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6 章 貪財摳門的師尊(9)
小龍*澤老老實實去做任務(wù)了。
說實在的,帥掌門給他放的水那簡直不是一點半點,細(xì)數(shù)下來全都是一些澆水送東西的活,別說是筑基期修為的他了,就算是個普通凡人估計也做的來。
估計這位帥掌門大師兄還想要給自己披上一層“我不是因私忘公,我就是在大大方方認(rèn)認(rèn)真真給小師弟布置任務(wù)”的皮,最后一個任務(wù)就比較有難度。
當(dāng)然,作為一個表面坦坦蕩蕩,內(nèi)里其實比誰都偏心紀(jì)長澤的帥掌門,他這個難度就相當(dāng)?shù)哪腿藢の读恕?br/>
比較簡單的形容一下,就是:做好人好事。
如果要用現(xiàn)代人的話來翻譯一下,大略就是:扶老奶奶過馬路,幫老爺爺拎菜。
簡單的不得了。
只能說是比給花花草草澆水難了那么一點點。
紀(jì)長澤本身就是個閑不住的人,自從融入了小龍的血脈后,更是待不住。
還別說,人類長身體只不過是晚上睡覺的時候骨頭疼,作為全修真界鍛體最強(qiáng)的龍族,幼年時期那可真真正正是不做點什么事就渾身發(fā)癢。
怨不得龍族血脈一年比一年少。
這種情況下若是還像是上古時期那般每年都有小龍出生,恐怕早已成為修真界憑借強(qiáng)硬身軀就能站在頂流的小龍們早就把修真界給鬧得人仰馬翻了。
身體方面的躍躍欲試,再加上紀(jì)長澤本人也不是什么老老實實說不搞事就真的不搞事的性子,做到最后一個任務(wù)的時候,他立刻就叫上了自己的三個徒弟下了宗門。
還在努力維持高冷人設(shè)的大弟子扶綾沒多問什么,紀(jì)長澤讓他跟著下宗門,他就簡短的答應(yīng)一聲,沉默且高冷的一路安靜跟著。
扶雪一個歡脫人設(shè)沒這個顧忌,跟扶雨一塊跟在大師兄身后時,還不忘記嘰嘰喳喳的問師尊為什么要帶他們下山。
難道是師尊終于想起來作為師尊,弟子們第一次做任務(wù)時他應(yīng)該親自帶著去做一遍嗎?
不過他們?nèi)缃穸际侨蝿?wù)好手了,現(xiàn)在才帶他們?nèi)プ鋈蝿?wù)是不是有點晚。
面對弟子的問題,紀(jì)長澤回答的十分理直氣壯:“為師要做任務(wù),想著為師好歹也是仙宗長老,出手實在是太掉檔次,就帶上你們?nèi)耍綍r你們直接聽從為師指揮出手就是。”
扶雨扶雪:“……”
扶綾因為謹(jǐn)記著自己的高冷人設(shè),就連表達(dá)無語的時間都要比師弟師妹略微短一些:“…”
三人俱都心中無奈。
雖然師尊說的好聽,但是在他們看來,翻譯過來不就變成了一句:為師修為不高去做任務(wù)有點慌,你們?nèi)齻€修為比為師高,所以叫上你們當(dāng)保鏢。
真的,哪怕如今三人早就沒了對師尊的排斥,但也還是忍不住心中一股哭笑不得之意。
一般都是師尊比弟子修為高這件事就不說了。
只說師尊這理直氣壯仿佛很自然的模樣。
你修為比弟子低你不該羞愧嗎?
可怎么到了他們師尊身上,修為比不上弟子,好像還變成弟子的榮幸了。
一臉的“為師是看重你們才要你們當(dāng)保鏢”的態(tài)度是個什么鬼。
師尊你好歹也稍微羞愧一下吧!哪怕一下下也行啊!!
