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偉大的兔子
    第十八章偉大的兔子
    云雷十日一輪比試,第二輪第一場,恰好是除夕。//
    往年都是在年后才展開大比,不會正好輪上除夕,今年之所以提前,是因?yàn)槊磕暾率?,是宗族祭祀之日,已?jīng)水火不容的云家和雷家,都希望在祭祀之日前決定乾坤,把礙眼的人徹底清出祠堂。
    第二輪分為三場,內(nèi)容由幾位家主各自提出,然后隨機(jī)選定,一般來說,都是騎射、單獨(dú)對戰(zhàn)、小型群戰(zhàn)幾種,也有考校圍獵和諸般雜藝的,相對來說比較少。
    一大早練武場擠滿了人,宗族大比是大事,即使還要準(zhǔn)備年節(jié),每家每戶還是派人前來參加或觀戰(zhàn)。
    君珂來的時候,一堆人唰一下轉(zhuǎn)頭,尋找令她一夜成名的十八惡狼。
    沒有!
    居然沒有!
    云雷人露出詫異表情――沒有那些惡狼,這悍馬敢死隊(duì)怎么過關(guān)?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就釋然,指望那些惡狼,混過第一關(guān)沒問題,指望靠它們走到底,絕不可能。算這悍馬敢死隊(duì)聰明。
    沒有了狼,云雷人的注意力也便轉(zhuǎn)移,君珂先去和雷家打招呼,除了司馬嘉如對她點(diǎn)頭外,雷家沒人有心思理會她。
    雷家翹首盼望云雷軍隊(duì)伍和那位神秘的面具人,期待著驚喜,甚至接觸過每一支勝出云雷第一**比的隊(duì)伍,當(dāng)然,沒有把悍馬敢死隊(duì)考慮在內(nèi)。
    所以他們注定一無所獲。
    君珂熱臉碰上冷屁股,也無所謂,笑笑便離開,又換了一套衣服,戴上面具,帶著紅硯丑福和已經(jīng)出場過的幾個奴隸,排在所有參戰(zhàn)隊(duì)伍的最后。
    臺上,有人捧上事先寫好的簽盒,并沒有派長老上去抽簽,而是由昭德寺主持上來,將簽盒連振三次,落下三塊簽板。
    昭德寺主持凈塵,向來不涉入任何派別,深得云雷人敬仰和信任,歷年也是由他擔(dān)任此事。
    簽板落下,凈塵的聲音傳遍全場,“圍獵、藥物、城防戰(zhàn)!”
    底下轟然一聲。
    除了最后一項(xiàng)的城防戰(zhàn),是小型戰(zhàn)爭模擬,屬于常規(guī)比試項(xiàng)目之外,前面兩項(xiàng),都是很少出現(xiàn)的冷門。
    雷家勃然色變。
    云家高手眾多,圍獵肯定無人能及,而藥物――在這云雷高原,還有誰用毒使藥,超過蒼芩老祖這一系?
    別的不說,藥物這一比,云家準(zhǔn)贏,因?yàn)樵萍夷贸龅臇|西,必然是屬于蒼芩老祖的,而在整個云雷,沒人敢贏傳說中心胸狹窄,最不能忍受失敗的蒼芩老祖。
    今日贏他一次,日后被他毒死全家怎么辦?
