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衣領(lǐng)
江遲景假裝沒有聽懂鄭明弈的諧音梗,反正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洛海和巡警隊的人很快趕來了娛樂室,由于鄭明弈下手太重,洛海沒法處理,只得隨救護(hù)車一起把人送去了外部醫(yī)院就醫(yī)。???.BiQuGe.Biz
事件調(diào)查沒有任何疑問,一名囚犯負(fù)責(zé)引開駐守樓梯口的獄警,一名囚犯負(fù)責(zé)把江遲景引去娛樂室,馬六率先挑明了猥褻的意圖,在幾人打斗的途中,鄭明弈聽到了排柜的響聲,前來幫江遲景解圍。
放風(fēng)時間的這段小插曲暫時告一段落,具體的獎懲措施還得典獄長那邊決定。
圖書室里的囚犯看夠了熱鬧,兩點一到,便被獄警趕去了公務(wù)樓后面的廠區(qū)上工。
整個二樓重新安靜下來,按理來說江遲景已經(jīng)推掉了給鄭明弈念書的事,鄭明弈也該跟著離開才對,但江遲景看了看鄭明弈的右手,還是把他留下,帶去了無人值守的醫(yī)務(wù)室。
“讓你注意下手輕重,你又搞成這樣。”
洛海去了外部醫(yī)院,大概率臨近下班才會回來。鄭明弈坐在之前的那張單人病床上,而江遲景還是和之前一樣,拖了個滑椅過來,坐在鄭明弈面前給他清理傷口。
“剛才那個人是什么罪名?”鄭明弈問。
“強(qiáng)奸加殺人。”江遲景抬著鄭明弈的手腕,給他清理手背上的血跡。
“那不用注意輕重。”
鄭明弈的指關(guān)節(jié)上有好幾處破了皮,新傷加舊傷一起,看得江遲景眼花。他本就不是個耐心的人,現(xiàn)在強(qiáng)迫自己耐著性子給鄭明弈擦藥,臉上的表情實在是不怎么好看。
“江警官,”鄭明弈叫了一聲,“你又不高興嗎?”
“嗯?”江遲景皺著眉頭抬起眼來,“沒有。”
“下次我會注意。”
其實江遲景真沒有不高興,馬六不像陳二,是被鄭明弈故意設(shè)計,這人揍了也就揍了,江遲景一點都不覺得惋惜,他只是怕鄭明弈沒注意分寸,搞出事來。
既然現(xiàn)在沒出什么事,他自然也沒什么好不高興的,就是給鄭明弈上藥上得煩躁而已。
“好了。”江遲景總算把紗布裹好,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將就一下,我就這水平。”
鄭明弈的右手掌心被江遲景裹成了一個粽子,毫無美觀可言。但就這樣江遲景都已經(jīng)盡力了,因為他從沒給別人處理過這個位置的傷口。
“我可以說實話嗎?”鄭明弈豎起右手,正反兩面都看了看。
“不可以。”江遲景道。
鄭明弈笑了笑,仍舊道:“好丑。”
江遲景的額頭冒起青筋:“那你自己弄。”
沒想到鄭明弈還真的自己弄了起來。
他一圈一圈解開手掌上的紗布,接著將紗布的一頭夾在虎口處,先在手腕纏了兩圈,接著繞著手掌纏了兩圈,再從每個指縫中繞下來,又繞著手掌纏了兩圈,最后將多余的紗布纏繞在手腕處。
這是拳擊繃帶的纏法。
江遲景一不小心看得出了神,因為這個畫面是他最喜歡偷窺的內(nèi)容之一。
只要鄭明弈開始在手上纏拳擊繃帶,那就代表著他即將脫掉上衣,在臥室的沙袋前揮汗如雨。每每打完拳后,他又會站在窗邊解開繃帶,動作嫻熟隨意,惹得江遲景移不開眼。
曾經(jīng)只能在望遠(yuǎn)鏡里才能看到的畫面,現(xiàn)在就這么毫無預(yù)兆地出現(xiàn)在江遲景眼前,明明是個平平無奇的動作,他卻覺得比脫衣舞秀還要刺激。
“你要學(xué)嗎,江警官?”鄭明弈看著發(fā)愣的江遲景問。
“什么?”江遲景回過神來,“不學(xué)。”
“我可以教你。”
說完這句,鄭明弈用左手伸到江遲景敞開的雙腿之間,抓住滑椅的邊緣,就這么不帶商量地把江遲景給拉到了他的面前。
突如其來的加速度讓江遲景身子后仰,接著由于滑椅驟然停下,他又因慣性身子前傾,鼻尖差點沒撞上鄭明弈的下巴。
膝蓋直直地抵到床沿上,江遲景下意識地合攏了雙腿。他和鄭明弈面對面坐著,與雙腿緊閉的他不同,為了讓他離得更近些,鄭明弈非常粗獷地敞開了雙腿。