紀(jì)長澤表示,羞愧是不能羞愧的。
他的字典里就沒有“羞愧”這倆字。
只相當(dāng)自然的將三個弟子領(lǐng)到了山下,找了塊石頭,試了試發(fā)現(xiàn)自己爬上去好像有點費力,于是叫了扶雨扶著,終于站在了上面。
“為師這也是第一次做任務(wù),可能還比不上你們經(jīng)驗豐富,所以這次做任務(wù),若是為師有哪里做的不好的,你們盡管與我提便好。”
扶雪扶雨趕忙恭敬行禮:“弟子謹(jǐn)遵師命。”
扶綾剛要跟著一起,突然想起自己的人設(shè),趕緊臨時轉(zhuǎn)彎:“是。”
見他們都答應(yīng)了,紀(jì)長澤居高臨下望著三個弟子,清了清嗓子才說話:“你們大師伯的意思,是讓為師做點幫助人的好事。”
“為師翻閱宗門記錄時發(fā)現(xiàn),此處經(jīng)常有魔修肆虐,因著這邊是我遲仙宗庇護(hù),他們倒是不敢害人命,但搶奪一番也還是時有發(fā)生的。”BIquGe.biz
“所以。”他十分嚴(yán)肅的下了決定:“為師決定,帶著你們?nèi)齻€就蹲守在這里,等到魔修一出現(xiàn),我們就干他丫的!”
扶雪猶豫了一下,想著師尊剛剛說的話,還是道:“咳咳咳,師尊,你可是仙宗長老,說話不要這么直白,這邊可是住著許多凡人呢,直接說要修理魔尊可能會比較好。”
好歹把面子做足了啊。
紀(jì)長澤贊同的點點頭:“嗯,扶雪說的很對,出門在外,我們代表的就是遲仙宗的臉面,自然要多注意一些形象。”
“為師不是那種明知故犯的人,好!我再說一次!”
“為師決定,就帶你們?nèi)齻€蹲守在這里修理魔修,修理完了之后,再干他丫的!”
三人:“……”
眼見著師尊說完了還一臉滿意,仿佛是很得意自己能夠知錯就改,三人俱都沉默了。
紀(jì)長澤問:“怎么樣,你們還有什么問題嗎?”
扶雪:“……沒、沒了。”
于是,他們就十分順利的蹲守在了必經(jīng)之路上。
紀(jì)長澤將三個弟子指揮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小心打草驚蛇,要找好隱蔽位置藏好,扶綾,你上樹,扶雪,你在身上弄一些樹枝,藏在灌木叢里,扶雨,你躲在草叢里。”
“為師教你們,出門在外,需要謹(jǐn)慎,在不知道對方底細(xì)的情況下,一定不能先暴露自己,能藏在暗處就藏在暗處,若是能偷襲就最好了,一直躲到晚上,趁著對方睡著了,直接一個暗器過去弄死,保證他到死都碰不到你們一根手指頭。”
扶綾:“……”
扶雪:“……”
扶雨:“師尊說的是,弟子這就記下。”
眼看著小師妹果真掏出一眼熟的小本本埋頭認(rèn)真記下師尊說的話,本來打算沉默裝死的兩個師兄憋不住了。
“師尊……”扶綾委婉提醒:“我們是名門正派。”
扶雪跟上:“是啊師尊,若是讓人知道我們身為遲仙宗弟子如此偷摸行事,定然會笑話我們的。”
“你們怎么這么笨?!”
紀(jì)長澤一臉訝異的看向兩個弟子,眼里寫滿了“我紀(jì)長澤弟子居然一點都不聰明我好震驚”:
“反正能上任務(wù)堂的任務(wù)目標(biāo)都是犯有不可饒恕之罪的人,到時候不留活口不就行了,人都死了,誰還能把偷襲的事情傳出去?”
扶綾扶雪;“……”
好有道理。
但是……
“但我們遲仙宗乃是名門,如此行事,到底還是不太妥……”
“妥不妥的,你對付的不是好人不就行了,你們兩個啊,就是跟著師兄師姐學(xué)的太過迂腐了,怎么?你們還真以為魔修如同門弟子一般么?跟你打架之前還先互相見禮,說幾句客氣話?
魔修是什么人?能夠上任務(wù)堂的,那是sha're:n不眨眼,下手毫不留情,偷襲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了。
你們兩人倒是守著禮義廉恥不去偷襲,人家轉(zhuǎn)頭就來偷襲你們了,到時候可不是在宗門內(nèi)弟子之間互相切磋輸了就完事了,那可是要命的,不是你們死就是他們死,難不成到時候你們被偷襲死了,還能用禮義廉恥來救命嗎?”