    議論聲嗡嗡,云家面有得色,云青宇對身邊父親低笑,“爹,咱們云家,可真是如日中天,凈塵大師都悄悄幫咱們?!?br/>
    他認(rèn)定父親已經(jīng)和凈塵做過手腳,云家家主卻搖搖頭,“凈塵大師從不介入云雷之比,這次自然也不例外?!?br/>
    云青宇一愕,云家家主捋須笑道:“許是這一次,老天也幫咱們吧?!?br/>
    “哈哈。”云家人齊齊微笑。
    “嘿嘿?!本嬉苍谛?,這場中確實(shí)有人作弊,當(dāng)然不是云家,是她。
    “今日三場比試,人員不得變動,其中圍獵之比,只限一個時辰?!迸_上主持在宣布規(guī)則,“勝出的三十隊(duì),各出十人,分別在三座指定的山頭圍獵,不得超越劃定的地界,一旦越過地界,可以向越界者出手。允許互相出手搶奪獵物,也允許各自組合狩獵并公平分配,以獵物多者為勝,每只猛獸抵十只普通野獸?!?br/>
    君珂一聽,便覺得云雷大比,果然有可取之處,處處體現(xiàn)了競爭的實(shí)質(zhì),便是一場狩獵,也考驗(yàn)人的意志、單兵作戰(zhàn)能力、團(tuán)體合作能力,以及精準(zhǔn)的判斷力。
    允許組合狩獵,會促進(jìn)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合,早一步將實(shí)力不足的隊(duì)伍淘汰。
    允許搶奪獵物,會使每個人加強(qiáng)警惕和防備,任何時候都不懈怠,也增加了比試的難度。
    允許向越界者出手,這是云家擺明了要在狩獵之中,先想辦法剪除雷家的勢力了。
    君珂心念一閃便將這里面利弊想了清楚,隨即要報(bào)上名單,今天的十個人名單,是既要參加狩獵,也要參加藥物和后期的城防戰(zhàn),也就是說,每個人都最好是全才才行,各隊(duì)都煞費(fèi)苦心在選人,君珂隨隨便便,最早交了名單,她自己、丑福、堯羽隊(duì)長阿古、兩支柳,然后隨便幾個奴隸湊數(shù),當(dāng)然,名字都不是本名,孫悟空李元霸豬悟能阿帕奇隨便用,君珂原本想讓阿古充當(dāng)豬悟能的,可惜阿古作為堯羽人,早已聽說過當(dāng)年武舉上那個“孫悟空豬八戒二男爭一僧”的故事,抵死不從,所以這個名字最后歸了丑福。
    之后進(jìn)行抽簽,每十個隊(duì)伍分一個山頭,在云雷旁側(cè)的龍勝山狩獵,她分在左側(cè)山麓。
    分在一起的隊(duì)伍,一開始都選擇了相互合作,畢竟山大,十個人的狩獵一個時辰內(nèi)未必能發(fā)現(xiàn)獵物,而且還要提防他人出手。
    雷家的隊(duì)伍也在這一批中,很自然地,以雷家為首,眾人頭碰頭地商量完了狩獵的具體安排分工,隨即一聲招呼,齊齊上馬,飛也似地沖左側(cè)山麓去了。
    “喂,你們忘記我啦?”君珂在后頭追,“你們還沒分配給我任務(wù)呢……”
    雷家?guī)ш?duì)的正是雷昊,頭也不回?fù)P鞭一抽,“你們?跟在后面揀兔子吧!”
    場中一陣哈哈大笑,別人都成群離開,君珂孤零零地立在場中,帶著紅硯丑??缟纤齻兊睦像R,在哄笑聲里落寞地出了場……
    一出練武場,眼看那些狩獵的人紛紛下馬入山,君珂冷笑一聲,揮揮手,讓紅硯去買菜準(zhǔn)備年夜飯,其余奴隸都留下,呼哨一聲,召喚幺雞。
    等了好半天,幺雞才鬼頭鬼腦從街角竄出來,屁股后面還粘著一只花母狗。
    “喲,戀愛啦?”君珂說,“長得不錯,今兒日子也好,要么揀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把你倒插門給嫁了?”
    幺雞立即一腳蹬飛了那只大眼睛水汪汪的大屁股母狗……
    帶著丑福和發(fā)春的幺雞,君珂不急不忙進(jìn)了山,又換了一套衣服,是那晚在城外和雷家談判時的神秘人裝束,戴上面具,哪都沒去,在兩處地域交界處,選棵樹爬上去睡覺。
    幺雞蹲在樹下,發(fā)出一陣幽沉的聲音,滾滾自山林中擴(kuò)散開去――“兒郎們,今天有清查行動,都給我躲在洞里別出來!”
    三座山頭隱約響起長嗥回應(yīng),隨即便安靜下來。[].
    那長嗥聲驚得所有隊(duì)伍都抬起頭來,目光警惕,云雷人都聽得出,這是山脈中兩大獸王的吼聲。
    各自對視一眼,眾人都決定,不要往那個方向去。
    樹林里不斷有唰唰腳步聲,衣袂帶風(fēng)聲,呼喝縱躍之聲,弓箭猛射之聲……一堆人在山中滿頭大汗尋找,君珂呼呼大睡。
    “……怎么回事,半個時辰了,一個獵物都沒見著!”隱隱傳來低語,“咱們的誘餌以前百發(fā)百中,今天也不靈了?!?br/>
    “時辰不夠了,不如來看看左麓這邊,雷家那批的隊(duì)伍不知道有獵物沒有,有的話,嘿嘿……”
    這是云家及其組合的隊(duì)伍,不用說,他們一無所獲,必然將主意打到搶奪對手獵物上。
    這個時候,雷家也已經(jīng)搜索到了邊界,散開在四面尋找獵物蹤跡。
    “什么人!”雷昊忽然聽見一點(diǎn)風(fēng)聲,霍然抬頭。
    云家人無聲無息出現(xiàn)在他對面。
    “二少,戰(zhàn)果如何?給兄弟們瞧瞧?”
