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
本來大家都覺得秦嬴之前的所作所為,就已經(jīng)夠殺人誅心的了。</br> 沒想到,這一手才是最殺人誅心的!</br> 直接就將成鎮(zhèn)安對于成家的最后一絲希望,誅滅了!</br> 可笑成鎮(zhèn)安還真的以為成陸遙是成家最后一根脊梁骨,還真的以為成陸遙的出現(xiàn)是成家精神的體現(xiàn)。</br> 尤其他更是言之鑿鑿,將成陸遙定為了他心中最合適的家主人選!</br> 比死去的成少杰、成陸生兩父子,還要合適!</br> 毫不夸張的說,成陸遙剛才一瞬間已經(jīng)成為了成鎮(zhèn)安心中最后的寄托,心底最大的執(zhí)念!</br> 承載了成鎮(zhèn)安對于成家未來的所有希望!</br> 可當成陸遙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成鎮(zhèn)安的這些寄托、執(zhí)念、希望,全都隨之破滅。</br> 徹底絕望,心如死灰。</br> “成老爺子看到兒子沒死,似乎不太高興啊!”</br> 秦嬴淡淡看著成鎮(zhèn)安,說道。</br>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我還沒有履行成老爺子的遺愿。成老爺子剛才說讓成陸遙擔任成家的家主,死者為大,我愿意滿足成老爺子這最后一個愿望,讓成陸遙正式擔任成家新任家主!”</br> 說著,秦嬴目光掃向其他成家成員。</br> “對于成陸遙擔任家主之事,你們可有什么不同意見?”</br> 雅雀無聲。</br> 沒有人回答。</br> 就算有人有不同意見,也不敢開口。</br> 事到如今,誰都看出來成陸遙是秦嬴早就內(nèi)定好了的家主了。誰敢搶,誰就等于挑戰(zhàn)秦嬴的權(quán)威,自己找死。</br> 其實轉(zhuǎn)念一想,成陸遙擔任家主也沒什么不好的。畢竟資歷跟能力都在那,哪怕沒法帶領(lǐng)成家重現(xiàn)輝煌,至少不會餓死。</br> 成家也不會就此一蹶不振,淪為一個人人都能踩一腳的小門小戶。</br> 當然,唯一的壞處就是成家可能要從此成為秦嬴的附庸了。</br> 不過那又如何?</br> 秦嬴背景深不可測,武功登峰造極,成為這種強者的附庸,說不定反而是因禍得福呢!</br> 不得不說,成家眾人很會自我安慰。一轉(zhuǎn)眼,就全都想通了,全部表態(tài)支持。</br> “我們支持二叔擔任家主!”</br> “這個家主之位本來就是二叔的!我們怎么會有不同意見呢?”</br> “對!二哥擔任家主是最好的選擇了!我們都支持!”</br> 全票通過。</br> 成陸遙成為成家新任家主。</br> 最關(guān)鍵,這里面還有成鎮(zhèn)安的一票。</br> 成陸遙眼中露出一抹喜色,不過很快就收斂下去。</br> 他先是沖著秦嬴深深一躬:“謝謝秦先生!”</br> 然后他朝著成家其他人抱抱拳頭:“謝謝各位抬舉。”</br> 最后他看向成鎮(zhèn)安,面露譏誚:“當然,也要謝謝我的好父親的認可。沒有你的認可,我這家主還真當?shù)牟惶嵞兀 ?lt;/br> 而成鎮(zhèn)安聽到成陸遙這番話,就像是維系心臟完整的最后一條經(jīng)脈徹底斷裂了一樣,一顆心悄然裂開。</br> 噗!</br> 噴出一大口鮮血。</br> 臉色變得異常頹敗。</br> 而眼中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情緒,只有無盡的僵硬跟冰冷。</br> 仿佛一個死人的眼睛,沒有一點生機。</br> 哀莫大于心死。</br> 說的便是成鎮(zhèn)安現(xiàn)在這種狀況了。</br> “行了,你的遺愿已經(jīng)完成。我送你一程,還是你自己走?”</br> 秦嬴居高臨下,俯視著成鎮(zhèn)安,詢問。</br> 成鎮(zhèn)安嘴唇嗡動一下,說出四個字:“不勞煩你。”</br> 然后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點一點,一步一步,挪到了秦嬴為他準備的那副棺材面前。</br> 他吃力的坐進棺材,看著棺材底部兀自在滲漏的血水,慘笑一聲:“老五,我來陪你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