兩人本來堅定的神情隨著紀(jì)長澤的話漸漸動容,到了最后,俱都變成了一臉糾結(jié)。
師尊說的是對的沒錯,但是他們總覺得若是偷襲,哪怕對方是魔修,也還是不夠光明正大。
扶雨卻是不管這些的。
作為從前最乖巧聽話的唯一女弟子,她對師尊的儒慕之心要比其他兩位師兄更強(qiáng)一些,聞言當(dāng)即表示:“師尊說的是,對付正道自然要以禮相待,但對待無惡不作的魔修,何必還要與他客氣。”
“干他丫的!!”
聽到后四個字的兩個師兄:“……”
總感覺從前那個溫柔的小師妹要一去不回返了呢。
不靠譜的師尊倒是很高興的拍掌:“對!沒錯!!干他!!”
“好了,你們快隱蔽起來,不要小瞧了為師教導(dǎo)你們的隱蔽法門,正是因為他不用法力,隱蔽起來才更加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只要你們不動用靈力外加屏息,哪怕金丹期都不能發(fā)現(xiàn)你們。”
“對了,你們打得過金丹期嗎?”
扶綾扶雪:“……”
扶雪:“……師尊,我們?nèi)艘仓皇侵冢ㄈ皇谴虿贿^金丹的。”
“嗯……你說得對。”
紀(jì)長澤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
扶綾與扶雪見他如此,都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看來師尊還沒有那么喪心病狂,還是聽得進(jìn)去話的。
如此看來,師尊定然是要放棄“打金丹期”這個不靠譜想法了。
紀(jì)長澤:“既然打不過,那偷襲也不太靠譜了,你們覺得,往水源里下藥的主意怎么樣?”
“他就算是大乘期,那也是要喝水的,而這邊只有這么一口井,我們只要看好了路,若是有魔修來,就往井里下藥,等到他中了毒,那還不是任由我們?yōu)樗麨椋綍r候,哼哼。”
兩個弟子:“……”
不是,師尊你哼哼什么。
咱們?yōu)楹畏且鸬て谛逓榈哪捱^不去。
何況下藥……
“這附近可還生活著凡人呢師尊,若是凡人喝了……”
“無妨,我們下散靈力的藥就好,凡人又沒有靈力,好,既然你們不反對,那就是同意了,我找找,我的藥放哪了來著。”
眼見著師尊果真開始一邊絮絮叨叨一邊去戒子里翻找了,兩人:“……”
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扶雪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趕緊道:“師尊,下藥也不是什么穩(wěn)妥之舉,魔修大多手段詭異,哪怕真的失去修為,恐怕身上還有保命的法子,所以下藥到底還是不夠周全,不如我們……”
“不如我們不光下藥,再挖個陷阱!”
紀(jì)長澤明顯來了興趣,說話的聲音都精神了不少:“為師小時候為了打牙祭可沒少在靈獸山上挖陷阱,每次都能有獵物中招,這樣,為師指導(dǎo),你們來挖,扶雨到底是個女孩子,就在旁邊記錄下挖陷阱有什么要點吧,等到你們回去后,再一起復(fù)習(xí)。”
扶綾扶雪:“……”
扶雨的畫風(fēng)永遠(yuǎn)和兩個師兄不同,精神飽滿的點頭:“是!師尊!扶雨定然好好記下,絕不辜負(fù)師尊所托!”
扶綾扶雪:“……”
完了完了,小師妹真的救不回來了。
饒是心底跑過無數(shù)只羊駝,面對師尊滿是自信的目光,作為弟子的,也還是得按照他的吩咐來辦事。
兩人先是扭曲著神色一臉牙疼的在井中灑了可以讓修者失去靈力的藥(所以師尊你為什么會收集這些東西),接著又在必經(jīng)之路上挖了個深深深深的坑,坑底還雜七雜八的弄了一堆的陣法法器進(jìn)去。
等到一切都布置好了,紀(jì)長澤從戒子空間里掏出來個木頭牌子跟筆,上面寫著【此處有陷阱,請繞路】。
然后,將牌牌插在了陷阱前方。
辛辛苦苦將陷阱做的隱秘?zé)o比用肉眼完全看不出來什么的兩個弟子:“……”
“師尊您這是?”
“哦,我怕凡人踩進(jìn)去,井水凡人喝了還沒事,要是踩了這個陷阱,那可真是必死無疑了。”
解釋完了,他還不忘記夸自己一句:“為師可真是個善人。”
兩人:“……”
“但是師尊您寫了這字,魔修肯定不會不認(rèn)字啊。”
他要是看見了,可不就也繞路走了嗎?
