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丹鼎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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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人要是跑得快了,不光是在參加運動會的時候能給你爭臉,在某些極其特殊的情況下還能給你爭一條命。
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如此。
小佛爺跟錢東來一馬當(dāng)先的跑在前面,后面的人一邊罵著街一邊追著,場面好不熱鬧。
但越往后看,這場面就越不夠鬧騰了,因為跑得路程實在是有些長,謝駱駝他們那邊的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還在拼命追逐的估計就只有那么六七個。
到了玩命的時候,錢東來已經(jīng)有點鬧不住了,只能被小佛爺這種開掛的背著跑。
他背錢東來跟我背陳九山可不一樣,這么比喻一下。
我背著陳九山跑路吧,就跟奧迪似的。
他背著錢東來跑路吧,就跟蘭博基尼似的。
似乎錢東來的體重對于小佛爺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就算是背著一個活人,小佛爺狂奔的速度壓根就沒變慢多少,
總而言之,小佛爺是個牛逼的人物,這點貌似是很多人公認的。
“我操,這倆孫子的體力不錯啊。”小佛爺趁機回頭看了一眼,見謝駱駝跟程保國速度并沒有變慢,甚至是在飛快的接近自己,他忍不住壓著嗓子罵了一句:“你們他媽是屬馬拉松的啊?!”
程保國憨厚的笑了笑,沒有回答小佛爺?shù)脑挘^續(xù)埋頭向小佛爺他們沖去。
就在這時候,只聽砰地一聲槍響,小佛爺背著的錢東來冷不丁的悶哼了一聲。
“沒事,子彈擦著肩膀過去了。”錢東來沒等小佛爺問他就說了一句。
“媽的.......”小佛爺咬緊了牙。
先前開槍的謝駱駝笑了起來,朝著小佛爺?shù)姆较蛴珠_了一槍,只不過這一槍打偏了:“你好像沒前面能跑了,你以為老子說不開槍就不開槍啊?”
給我們說到這里的時候,小佛爺順手把煙頭丟了出去,轉(zhuǎn)頭問我們:“我是不是說過財神爺手下藏龍臥虎?”
“怎么了?”我皺眉問道。
“謝駱駝這人腦子不簡單。”小佛爺說著,又點了一支煙,低聲道:“他憑著直覺,就給我們設(shè)了一個套。”
我疑惑的問:“什么意思?”
“他覺得,剛打照面的時候開槍,打不死我們。”小佛爺笑了起來:“這孫子有點眼色,他用的是手槍,那個距離只要是打得準,那就覺得能打死我跟錢東來,可是他沒開槍。”
“他感覺我能在那個距離躲開他的子彈。”小佛爺見我表情有點不信,聳了聳肩:“是不是有點像是電影里似的,其實不是誒......”
事實上人在一定的距離是能夠躲避子彈的,這點不是夸張,是真的有部分人能夠這么做。
當(dāng)然,要是距離近了,三米之內(nèi)或者是更近的位置,那就估計沒人能夠躲開了。
小佛爺這么些年的摸爬滾打給了他不少經(jīng)驗,拿他的話來說,他玩槍的年頭比我玩jb的年頭都長。
那時候我就急眼了,這孫子說話不負責(zé)啊,我他媽啥時候玩過那玩意兒?
