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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冷哼，這丫頭是她一手教養(yǎng)大，怎么個黑心肝，會沒點數(shù)？
    老太太并不買賬，狠狠訓(xùn)斥：“自己說說，這兩年你都干了什么混賬事！”
    江雁聲眉眼微彎，可是，眼底眸色卻是冰冷的，先是掃了一眼王瑗母女，紅唇輕啟：“奶奶指的是哪一件呢？”
    “奶奶，她承認(rèn)了。”江斯微告狀。
    老太太拐杖重重敲地：“不守婦道，毆打繼姐，殘害繼母腹中胎兒，這一件件，以為嫁出去就沒人能管你？”
    “管我的大有人在……”江雁聲眉目平靜，語頓，口吻諷刺：“我要沒人管，恐怕是被某些人陰險的計謀就被害死了呢。”
    王瑗對號入座道：“聲聲，上次我低聲下氣來給你臺階下，你表面上做的比誰都好看，一轉(zhuǎn)身就把藏毒的事誣陷我身上，看在你還小，我這個做母親的替你承擔(dān)下，可是，為什么你還要一身怨氣呢？”
    提起這件事，江雁聲身側(cè)的手，五根纖細(xì)手指攥緊成拳，眼眸微瞇了瞇：“這么委屈？等你沒了保命符，會有機會讓你跟法官好好辯解一番的。”
    【沒了保命符】
    這句話，從文字層面上來說，看你怎么解讀了，很顯然，老太太等人都想岔了。
    “你這個孽障，給我跪下！”
    老太太怒氣沖沖，完全不像一個修佛之人該有的氣度，倒是像個小家子氣的老太太一個。
    江雁聲背脊挺的很直，眼眸冷靜地面對這位血緣上有關(guān)系的奶奶，唇上柔柔笑：“奶奶啊，你可千萬別打我，傷了我的身體……孫女擔(dān)心霍家夫人會上門找你討個說法呢。”
    老太太氣血飆高，最聽不得江雁聲陰陽怪氣的腔調(diào)，連說幾句好：“讓你嫁到霍家去，心都野了，翅膀也長硬了是吧，早知道就該讓你嫁個普通人，沒了靠山！還不是捏在我手里，叫你往東不敢往西！”
    江雁聲心臟被字字猛地刺了一下，盡管早就習(xí)慣了老太太偏心，還是有點痛，語氣冷淡下：“奶奶，你還記得我嫁人了啊！”
    她嫁了人，老太太依舊是想打罵了就叫人回來，王瑗母女幾句話，更是能讓老太太直接判人死刑。
    江雁聲對奶奶是有恐懼，就像枷鎖在她內(nèi)心最深處的沉重陰霾，她掙脫不了，想逃避又被步步緊逼之下，不得不去面對。
    江雁聲用了莫大的勇氣才站在這里，面對著老太太。
    “奶奶，上次……”江斯微在場面僵持的時候，湊到老太太的耳旁嘀咕了幾句話。
    老太太被頂撞得盛怒的火氣降了些，舉著拐杖起身，沖江雁聲命令：“你，跟我上樓！”
    江雁聲站在原地，轉(zhuǎn)頭，看向王瑗母女，眼珠子漆黑襯得臉上肌膚白的過分。
    “我什么脾性，你們應(yīng)該知道。”
    客廳一靜，等江雁聲身影跟著老太太消失在樓梯口，江斯微怔怔看著母親，迷茫說：“媽，她意思要報復(fù)我們？”
    王瑗握住女兒的手，安撫：“放心，那就要看她是先被老太太給弄死，還是能留著一口氣再跟我們斗。”
    樓上
    踏入一間古樸的書房時，江雁聲腳步一頓，抬起眼眸朝里看，眸色不再平靜。
    這里，恐怕算的上是她童年的小黑屋了。
    年幼時，王瑗母女一告她的狀，奶奶就會把她關(guān)這里，不許開燈，也不許給飯吃。
    等年紀(jì)大了一些，關(guān)小黑屋嚇不到她了，就開始改成了別的懲罰……
    江雁聲定定神，眉間微擰走進去。
    ……
    窗上的簾子緊緊拉攏著，沒有一絲的光線折射進來，除了臺桌上點燃兩根蠟燭照映著墻面上一幅觀音像外，整個書房透著昏暗怪異的氣氛。
    老太太握著拐杖，坐在主位上。
    “你和霍修默，結(jié)婚多久了？”
    江雁聲眼睫下垂著，抿唇說：“兩年。”
    老太太顯然是明知故問，下半句等著她：“還記得你出嫁，我怎么交代你？”
    江雁聲一下子就反應(yīng)過來是有什么事等著她，冷意從指間開始，迅速地蔓延遍了全身的角落。
    “從小你就是一個野的，抽煙喝酒賭博樣樣學(xué)的有模有樣，要不是看在你當(dāng)年還知道要聽從長輩的話，把你送給霍家做媳婦，簡直是在造孽。”
    老太太犀利的眼神盯著江雁聲，語氣越來越尖銳難聽：“你爸把你交給我養(yǎng)，我是對不起江家的列祖列宗啊，養(yǎng)出了這么一個惡東西出來。”
    人的心會越便越硬的，江雁聲聽得次數(shù)多了，如今對這些刺耳的話，心底竟然激不起一絲浪花。
    她漆黑的眼直直看著老太太，語氣很是平靜：“不管是造孽還是禍害了誰，都已成定局，就算奶奶你一心想讓霍家繼承人改娶妻子的繼姐，也要看人家愿意嗎。”
    老太太每說一句話都被忤逆的胸口發(fā)悶，快活活被氣死：“才過去兩年時間，你連我都敢頂嘴！看來，你繼母說的對，你把男人勾得魂都在你身上，有人幫就厲害了啊。”
    “奶奶，我尊敬著你呢。”江雁聲指尖掐入手心里，溢出粘稠的血絲出來卻不自知疼痛，語調(diào)氣息微變：“繼母所說的，跟自己丈夫相愛就是勾男人魂了？那不知她私底下有沒有不知恥勾我爸。”
    “江雁聲！”
    老太太看她這張嘴說的話都不中聽極了，怒得揚起拐杖要打她：“你這個小畜生，天生就跟你媽一個德行，嫁人也不知道安分，就喜歡被男人捧。”
    江雁聲看著拐杖朝自己揮來，眼睫都沒眨動一下。
    就在距離她一指處，老太太的拐杖重重砸在了她身旁地上，發(fā)出了沉重刺耳的響聲。
    老太太手抖的厲害，也不知道是真沒打中，還是最后一刻遲疑了。
    她癱在主位上，蒼老的聲音叫起來有力氣極了：“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養(yǎng)得人人都夸好，我一把歲數(shù)圖個什么啊，江雁聲，我要死了，你就是兇手！”
    “奶奶，你要死了，王瑗母女才是罪魁禍?zhǔn)啄亍！?br/>     江雁聲輕描淡寫的語氣，讓老太太的嚎叫聲一頓，時間，仿佛這一剎那凝聚了，書房氣氛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