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煩意亂
“你們兩個家伙真是夠了。”方圓不滿地開口,惡狠狠地看向董高寒和徐淮,“尹修齊也就算了,你們兩個算是把我墻頭糟蹋光了。”
“我喜歡展辰,你就跟展辰傳緋聞。”方圓對著董高寒說,而后看向徐淮,“我喜歡喻百川,你又跟他傳緋聞!”
“房子塌的速度跟不上再建的速度啊,真是氣人。”方圓噘著嘴說。
尹修齊咳嗽了半天,聽到這話強忍住喉嚨的刺痛,滿臉寫著問號地看向方圓,“什么叫我就算了?”
這下連徐淮都忍不住笑了。
董高寒一只手搭上他肩膀,二人笑得西歪東倒。
“這下你明白我說的‘仇’了吧。奪夫之仇,不共戴天。”董高寒在徐淮耳邊悄聲說。
“小尹這么直,怎么會聯(lián)想到我和他。”徐淮無奈地笑著地搖搖頭。
喻百川從衛(wèi)生間出來,就看見董高寒和徐淮勾肩搭背交頭接耳的模樣,腳步一頓。
他回到座位上,強顏歡笑地向幾人搭話說:“我不在的時候大家說了什么啊?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說著,他似有若無地掃過董高寒搭在徐淮肩上的那只手臂。
董高寒挑了挑眉,挑釁一般地捏了捏徐淮的臉才松開,“我們在聊方圓家的房子咯。”
“房子?”喻百川皺了皺眉。
這種話題會讓他們笑成那個樣子嗎?
“這么晚了,大家肯定都餓了,特別是喻百川……先生。您都沒吃多少。”方圓強行轉(zhuǎn)移話題,一副不想在偶像面前丟臉的樣子。
董高寒適時收手,不再逗她,不想尹修齊喝了口水后繼續(xù)追問:“什么叫我就算了?”
方圓臉色一黑,夾了筷肉到他碗里,咬牙切齒地說:“你也是,閉上嘴,快點吃。”
“嘖,閉上嘴怎么吃啊?”尹修齊吐槽道,“那我怎么能算了,我可是你男朋友誒,你追的那些星啊,那都是虛幻的,就是他們說的那什么……紙片人,只有我是真的。”
“紙片人”喻百川滿臉疑惑地看向他們二人。
“叫你別說了你聽不懂是吧?”方圓轉(zhuǎn)過臉去,目露兇光地瞪著尹修齊。
她的聲音不大卻還是讓尹修齊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我……嗯……我就算了,算了就算了,算了也沒關(guān)系,哈哈哈。”尹修齊搞不懂為什么方圓突然生氣,但秉著保命的想法,本能地胡說一通。
徐淮和董高寒紛紛扶額,二人內(nèi)心同時感嘆。
——尹修齊這眼力見能追上方圓是真不容易。
“那個……喻百川先生。”方圓有些害羞地開口。
“叫我喻百川就行。”喻百川親切地笑笑。
尹修齊吃著碗里的肉,抬頭狠狠剜了喻百川一眼。
喻百川嘴角一彎,終于搞懂了些什么。
“喻百川,你的腿傷恢復(fù)得怎么樣啊?”
“還不錯。”喻百川微笑著回答道。
“那就好。聽說你下一部戲接的還是古裝,要注意安全哦。”方圓怕自己太激動,一直不敢直視喻百川俊帥的臉,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我知道的,謝謝你的關(guān)心。”喻百川點點頭。
徐淮皺了皺眉,他之前也聽公司里閑聊的人說起過這件事,上次的危險還歷歷在目,他很不認同,卻沒有立場去說什么。
“還有就是……易白安的男粉絲很恐怖的,和她搭檔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啊!”方圓擔(dān)憂地說道。
徐淮微微愣住,他抬起頭看向喻百川,又看了看董高寒。
董高寒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喻百川看向徐淮,張了張嘴。
“易小姐演技好人氣高,你能接到跟她合作的戲說明公司很看好你。”徐淮看也不看他就打斷了他的話。
他心里憋著一股莫名的氣。
明明這兩個人是自己這段時間接觸最密切的同事,但卻沒有從他們那里聽到一點風(fēng)聲。
況且喻百川還一副對自己很上心的模樣……
“我不是故意要……”喻百川再次開口,卻被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
徐淮從口袋里拿出手機,見是制作組的人,有些疑惑地接聽起來:“喂?”
