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酒醉
第一百零五章</br> 現(xiàn)在的情形確實是有點尷尬。</br> 桑舟才剛剛解釋過自己和陶染川沒有關(guān)系,結(jié)果現(xiàn)在就來這么個事,還被聞嵐直接給找上來了。</br> 雖然余點語是笑著的,但是聞嵐卻第一次覺得看小嫂子的笑怎么這么害怕呢。</br> “沒,沒事了其實小嫂子,是我說嚴重了。”聞嵐試圖去掩飾,“其實就……”</br> 她自己都編不下去,肯定剛剛在電話里說的余點語也都知道了。</br> “閉嘴吧你。”桑舟冷冷看了聞嵐一眼,直接道,“陶染川的事情和我無關(guān),你過去處理,還有告訴她,我有女朋友了。”</br> 聞嵐趕緊溜了,這哪里還是餐廳,這已經(jīng)變成個戰(zhàn)場了,留不得。</br> 桑舟和余點語面對面站著,可是桌上的菜已經(jīng)涼了,包括兩人也同樣沒有了胃口。</br> “我和她真的沒什么,家里的合作確實是有,我承認。”這個桑舟從來不準(zhǔn)備欺瞞余點語,她去拉住余點語的手,“如果真要說我和她的關(guān)系,在我這里,只不過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br>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就連這樣的時刻,都要你在身邊嗎。”</br> 從一開始氛圍的甜蜜到現(xiàn)在的微妙,只是因為這一個名字。</br> 桑舟明白,可能在余點語的心中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的接受這件事情,而持續(xù)的沖擊更加會讓小姑娘的心情不好。</br> 但余點語的性格安靜,她不會對桑舟大吵大鬧,她說話的語氣都很好,就和平常一樣,可是暗潮涌動總是隱藏在安靜之下的。</br> “我不餓了,想回家。”余點語知道桑舟準(zhǔn)備這一切花費了心思,是自己的小脾氣讓這些都白費了,“姐姐,對不起。”</br> “你明知道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對不起。”這會桑舟愧疚,非常非常的愧疚,“我送你回去。”</br> 下午桑舟自然還要工作,但下午余點語沒有課,自然就在家里。</br> 桑舟送到了樓下,小姑娘打開門走的時候,背影很堅決,一下都沒回頭。</br> 桑舟嘆口氣,將車開走。</br> 平常余點語在家里倒是做什么都怡然自得的,看書或者是畫畫,又或者是準(zhǔn)備明天的課程,但是今天下午的余點語不在狀態(tài),她的腦子亂糟糟的,一直在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br> 就算提起畫筆,畫出來的東西也不會有靈魂。</br> 算了算,來了這么久,她還沒有單獨出去逛過。索性就騰出了今天下午的時間,出門閑逛,走累了就坐在街邊的椅子上,看著面前的人來人往。</br> 煩躁的心情也漸漸開始平息。</br> 理智回籠了,余點語開始想到今天中午桑舟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還有很久以前,當(dāng)她們還在清吉巷的時候,過的二人世界。</br> 那時候不過就是個一居室,不大,但多快樂,人際關(guān)系也不復(fù)雜,就唐芙和胡嘉漢常在身邊轉(zhuǎn)悠,簡單而快樂。</br> 要相信桑舟,這是自己一直對自己說的,可是今天下午自己沒做到。</br> 原來愛確實會讓人喪失理智。</br> 她在外面呆了整整一個下午,到了飯點的時候回家,桑舟還沒回來,她這才翻看手機,得知今天桑舟要加班。</br> 也好。</br> 余點語在心里嘆了口氣,自己似乎還沒想好該怎么面對桑舟,要怎么對桑舟說出第一句話。</br>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br> 余點語自己在家里吃了飯,還是自己去冰箱里翻出食材來自己做的,但一菜一湯端上來之后,她下意識地拿了兩個飯碗。</br> 瞬間的怔愣后,她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將另一只碗放下,坐在餐桌前,卻品嘗不出飯菜的滋味。