“嗯?是哦。”
紀(jì)長澤依舊是那副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都十分欠揍的淡然模樣,聽了也只是揮揮手:“不要緊,說不定魔修他真的就不認(rèn)字呢。”
兩人:“……”
他們深深地呼氣再吐氣。
努力的反復(fù)調(diào)整呼吸不讓自己被師尊的騷操作弄得暈過去。
“行了行了,你們快蹲守起來,記住,千萬不要動用靈力,把自己當(dāng)做凡人就好。”
兩人:“……”
扶雨倒是乖乖立刻鉆到了草叢里,自己鉆進(jìn)去了還不算,還不忘記小聲招呼兩個師兄:“大師兄二師兄,你們快點躲起來呀。”
扶綾扶雪:“……”
他們默默的藏好,然后眼睜睜看著一直沒動靜的師尊直接走到一塊石頭后面,舒服的一靠,眼睛一閉,儼然是一副打算午睡的模樣了。
果然。
早有預(yù)料的兩人再次努力深呼吸。
他們就知道。
算了算了。
想想師伯們修為那么高深,底下那么多弟子,在宗門里那么受人敬仰,到了師尊面前也還不是照樣寵著他嗎?
他們還是師尊的弟子呢,自然更應(yīng)該以師尊的話為重心。
想著下山前,幾乎是輪流排隊來找他們一一談話,談話中心翻來覆去就是“你們師尊年幼,修為也不高,從小又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第一次做任務(wù)肯定會不適應(yīng),你們做弟子的,就多照顧著一些”。
就連五師伯,都別別扭扭來了一句:“我之前尋到了一玉床,你們收起來,若是小師弟睡不慣外面的床,就把這床拿出來給他用。”
已經(jīng)倒戈的扶雨師妹不提。
兩個自小就靠自己,小小年紀(jì)就出去做任務(wù),幕天席地的休息過,肚子餓了就喝水吃餅子的弟子實在是對不過出一趟任務(wù),就如此大動干戈目瞪口呆了。
他們之前就知道師尊嬌生慣養(yǎng),但也只以為是說性子比師伯們更加任性些,萬萬沒想到,這個嬌生慣養(yǎng)的范圍還包括了出門必須吃好喝好睡好。
因著這一點,兩人倒是更加能理解師尊之前的所作所為了。
只看這一次幾個師伯們輪流的找他們談話要他們照顧好師尊就能看出來了,師尊以前定然也是如此,萬事不操心,反正上面有師兄師姐。
他想要什么,張張嘴就能得到。
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費心去想這些寶物得來不易呢。
扶綾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扶雪則是理解了之前大師兄所說的那些話。
至于扶雨……
她已經(jīng)完全加入師伯們的行列了,別說對之前師伯做過的事評判什么了,她現(xiàn)在都只恨不得將師尊說的每一句話都記下來當(dāng)做什么醒世名言。
不過也不怪她倒戈的太快。
扶雨本來就好說話,容易被說動,之前不了解師尊時還能對師尊有儒慕之心,對著幾位師伯更是崇拜的不得了,如今知曉師尊其實心底有他們這些弟子,也看到了師伯們是如此疼愛師尊。
她自然也跟著有樣學(xué)樣了。
哪怕師尊決定偷襲魔修。
哪怕師尊居然想到在水里面下藥。
哪怕師尊讓他們挖了陷阱又自己在前面豎牌子提醒前方有陷阱。
扶雨也照樣覺得師尊做什么都是對的。
這樣不行啊。
師尊雖然任性又天真,但是他有天真的資本啊,五位師伯,哪怕是看上去很嫌棄師尊的五師伯,那可都是把他當(dāng)做什么小孩子一樣寵著慣著的,聽聞師祖沒有飛升前也是將師尊當(dāng)做小兒子一般的疼愛。
再加上師尊地位崇高,底下還有他們這些弟子來孝敬照顧,別說他只是任性了一點,哪怕他真的一輩子都是個小孩子,也照樣能活的舒舒服服。
扶雨可不行。
她只有他們兩個師兄,更別提他們?nèi)缃褚讶粚熥甬?dāng)做了自己的責(zé)任,到時候再來個小師妹也要這樣照顧,他們遲早要瘋。
兩人對視一眼。
比起要兩個照顧小師妹,到底還是三人一起照顧師尊要更加讓人容易接受一些。
所以,現(xiàn)在的問題是,要怎么不動聲色的讓小師妹明白,師尊要尊敬,但是他的某些話最好還是聽聽就算,可千萬別真的當(dāng)真。
尤其是搞了個陷阱然后又在前面寫明了是個陷阱,都這樣了還指望能有魔修踏進(jìn)去這種行為。
這可不就是釣魚不用魚鉤魚餌,只丟個繩子進(jìn)去,然后指望著魚傻乎乎的去咬繩子被弄到岸上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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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底下就沒有這么傻的魚,啊不對,重來。
那天底下就沒有這么傻的魔修!
