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定義
第52章</br> 聞嵐看著桑舟的表情,把她的心理活動猜了個大概,臉上的笑實在忍不住了,只好低著頭,輕咳幾聲掩蓋自己的笑聲:“嗯,那我姐可能會失落好一陣子,這么好的女孩子竟然被別人捷足先登了。”</br> 余點語一直都沒聽桑舟再說話,又在桑舟的表情里看不出她的喜怒,去拉了拉桑舟的衣角:“你不要誤會,我和那個桑予之真的不認識……”</br> “嗯,我知道。”桑舟只能點頭,除了她還有誰更清楚。</br> 聞嵐現(xiàn)在直接無視桑舟那種好像要殺人一樣的表情:“這邊有什么吃家常菜的地方嗎?”</br> “吃飯的地方挺多,但可能都不會太符合聞總你的要求。”余點語知道,像聞嵐這種人口的家常小炒和平常人的家常小炒也是有一定區(qū)別的,她不可能真的讓聞嵐去街邊的蒼蠅小館去吃飯。</br> 聞嵐說:“哦?是嗎?那……”她沒有要走的意思。</br> 桑舟把自己的鑰匙一收,胡嘉漢說:“舟姐就準備走了啊,你還沒玩多久呢。”</br> 才跑了三四圈而已,對于桑舟平時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br> 桑舟的視線只放在余點語身上,轉頭,特瀟灑的留下一句話:“家里來人催吃飯了,還不回家?”</br> 聞嵐:“……”</br> 姐!我已經(jīng)知道你是故意講給我聽的了!秀恩愛到這種地步差不多得了啊!</br> 余點語不好意思地笑著,光顧著和桑舟說話去了,差點忘記了邊上還有別的人。她估摸了下時間,確實也該吃碗飯了,于是對聞嵐說:“聞總,如果沒有什么別的事那我就回去了。”</br> 桑舟直接用眼神示意:你敢說有事試試看?</br> “事倒是沒事,就是肚子餓了,現(xiàn)在不也剛好飯點了嗎?”聞嵐沒有忘記自己來這里的真正目的,現(xiàn)在終于讓她找到了切入點,“聽說余同學做飯很好吃,能不能讓我蹭個飯。”</br> 她把蹭飯這兩個字說的坦坦蕩蕩的,余點語一下人都懵了,“……啊?”</br> “我就是想吃點家常菜,這次出來的時間有點久了,那些東西我都開始吃膩了。”聞嵐的視線放在桑舟無語到?jīng)]話講的臉上討好的笑了笑,“看樣子肯定是余同學在家里做飯吧?好羨慕桑小姐啊有個這么好的人在邊上照顧著,誰要是找了余同學當女朋友豈不是每天都幸福死了。”</br> 桑舟本來還想把聞嵐趕走的,誰讓她這么不懂事的來破壞自己的二人世界。上回自己不讓她蹭飯,今天居然就直接求上余點語了。但她又聽到聞嵐之后說的羨慕自己和當女朋友幸福死了這樣的關鍵信息。</br> ……行,真會夸,桑舟屈服于這樣的糖衣炮彈下。</br> “今天就一起吃吧,介意嗎?”決定當然是桑舟來下的,她征詢余點語的意見,為了顯得不那么刻意還是找了個蹩腳的借口,“畢竟她幫過你,感謝一下也理所應當。”</br> “不會,不會,就是添雙筷子的事情。”余點語之前覺得不好也是因為考慮到自己畢竟是住在桑舟家里的,只要桑舟不介意,那自己也就沒什么后顧之憂了,她對聞嵐說,“我只會很普通的菜,希望聞總你不要介意。”</br> “怎么會!這樣的菜我就喜歡吃,而且味道肯定好,桑小姐你說是吧?”聞嵐的語氣非常的快樂,一瞬間都讓余點語有了一種聞總在桑舟的面前總是異常活躍的錯覺。轉念一想,大概是因為桑舟身上的氣質本來就是具有壓迫性的,所以才顯得聞總都變得沒那么有距離感了。</br> 桑舟冷哼了一聲,帶著余點語走到機車旁,將頭盔給余點語戴上。已經(jīng)獲得蹭飯權限卡的聞嵐已經(jīng)不敢得了便宜還賣乖了,自覺地走回了車里。當機車開起來的時候,黑色的奔馳低調的跟在后頭,就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桑舟的家住在哪里,如同第一次來那樣的生疏。</br> 進了門,余點語招呼了聞嵐坐下,就去了廚房忙碌。