> 到了五點一過,她設定的提醒彈了出來,桑舟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行了,會議到這結束,你們該下班的下班吧。”</br> 員工:“啊?桑總,還沒到下班時間。”</br> “我要回去做飯了。”桑舟面色自若地說出這句話,“你們都不吃飯的嗎?”</br> 聞嵐這才恍然大悟:“五點鐘,高中生放學了啊!”</br> 桑舟嗯了聲。</br> 雖然剛才她們在討論非常嚴肅的公關問題,但聞嵐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她姐還真是,為了小嫂子可以一點面子都不要啊,在員工面前那霸道總裁的濾鏡都碎了。</br> 桑舟退出了會議,不管那邊如何,也不能耽誤她今天去買菜。</br> 俗話說得好,老婆有小脾氣的時候,事無巨細一定要考慮到,有可能做的不怎么樣,但態(tài)度要擺在那里。</br> 這些是桑舟無師自通的,也有聞嵐告訴她要厚臉皮一點的原因。</br> 她在菜市場選了幾樣菜回了家,還特地買了杯椰子冰放冰箱里算著時間,余點語應該快回來了。</br> 桑舟把青菜葉子都擇好放在盆里,肉菜沒切,砧板和菜刀倒是擺好了,自己坐在客廳聽動靜。</br> 直到她聽到開門聲。</br> 鎖孔被轉(zhuǎn)動的聲音格外清楚,桑舟立馬行動,圍裙系好,左手開了洗菜的水龍頭,嘩嘩響,右手操起菜刀開始很努力地剁起肉餡,咚咚咚的聲音巨大,非常的賣力。</br> 恰是這個時候,余點語將門拉開,看著了在廚房顯得異常忙碌的桑舟。</br> “回來了?”桑舟抬起胳膊抹了把額頭滲出的細汗,看上去有些手忙腳亂,“我本想在你回來前做好的……”</br> “我來做就好。”余點語走過去,看著被水沖散成七零八落的菜葉子,又看到旁邊的苦瓜,“苦瓜釀?”</br> “嗯,”桑舟眸中藏起笑意,“現(xiàn)在再苦的苦瓜我也吃得下去。”</br> 該如何恰到好處的讓余點語覺得自己在很努力的忙碌,又如何恰是時機的撞上余點語回家的時機是門學問,還好自己研究的不錯。</br> 桑舟倒是希望自己可以真的為余點語做頓飯出來吃,但是……自己的廚藝沒有余點語那么好,做出來難以下咽的東西,她不想余點語跟著自己還要吃豬食。</br> 苦瓜的瓤已經(jīng)被桑舟去掉了,余點語又拿了個叉子來,仔細地將里面殘留的白壤一絲一絲地刮掉,“把這些都弄走,就不會苦了。”</br> 桑舟在她旁邊看了半天,冷不丁問:“那你心里的白壤去掉了嗎?”</br> 余點語手里的動作微頓,昨晚上的事情又竄進了腦海,別扭的挪開眼神,“去掉了。”</br> “是嗎?那你怎么都不看我。”桑舟問。</br> “廚房我來就可以,你……你不要在這里。”余點語去脫桑舟的圍裙,要推著她出廚房。</br> 桑舟轉(zhuǎn)了個身去冰箱那里拎出椰子冰:“給你,別扭鬼。”</br> “我才沒有。”余點語沒再拒絕,喝了一大口,冰涼沁人心脾,把心中的那點燥熱壓了下去。</br> 她也是想和桑舟親近的,但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執(zhí)拗勁掰不過來,越希望自己大大方方發(fā),越是耍小性子。</br> 余點語都在想,桑舟為什么不生氣?桑舟什么時候能生氣?她生氣了,自己才會停止這看上去無休止的試探。</br> 但桑舟就是沒有,不管自己怎么對她,她都像是沒了脾氣一樣。明明在外面她對人那么兇狠……想到這個,余點語就忍不住又想勾起唇角。</br> 真是惱人,又懊惱又開心兩種情緒反復交換。</br> 這個苦瓜比之前余點語買的要老一些,可能吃起來是會比往常的苦。余點語在出鍋前嘗了嘗,沒忍住皺了下眉。</br> 第一口的勁實在是大,不過吃著吃著就還好,因為有濃郁的湯汁在肉釀里。