偏偏師尊在場,兩人就算是再怎么想要拉住一邊躲著還不忘記一邊記錄的小師妹,痛心疾首的告訴她“你怎么這么傻這樣的話也能信”,也只能安靜如雞的躲著。
默默看師尊靠在石頭后面呼呼大睡。
不要緊,不要緊。
他們再次對了個眼神,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
雖然現(xiàn)在不能蠟燭小師妹說,但是問題不大。
只要小師妹親眼見證了這些什么下藥啊,什么陷阱啊根本就沒用就好。著
都看見沒用了,總不至于她還能相信。
這樣一想,兩人瞬間精神,甚至都有些期盼著魔修趕緊來了。
他們瞪大眼睛,精神奕奕。
一個時辰過去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
天要黑了。
紀(jì)長澤從石頭后面起來,大大方方伸了個懶腰,語氣頗為遺憾:“可惜了,沒把我的床帶下來,不睡床還是不夠舒服啊。”
兩人:“……”
“師尊。”
樹上的扶綾憋不住了,一邊努力挺著人設(shè),一邊問紀(jì)長澤:“敢問師尊,魔修在此地頻繁出沒的消息可準(zhǔn)確?”
“當(dāng)然準(zhǔn)確了,我可是在宗門記錄里面看到,上面可是明明白白寫著一百年前此處是魔修肆意猖狂的地方。”
扶綾:“……”
扶雪:“……一百年前??”
都一百年過去了,師尊你到底是有多心大才會覺得一百年后的魔修還會來這邊。
對了。
他們之前就在奇怪。
這邊可是遲仙宗的地盤,凡人都受遲仙宗庇護(hù),正常來講魔修是不會來這邊的。
可要是換成一百年前,遲仙宗還沒有開始庇護(hù)這邊村民的話,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紀(jì)長澤:“你們這么驚訝干什么,再等等,我今天還非要把這個好人好事做了不可。”
扶綾:“……”
扶雪:“……師尊,我覺得要不然我們換個地方吧……”
“為什么?這個地方不是挺好的嗎?我們藥都下好了,陷阱也都挖好了,現(xiàn)在換地方不是太可惜了嗎?”
關(guān)鍵是你不換地方這些藥和陷阱也根本沒什么卵用啊!!
扶綾簡直要給他師尊跪了:“師尊,都一百年過去了,這里怎么可能會有魔修出現(xiàn),如今的魔修一個比一個精,他們不可能在我們遲仙宗的地盤上作惡的。”
“萬事無絕對,萬一我們就碰上了呢。”
扶綾扶雪差點沒被逗笑了。
他們算是看明白了,師尊這根本就是又想要做任務(wù),又不想要受累跑的太遠(yuǎn)啊。
扶雪勸道:“師尊,要不然今天我們先回去?這么晚了,就算這邊真的有魔修作惡,天都黑了,他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來了。”
紀(jì)長澤是多么的機(jī)智,自然提出:“你們沒看過話本子嗎?惡人都是晚上出來行事的,所謂夜黑風(fēng)高sha're:n放火,這話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所以啊,你們平日里也不要只顧著悶頭修煉,也要好好學(xué)習(xí)其他有用的東西知道嗎?”
兩人:“……”
扶雪:“真的不可能來魔修的……”
話音還未落下,紀(jì)長澤突然側(cè)身聽了聽,比劃出一個“別出聲”的手勢:“噓,來了。”
來了?什么來了?
總不可能真的是魔修吧。
還維持著隱蔽狀態(tài)的兩人下意識朝著聲響那邊望去,只見夜色中,真的有個魔修正慢悠悠朝著這邊走來。
為什么沒有用靈力也能看出來他是個魔修呢?
