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葉茗患過癌癥,花了葉宓父親幾乎所有的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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鷺城。
清晨八點左右,在醫(yī)院四樓的一間二人病房,葉茗的床位靠窗,與隔壁只隔著一塊布簾,護士嫻熟的身影在給床上的病人檢查身體。
葉宓趕了早班的飛機回來,推門進去,就看到母親還未醒來躺在病床上,守夜的是鄰居張阿姨。
“宓宓回來了。”
張阿姨看見葉宓,拉開椅子站起來。
葉宓的眼眸帶紅,擔心看了一眼母親,握住了張阿姨的手:“辛苦了張姨照顧我媽一晚上,您快去休息吧。”
張阿姨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你媽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葉宓含淚點點頭:“這次要不是張阿姨您發(fā)現(xiàn)我媽昏倒,我根本不敢想后果……以后您一家就是我的恩人。”
“好孩子,鄰里鄰外的互相幫一個忙沒什么,你有什么困難就跟張阿姨說,別自己撐著。”張阿姨算是看著葉宓從小小的一個女孩兒長成溫柔有禮貌的好姑娘,說來這也是個苦孩子,出生喪母,年幼喪父,最后被葉茗撫養(yǎng)長大。
……
葉宓送走了張阿姨,病房內(nèi)也恢復了平靜氣氛,她轉身去燒了一些熱水,用毛巾染濕,溫度正好,動作溫柔給憔悴不少的母親擦臉。
她眉眼平心靜氣,窗外淡淡陽光籠罩進來給身上的氣質(zhì)添了幾分柔和,毛巾放入盆子重新沾了溫水,一雙白皙的手擰干,轉身間,突然聽見母親昏迷中,那蒼白的唇間在念著迷糊不清的兩個字。
葉宓俯身,將耳畔靠近母親的唇,極輕的兩個字,聽得不清晰:“聲聲……”
“媽?”
葉宓想繼續(xù)聽,卻發(fā)現(xiàn)母親又昏迷了。
她坐在床沿前淺思,抿著唇重復了方才那兩個字:“生生?”
葉宓轉頭,看向病床上緊閉雙眼的母親,心中帶著一絲疑惑,這兩個字背后有著什么意義,還是說是誰的小名?
……
中午時,葉茗終于在昏迷了一宿后,緩緩的醒來,她睜開眼,看到坐在面前抹眼淚的女兒,有些吃力說話:“媽沒事。”
葉宓堪堪狼狽低下頭,指尖將眼角的淚意擦拭去,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她握著母親冰冷沒有溫度的手,好一會了,才將自己心中的害怕說出來:“醫(yī)生說您要是今天醒不過來就糟糕了。”
葉茗曾經(jīng)患過一次癌癥,花了葉宓父親幾乎所有的身家才治好,當時醫(yī)生就說到了中年很可能會復發(fā),這些年,葉宓就怕母親身體會出事,每年都會帶她去醫(yī)院檢查。
誰知道,最害怕什么就來什么。
而葉茗卻一臉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她自己的身體心里很清楚,白得沒血色的手抬起,輕輕擦拭去女兒的淚水:“媽不是已經(jīng)醒來了。”
“張阿姨說……她發(fā)現(xiàn)您暈倒在院子里,一旁還著火了,要不是她路過……媽,您讓我怎么辦。”葉宓哭著,她出生就沒了親生母親,在記事慢慢以來,出現(xiàn)在她世界里扮演母親角色的是葉茗,是眼前這個養(yǎng)大她的女人。
要是葉茗也走了,那這個家,就剩下她了。
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下午,醫(yī)院來了幾個宛城過來的醫(yī)生,葉宓親自去招待,一群人先是給葉茗檢查了身體,然后開了個小會,研究了癌癥復發(fā)的案例,最后,才用遺憾的語氣告訴葉宓。
一聽到母親最終還是沒有敵過癌癥,復發(fā)了,葉宓整個人仿佛跌入了冰冷的深淵,神色恍惚地看著醫(yī)生,卻聽不清他說什么。
她也不知道怎么走出了醫(yī)院,一個人淋著雨坐在街道長椅上,鷺城的天氣很少會在冬天下雨,她絕望的看著黑沉沉的天空,心里苦澀不堪。
難道,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嗎。
葉宓心冷的厲害,她從大衣拿出手機,想打電話給霍修默,傾訴心中的無助,指尖按著屏幕突然又不動了。
他會找宛城頂尖的醫(yī)生過來,已經(jīng)是看在她救過江雁聲的恩情上,現(xiàn)在,又有什么理由讓他聽自己說這些呢。
葉茗唇邊自嘲的一勾,將手機慢慢握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天就黑了,她沒繼續(xù)坐在雨里,攔了路邊的出租車先回去一趟,母親要住院觀察,所以她得回去拿換洗的衣服,也隨便把自己滿身狼狽收拾干凈了。
鷺城周邊的那一處度假村的小庭院,是她父親生前買下的,其實房子的格局不大,二層閣樓,下面一個房間,樓上兩個小房間,都是只能放下一張床的空間。
在葉宓的記憶中,父親和母親從來沒有睡在一起,當時還很窮,家里的錢都拿來給母親治病,房子只有兩個衣柜和破舊的小冰箱,電視機,跟家徒四壁沒什么區(qū)別了,后來,日子慢慢變好了,卻因為父親的意外身亡,原本溫馨的小家庭又陷入了很長時間的絕望。
葉宓打開家門,看著從小生活的房子,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這一點絕望,不想在來第二次。
她抹掉了眼角的淚水,又脫去濕漉漉的衣服,走進狹窄的衛(wèi)生間洗去一身狼狽,十分鐘后,換了身干凈衣服出來。
口袋的手機在響,葉宓走過去拿起,她低頭,眼眸突然一顫,沒想到打電話來的是江雁聲,她靜靜的看了許久,才接通。
“太太。”
那哭過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很容易就聽出來。
江雁聲聽了,聲音放輕:“你還好嗎?”
“我沒事,謝謝關心。”葉宓透著很疲倦的語氣,她怎么會沒事呢,今天就跟死了一回般就連洗澡都是撐著力氣,這會坐在沙發(fā)上,再也無力起來了。
江雁聲聽了李秘書說起葉宓母親的事,處于關心打了一個電話過來,看她不想多說,也沒再問,只是好心說:“你有什么需要幫助的,盡管跟我和霍修默開口,別太傷心,現(xiàn)在醫(yī)療很發(fā)達,會有辦法的。”
“嗯。”
葉宓臉色蒼白聽著她的叮囑,過了一會,才沙啞著聲音開口問:“太太,是霍總跟你提起我的嗎?”
江雁聲微愣,一時沒深想什么:“是李秘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