</br> 聞嵐和桑舟一樣,對于廚房從小到大就沒進過,她為了不添亂只好就在一邊看著,但她看到桑舟居然去給余點語打下手洗菜的時候,驚愕的如同被雷劈了一樣。</br> 不。是。吧。</br> 她姐真的改變了???</br> 聞嵐是知道的,桑舟是個特別討厭油煙的人,還不喜歡別人指揮她,這種場面她哪怕是在夢里都沒見過。</br> 聞嵐趕快把手機拿出來,果斷拍下。</br> 和一直在被刷新著認知的聞嵐來說,這些余點語現(xiàn)在都能很好的接受了。兩個人生活在一起,自然會互相影響和分擔生活瑣事陳上的責任。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桑舟小笨蛋的進廚房能力提升了不少,起碼知道了根莖類葉菜洗的時候要去掉莖會更好吃,煎雞蛋的時候要放油才會香。</br> 知道了這些,好歹能在余點語炒菜前幫把手,不用只做一個只會洗碗的工具人。</br> 而且才,桑舟都不知道是出于哪種自己都分不清楚的炫耀心理,在聞嵐走的時候更表現(xiàn)得起勁。</br> 她覺得自己很幼稚,但又樂此不疲。</br> 哪怕是與家人決裂的桑舟,骨子里仍舊希望自己的感情能有一份來自親人的祝福,聞嵐剛好填補了這個空缺。</br> “喂,小屁孩。”桑舟端著一盆待炒的青菜站在燃氣灶旁邊,看似隨意地和余點語搭話:“你有沒有想過……”</br> 她想到那時候聞嵐對自己說過的話。</br> 一個有權有勢的人能讓余點語少走很多路,亦能讓余點語更快更正確的到達那個頂尖的位置。下個星期余點語就要去c城考試了,在寶海市桑舟還能看著點,需要的時候就出現(xiàn)。但是c城她卻無能為力,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去做。</br> 桑舟是她,桑予之也是她。有時候桑舟都在想,那不如余點語喜歡誰,自己就做誰好了。</br> 她心底的迷茫,若必須需要一個人為她撥云散霧,那這個人就必須要是余點語才行。</br> 余點語:“嗯?”</br> 頓了頓,桑舟才繼續(xù)說:“你會希望有個更……優(yōu)秀一些的人來幫你嗎?”</br> 余點語停了自己手中的動作,看向桑舟。</br> 她是知道桑舟的,這個女人從來不自卑,問出這句話來也不是覺得自己不行,是真的在問自己的想法。看來,之前聞嵐說的那些話她還是聽到心里去了。</br> 也就是聞嵐口中的桑予之,或許也不僅代表桑予之,還有那些不屬于清吉巷的一切,那些未知的她們還沒經(jīng)歷的人或事。</br> “又要怎樣才能定義優(yōu)秀呢?那不過是別人口中的看法,我有我自己的準則。”余點語接過桑舟的小青菜,放下去利落地翻炒,“姐姐,我更希望自己腳踏實地的去得到我想要的東西。”</br> 一步一步的,就在你的身邊,牽著你的手,去走向未來就足夠了。</br> 桑舟能從余點語的眼里讀到這些信息,心頭猶如被鼓槌重重一擊,酸澀不已又覺得特別感動,知道小姑娘是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堅定讓自己不要擔心。</br> 可是桑舟終究年齡要大余點語一些,閱歷的豐富更讓她體會到余點語這種赤誠之心的可貴,她想要去好好守護。</br> 守護,就勢必意味著自己不能再如此混沌的做個得過且過的普通人。</br> 桑舟不得不承認,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身邊人的改變,她確實開始動搖起來了。</br> 但現(xiàn)在她并不打算和余點語說。</br> 一是沒有具體的想清楚打算,二是因為余點語馬上就要考試了,她不能影響余點語的心情,讓小屁孩臨考了和在為自己的事煩憂。</br> 飯菜端上了桌,聞嵐期待已久,筷子幾乎要忍不住。</br> 一如余點語說的那樣,是很普通的家常菜。炒茄子,青菜湯,筍片炒肉。因為家里來了個客人,所以加了道可樂雞翅。