自然是因為他手中拿著魔修標(biāo)志性法器,一個鑲嵌著骷顱頭的手杖。
這些魔修品味俱都很奇葩,你說你修魔就修魔,好歹也是壽命長遠(yuǎn)也有修為的,不說像是仙修那樣一個個整的白衣飄飄法器不光好用也好看,好歹別弄得那么丑吧。
可魔修就是不。
他們的法器一直在往丑的不忍直視這條大道上策馬奔騰。
手杖頂端這里有個骷顱頭這個造型還算是好的,有的法器上面歪歪扭扭長滿了蟲子,有的呢,就是蛇的造型,蛇的樣子還是有一點陰冷帥氣的,可他們弄成了什么樣呢?
身體胖的像條魚不說,原本最該駭人的陰冷蛇眼也被整的跟個斗雞眼一樣。
嚇人?不笑死人就不錯了。
關(guān)鍵魔修們也許也有自己的流行風(fēng)尚,也可能是全都審美新奇,反正每次一個讓仙修吐槽半天的丑陋魔修法器造型一出現(xiàn),不久后,大部分的魔修就也能跟風(fēng)換上同款。
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一丑丑一窩”。
扶綾第一次見到魔修的法器時在內(nèi)心吐槽了許久。
他甚至一度懷疑魔修是不是故意把法器做的這么丑好讓審美正常的仙修們被丑的分心。
搞得他現(xiàn)在一看到那個帶著丑陋法器的魔修走到自己跟前,就忍不住的多眨了幾次眼。
辣眼睛啊辣眼睛。
好在因為他沒有動用靈力,即使在他面前走過,魔修也沒有發(fā)現(xiàn)樹上正藏著個人。
他只是先到了井口坐下,弄了一些水自己喝掉后,又帶著陰冷的典型反派笑容,往井里面撒藥。
剛剛做過類似舉動的扶綾扶雪:“……”
他們雖然看不到魔修撒的是什么藥,但是也絕對能從對方那滿臉寫著“我不懷好意”的臉上看出來,他往里面扔的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魔修果然惡毒啊。
這邊住著的可都是凡人,好歹也是修者,竟然用下藥這么卑劣的手段。
咦,不對。
剛剛才下了藥的兩人突然發(fā)現(xiàn),他們好像把自己也給罵了進(jìn)去,趕緊在心底換了種譴責(zé)描寫。
可惡,竟然對普通人用這種手段!
他們可都是只下針對修者藥物的。
呸。
惡心心。
鄙視你們魔修。
鄙視完了,他們又盤算著要什么時候出手了,魔修既然喝了水,恐怕馬上修為就要用不出來了,只是可惜了那個立著牌子的陷阱,若是他能踩進(jìn)去,可是能少不少不必要的風(fēng)險。
正想著,他們就見著魔修到了陷阱前。
他駐足停下,很明顯是在看牌子上寫了什么。
誒。
兩人齊齊在心底嘆息一聲。
可惜了。
這魔修果然是個認(rèn)識字的。
看來陷阱白挖了。
然后,他們就見魔修看清楚上面寫的是什么后,嘴角掛起一抹嘲諷不屑的笑,就這么昂首挺胸的,徑直大跨步朝著陷阱走去。
扶綾;“???”
扶雪:“???”
扶雨:師尊真厲害!
――砰!
魔修不負(fù)眾望的摔進(jìn)了陷阱里。
他有點懵逼,因為他剛才看見牌子上寫的字后,第一反應(yīng)是“凡人的東西,如何能傷的著我”。
知曉這種寫了提示牌子的陷阱必定是用作捕獵的,而他一個修者,難道還連一個凡人用來捕獵的陷阱都走不過去嗎?
抱著這種自信想法,他走的氣勢洶洶,自信滿滿,當(dāng)然,腳下也用了巧勁,保證自己能夠在凡人來了必掉進(jìn)去的陷阱上如履平地。
然后,他就掉進(jìn)去了。
掉進(jìn)去的一瞬間,就被無數(shù)陣法法器包圍,陣法困住了他,法器將他一陣暴打。
魔修被打的慘叫,懵逼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
這個陷阱居然te:'mu:'d-i不是凡人做來捕獵的??!!
那你te:'mu:'d-i在上面寫什么字??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人家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你te:'mu:'d-i是埋了銀子還要在上面寫“我這里有銀子有銀子”。
什么路數(shù)??!!
“啊哈!!”