橙色的囚服緊繃出大腿的線條,江遲景不得不咬了咬舌尖,抑制住腦海中奔涌而出的想象。他抬起視線,想要緩一緩這一波視覺沖擊,結(jié)果又對上了鄭明弈的雙眼,一時間竟不知該把視線往哪兒放。
簡直要命。
“把手給我。”
鄭明弈說著自顧自地抬起了江遲景的右手手腕,接著從身旁的醫(yī)藥箱中拿出一卷新的紗布,一邊纏在他手上,一邊解說道:“先從這里繞上去……這里繞兩圈……把指縫張開。”
江遲景根本就沒有在思考,見鄭明弈手中的紗布繞到了他的指縫,便配合地張開了他的食指和中指。
粗糙的紗布卡進(jìn)**手指中間,隨著鄭明弈的用力,紗布摩擦起指縫間的肌膚,讓江遲景莫名有了一種既視感。
他感覺這兩根手指就是他的兩條腿,鄭明弈讓他張開雙腿,然后用紗布侵犯他的禁區(qū)……
“鄭明弈。”江遲景深吸了一口氣,忍無可忍地開口。
“嗯?”鄭明弈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繼續(xù)用紗布繞過江遲景的第二和第三指縫。
“你能不能別再勾引我?”
這句話江遲景已經(jīng)憋了很久,早在上次的娛樂室里,鄭明弈圈住他肩膀,湊到他耳旁說話時,他就想讓鄭明弈收斂一點,不要隨時散發(fā)他的男性荷爾蒙。
但鄭明弈顯然有些莫名其妙,略微好笑地說:“我沒有勾引你啊,江警官。”
“你有。”江遲景皺眉道。
“我真沒有。”鄭明弈把紗布纏好,看向江遲景道,“你想看看我勾引你是什么樣嗎?”
“什么?”江遲景一怔。
鄭明弈突然合攏雙腿,把江遲景的腿夾在他的腿間,接著用左手掐住江遲景的后頸,身子朝他靠了過來。
江遲景眼看著鄭明弈的臉離他越來越近,他下意識地想要逃,但雙腿和脖子都被鄭明弈固定住,根本沒有閃躲的余地。
眼前的畫面就像慢動作一樣,江遲景的視線先是掃過鄭明弈的眉峰,接著不經(jīng)意間看進(jìn)他深邃的雙眼,然后逃離似的來到他高挺的鼻梁,最終固定在了逐漸靠近的嘴唇上。
所以鄭明弈所謂的“勾引”就是直接吻他?這會不會太簡單粗暴了點?還是說鄭明弈本來就是這種進(jìn)攻型?
江遲景的睫毛顫了顫,強(qiáng)行忍下閉上雙眼的沖動。
但就在兩人的嘴唇即將貼上時,鄭明弈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嘴唇擦著江遲景的側(cè)臉,來到他的耳旁道:“江警官,你幫我看看,我這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說完這句,鄭明弈稍微退后一些,接著用手拉開衣領(lǐng),示意自己鎖骨的位置。
臉頰上還留著嘴唇擦過的溫?zé)幔t景機(jī)械地移動視線,看向鄭明弈的鎖骨,由于鄭明弈身子前傾,仰著下巴,江遲景不僅能看到他的鎖骨,還能看到那格外凸起的喉結(jié)。
狗屁蚊子。
江遲景的腦子里突然冒出了這四個字。
燕麥色的肌膚上光滑一片,根本沒有蚊子咬過的痕跡。非要說的話,江遲景倒是想上去咬兩口,給他制造一點痕跡。
“你皮癢嗎?”成功掙脫美色陷阱,江遲景咬牙切齒地看向鄭明弈問。
鄭明弈低聲笑了笑,喉結(jié)輕微顫動。他坐直身子,恢復(fù)原來的坐姿道:“我只是想證明我剛才沒有勾引你。”
和這“蚊子把戲”相比,剛才鄭明弈教江遲景纏繃帶,的確沒有挑逗的意味。但在江遲景看來,這些都是勾引,只不過分為無意和有意,后者的性質(zhì)更加惡劣一些而已。
“把腿松開。”江遲景道。
鄭明弈沒有動。
江遲景使了使勁,卻換來鄭明弈把他的雙腿夾得更緊。
“我數(shù)三聲,”江遲景壓抑著脾氣道,“三——”
“一。”
鄭明弈主動替江遲景報數(shù),雙手隨意地?fù)卧谏砗螅嶂X袋看向江遲景,好像欣賞江遲景抓狂的模樣是挺有趣的一件事。
江遲景頓時火大到不行,他猛地蹭起身,把鄭明弈摁倒在床上,左手揪著他的衣領(lǐng),右手舉著拳頭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打你?”
