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3章
下一秒,讓所有人瞪大眼睛的事情就發(fā)生了。</br> 那匹馬竟然兩條前腿蜷縮在地,跪了下來!</br> 主動放低身體,讓秦嬴騎上它!</br> 等到秦嬴上去之后,那匹馬才重新站起,同時抖了抖身上的鬃毛,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br> 仿佛它馱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樣!</br> “這……這……我在草原生活了一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就算是我們草原的大祭司,也沒法做到!當然,我說的是那個真祭祀,不是后來那個假祭祀。”特穆爾震驚的道。</br> 秦嬴沒有解釋,只是伸出手,一把將蘇予杺也拉了上來。</br> 在西北這個地方,還是適當保持一些神秘比較好,畢竟這里是信奉神靈的地方。你若是身上帶有類似神跡的光環(huán),這些人就會本能的尊重你。</br> 但是你若是說穿這是憑借氣勢跟力量讓馬兒臣服,好比老虎統(tǒng)御百獸一般。他們就會覺得你光環(huán)散去,雖然未必輕視你,但是也相應(yīng)沒有那么尊重了。</br> 從特穆爾手下這些騎兵如同看到神靈一樣的眼神之中,就可見一斑。</br> “駕!”</br> 秦嬴沒有任何夾腿或者驅(qū)使的動作,只是輕喝一聲。</br> 身下的馬兒就嘶鳴一聲,撒開蹄子、帶著秦嬴跟蘇予杺兩人朝前奔去。</br> 看到這一幕,特穆爾以及一眾騎兵愈加驚奇不已。</br> 要知道,特穆爾家族的所有馬匹都是從小精挑細選,專門培養(yǎng)起來的。</br> 這些馬匹從小到大生活在一起,被一匹頭馬帶領(lǐng)著進食、活動,早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聽從頭馬指令的習慣。</br> 而那匹頭馬,長大以后自然就成了特穆爾的坐騎。</br> 也就是說,特穆爾不動,所有騎兵坐下的馬匹都不會動。</br> 除非特穆爾下達指令,頭馬才會跟著下達指令,允許其他馬匹離群行動。</br> 這也是蒙地之王家族數(shù)百年來傳承下來的一種,可以確保騎兵保持忠誠的特殊法門。</br> 但是剛才特穆爾明明連馬都沒上,更加沒有下達任何指令。</br> 特穆爾那匹頭馬更是一直低頭打喯兒,沒有允許任何馬匹離群。</br> 可馱著秦嬴的那匹馬,就是一騎絕塵、遠奔而去,仿佛它才是頭馬一樣。</br> 本來低著頭的特穆爾的坐騎猛然抬頭,嘶鳴一聲。</br> 眼中迸發(fā)一抹怒意。</br> 顯然它認為自己頭馬的權(quán)威受到了挑戰(zhàn)!</br> 它必須要將敢于挑戰(zhàn)自己權(quán)威的那個家伙,扼殺在搖籃之中!</br> 不然它以后如何服眾?</br> “我們也出發(fā)!老伙計!”特穆爾立馬明白了坐騎的意思,立馬翻身上馬,說道。</br> 嗖!</br> 頭馬立馬迫不及待的沖了出去,直追秦嬴那匹馬而去。</br> 而其他馬匹也跟著邁開蹄子、四蹄生塵,追了下去。</br> 把隨著整個象形門的地面震動,所有騎兵終于遠去,消失在象形門的山門之外。</br> “呼!”</br> 一眾象形門弟子長舒一口氣,癱坐在地。</br> 連續(xù)經(jīng)歷生死劫難,他們早就扛不住了。若非不想死的信念支持著他們,他們怕是在索無常屠戮的那一波開始,就已經(jīng)心態(tài)崩潰了。</br> 只是,象形門弟子似乎如釋重負的有些太早。</br> 他們卻是忘了走了一個特穆爾,還有一個羅麻子留在原地。</br> 特穆爾跟秦嬴在的時候還能壓制羅麻子,現(xiàn)在特穆爾跟秦嬴都走了,誰還能壓制羅麻子?</br> 沒有人了!</br> “嘿嘿。”羅麻子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立馬搖身一變,重新變得揚眉吐氣起來。</br> 他獰笑掃視一圈,就像是看到了一只只肥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