</br> 香味撲鼻,聞嵐是真的嗯了,聞著都要滴口水了。</br> 桑舟:“吃吧。”</br> 聞嵐像是得到了赦免令一樣立馬動筷,邊吃邊夸,吃相也極其接地氣。</br> 余點語好想笑,難道不是她的錯覺嗎,聞總好像很聽桑舟的話,而且有時候一度有種是個乖巧小朋友的感覺。</br> 桑舟也是,比平常要更隨意的多,又不是那種怠慢人的隨意。</br> 莫名的一種讓人不會吃醋的化學反應。</br> 余點語覺得很有意思,就一直偷偷在打量著聞嵐和桑舟之間是什么情況,結果就是自己吃飯可不小心,米粒沾到了嘴角都不知道。</br> 從旁邊伸出來修長的手毫不避嫌的用指尖勾起米粒,本著不浪費的優(yōu)良品德直接吃了。</br> 坐在對面的聞嵐直接愣住:“你你你你你”</br> 余點語本來還沒有意識到有什么,畢竟就那么一瞬間的事情,之前在家吃飯也有過這樣子。但聞嵐那種驚愕到好像呼吸都要停止了的表情還是讓她的臉迅速地紅了起來。</br> 桑舟淡淡道:“你什么?”</br> “你你、你們隨意,隨意不用管我,都是自己人……”在桑舟的眼神下,聞嵐說話力度變得很柔弱,她抓緊時間扒飯。剛才也確實不是因為這波狗糧嚇到的,是因為她居然可以在有生之年看到桑舟吃別人嘴巴邊的飯粒!</br> 別人!嘴巴邊的!</br> 這還是那個有種怪異潔癖的桑予之?換人了吧!</br> 嗨呀真的是太可惜了居然沒有把那一幕拍下來,聞嵐覺得自己以后和桑舟見面的時候有必要帶個迷你相機。</br> 飯后,聞嵐也是很自覺發(fā)要洗完碗再走。雖然余點語覺得這樣實在有點不符合禮數(shù),但桑舟堅持讓她進去寫作業(yè),送客這種事不需要她來。</br> 余點語去了主臥后,留下桑舟和聞嵐在廚房。</br> “玩夠了就給我快點走。”桑舟懶洋洋倚在冰箱邊下了朱克勞。</br> “這不洗了碗就走了嗎,姐你好無情啊。”聞嵐無奈地嘆口氣,還好今晚的飯菜足夠撫慰她受傷的小心靈,“我過幾天就要回c城了,如果你想清楚了想要回來,隨時都可以和我一起走。”</br> “天天和我說這些你煩不煩?”桑舟看了眼臥室的方向,她用了不想打擾到余點語學習的借口把門關上了,所以不用擔心說的話被余點語聽見。</br> “如果你和我只有這些說的就別來我面前。”桑舟的手里拿著個打火機隨意把玩著,“也別去打擾她。”</br> 聞嵐:“你看你這話講的,我這是打擾嗎?這是給小嫂子的關照,再說了以后小嫂子上大學之后進入藝術界,和我打交道的次數(shù)多了去了,你又不回來,那我不得替你看著點。”</br> 她又嘀嘀咕咕:“不放心你就回來啊,這樣和小嫂子談戀愛都方便一些不是嗎。”而且自己還能經(jīng)常蹭到小嫂子的飯,想想就很美好。</br> 桑舟冷笑:“趕緊滾蛋。”</br> 聞嵐:“……”</br> 回到學校的余點語填寫了學校發(fā)來的登記表,才有了一種自己要去戰(zhàn)場上廝殺的真實感。這一屆學生里敢這個時候還去貿(mào)然參加聯(lián)校考試的人很少,加上余點語在內(nèi)不過九個人。其他人都不是學校的特培生,需要自己交錢跟著學校一起出發(fā)。</br> 余點語則是學校承擔她的來回路費與住宿,考試所需的費用和在當?shù)氐某燥埢蛘哳~外花銷,就需要她自己去安排。出于對種子選手的優(yōu)待,出發(fā)那天學校會來到清吉巷接她去機場,帶隊的是美術一班的班主任小周老師。</br> 余點語以為自己夠緊張的了,但學校的領導班子比她還緊張一些,對著小周老師千叮萬囑千萬不要忘記督促余點語同學的學習,千萬不能忽略了余點語同學的心里狀態(tài),這兩句話在出發(fā)之前耳提面命的講來講去。</br> 學校也跟在賭似的,畢竟只要余點語通過了這場考試,足以讓七中的地位直線上升。</br> 這次需要去c城足足五天,三天是考試時間,提前一天去住下,一天回來,不能讓考生太累,要有足夠良好的應考狀態(tài)。