    “滾!”雷昊一口唾沫噴在對方臉上。
    “不識抬舉!上!”
    人影縱橫,枯葉紛飛,積雪碎屑狂舞,兩隊(duì)人立即纏戰(zhàn)在一起,雷家這邊畢竟經(jīng)過君珂的削弱,實(shí)力不足,且戰(zhàn)且退。
    雷昊后退時,一不注意,踩到以前獵人布下的一個陷阱,一聲驚呼,身子向后一傾。
    在他身前的是云家第二代的一個子弟,手中長刀原本是刺向雷昊肩膀,此刻身位一變,便落向了雷昊的心口。
    這人眼神一狠,并沒有改變刀向――殺了也便殺了,還是功勞一件!
    刀光森冷,直刺胸臆,雷昊絕望地閉上眼睛。
    “咻?!?br/>
    白光飛射,激飛落葉碎雪,啪一聲擊上那云家子弟的刀背。
    一聲炸響,刀身霍然碎裂,鏡面似的碎片四散飛起,攜著被刀風(fēng)卷起的干冷的雪,咻咻射在云家隊(duì)伍那些人身上。
    噗通一聲雷昊落入陷阱,好在陷阱里已經(jīng)沒有地刺,他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愕然抬頭,便看見對手身子斜斜撐在陷阱邊,臉正對著他的臉,滿面鮮血,滴滴答答落在了他的臉上。
    雷昊驚得向后一退,此時云家被碎刀所傷的人,慘呼聲才響起。
    “哪位高人救了我……”雷昊喊出一半,霍然閉口。
    陷阱邊不知何時多了條人影,黑袍垂地,鐵質(zhì)面具,鬼魅般神秘幽深。
    雷昊仰頭呆呆看著,他在地下陷阱里,對方站在地面上,從他的角度看對方,便覺得高大無倫。
    “你是……”他想起父親關(guān)于那神秘人的敘述,頓時大喜。
    “你可以離開這里了。”君珂控制著聲音,冷冷截?cái)嗨脑挘斑@邊的人,交給我?!?br/>
    “是,是?!崩钻凰览锾由?,爬上陷阱,心中充滿絕處逢生的狂喜。
    “原來先生早已到了,不知先生打算何時出手?”他試探。
    君珂冷冷瞥他一眼,“你不需要知道?!?br/>
    雷昊不敢再說話。
    “去吧,輸幾場沒關(guān)系,最后的勝利我會給你們?!本娴溃稗D(zhuǎn)告你父親,記住他答應(yīng)的事?!?br/>
    “是?!?br/>
    雷昊帶著他的隊(duì)伍離開,云家嫡系隊(duì)伍,都被君珂那一刀的碎片擊中穴道打昏,其余臨時組合依附云家的隊(duì)伍,此時早已做鳥獸散。
    君珂一揮手,丑福等人從樹上躍下,拎起那些俘虜,搜索了一陣,隨即有人報(bào)告,“主子,大概是這個?!?br/>
    那個負(fù)責(zé)搜索的奴隸,舉起一紅一綠兩個小布囊,里面都是各種藥物,君珂拉起那男子手掌,指甲邊緣微黑,想必長年練習(xí)毒功所致。
    “等下藥物比試,應(yīng)該就是他上場了,蒼芩老祖的弟子?今天我倒要見識下,蒼芩老祖名聞云雷的毒功,到底如何?”
