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再見
漢達納爾郡大會戰(zhàn)勝利的消息像雪片一樣鋪天蓋地地涌入城里。
整個城市立刻陷入了歡樂的海洋,人們載歌載舞地紛紛涌上街頭,聚集在擁有八座噴水池和騎士雕像的城市中心廣場前,酒館的老板們將酒窖里的麥酒抬出來,全體市民高舉著酒杯,慶祝這難得的勝利。
這種大型集體聚會上所消耗的麥酒,按照傳統(tǒng)慣例一直以來都是市政廳買單,但也僅限于麥酒。
面包、紅腸、烤肉這些東西,想吃的話還是要花錢買的。
漢達納爾城位于帕斯耶底河流域的中段,這里土地肥沃,水草豐茂,水網(wǎng)十分發(fā)達,城郊有大片的農(nóng)場和牧場,再沒有遇當?shù)赝林岁P(guān)系惡化之前,這里還能雇到非常廉價的土著民工,因此漢達納爾城在這幾十年中也算是積累了大量財富。
手風琴和風笛的聲音從廣場上傳過來,何博強站在旅館的窗前,只是從這里無法看到廣場上熱鬧的情景,前面的建筑將城市中心廣場完全遮擋住,不過街上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向廣場那邊聚集,就連‘楓糖布丁’旅館也有人從酒窖里搬出兩車麥酒,運往城市中心廣場。
這是繼肯帕托河戰(zhàn)役之后華沙位面上的又一場大勝,貝納軍團經(jīng)此一役再次向格林帝國查爾斯陛下展示出貝納劍士團曾經(jīng)的風采,而貝納軍團在漢達納爾郡主要軍事任務也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敲門聲響起,何博強打開門,看到旅館的侍者端著一大杯麥酒站在走廊里,笑瞇瞇地對何博強說道:“蘇爾達克騎士,您想來一杯麥酒嗎?這個時候漢達納爾郡的人都會喝上一杯……”
“好的,謝謝!”何博強將侍者手里的酒杯接過來,然后從懷里摸出一枚銀幣來,塞進侍者手中。
侍者有些驚訝何博強的慷慨,拿出一個銀镚當做小費的確有點多了。
“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我隨便來寫干果之類的果盤,我有點不習慣空腹喝酒。”何博強對侍者吩咐道。
“好的,蘇爾達克騎士!”侍者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何博強正準備關(guān)上門,卻發(fā)現(xiàn)百加列劍士就這么雙腳懸空坐在窗邊,頭枕著窗框,看起來一副十分慵懶的樣子,瞇起眼睛看著窗外正在歡慶勝利的人們,像是在享受這份勝利的榮耀。
“百加列劍士……”
何博強有些驚訝地喊了一聲,快步走到百加列劍士的面前。
“傷已經(jīng)好了嗎?”
百加列劍士轉(zhuǎn)過頭,審視著何博強,看他走路的樣子和腰腹間只有一層薄薄一層亞麻布襯衫,就多少猜到他身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大半。
“好了!”
何博強爽快地說道,對百加列劍士,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百加列劍士聽了之后,又是連聲感嘆:“小達克,你天生就是位圣騎士,可惜卻不想加入我們的構(gòu)裝騎士團,我覺得你應該再好好想想,我們可是整個貝納省最棒的構(gòu)裝騎士團。”
百加列不止一次這樣對何博強說過,不過何博強卻一直不為所動,鐵了心不愿加入構(gòu)裝騎士團。
何博強認真地對百加列劍士說:“我只想回到海蘭薩,回家看看!”
百加列劍士有些傻眼,問道:“你不會真把自己當成蘇爾達克了吧?”
何博強將胸口的銘牌舉起來,在百加列劍士眼前晃了晃,說道:“我就是蘇爾達克……”
百加列劍士一臉無奈的用手輕撫額頭,半晌過后才抬起頭說:
“我真心為蘇爾達克感到高興,結(jié)交你這樣的摯友,大概是他這一生選得最正確的事了。”
何博強看到百加列劍士默認了這件事,便從桌上將旅館侍者送過來的麥酒為百加列劍士倒?jié)M一杯,遞給他才說:
“能遇上他,也是我的幸運。”
隨后自己也端起一杯麥酒,隨意地站在窗口,對百加列劍士問道:
“您這次找我,難道就是為了勸我加入構(gòu)裝騎士團的嗎?”
百加列劍士端著麥酒,抿了一口,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卷羊皮紙卷軸,拋給了何博強,說道:
“當然不是,你不提我都差點忘了,對了這些給你。”
何博強將羊皮卷軸接在手中,還沒有打開,就向百加列劍士好奇的問道:
“這是什么?”