</br> 因為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帶著苦味。</br> 原來一個人吃飯是這么的孤單,以前的自己怎么沒發(fā)覺。</br> 習(xí)慣真是可怕的東西,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有桑舟的陪伴,習(xí)慣了桑舟一起同桌吃飯,溫馨的燈光打下來,照出一個小家的模樣。</br> 可今天的燈光,只讓她覺得這么冰涼。</br> 也不知是在犟什么,余點語也沒給桑舟發(fā)消息。倒是桑舟那邊時刻報備著,說今晚可能會加班的有點晚。</br> 加班,會加到多晚?是真的加班還是不想回來不知道和自己說什么?</br> 當(dāng)這些念頭出現(xiàn)在余點語的腦海中時,余點語自己都嚇了一跳。</br> 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有安全感,這么疑神疑鬼了。</br> 桌上的飯菜她都沒吃幾口,最后清洗的時候鼻子一酸,眼眶驀地就紅了。</br> 她覺得委屈,但自己明明沒有那個委屈的資格。解釋桑舟也解釋過了,何況桑舟處理這件事的態(tài)度自己也看在眼里,這到底還在委屈個什么。</br> 余點語不知道,她只知道現(xiàn)在她好需要桑舟的一個擁抱。</br> 擁抱是最有力量的語言,它可以在瞬間抵消千言萬語。</br> 到了晚上十點,桑舟也還沒回來。余點語自己躺在臥室的大床上蜷成一團,旁邊的枕頭上還有獨屬于桑舟的冷香,她閉上眼睛想象著桑舟在自己的身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br> 到了晚上十一點多,桑舟才回到家里。她輕聲關(guān)了門,看到玄關(guān)處為自己留下的小燈,心里軟成一片。</br> 家里安安靜靜的,小姑娘應(yīng)該是睡著了。</br> 那時候在辦公室的時候,桑舟在高處俯視著底下的夜景。這里是阿曼德學(xué)院的最高層,全透的窗戶外是繁華的夜景,描摹出這座城市的繁華與美好。</br> 但這個時候,桑舟只覺得身邊沒有余點語,她所見到的這一切又有何意義。</br> 現(xiàn)在桑舟回家了,見臥室的燈已經(jīng)熄滅,知道余點語該是已經(jīng)睡著,將聲音放到最低地去洗了澡,換上家居服來到臥室。剛走到床邊,余點語那一側(cè)的床頭燈就按亮了。</br> 桑舟詫異的抬眸,便看見那雙微紅的,水潤的眼眸正望著自己。</br> 這一刻,誰也沒有說話。</br> 但這一刻,兩個人都已經(jīng)等了太久,這個夜晚對于兩人來說都太煎熬了,誰的心里都不好受,直到對視的這一刻,所有的情緒都涌了上來。</br> 余點語的聲音軟糯里帶著一絲哭腔,將雙手伸出被子,小聲說:“要抱抱。”</br> 桑舟馬上過去緊緊抱住了余點語,手越收越緊:“我的寶貝受委屈了。”</br> 她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處有濕意傳來,直到是余點語哭了,馬上扶住余點語的肩膀,去吻掉余點語的眼淚,低聲哄著:“是我錯了,是我沒有處理好,對不起寶貝,你哭得我心疼。”</br> 余點語越想忍住自己不哭眼淚就流的更厲害,她哽咽著說:“不是你,是我、我任性,我……我也要向你道歉。”</br> 桑舟軟聲說:“不這樣說了寶貝,我讓你受委屈了,我認錯才對,今天我回家也晚了,沒有陪你一起吃晚飯,對不起。”</br> 桑舟的一聲一個寶貝把余點語的心都叫甜了,哽咽的哭聲也在漸漸止住,她又和桑舟抱在一起,軟綿綿的,像是一只可愛的趴趴熊,在桑舟的耳朵邊上軟聲說,“好喜歡你,姐姐。”</br> 桑舟道:“我愛你,余點語,無論發(fā)生什么,我的心里只愛你一個人。”</br> 她的話就如同中午那個熱烈的吻一樣,熾熱直白,能融化人的心。</br> 余點語心里都蕩漾成一片了,根本架不住桑舟這樣的攻勢,趴在桑舟的肩上都紅透了臉。</br> 她們抱了有好一會兒,直到余點語奶聲哼哼了幾句桑舟才放開她,兩人躺進被子里,余點語這才悄悄在桑舟的臉頰吻了下,“姐姐,晚安。”</br> 剛才肢體接觸的時候兩人的體溫有多灼熱互相都能感受到,索性桑舟克制住了,她穩(wěn)聲道:“晚安寶貝。”</br> 余點語閉上眼睛后,心里舒了口氣。</br> 她還以為會發(fā)生點什么——</br> 又是慶幸,可也失落,說不出來的復(fù)雜。