    君珂一聲呼哨,片刻,阿古背著柳杏林趕到了,君珂把那兩個裝滿藥物的小布囊遞給他,柳杏林聞聞紅色袋子,笑了,“不過如此,比起沈夢沉,還差一截?!?br/>
    “那是毒祖宗。”提起沈夢沉,君珂微微出神,隨即嘆息一聲。
    柳杏林從隨身囊袋里摸出幾顆藥丸,道:“我的藥足夠?qū)Ω丁!?br/>
    君珂和丑福等人吃下解毒丸,柳杏林提起綠色袋子,“這里面藥物很奇特,不是毒藥,可能是某些比較少見的藥材煉制的藥丸,非常難得,可惜這是別人的東西……”他一臉遺憾,搓著手,卻堅(jiān)決地將手指縮回去。
    君珂一把拿過那個綠色袋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這樣不行!”柳杏林嚇了一跳,“不告而取謂之偷也……”
    君珂二話不說,從他腰間解下一個藥囊,把綠袋子里的藥丸和柳杏林藥囊里的都倒出來,互換,然后把換過了的綠袋子,系回那人腰間。
    “你們交換了,就不算偷?!本嫖⑿?,拍拍手。
    “可是……可是……”柳杏林結(jié)巴,“我那藥囊里都是毒藥啊……”
    “傻了吧你!”后跟上來的柳咬咬,啪地給了他一個爆栗,“都是藥,有什么區(qū)別?對蒼芩老祖的徒弟來說,肯定你的毒藥更好更有用嘛。”
    “是嗎?”柳杏林滿臉茫然,求援地望向所有人。
    丑??人裕⒐呸D(zhuǎn)頭,奴隸茫然。
    “是的!”君珂柳咬咬,兩個最無恥的女人,大力點(diǎn)頭,齊聲說。
    ……
    “咬咬!”反應(yīng)過來的柳杏林,將藥拋在一邊,熱淚橫流地去拉柳咬咬衣袖,“你終于肯理我了!”
    “哼!”柳咬咬一把甩開他,昂起頭,挺起胸,大步從跌倒的柳杏林身上跨過……
    一個時辰已經(jīng)到了,練武場中人山人海,都在翹首盼望回歸的隊(duì)伍。
    鐘聲三響,最先出現(xiàn)的是雷家那一組九個隊(duì)伍。
    他們喜笑顏開,英姿勃發(fā),飛馳策馬而入,滿場歡聲雷動。
    “雷家最早回來呢!一定滿載而歸!”
    “瞧雷二少那眉飛色舞的模樣!”
    “快看看獵物多少!”
    臺上,雷家固然狂喜,云家及其派系卻齊齊變色――怎么可能?
    “昊兒!”雷家家主歡喜得從臺上奔下,親自迎接兒子,“戰(zhàn)果如何?”他看看眾人馬后都沒有獵物,更加興奮,看來獵物太多了,已經(jīng)帶不回來,“你們的獵物呢,是不是雇車去拖了?快快,家族武士,快些派人去接……”
    “是啊,獵物呢?”眾人齊齊圍上來。
    “獵物――”雷昊驕傲地從馬屁股后摸出一樣?xùn)|西,高高提起,“在此!”
    “!”
    雷家家主踉蹌后退一步。
    滿場觀眾倒抽氣,四面出現(xiàn)真空。
    臺上面色鐵青的云家等人一怔,隨即捧腹狂笑。
    “我的天!好豐盛的獵物!”有人夸張地張開雙臂。
    “雷家二少確實(shí)該驕傲,這么肥碩的……”有人抹著笑出來的眼淚,上氣不接下氣。
    “……兔子!”立即有人接上,笑得砰地一頭撞在前方人的背上。
    眾目睽睽下,驕傲的雷昊,驕傲地舉起了一只灰色的,巴掌大的,兔子。
    這只倒霉的兔子,之所以成為漏網(wǎng)之魚,是以為它在接到通知后,回奔的路上,慌不擇路,一頭撞在樹上撞昏,被雷昊那一大群人給幸運(yùn)地揀了……
    “畜生!”雷家家主聽著萬眾嘲笑,看著在馬上顧盼生姿的兒子,面色鐵青,一個巴掌便將他煽下了馬。
    “還嫌不丟人?滾下去!”
    “父親!”雷昊捂著臉爬起來,“這是一只兔子啊!”
    “我當(dāng)然知道是兔子!”底下笑得更厲害,雷家家主老臉越發(fā)擱不住,一腳踢開雷昊,“你給我閉嘴!”
    “一只兔子啊,父親!”雷昊眼淚連連舉起那只兔子,整座龍勝山都成了空山,云家都沒逮著一只蒼蠅,少爺我搞回來一只兔子,我容易嗎我?