何博強一邊問一邊將羊皮卷軸打開,里面赫然蓋著貝納軍團軍部印戳,羊皮紙上面寫道:正式授予蘇爾達克騎士稱號。
百加列劍士回答說:
“你的預備役騎士證書,拿著這個去海蘭薩城的騎士學院進修半年,只要能夠通過學院的考核,你就可以成為一名真正的冊封騎士,不過這種考核每年只有一次,今年考試通不過的話,就只能等待明年。”
何博強早知道預備役騎士需要上騎士學院進修,但是卻沒有想到學院居然還需要考核,而且考核不通過,還會‘掛科’‘補考’,一下子有一種上輩子的噩夢有延續(xù)到這輩子的感覺。毣趣閱
百加列劍士像是忽然又記起了什么,又從懷里掏出來一張羊皮紙卷軸來,丟給何博強,也沒有等何博強問,便說道:
“額,還有這個,你的退役申請書上面也批準了,這個是你在華沙位面的傳送門通行證,也就是說……你可以隨時返回貝納省。”
何博強沒想到百加列劍士居然這些都為自己準備好了。
心頭一熱,滿心感慨地對百加列劍士說:
“這些……謝謝,百加列劍士。”
好像也沒有什么語言能夠表達何博強此刻的心情了,他小心翼翼地將這兩張珍貴卷軸收好。
百加列劍士剛想說話,‘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何博強走過去開門,旅館侍者端著一個大大的堅果盤站在門口。
何博強向那位侍者說了聲謝謝,就將堅果盤接了過來。
這是一種漢達納爾郡盛產(chǎn)的堅果,叫做‘蜥爪果’,看起來就像是一只只蜥蜴爪子,用刀子撬開外面的硬殼,里面躺著三顆充滿油脂和特殊香味的白色果仁,這種堅果算是當?shù)赝林鴤冏钕矚g隨身攜帶的行軍口糧。
不過現(xiàn)在這種蜥爪果樹,干達厄爾山里卻是十分稀少,這種堅果樹主要生長在帕斯耶底河附近,這一帶已經(jīng)全部被格林帝國人占據(jù)。
百加列劍士剝開一顆蜥爪果,一手端著麥酒杯,對何博強說:
“這倒不用感謝我,這些即便是通過正常流程也是這樣,倒是你的那些撫恤金申請,真應該好好請我喝一杯,現(xiàn)在軍團里面最焦頭爛額的事情就是申請撫恤金,這次大會戰(zhàn)雖說重創(chuàng)了惡鬼軍團,但是我們軍團這邊也是傷亡慘重,其實戰(zhàn)果遠沒有宣傳那樣好看,公爵大人目前需要籌集一大筆錢來充當撫恤金,所以眼下就是手快有,手慢無。”
接著又吁了一口氣說道:“好在這場戰(zhàn)役終歸算是勝利了,至少還能收回一些戰(zhàn)利品,戰(zhàn)爭的成本有時候真的可以拖垮一個國家!”
何博強將身體站直,對著百加列劍士行了一個軍禮,說道:“我替第二小隊所有成員,感謝您的幫助!百加列劍士。”
提起了第二小隊成員,百加列劍士也是流露出一臉的遺憾:
“哎,說起來我們在山谷里并肩戰(zhàn)斗過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他們都是英勇的戰(zhàn)士,在這里生活的人們應該記住他們。”
百加列劍士拍了一下額頭說:
“對了,作戰(zhàn)室那些年輕軍官今天將會被送上來裁決所的審判席,他們需要為那些錯誤的決策付出一點代價。”
“說實話,帝國對于貴族們的法律法規(guī)保護還真是面面俱到,他們應該只會受到一些小的懲處而已,只是他們在貝納軍團的名聲算是徹底搞臭了,我想這群年輕人可能會離開貝納軍團,紐曼公爵大人正在為此事而感到惋惜,這寫年輕人都是當初他親自到帝都花了很大代價招募過來的,沒想到竟然以這種方式謝幕。”
“所羅門.鮑恩侯爵要為這次事件負主要責任,說起來他麾下兩支構(gòu)裝騎士團在這次摩云嶺的戰(zhàn)役里徹底打散,現(xiàn)在差不多只能收回來半支構(gòu)裝騎士團,算是在華沙位面砸進去了大半的身家,還有其他那些伯爵們,也是損失了自己的軍團,按照以往戰(zhàn)役失敗的懲罰,差不多就是損失這些兵力,貝納軍團這邊不做補充,所以說,只要手里有錢,有優(yōu)秀的兵源,這里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
對于這種判罰,何博強最近這兩天也是有了很多心理準備。
畢竟那些年輕軍官們都有貴族身份的光環(huán),這大概也是何博強能夠為那些在摩云嶺戰(zhàn)場上戰(zhàn)死的同伴們做的最后一點事。
何博強只能在心里面默默的說上兩句:你們這些作戰(zhàn)室的年輕貴族,最好以后別讓我遇到……
不過這種威脅的話裝在心里,好像只能安慰一下自己。
百加列劍士喝了一口麥酒,愜意地半靠在窗臺邊,對著何博強說道:
“哦,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蒙德.戈斯伯爵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只是這次失利對他打擊很大,他現(xiàn)在差不多算是失憶了吧,好多事情已經(jīng)記不起來了,昨天已經(jīng)跟隨著返回貝納省的商會踏上了歸途,不過他之前給你寫的騎士推薦信還是有效的,說起來你名義上還要算是他的冊封騎士,我想你返回海蘭薩城以后,記得一定要拜訪他一下。”