</br> 她明白,現(xiàn)在飛鳥已經(jīng)展翅在空中,而刺猬也成為了眾人矚目的顯赫存在。</br> 刺猬回到了森林之后,她的身邊不僅僅只有自己這只小飛鳥了。身份的轉(zhuǎn)換是扎扎實實的,不管是自己還是桑舟。</br> 她之前充盈的安全感不知不覺開始變少,雖然桑舟已經(jīng)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她的愛不會改變,可是余點語現(xiàn)在,才真正對于這種身份的轉(zhuǎn)換產(chǎn)生了陌生的情緒,甚至有些茫然。</br> 她太在乎桑舟了,可是太過于在乎,就會變得疑神疑鬼,甚至患得患失。</br> 余點語不知道,以后還會發(fā)生什么。</br> 她只想像現(xiàn)在這樣,還能在桑舟的懷抱里,舒舒服服的睡著,什么都不想,就做桑舟唯一的那個小屁孩。</br> ——</br> 最近桑氏和阿曼德的合作已經(jīng)快要進入到了尾聲,桑舟也愈發(fā)的忙了起來。余點語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學(xué)校生活,和同學(xué)們的連接也緊密起來,有時候還會參加同學(xué)們組織的課外活動,她與桑舟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只有當(dāng)晚上相擁而眠時,才感到溫馨與甜蜜。</br>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到了。</br> 余點語知道桑舟就快回去了,再舍不得她也沒用,桑舟在這邊已經(jīng)太久了,國內(nèi)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和處理。她在學(xué)校里的課現(xiàn)在排的多了,也沒有辦法跟桑舟一起回去。</br> 桑舟要回國的前一晚,余點語替她收拾著行李,東西也不多,在這邊也就是意思一下,國內(nèi)什么都有。但余點語卻收的很仔細,也很慢,仿佛這樣就能多和桑舟多待一段時間一樣。</br> 桑舟從后面抱住她,溫聲道:“不收了,乖,夠了。”</br> 余點語手上的動作停下,沉默地回頭去把桑舟抱住:“舍不得你。”</br> “我也一樣。”桑舟嘆氣,異國的距離并不是說縮短就能縮短的,她現(xiàn)在甚至有一絲后悔,為什么當(dāng)時不勸勸小姑娘留在國內(nèi)。</br> “今天晚上我們什么都不做,就像以前一樣好嗎。”桑舟看了眼時間,“你看,按照平常的時間,這時候我們應(yīng)該要去追狗血愛情劇。”</br> 余點語本來都要哭了,被她這么一說又笑出來,“才不要,今天我就想賴在你身上。”</br> “那就賴在我身上吧。”桑舟直接將余點語一抱,又往上托了托,讓余點語的腿勾住了自己的腰,走向室內(nèi)。</br> 她將余點語放在床上,輕聲道:“等我一會兒。”</br> 兩人今天都已經(jīng)早就洗過澡了,余點語見桑舟的身影離開臥室,莫名有些緊張,不知道桑舟想要做什么。</br> 沒多久,桑舟拿著一瓶紅酒和一個酒杯走了進來。</br> 她手中的酒杯已經(jīng)有了深色的酒液,余點語就看著桑舟把酒和杯子都放在了床邊。</br> 一個酒杯。</br> 她疑惑地看著桑舟。</br> “今天晚上陪我喝點酒,好不好。”桑舟拿著酒杯晃了晃,抬頭飲下一口,將余點語摟進懷里。</br> “不公平!”余點語都嗅到了桑舟的唇上殘余的酒香味,“既然是陪你喝酒,為什么不給我也拿個杯子。”</br> 桑舟又喝了一口,淺笑道:“想喝嗎?”</br> 余點語的酒量很淺,就算是和桑舟喝當(dāng)然也是先趴下的那一個,但今晚她就是想陪桑舟,聽到桑舟這么說她也固執(zhí):“要喝!”</br> “行。”桑舟笑得莫名,又喝了一口酒,對著余點語低下頭,“想喝,自己來拿。”</br> 余點語的臉一下就紅了,她明白了桑舟的意思。</br> 酒就在桑舟的口中含著,自己想要喝到,那就只有——</br> 見她遲遲未動,桑舟笑著將口中的那口酒咽下,她就知道這小姑娘嘴上說說,實際上是不敢的。</br> 桑舟又倒了一杯,眼尾上挑,帶著點冷艷的意味:“怎么,不是說要陪我喝酒,看來這瓶酒我得自己喝完了。”</br> 余點語:“……”</br> 她就這個性格,被桑舟一刺激就不行,偏偏每次想控制吧,還被桑舟拿捏的死死地。