    “兔子你媽屁!”老雷瀕臨抓狂暴走,連自個老婆都罵上了,跳起來便要施展奪命連環(huán)腳。
    “云家的人回來了!”
    這一聲與其說是歡喜,倒不如說是驚叫,老雷一呆,回頭一看。
    云家隊(duì)伍個個垂頭喪氣,原本應(yīng)該馳在最前面的云家嫡系隊(duì)伍,更是躲在了最后面,人人還身上有傷。
    更重要的是,他們?nèi)炕貋砹耍腥说鸟R后,沒有東西!
    云家家主撲上前,仔仔細(xì)細(xì)將所有人的馬都看了一遍,越看臉色越絕望。
    此時場上的笑聲已經(jīng)慢慢止住,眾人也開始覺得詭異――難道,一只兔子,真的是了不起的兔子?
    “獵物呢?”云家家主厲喝。
    那個帶隊(duì)的云家子弟,噗通一聲從馬上栽下來,“家主,有人偷襲我們!”
    他熱淚連連還想將事情說個明白,云家家主快步上前,一個巴掌便將他煽了老遠(yuǎn)。
    “閉嘴!”云家家主疾言厲色,“圍獵之比允許偷襲搶奪,自己沒用,還說什么!”
    “云老哥,年輕人失手也是小事,何必動怒呢?!崩侠撞慌?,不罵老婆了,笑嘻嘻拎起兒子捉的那只偉大的兔子,在老云面前故意晃啊晃,一臉假笑。
    “雷兄說的是!”云家家主咽下一口氣。
    他此刻見云家狼狽而歸人,認(rèn)定是雷家下的手,但規(guī)則在此,只好先忍了,以后再找場子。
    雷家家主也以為是兒子大發(fā)神威,滅了云家,心中歡喜,雷家云家已經(jīng)水火不容,多得罪些也沒什么。
    兩邊都沒想到君珂的插手,雷昊此時也還沒來得及將神秘人的出現(xiàn)稟告父親。
    此時第三組也回來了,當(dāng)然,也毫無所得,云雷人驚訝得眼珠子亂滾――以前大比也有比過圍獵,這幾乎是云雷人的看家絕藝,個個擅長,何況這些精英,哪回不是滿載而歸?今兒這是怎么了?
    最后,眾人崩潰地發(fā)現(xiàn),第一名――一只兔子……
    當(dāng)然,有只隊(duì)伍還沒回來,不過眾人已經(jīng)忘記了。
    “圍獵勝者――”上頭的主持正要宣布。忽然一聲大叫,“我回來啦!”
    眾人轉(zhuǎn)頭,轟然大笑。
    君珂回來了,還是老樣子,老馬,面具,拖得長長的舊披風(fēng)。
    “怎么忘了這位大俠?”有人笑。
    “悍馬敢死隊(duì)回了!戰(zhàn)果如何?”有人手搭棚檐,裝模作樣看那些空蕩蕩的馬屁股。
    “不用說,一定是馬拖車載,哈哈!”有人樂得直拍大腿,覺得今年大比,有悍馬敢死隊(duì),實(shí)在挺增色。
    大家都看過了君珂的馬屁股,也是空無一物。
    “回來便回來,叫什么?難道你們還有獵物?”云家家主心緒不好,一轉(zhuǎn)頭便將怒氣發(fā)在君珂身上。
    君珂端坐馬上,笑吟吟看著他,忽然揚(yáng)起馬鞭,直指著他。
    這個動作引起一片嘩然,這是一個最為挑釁鄙視的動作,而這動作,指向的是云雷宗主!
    “放肆!”無數(shù)人怒喝,立即有大隊(duì)護(hù)衛(wèi)撲上來。
    君珂看也不看那些人。
    “宗主,你說對了?!彼R鞭依舊指著云家家主,忽然凌空一抽!
    “啪!”
    鞭子抽裂空氣一聲脆響。
    蹄聲急響,一隊(duì)騎士馳入,迅速繞場一圈,行到場中,齊齊揚(yáng)手!
    “砰?!?br/>
    一大堆獵物甩落在地,野雞兔子,堆成山高!
    最近一只野雞,正砸在云家家主腳跟之前,野雞還沒死,撲棱棱飛起,鳥毛濺了云家家主一臉。
    全場的人,也像瞬間被誰的口水濺了一臉。
    君珂還沒完,凌空第二抽,“啪!”
    一輛大車轆轆駛?cè)?,大車之?nèi),獾子狍子滿滿一車!