“好吧!”何博強說道。
當初因為西德尼男爵在戰(zhàn)場上做出了卓越的功績,為了西德尼男爵能夠籠絡手下親信,蒙德.戈斯伯爵將十二位冊封騎士名額的其中之一送給西德尼男爵,可是現(xiàn)在西德尼男爵已經(jīng)戰(zhàn)死沙場。
而蘇爾達克與蒙德.戈斯伯爵并不熟悉,如果蒙德.戈斯意識清醒的話,可能還會將蘇爾達克納入自己的親隨騎士當中,但現(xiàn)在蒙德.戈斯伯爵在摩云嶺戰(zhàn)役中受到嚴重的打擊,也不知道能否重新振作起來。
何博強如今算是比較自由的冊封騎士,也不必經(jīng)常去為蒙德.戈斯伯爵出任務。
蘇爾達克身上的冊封騎士稱號畢竟屬于蒙德.戈斯伯爵的。
蒙德.戈斯伯爵一旦收回的話,何博強將會變成平民。
所以百加列劍士還是希望何博強能夠與蒙德.戈斯伯爵建立一些聯(lián)系,至少不能讓他把這份騎士光環(huán)剝奪掉了。
何博強當然也有自己的擔心,如果蒙德.戈斯伯爵恢復記憶,在拜會他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是冒牌的,也不知道會怎樣。
兩人喝著麥酒,沉默了一會,百加列劍士又說:
“這次摩云嶺戰(zhàn)役,像西德尼男爵這樣在戰(zhàn)場上陣亡的年輕貴族大概有七百多位,這次摩云嶺戰(zhàn)役陣亡的差不多都是海蘭薩城這一派系的年輕貴族,所以接下來可以想象海蘭薩城好多貴族傳承將會后繼無人,如果你能有幸娶到某位貴族小姐的話,由冊封騎士破格晉升為三等男爵也并非不可能的事,你要知道,貴族與騎士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只有成為了貴族之后才會發(fā)現(xiàn),你的生活將會煥然一新……”
這次摩云嶺戰(zhàn)役損失平民戰(zhàn)士的數(shù)量恐怕也不在少數(shù),而所羅門.鮑恩侯爵一系,大概都是來自海蘭薩城周邊一帶,那樣的話,就不光是年輕貴族們陣亡,大量的平民戰(zhàn)士也在這場戰(zhàn)役中陣亡,不知道會有多少家庭因此而破滅。
按照百加列劍士所說的那樣,海蘭薩城的一些貴族如果找不到合適繼承人的話,那么這份榮耀以及他們所擁有的土地將會被帝國收回,總有些人想要趁機跨過這一步。
百加列劍士見到何博強沒有搭話,便轉(zhuǎn)到了另一個話題:
“貝納高級劍士學院那群學生今天要離開漢達納爾郡。”
“這么快就準備好啟程了嗎?”何博強說。
說到這兒,他想起了海瑟薇和比阿特麗斯,這兩位大概是他在這些學院生中唯一熟悉的人,也不知道比阿特麗斯身上的傷怎么樣了,當‘神佑之體’的效果消失之后,大概會疼上幾天吧。
至于劍士學院的其他人,何博強想恐怕他和他們之間還有一些小小的誤會,比如說諾頓和他的那些朋友,還是不要見面為好。
他站在窗邊將頭伸出窗外看了看,果然看到喬納森公館門口聚集著幾輛大型魔法篷車。
這次劍士學院在漢達納爾郡死了十九名學院生,至少她們的骨灰是要帶回去的,顯然這些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學院方面才會覺得啟程,能夠這么快找到荒野丘陵里面那輛魔法篷車的殘骸,也是跟漢達納爾郡大會戰(zhàn)獲得了全面勝利有著很大關(guān)系。
‘楓糖布丁’旅館與喬納森公館之間的距離有些遠,雖然是暢通無阻的長街,但是那邊的情形也是看不太清楚。
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那群學院生們分批登上黑色的魔法篷車,沒多久魔法篷車就緩緩駛出了喬納森公館。
在經(jīng)過旅館的時候,何博強就站在窗邊,這時候透過車窗看那些劍士學院的學院生們,他們一個個神情沮喪地坐在車廂里面,很少有人臉上掛著笑容,只是安靜的坐在那里,任由黑色的魔法篷車緩緩駛離漢達納爾城。
車窗里映出了海瑟薇那張美麗的臉孔,比阿特麗斯幾乎趴在她的身上,不停地看向窗外。
直到魔法篷車走過這座旅館,比阿特麗斯才有些難過地坐回自己位置上。
‘會再見的,一定會的!’她看著遠處的云,在心里面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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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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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