</br> 等到桑舟再含了口酒的時候,余點語主動湊了過去,壓在桑舟的唇上吸吮,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刺激的味道,而是甘甜醇厚的香味,從桑舟的口中慢慢渡到了余點語的口中。</br> 以前余點語也這樣和桑舟喝過水,但喝酒的感覺和喝水太不同了,入喉的時候她有些吞咽不及,紅色的酒液從唇邊滑落,但卻被桑舟曖昧地舔了個干凈。</br> 一口酒喝完,余點語已經(jīng)覺得自己要醉了,明明自己的酒量遠不止如此的。</br> 桑舟抬眸笑:“還喝嗎?”</br> 余點語看著桑舟的黑眸,感覺自己已經(jīng)迷失在了這深潭中,失神道:“還……要喝。”</br> 桑舟繼續(xù)倒酒:“那我們就繼續(xù)喝。”</br> 這個晚上余點語也不知道和桑舟親了多少口,喝了多少口酒,她只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醉了。</br> 酒壯慫人膽這句話確實沒錯,在多喝了幾口之后余點語明顯感覺自己上頭了,暈暈乎乎的,臉紅也是因為酒精的催化。膽子大起來之后,在下一口酒來的時候,去咬了桑舟的舌尖,桑舟那邊一頓,緊跟著就是急速而深入的入侵。</br> 桑舟知道,這酒不能再喝了。</br> 余點語醉了,自己何嘗不醉。</br> “不喝了,該睡覺了寶貝。”桑舟將酒杯放下,但余點語卻緊緊地黏在她的身上不肯撒手,嘴里一直嘟囔著:“姐姐,姐姐。”</br> 不僅嘴上說,還一直要伸手去拿酒瓶子。</br> 桑舟覺著可愛,知道余點語是喝醉了,一手抱住余點語,另一只手將酒瓶和酒杯都放遠了些免得被打翻,結(jié)果余點語自己去伸手把桑舟的臉托住,吻上去,舌.頭還自己不老實的深了出來。</br> 桑舟一下被刺激到,翻身扣住余點語深吻,漸漸地,她感覺到自己都好像要控制不住自己了。</br> 桑舟喘著氣,臉上也是一片紅,才剛松開余點語一點點,小姑娘纏人的很,胳膊就又攀上她的脖子,嘴里輕聲念著什么。</br> 理智一直在和自己做斗爭,桑舟實在是被折磨的不行了,剩下最后一點點去傾身聽余點語在說什么。</br> 夜晚寂靜無聲,只聽小姑娘在念著:</br> “姐姐,可不可以不要走……不要走……”</br> 就這一句話,讓桑舟猛地就冷靜了下來。</br> 她心疼。</br> 心疼自己的小姑娘明明思念和不舍這么深,還要借著醉意才肯說出來。</br> 桑舟在瞬間已經(jīng)轉(zhuǎn)換了心態(tài)。</br> 她知道,自己總有一天能將懷中的姑娘吃干抹凈,可不是現(xiàn)在。兩人都喝了酒,在酒后發(fā)生關(guān)系,桑舟認為這是對余點語的不尊重。</br> 而且這樣子,自己也真像個趁人之危的流氓了。</br> 桑舟將手撐在余點語的兩邊,深呼吸了幾次,翻身坐起來,將酒和酒杯都收拾到廚房去,等她拿著毛巾回來的時候,余點語已經(jīng)在枕頭上扭頭睡熟了。</br> 床頭燈照著她的睡顏,精致又溫柔。</br> 桑舟替她將臉和手都擦了,才躺下好好把人抱住,“晚安,寶貝,我們不會隔很久再見面的。”</br> ***</br> 第二天余點語醒來的時候,外面的陽光都開始刺眼了。她身旁的位置空了,余點語在坐起來的時候有瞬間的茫然,自己這是在哪里,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桑舟又哪去了?</br> 在床上靜靜思考了三秒鐘之后,余點語一下蹦了起來。</br> 昨,昨天——</br> 余點語不是那種喝酒會斷片的人,這會兒就什么都想起來了。自己是怎么從桑舟口中吸走酒液的,又是怎么掛在桑舟的身上不撒手,還有最后那個差點一點即燃的深吻——</br> 她全想起來了。</br> 臉也在瞬間爆紅,她都想到過自己喝多了之后會做出這些事情來。余點語趕緊跑到客廳,行李箱不在,桑舟顯然是已經(jīng)走了。她在冰箱上看到了桑舟留給自己的字條。</br> 【小酒鬼,以后我不在你身邊不準(zhǔn)這么喝酒了,早餐在冰箱里。】</br> 余點語又羞又惱:“……”</br> 這會兒桑舟肯定是在飛機上。</br> 余點語將早餐拿出來溫?zé)崃顺酝辏虐l(fā)現(xiàn)自己今天上午有課,還是安德瑪教授的,她趕緊打電話去和安德瑪教授,結(jié)果安德瑪一接電話就說:“桑總已經(jīng)為你請了一上午的假。”