    全場寂靜,半晌有人高呼,“他們有馭狼之術(shù),這一定是叫狼捉來的,這不公平!”
    其余人看看這狂野的收獲,心想便是十八只狼,也不可能在一個時辰之內(nèi)做到這樣,但內(nèi)心都不愿被比得凄慘,紛紛大叫抗議。
    君珂冷笑,她當(dāng)然猜得到這些人會說什么。
    “啪!”凌空第三鞭!
    “嗷!”
    第二輛車駛?cè)?,所?jīng)之處,驚呼連起,很多人直接操起了隨身的武器弓箭,一臉緊張警惕地對準(zhǔn)了那個方向。
    “諸位,這是我的獵物,”君珂的聲音及時傳來,“如果你們擅自射殺,就是對我的挑釁!”
    眾人手臂僵住,傻傻轉(zhuǎn)頭,像不認(rèn)識一般,盯著君珂。
    獵物?
    她的,獵物?
    用全新的眼光看她半晌,實(shí)在看不出神異之處,再傻傻回頭,看第三輛車上的獵物。
    這回獵物不多,只有兩只。
    卻是整個云雷人都熟悉,多次試圖圍獵不成,反而每年都傷損無數(shù)在它們爪下的兩只。
    黑豹,花虎。
    蒼芩山脈,兩大獸王。
    兩只獸,蹲在車上,威風(fēng)凜凜,顧盼自雄,享受萬眾警惕畏懼目光,毫無階下囚的自覺。
    在它們爪子上,象征性圍著兩道藤蔓――代表繩索。
    傻子都看得出,那兩根藤蔓,兩只獸放個屁就能轟碎了。
    天才也想不出,為什么輕飄飄兩根藤蔓,兩只獸王當(dāng)真就這么被捆???
    難道這是什么仙家寶器?可那明明就是山上誰都認(rèn)識的鬼臉藤。
    獸們被看得不耐煩,示威地低吼一聲。
    快點(diǎn)看,看完咱們還得回去,幺雞老大今晚供應(yīng)年夜飯!
    四面凜然噤聲。
    “承蒙各位關(guān)照?!本嫘Σ[瞇,“咱們沒人肯組隊(duì),就在山底下拉了道網(wǎng)等你們,誰知道這些野獸忽然發(fā)了瘋似地?fù)湎聛?,哎呀真多,好多都沒來得及收。”
    眾人愕然――世上有這么好的事?難道是上山的隊(duì)伍在山上拉了圍,湊巧把這些獸趕往了山下,便宜了悍馬敢死隊(duì)?
    “諸位?!本姝h(huán)顧四周,聲音清晰,“誰勝?”
    全場人耷拉下高貴的頭顱。
    雷家家主眼睛亮了,想起當(dāng)初在云雷城外看見過的藍(lán)影縱橫,群獸奔逃,立即道:“自然悍馬敢死隊(duì)勝,縱橫蒼芩山脈的獸王都被擒獲,還有什么說的?呵呵,悍馬敢死隊(duì)得各類野獸七十二只,第一;我雷霆軍得野兔一只,第二?!?br/>
    底下噓聲一片,倒不是噓君珂,噓老雷皮厚。
    云家家主一口血,硬生生咽回了咽喉里。
    君珂滿意揮揮手,獸們繞場一圈,東門入西門出,君珂告訴云雷人,“送回去宰了,做年夜飯?!?br/>
    眾人艷羨,君珂心中滴血――今兒大放血,得送多少豬,才夠那倆獸王過年啊……
    經(jīng)過了風(fēng)中凌亂的圍獵,下一場比藥物就顯得氣氛有些沉悶。
    這一場眾人目光都投向云家,毋庸置疑,蒼芩門下不勝誰勝?完全沒有必要比嘛。
    即使那貪狼敢死隊(duì)連勝幾場,沒道理這個也占上風(fēng)吧?
    “一起上吧。”云家隊(duì)伍里那個蒼芩老祖的弟子緩步而出,他先前在狩獵里莫名其妙被打暈,等到醒過來,發(fā)現(xiàn)云家隊(duì)伍橫七豎八躺倒一地,人人被暴打一頓,擦干凈滿臉血站起來,哪里還有敵人身影?
    蒼芩門下橫行云雷,從來沒吃過這么大的虧,這弟子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丟掉的面子,在這場找回來!