</br> 余點語這幾天一直在被各科老師找到辦公室去叮囑她千萬不要忘記復習功課,不能因為去外地就只顧著專業(yè),還讓她要帶著知識重點冊子隨時記憶。</br> 就連唐芙都好像被這種氛圍感染,來和她吃飯的時候語重心長地說:“別緊張啊點點!你這么厲害一定可以的,給我們學校和你自己爭光去吧。”</br> 余點語失笑:“我不緊張呀。”</br> 唐芙就替她捏捏肩揉揉臉:“沒關系沒關系,不要怕!把自己的緊張說出來更容易讓自己輕松的,你不要安慰我。”</br> 大概是因為周圍的人比自己還要緊張多了,余點語竟然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輕快。因為在學校里大家給她的關心都太多了,余點語感到能在這里面吸取到很多能量,足夠讓她有良好的心態(tài)走完這場考試。</br> 回家了還有桑舟陪著自己,她已經(jīng)非常幸運。</br> 放學的時候余點語收到桑舟發(fā)來的消息:說今天要幫胡嘉漢試車,所以就不回去吃飯了,會到點直接去上班,讓余點語要記得好好吃飯。</br> 余點語乖巧地回復過去:好,你也要記得吃。</br> 她自己往家里走,又收到桑舟說:把要帶的東西和畫筆都要清點好別忘了,桌上有我給你買的零食,書包我晚上回來會再幫你清一遍。</br> 余點語心里甜滋滋的。</br> 桑舟在照顧自己這件事情上從來不馬虎的,完全做到了事無巨細。</br> 明天就要去考試了,學習都大方到提前一小時放她回家休整,余點語快走到家樓下的時候,被對面?zhèn)鱽淼囊魂囘汉嚷曃Lы催^去,居然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住的那里居然圍了起來。</br> 有工人在進進出出,搬著建筑廢材。外面沒有什么受損的痕跡,應該是在拆除里面的一些結構。</br> 怎么回事?不是前幾天看著還好好的嗎,怎么今天就開始拆了!</br> 余點語急急忙忙走了過去,看到門外有個像是監(jiān)工一樣的人,過去便問:“不好意思,請問這里是要拆掉了嗎?”</br> 工頭看到是個背著書包的高中生,解釋道:“不是拆,是要翻修,你別在這邊逗留了,都沒戴安全帽不太安全的。”</br> “翻修?”余點語從沒聽桑舟說過要翻修,而且分明那會兒自己住過來的時候桑舟才剛把二樓重新弄過一次呀,皺眉問,“為什么翻修啊,房子明明好好的,前不久二樓才裝過一次。”</br> “誒,你小姑娘怎么知道這么多?”</br> 余點語說:“我以前就住在這里的。”</br> 看她的年紀也不大,工頭猜測她大約是業(yè)主的房客,這才爽朗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只負責拿錢好好辦事就行了。而且業(yè)主出手那么大方,我們就更不能怠慢了。”</br> 其實平時那位桑小姐有特地交代過,四點半之后就不允許干活了。哪想到今天有個工人請了假沒來,工作量加了快一倍,這才要晚半個多鐘頭才能下工。</br> 余點語輕輕重復:“……大方?”</br> “是啊!”工頭在這一行里已經(jīng)做了很多年,是清吉巷的“土著”大叔,對清吉巷以前的舊事很熟悉,“也很正常,這老宅以前住的就是大戶人家,家里很有錢的,后來這家的大小姐嫁去了外地,全家都搬走了。那位大小姐氣質非常好,大家好像是說她嫁給了一位藝術界的大人物……”</br> 大戶人家,出手闊綽。</br> 藝術界的大人物。</br> 這些,是本來就貼在桑舟身上的便簽嗎?</br> 余點語知道工頭大叔說的委托人就是桑舟,可一切又和她的種種認知的略有出入。</br> 就像她不知道為什么桑舟要翻修這間屋子,也不知道原來桑舟這么的不缺錢。也是……余點語驀然回憶起,自打自己認識桑舟以來,她從沒見過桑舟有這方面的困擾。就像桑舟以前告訴自己的那樣,這里多得是有過往的人。</br> 但她對桑舟的過往一無所知。