</br> 余點語就更不好意思了,這樣一來,安德瑪教授豈不是就知道了自己和桑舟的關(guān)系……</br> 不過想想,這有什么怕的,反正平常也沒遮著掩著。</br> 余點語干脆就自己在家里準(zhǔn)備自學(xué)這堂課的內(nèi)容,剛學(xué)到一半,安德瑪教授的電話竟然又來了。</br> “教授,怎么了?”</br> “余點語同學(xué),你需要回國一趟了。”</br> 余點語:“???”</br> 她頓時懵了,不是吧,難不成就因為自己缺了個課就要被勸回國?</br> 余點語一下驚得話都沒說出來,還好安德瑪教授繼續(xù)說:“倒不是因為你缺課的原因,中國的常曉市將要舉行一場名流聚集的慈善晚會,學(xué)院里唐君望先生會過去,還選中了作為學(xué)生代表的你。”</br> 余點語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并不是覺得榮耀,而是覺得——自己可以回國了?自己可以回去見到桑舟了!</br> 掛斷電話后,余點語這才看到了安德瑪教授發(fā)給自己的郵件。</br> 是一封邀請函。</br> 由常曉市藝術(shù)界的各大企業(yè)共同舉辦的慈善晚宴,邀請各位與之有合作的企業(yè)與名人或是明星來參加,可謂是眾星薈萃的上流聚會,自然,葉秋亭老爺子的名字是作為最先寫在前面的。</br> 作為葉秋亭的外孫女,又能代表著阿曼德學(xué)院出現(xiàn),余點語可謂是當(dāng)之無愧。</br> 這種慈善晚宴的關(guān)系網(wǎng)很廣,國內(nèi)國外的人都會來,能夠去參與這種晚宴,也只有尊貴的身份才能出席。曾經(jīng)就有過小明星千方百計地搭上線出現(xiàn)在這場晚宴上,從此咖位都抬上了幾個臺階。所以這不僅是藝術(shù)圈的晚宴,也是娛樂圈里各位明星的名利場。</br> 余點語猜到了詹幼安肯定會出席,但她沒想到的是,在機場等候的時候,她收到了唐芙的微信,說自己也會過去。</br> 唐芙出身于清吉巷,本與這類晚宴完全無緣,可沈白蔻卻器重于她,有意帶著唐芙來到這樣的場合長長見識,也將關(guān)系網(wǎng)拓展開。</br> 余點語自然開心得不得了,她都好久沒和唐芙見面了。</br> 結(jié)果想到詹幼安和唐芙可能會在晚宴上碰面,余點語又有點擔(dān)心這兩人碰撞出什么火花來。</br> 唐芙還發(fā)微信說:“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放心吧,我見著她了我就繞道走。”</br> ……</br> 這那里是這兩人能控制的,余點語都不信。</br> 余點語在上飛機之前,收到了桑舟那邊說的落地消息。她猜桑舟應(yīng)該還不知道自己要回去,想著要給桑舟一個驚喜,故意說自己這一周突然布置的活動變多,要成天在忙,可能不能及時回復(fù)桑舟的消息了。</br> 桑舟回復(fù):【沒事,我等你。】</br> 余點語心滿意足地將手機關(guān)了機收起來,心想姐姐真好騙,自己隨意編造的一個小理由她就相信了。</br> 等自己“呼!”地一下出現(xiàn)在桑舟的面前,她肯定會特別的開心。</br> 甚至,余點語在飛機上都在想象著自己出現(xiàn)在桑舟的面前時,桑舟的表情該有多么的欣喜,而自己就會沖上去一個大大的擁抱,深深嗅著桑舟的發(fā)香。</br> 最好,最好再親她一口。</br> 余點語在飛機上這么想著,輕松地睡了一覺,再醒來的時候,就聽到空姐播報說即將著落,而熟悉的常曉市已經(jīng)可以出現(xiàn)在視線之中。</br> 余點語將自己的小包拉出來,拿出桑舟送自己的口紅涂上,她準(zhǔn)備直接去公司去找桑舟,想到還不到兩小時就能看到桑舟,她的心跳就忍不住加快。</br> 飛機著落了。</br> 出艙,來到航站樓,她剛走出來,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黑眸里笑意彌漫,已經(jīng)對她展開了自己的懷抱——</br> 是桑舟。</br> 她在等著她。</br> 余點語這才想起自己上飛機前桑舟給自己發(fā)的那條:【沒事,我等你。】</br> ——她真的在等著自己。</br> 一分不多,一秒不差,等著自己的姑娘,擁緊入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