</br> 吃飯的時候,余點語偷偷看著桑舟夾起苦瓜釀往嘴里塞,眼角露出像是小貓一般的光亮。</br> “咳……好苦。”桑舟毫無防備,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苦味,直接咳嗽了起來,手中同時被對面塞來椰子冰,她喝了好大一口。</br> 余點語:“你不是說不管有多苦都能吃嗎。”</br> “苦,苦的讓人欲罷不能。”桑舟淡定的將話接了下去,“我這不還沒說完嗎?”</br> 成功的第一步,從讓小屁孩關心自己開始,她做到了。</br> “……貧。”余點語又被她逗笑了,視線總算落在桑舟的身上,輕聲問,“你不生我的氣嗎?”</br> 桑舟嘴里又吃了一個,一邊克服苦味一邊在咀嚼,含糊不清問:“嗯?生什么、什么氣?”</br> “我的氣。”余點語碗里的飯沒吃多少,心里藏著這些話,胃口就沒有平常好,“我胡鬧,還總氣你,不開心還拙劣的騙你開心,一直在耍小性子,你為什么不生氣?”</br> 桑舟笑了起來:“有嗎?我沒有覺得你胡鬧啊,你過來。”</br> 她拿出手機打開相機,見余點語呆在那不動,自己坐到了余點語旁邊,“把我吃苦瓜的樣子拍下來,下次你不開心看看這個,想一想我現(xiàn)在多傻。”</br> “你干嘛……”余點語明明記得桑舟不怎么喜歡拍照,好多好多的習慣都為自己改變了。</br> “你笑了,看我吃苦瓜的時候。”桑舟對著自己咔嚓了幾張,這才把手機收起來,牽起了余點語的手,“不管是什么事,能讓你開心的事情它才是有意義的。”</br> 所以我都愿意做。</br> “雖然這么說有些奇怪,但你愿意對我耍小性子,我還挺開心的。憋著很不好,不要在我面前還當小大人。”桑舟說完就坐回了對面去,把椰子冰放回余點語的手邊說,意味深長地盯著余點語看,“我現(xiàn)在不覺得苦了,吃到后面還挺甜的。”</br> 余點語埋頭吃飯,剛才還沒有味道的白米飯像被施了魔法一樣變得香甜好入口起來。</br> “今天還和我睡嗎?”</br> 余點語差點噎住,筷子一停:“我哪里和你睡過!”</br> 她覺得這個話題在飯桌上聊起來莫名的讓人想歪,尤其是睡這個詞,聽起來就讓人耳朵發(fā)燙。</br> 桑舟樂于見到余點語不平靜的模樣,懶懶說:“睡過。”</br> “那一次,在廢棄工廠的車里,不是嗎?”桑舟吃飽了,將筷子放下來,半瞇起眼睛看著對面的人,“你的小腦袋全拿去學習和胡思亂想,這些都不記得了嗎。”</br> 余點語覺得桑舟的視線里有種莫名的危險意味,她當然記得,因為那一次自己偷偷做了件膽大妄為的事情。</br> 因此現(xiàn)在也莫名心虛,不吱聲,低下頭扒飯。</br> “你不記得了,那我?guī)湍慊貞浺幌隆!?lt;/br> 桑舟輕笑了聲,“有個喜歡鬧小脾氣的小鬼,那天偷偷親了我,還記得嗎?”</br> 余點語手里的筷子掉了一根,落在餐桌上。</br> “你,你在瞎說什么。”</br> “我在說事實,只有我和你知道的事實。”桑舟起了身,俯低,又抬手去把低下頭的余點語下巴抬起來,迫使她和自己對視。</br> 要不是她們中間還隔著桌子,桑舟現(xiàn)在就直接把余點語抱起來放自己腿上坐著了。</br> “那天是你沒經(jīng)過我同意就親了我。”桑舟捏著余點語的下巴不讓她后退,指尖的觸感軟軟的,她的大拇指指腹摩挲在余點語的下唇上,黑眸漸深,“所以今天我要討回來。”</br>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的baby車欄目只能到這個程度截止。</br> 桑總:打工人又快去上班了,只想和老婆多貼貼苦澀</br> 小可愛:流氓!痞子!混蛋!我也要好好學習技巧了!握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