“徐老師您能來宿舍這邊一下嗎?”對面是個男工作人員。
“發(fā)生什么事了?”徐淮皺起眉頭。
墻上的掛鐘顯示已經(jīng)十二點了,這個時間叫他去宿舍,應(yīng)該是那群孩子闖了什么禍。
“是嚴夏,他跟人打架了,大家好不容易把他們倆分開,但是現(xiàn)在嚴夏拒絕跟我們聊這件事,他把自己反鎖在衛(wèi)生間了。”
“怎么會這樣?”徐淮又疑又氣。
“這么晚打擾您真的不好意思,但是他身上帶著傷,還不肯讓我們看。我們已經(jīng)盡力在封鎖消息了,就怕他這傷好不了到時候節(jié)目只能切掉他的鏡頭了。”
“只有您能勸解他了,導(dǎo)演那邊還沒聽說,要是知道了怕是會讓他退賽。”
“沒事,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徐淮眉毛擰起,神色十分凝重。
喻百川見他這幅模樣,頗為擔(dān)心地問:“怎么了?”
徐淮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看向另外三人說:“對不起,我先走一步,下次有機會一定給你們補上這頓飯。”
說著,他起身就往樓下走。
其他人都一臉疑惑,喻百川也馬上站起身,追了上去。
“到底什么事?”喻百川坐上車后抓住徐淮的手腕,直視他的雙眼關(guān)切地問道。
“嚴夏打架了。”徐淮抽回手臂,語氣中帶著隱隱的慍怒,“王叔叔,我們要回拍攝的地方去。”
二十分鐘后,二人回到了拍攝場地附近的練習(xí)生宿舍。
徐淮第一次來練習(xí)生住宿的地方,沒想到卻是因為這種事。
嚴夏的住的四人間空蕩蕩的,衛(wèi)生間的門緊緊關(guān)閉著,徐淮看向工作人員,“其他三個孩子去休息了吧?”
“是的。”工作人員點點頭。
“行,我來跟他聊聊。這么晚你們估計也累壞了,先去休息一下吧。”徐淮說道。
幾個工作人員離開之后,屋內(nèi)就剩下徐淮和一起跟過來的喻百川。
徐淮搬了張椅子坐在衛(wèi)生間的門旁邊,深吸了口氣,說道:“嚴夏,是我,徐淮。”
衛(wèi)生間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能告訴我事情的經(jīng)過嗎?你為什么要動手打人。”徐淮心平氣和地問。
“我……我不想告訴你。”嚴夏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過來,顯得十分沉悶。
喻百川靠著墻,冷冷地注視著衛(wèi)生間的方向。
徐淮不禁疑惑地問出了聲,“為什么?”
嚴夏對他表現(xiàn)出來的信賴十分明顯,以至于工作人員都在這種時候找來他,為什么嚴夏卻還是不肯開口?
“你會難過的。”嚴夏回答說。
徐淮被他氣笑了,“你打架違反了規(guī)定,有可能會被退賽。還有比這更讓人難過的事情嗎?”
