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3章
直到此時,秦嬴才回答了奧云達來剛才的問題:“能不能放過你,我說了不算,他們說了算。”</br> 說完,秦嬴看向黑臉漢子:“他不是真正的奧云達來,真正的奧云達來已經(jīng)死在了他的手中。他不過是披著奧云達來的身份,哄騙你們這些草原上的人進入這個山洞,淪為那些邪神壁畫的祭品而已。你兒子,就是他選定的下一個祭品,可惜被我撞見了,功虧一簣……”</br> “什么?”黑臉漢子呆住了。</br> 足足半晌,才臉上涌起濃濃怒氣。</br> “我就說為什么自從三年之前,奧云達來就變得深居簡出,并且黑袍裹身,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原來如此!”</br> “我就說為什么這三年來,每年都有不少牧民莫名死亡。偏偏那些牧民還找不到尸體,最終大家只能歸結(jié)為野外遭遇了餓狼。”</br> “我就說這三年來,你身為草原大祭司卻從不為草原祈福,反而不斷向草原索要財物。原來你根本就不是奧云達來,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草原大祭司!”</br> “我今天……要為那些死在你手里的無辜牧民,為死在你手里的奧云達來……報仇!”</br> 黑臉漢子越說越怒。</br> 最后一個字出口,臉上怒意瞬間轉(zhuǎn)變成殺意。</br> 猛地一腳踏出,帶著千鈞之力,踩向這個假奧云達來的胸口!假奧云達來大驚。</br> 拼命的挪動身體,想要躲避。</br> 他可是知曉黑臉漢子的腳勁有多大!</br> 作為曾經(jīng)連續(xù)四屆奪得摔跤大會跤王稱號的黑臉漢子,含怒而發(fā)的一腳,將他整個胸膛踩穿都不在話下!</br> 只是,隨后假奧云達來就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竟然像是被什么東西黏在了地上一樣,一動不能動!</br> “打人如……掛畫!”假奧云達來瞬間想到了一個武道里的技法名詞。</br> 傳聞被這種技法打中的人,全身癱軟,用不出一點力氣,就像是一張畫一樣,只能被迫貼在墻上,身不由己。</br> 奧云達來目前的狀況,便高度符合這種描述!</br> “呵呵,你的見識也就僅限于此了。不過沒關(guān)系,反正都差不多。”</br> 秦嬴嗤笑一聲,說道。</br> 身為落枷武尊,秦嬴用出的技法當(dāng)然比打人如掛畫更加高明。</br> 不過基本原理跟效果是一樣的,所以秦嬴也懶得解釋了。</br> 咔嚓!</br> 失去了躲避能力的假奧云達來,被黑臉漢子一腳正中胸膛。</br> 只聽刺耳的骨裂聲音連綿不絕的響起,黑臉漢子這一腳可謂腳頭十足,就如踩在了剛剛結(jié)冰的冰層上面,假奧云達來的胸腔一層層塌陷下去。</br> 瞬間達成了一個傳說中才有的成就——前胸貼后背!</br> 等到黑臉漢子收腳的時候,假奧云達來已經(jīng)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br> 整個胸膛全被踩穿,一堆碎骨跟血肉黏在一起,看不出前胸、后背。</br> 他喉嚨發(fā)出“嗬嗬”的聲音,眼神憎怨的看向黑臉漢子跟秦嬴,顯然恨極了兩人。</br> 他明明已經(jīng)跪地求饒,明明已經(jīng)什么都交待了,為什么這兩人還是不肯放過自己?</br> 而秦嬴看著假奧云達來憎恨的眼神,只是露出一抹譏誚表情。</br> 敗犬的哀嚎最為無用,更別說此刻的假奧云達來連敗犬都算不上。</br> 不過假奧云達來這種表現(xiàn),也恰恰是秦嬴這么多年來一直想不通的一個疑惑點。</br> 為什么這些壞人總是覺得只要他們認(rèn)錯,就必須能夠得到原諒呢?</br> 是不是真的被那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洗腦洗成白癡了?</br> 真要這樣的話,秦嬴什么事情都不做,直接去殺上幾百萬、幾千萬人,然后丟掉屠刀、往地上一坐,是不是就能立馬成為佛祖一樣的無上存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