一直默默坐在石頭后面壓根沒躲的紀(jì)長澤跳了出來,滿臉興奮的喊著:“徒兒們快來看,我們抓到魔修了。”
見證了魔修一頓操作猛如虎,仔細(xì)一看二百五行為的扶綾扶雪:“……”
就很懵逼。
現(xiàn)在的魔修都是這么自信的嗎?
知道有陷阱還走??
跟小師妹一起到了陷阱邊了,里面的魔修還在一邊慘叫一邊憤怒的大喊著怒罵:
“陰險毒辣的小人!!居然在陷阱前方寫下提示,讓我誤以為是凡人做獵物陷阱,好讓我不設(shè)防踩下去的手段!!無恥!!你們夠膽的把我放出去,我們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打一頓啊!!”
紀(jì)長澤滿臉興奮的往里面看,見他嗶嗶,回了一句:“你一個元嬰期,我們怎么可能打得過,還放你出去,你怕是失心瘋了吧。”
里面的魔修一噎,這才發(fā)現(xiàn)這幾個無恥設(shè)下陷阱的人居然才筑基期,他方才慌亂的心立刻定了下來,陰冷一笑:
“原來只是幾個筑基期,呵,你們以為挖個陷阱就能越級了嗎?我分分鐘出去弄死你們。”
知道只是幾個筑基期,他心中信心大增,猛地一個用力就要掙脫開身上枷鎖。
一用力!
二用力!!
三用力!!
身上困住他的陣法和法器紋絲不動。
魔修;“……”
紀(jì)長澤在上面探頭探腦:“對了,你剛剛是不是在井里面下藥了?好巧啊,我們也在井里下藥了,在你之前哦。”
“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渾身無力,氣血翻涌,分分鐘倒下的那種?”
魔修:“……”
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些人不是名門正派嗎?
他們不是一向看不起這些歪門邪道嗎?
怎么te:'mu:'d-i還能在他之前下藥?!!
他這次可是秘密行事,這些人到底是如何知曉的??
魔修沒時間再多想,趕緊不顧身上正在暴打他的法器,盤腿坐下試圖煉化藥氣。
等著!
等到他煉化完了藥氣,這幾個筑基期,他必定要他們死無全尸!
“師尊,他在煉化!”
扶雨眼尖,看出來魔修在煉化,趕緊打小報告。
“沒事乖徒兒。”
紀(jì)長澤一點都不著急的緩緩說:“這藥若是入體之后不用靈力,還只是暫時讓人失去靈力,但若是試圖用靈力煉化,嘖嘖,那散去的靈力就再也回不來了。”
底下正努力盤腿坐著煉化藥力的魔修:“……”
他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上方。
只見上方那穿著人模狗樣,長的也相當(dāng)不錯的無恥修者正n啵得:“對了,還有呢,若是在煉化藥力的過程中身體動了一點點,那他動的那個部位,就會受到藥力影響再也不能動了,這好像就是凡人說的癱瘓吧。”
魔修:“……”
他試探著動了動脖子,果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管怎么努力,脖子都只能維持著如今這副看向上方的模樣了。
世上竟有如此狠毒的藥。
他可是元嬰期啊!!
還有這些人。
他們不是正道宗門的嗎?好端端的跑來下什么藥!!
“無恥!!!無恥之徒!!!竟使出下藥這等卑劣手段!!!卑鄙小人!!”
紀(jì)長澤掏掏耳朵,往下看:“你看看你說的這是什么話。”
“下藥是卑劣手段,那你剛剛在干什么?我們可是都看見了。”
剛剛才下了藥的魔修:“……”
“你!!!”
他下意識抬起手指著紀(jì)長澤就要破口大罵。
紀(jì)長澤好心提醒:“手也不能動了,真可憐。”
魔修:“……”
最后,他就這么維持著仰著頭,舉著手的姿勢,被扶綾扶雪給辛苦抬了出來。
放到地上也改變不了的動作使他看上去格外凄慘。
魔修:“……”
紀(jì)長澤還在旁邊嗶嗶:“哈哈哈哈哈看他的樣子多好笑,對了,你們說他為什么要下藥。”
魔修堅強(qiáng)的說:“我絕不會說的,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
紀(jì)長澤:“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扶綾,弄死他。”
魔修:“???”
魔修:“……”
他只不過是三百年沒出來活動。
如今的正道宗門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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