“退賽……”
“告訴我原因吧。如果錯不在你,我會跟制作組那邊好好說的。”徐淮勸說道。
嚴夏卻沒有再說什么。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內(nèi),嚴夏一言不發(fā),徐淮實在頭疼。
這時,另一邊卻傳來了消息。
工作人員在開導(dǎo)跟嚴夏產(chǎn)生矛盾的那個練習(xí)生時,從別的練習(xí)生那里聽到了一些事情。
跟嚴夏打架的那個練習(xí)生叫馮旭,二人打架的原因是嚴夏聽到馮旭在背后嚼舌根。
徐淮聽到這里就隱隱感覺自己好像跟這件事脫不開關(guān)系。
告知他這件事的工作人員也感覺很抱歉,“我們查了馮旭的社交賬號,小號上有很多誹謗您的話,十分不堪入目,沒有做好篩選,是我們的失職。嚴夏這孩子是碰巧聽見他在舍友面前詆毀您,一時沒忍住打了他。”
徐淮緩緩嘆了口氣,胡亂抓了一把頭發(fā),“我知道了,這么晚大家都辛苦了,收拾一下都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解決。”
說著,他轉(zhuǎn)身往嚴夏的宿舍走去。
喻百川攔在門前。
“你干什么?”徐淮想要繞過他,喻百川卻仍是堵在他面前。
“嚴夏只是一個練習(xí)生,你這樣是不是插手太多?他要退賽也是他自己造成的,你沒必要為他忙前忙后。”
由于打架原因不便讓太多人知道,免得又生是非,所以工作人員是私下找徐淮聊的,喻百川也并不知情這件事前因后果。
“不,有必要。嚴夏是為了我才打架的,我必須負責(zé)。”徐淮直視喻百川的雙眼,目光異常認真。
喻百川愣了一愣,徐淮趁機越過他從一旁進入房間,迅速將門反鎖。
喻百川反應(yīng)過來后頓時心頭大亂,在外面使勁敲打著門,“徐淮!開門!你怎么對他負責(zé)?你不能對他負責(zé)!”
徐淮無視了他的話,走到衛(wèi)生間的門旁邊,“嚴夏。出來吧。”
“我全都知道了,你是因為我,對吧。”
徐淮說完不久,衛(wèi)生間的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
嚴夏呆呆地站在那里,衣服頭發(fā)亂糟糟的,嘴角還帶著血。
徐淮抓過他的手,牽著他走到床邊坐下,從一邊拿出工作人員早就準(zhǔn)備好的藥膏。
他一言不發(fā)地給嚴夏上起藥來。
男孩的嘴角甫一接觸到藥膏,疼得抽動了一下。
“知道疼了?”徐淮瞥了他一眼,“下次別跟個毛孩子似的,動不動就出手打人。”
“可是!他那么過分地罵你……”嚴夏很是不服氣地說。
“罵我的人多了去了,你要一個個都打過來嗎?”徐淮沒好氣地說。
“在我面前詆毀你,我肯定就要打了。”嚴夏咬著牙說。
徐淮賞了他一個爆栗,“打你個頭!”
嚴夏吃痛地按著額頭,露出十分委屈的表情。
“你是要當(dāng)偶像的人,是要做一個在舞臺上閃閃發(fā)光,給別人帶去能量的人。而不是在這里因為揍了某個練習(xí)生而傳出丑聞,一輩子無緣舞臺。”徐淮語重心長地說。
“這世界上討厭我的人很多,我都能忍下來,你憑什么替我出氣?”徐淮給嚴夏上好嘴角的藥,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問:“還有哪里受傷了沒?”
門鎖轉(zhuǎn)動了幾下,發(fā)出細微是聲音,似乎是喻百川找來鑰匙要開鎖。
徐淮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忽然感覺周身一熱,他回過頭,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被嚴夏禁錮在懷里。
宿舍的門緩緩打開,眼前的這一幕讓喻百川怒不可遏。
他快步走過去,將嚴夏一把推開,在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拉著徐淮離開了宿舍。
徐淮一路被他拉著到停車場,都一副出神的模樣,喻百川非常氣悶,他把徐淮按到墻上,捧著他的臉仔細看,艱難地出聲問道:“他有沒有對你做什么?”
徐淮對上喻百川低落的眼神,忽然回過神來,他搖了搖頭,“沒有。”
“他只是說……他喜歡我。”
喻百川心頭大震,他一把將徐淮擁入懷抱,“徐淮。你不可以對他負責(zé)!不可以!”
他的慌亂實在太明顯,徐淮與他肌膚相貼,聽到了他急促的心跳,也開始心煩意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