“沒有。”鄭明弈左手的手肘撐在身后,右手揪住江遲景的制服衣領(lǐng),猛地把他拉向自己,“我等著江警官打我。”
江遲景壓根沒想到鄭明弈會來這一招,由于重心不穩(wěn),他原本舉著的拳頭不得不放下來,撐到鄭明弈的身側(cè)。
“江警官。”鄭明弈的手仍舊抓著江遲景的衣領(lǐng),他半垂著眼眸,視線在江遲景的衣領(lǐng)周圍游走,“我可以撕開你的制服嗎?”
江遲景心里一驚,他清楚地知道兩人的位置可以被監(jiān)控拍到,恐怕這時候監(jiān)控室里的同事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兩人不對勁。要是鄭明弈把他的制服撕開……
“你是變態(tài)嗎?!”
江遲景趕緊推開鄭明弈,站直身子遠(yuǎn)離床邊,把自己皺起的衣領(lǐng)給整理好。
鄭明弈慢悠悠地坐了起來,不過這時他的視線突然移向了醫(yī)務(wù)室門口的方向。
江遲景又被嚇了一跳,趕緊順著鄭明弈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醫(yī)務(wù)室門口站著半個人,不,準(zhǔn)確來說,是于光偷偷摸摸地站在門口,露出半張臉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兩人。
“你怎么在這兒?”江遲景皺眉道。
“我來找江警官。”于光陰森森地說道。
“找我?”江遲景莫名其妙,“什么事?”
于光的黑眼珠子轉(zhuǎn)向鄭明弈的方向,擺明了是不想讓鄭明弈在場的意思。
江遲景看了看時間,對鄭明弈道:“你該走了。”
鄭明弈站起身來,朝于光的方向走去,于光應(yīng)是知道鄭明弈不好惹,隨著鄭明弈的靠近,他不斷把身子縮到了墻后。
“明天見,江警官。”
在離開之前,鄭明弈回頭對江遲景說了這么一句。
江遲景不禁回想到剛才鄭明弈的嘴唇碰到了他的臉頰,耳根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發(fā)熱。不過好在鄭明弈很快離開,江遲景又恢復(fù)正常,看向縮在門口的于光問:“你找我什么事?”
于光仍舊一副陰森森的表情,問道:“江警官,你炒股嗎?”
“炒股?”江遲景更加莫名其妙,“不炒。”
“騙人。”于光垂下眼眸,小聲嘀咕了一句。
江遲景簡直一頭霧水,他朝于光的方向走去,耐著性子道:“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兩人之間算不上很熟,但至少也是正常交流的關(guān)系。然而江遲景沒想到他一靠近,于光竟然往后退了退,一副要跟他保持距離的架勢。
“你不要過來。”于光道,“我不能離你太近。”
江遲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徹底打消了跟于光交流的想法。他經(jīng)常搞不懂這臭小子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洛海是怎么解決這年齡造成的代溝。
“那算了。”
江遲景離開醫(yī)務(wù)室,回到了圖書室內(nèi),而于光也鬼鬼祟祟地跟了過來。江遲景只當(dāng)于光不存在,繼續(xù)做他手上的事情,好一陣后,于光像是憋不住了似的,躊躇地走到了工作區(qū)的入口。
“江警官,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于光說著就要走進(jìn)工作區(qū)來,江遲景趕緊叫住了他。
“給我出去。”江遲景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有什么事站外面說。”
“鄭明弈不是都可以進(jìn)去嗎?”于光撇了撇嘴角。
“他是他,你是你。”江遲景毫不留情道,“最后問你一遍,到底什么事?”
于光深吸了一口氣,趴到辦公桌上,用手擋在嘴角,壓低聲音對江遲景道:“江警官,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秘密?
江遲景聞言皺起了眉頭,第一反應(yīng)是于光知道了娛樂室里攝像頭的事。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于光壓根都不會去娛樂室,連其他囚犯都不知道的事,他怎么會知道?
“什么秘密?”江遲景不動聲色道。
“我這兩天去行政科臥底,觀察了所有文職獄警。”于光的聲音越說越小。
“然后?”江遲景問。
“你就是go神吧,江警官。”于光的雙眼里閃爍起激動的光芒,“我終于找到你了,偶像。”
江遲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