    “我不占你們便宜,”他傲然道,“在我的藥物下,誰站得時辰最久誰勝,挺住一炷香不倒的,算我輸。不管輸贏,結(jié)束后我都會立即給你們解毒?!?br/>
    其余隊(duì)伍互望一眼,都覺得不如聯(lián)手抗敵。施毒范圍越大,毒力越弱,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
    不過為誰站在前面,眾人又開始互相謙讓――誰都知道,首當(dāng)其沖者最先中毒。
    “悍馬敢死隊(duì)所向披靡,理所當(dāng)然第一,請,請。”
    君珂同學(xué)和她的隊(duì)伍終于輪上了一次眾望所歸的第一……
    悍馬敢死隊(duì)傻乎乎地站在最前面,其余人分布在后,緊張地等對方施毒,君珂垂著眼睛――早上起得太早,有點(diǎn)困。
    云家那個施毒者,衣袖輕輕一揮,一股慘綠色的霧氣,慢慢彌漫開來。
    君珂閉上眼睛。
    云家人竊喜。
    噗通噗通,不出所料,從邊緣開始,不斷有人在毒霧侵襲之下倒地,雷家的人堅(jiān)持到最后,終究也晃了晃,栽倒在君珂身后。
    現(xiàn)在只剩君珂這一隊(duì),都一個姿勢――垂頭,閉目,一動不動。
    云家人等啊等。
    云雷人等啊等。
    ……
    一炷香快要燃盡,這十個人還是那模樣,沒人倒,也沒人睜開眼睛。
    云家人有點(diǎn)焦灼的看看香,一個大漢眼珠一轉(zhuǎn),重重踏腳,“你們怎么回事?”
    這人一身內(nèi)家功力,腳底傳功震動地面,砰一聲臺板震動,君珂隊(duì)伍十個人,開始晃。
    晃啊晃。
    全場眼珠子晃啊晃,轉(zhuǎn)啊轉(zhuǎn),全成螺旋狀斗雞眼……
    晃了半天,十個人都給晃正了。
    垂頭,閉目,一動不動。
    全場幾欲吐血……
    一炷香的香頭,開始無聲無息斷落,君珂的悍馬敢死隊(duì)還是賴在原地。
    “他們是不是早就暈了?只是武功特殊,還能站著?”底下開始議論紛紛。
    那施毒的蒼芩弟子再也忍耐不住,上前重重將君珂一推。
    “給我倒!”
    君珂應(yīng)聲而倒,臺上臺下驚呼――原來真的是早已暈了!
    “呼!”
    君珂的背將要觸到地面那一瞬間,她忽然挺腰一彈,彈身而起,那弟子正狂喜地俯臉看她,不妨君珂唰一下彈回來,霍然眼睛一睜!
    金光如箭,厲射而來,那人頓時覺得眼睛都被刺痛,下意識一閉眼。
    他眼睛一閉,君珂嘴一張,“噗”,一顆藥丸噴出,彈在他雙目之間,隨即化為齏粉。
    “你……”那人還沒來得及張開眼,便覺心血一熱,渾身發(fā)癢,砰一下倒地。
    臺上下驚呼如海嘯,人們紛紛站起。
    幾乎沒有人看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就看見一炷香將燃盡,云家這邊的人推君珂,君珂倒了,然后她又站起來了,再然后,云家的人倒了。
    君珂蹲在那被毒倒的家伙面前,慢吞吞地?cái)?shù),“一、二、三、三點(diǎn)五、三點(diǎn)八、三點(diǎn)**……”
    “姑娘求你別數(shù)了!”一個男子沖過來,“快點(diǎn)救我?guī)熜?,他快被你毒死了!?br/>
    君珂正色道,“我要給他站起來的機(jī)會!三點(diǎn)**八……”
    “我們認(rèn)輸!”
    君珂立即把一枚藥丸塞進(jìn)對方嘴里,“……四七九十!”
    完勝兩場,君珂微笑如意,看著第三場安排的隊(duì)伍,算計(jì)的眼神盯住了兩支柳。
    柳杏林忽然激靈靈打個寒噤……
    云家家主盯著君珂背影,眼神森冷,悄悄招過一個手下,“都準(zhǔn)備好了?”
    “宗主放心?!?br/>
    “好?!痹萍壹抑骼淅湟恍Γ巴稒C(jī)取巧得意一時而已,今日第三場,便要你有去無回!”
    “第三場,小型城防攻城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