</br> 她知道那么多和藝術相關的事情,她會修復破損到無法在使用的畫筆,能買到那么珍貴發(fā)畫具,她明明對藝術有敏銳洞察力卻不愿意去一場藝術展。</br> 姐姐以前到底是個什么人?</br> 她隱隱覺得桑舟好像瞞了自己事情,但是又不敢瞎揣測,可越想壓下來,就越去想。</br> 余點語心里突然變得亂糟糟的,工頭大叔跑進去讓人收工。她沒有再逗留,往家里走去。</br> 她低著頭想事情,沒有察覺到從拐角處暗自聽了許久的人見她落單,大步走出來叫住她:“余點語!”</br> 余點語的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雙男人的拖鞋,她詫異地抬頭,看到了在自己跟前的周興平。</br> 周興平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眼窩深深地凹陷下去。自從那次被帶走之后,余點語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余點語下意識地也往后退開兩步,拉開一些距離,但她并沒有被嚇到,在那個家里,最讓余點語恐懼的只有姚淑心。</br> 她面前這個以前自己還要叫聲表舅的男人,實際上懦弱膽小,心里沒有半分主見,只要姚淑心不在他邊上煽風點火就掀不起什么風浪。</br> 明天就要去外地考試了,不管周興平是怎么出來的,又要找自己干什么,今天的她都要能避開就避開,以免節(jié)外生枝。</br> 她想往旁邊走時,卻聽見聲音:“剛剛人家的話你也聽見了,大戶人家的有錢小姐,不差錢!你自己心里要有點數(shù),人家現(xiàn)在和你好就是一時的新鮮感而已。”</br> 周興平再次看到這個表外甥女的心情也很復雜,還有抑制不住的埋怨和痛恨,要不是余點語,他至于落到這步田地嗎?當然不會!他說出的話也越發(fā)挖苦嘲諷:</br> “你被人騙了還不知道啊?那桑大小姐明明和那什么聞嵐是認識的,我就說事情怎么會如此巧合,居然能讓桑舟伙同了聞總來害我!騙子,都是騙子,今天聽了才知道,人桑大小姐后臺這么硬氣,難過為人處世都這么囂張。”</br> 余點語最聽不得這些污蔑桑舟的話,昨天她才介紹桑舟與聞嵐見面,哪里本就認識,簡直在這血口噴人,她止住步子瞪他:“你別胡說!”</br> “你自己去問啊,你敢嗎?你不知道吧,你當時剛從飯店里走,后腳聞總可踩著點來了。在這種有錢人的世界里你又算的了什么?還不如在她對你還有興趣的先狠狠撈上一筆,然后你聽舅舅,我給你重新找個靠譜的男人,女孩子要嫁得好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會害你的……”</br> 余點語被周興平的話刺激的耳朵邊嗡嗡響,她攥緊了拳頭往家的方向沖,可周興平又怎么會這么容易放過她,大喊道:“桑舟就是騙了你,別不肯相信,你不過就是那種大小姐出來體驗生活時在這里的調劑品!”</br> 尖銳的字句如同鋒刀在少女的心上落下傷痕,積攢許久的情緒在此刻噴薄,余點語大聲喊:“不是”</br> 不是這樣的。</br> 她的姐姐才不是別人口中所說的這樣。</br> 哪怕是她瞞了自己事,又或者是真的騙了自己,那余點語也要桑舟親自對自己說出來,她永遠會記住自己將手放在桑舟掌心時那愿意全身心交付信任的決心</br> 哪怕是毒藥,只要是桑舟給她的,余點語也會甘之如飴的喝下去。</br> 作者有話要說:桑總:瞎說什么呢!我怎么舍得給你喝毒藥,喝點某種能夠讓小屁孩開竅變成小野貓的藥還差不多!!正直、嚴肅。老干部一般的微笑</br> 某高中生日記:雖然以后這棟房子變的非常漂亮,但桑某人居然瞞著我,還瞞了我那么多事情,還讓我以前總算擔心她么得錢花。記下來,以后讓她變成真正的窮人。握拳</br> 不要擔心反派的蹦跶,既然反派終有一死,那他們自然想轟轟烈烈一些證明自己曾經(jīng)來過bushi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