“人拔槍,抬槍口,都是有動作的。”小佛爺說道:“別說是我能躲開,就是你都能躲開,只要你能注意一下對方的動作,但仔細想想咱們還是有區(qū)別的。”
當(dāng)時他沒給我說區(qū)別在哪兒,后來我仔細一琢磨,我跟他的區(qū)別可能就是反應(yīng)速度了。
后來我聽陳九山說過,在幾年前,有次小佛爺當(dāng)街遇襲,開槍的那個人距離小佛爺也就是四五米的樣子,用的是手槍。
那人應(yīng)該也是個玩槍的好手,拔槍扣扳機的速度非常快,陳九山直言自己遇見那個人的話肯定躲不過那一槍,畢竟距離太近了。
但小佛爺就躲過了,只是被子彈擦破點臉上的皮膚而已。
其實在我看來,小佛爺?shù)姆磻?yīng)速度也就跟陳九山差不多,但他勝在第六感強。
有次我煙盒里的煙抽完了,又懶得跑出去買,就準備著弄支他煙盒里的煙抽。
我偷偷摸摸的剛伸出手,本來這孫子還睡得正熟呢,眼睛忽然一下子就睜開了,罵罵咧咧的吐了好半天的臟話才讓我滾球讓我自己去買。
由此可見他第六感確實牛逼。
話先回來。
之所以謝駱駝他會在前面說那些話,并暗暗阻止了其他人開槍,只是安排他們跟著自己追逐小佛爺他們,正是因為如此。
謝駱駝沒有信心能在那個距離一槍打死小佛爺,所以就干脆設(shè)了個套,讓小佛爺他們無意的鉆了進去。
人不是鐵打的,越往后面跑,小佛爺肯定也會速度慢下來,謝駱駝等的就是這時候。
在人漸漸出現(xiàn)疲憊感的時候都會大意,對于四周的情況也都不會再那么的注意,而且反應(yīng)的速度跟動作都會變慢太多。
人變慢了,子彈可不會變慢,只要保持著能夠緊跟小佛爺他們的速度,那么子彈就一定能打在他們身上。
“一路跑過來東來挨了三槍,我一槍都沒挨。”小佛爺把頭低了下去,身子微微顫抖著:“我已經(jīng)努力在躲了,但是子彈都還是擦著我身邊過去,要么打著東來的手肘,要么就打著東來的胳膊......”
說著,小佛爺把衣領(lǐng)往下扯了一下,露出了肩膀上的兩道類似于燒傷的痕跡。
“這是子彈打穿東來胳膊,從我身上擦過去的。”小佛爺說道:“我沒事,但是東來有事。”
在那時候。
錢東來已經(jīng)挨了三槍,其中最嚴重的一槍是被謝駱駝打在了手肘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擊碎了錢東來的骨頭,在子彈穿透錢東來手肘的時候,他小手臂忽然往后一彎,呈現(xiàn)了一個詭異的幅度,小佛爺也看見了。
“媽的!!!謝駱駝!!!我**!!!”小佛爺?shù)呐鹪谝箍罩谢厥幹曇艉艽螅上г谶@種已經(jīng)接近郊外的地方,沒人會注意到了。
可能是小佛爺?shù)穆曇袈燥@扭曲,這次他沒有壓著嗓子出聲,但謝駱駝他們一樣的沒聽出來。
“別跑誒孫子!”謝駱駝大笑著扣動了扳機。
小佛爺?shù)倪\氣不錯,這一槍沒打中他,也沒打中錢東來。
說來也是,人在跑動的途中想要用槍瞄準再打出子彈,這過程聽著簡單,實際上并不簡單。
“佛爺。”錢東來的聲音很微弱,他似乎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勢,笑呵呵的問著小佛:“你還記得咱們原來一起混日子的時候不?”
“媽的,混你媽的日子,別他媽說話了!!!”小佛爺?shù)秃鸬馈?br/>
“這次咱們是栽了。”錢東來的笑得很輕松:“沒想到我混了二十多年,最后就栽在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小佛爺咬著牙繼續(xù)跑著,不敢再分神。
“你,師爺,九山,還有原來的幾個弟兄,咱們誰想過自己會死,但誰都沒想到自己會怎么死。”錢東來繼續(xù)說道:“我覺得呢,我會被白道的那幾個孫子給陰死,結(jié)果我活過來了,但是現(xiàn)在......”
“別說了......”小佛爺心跳越來越快,喘息也越發(fā)劇烈,這么長的路背著錢東來跑下來,他也慢慢有點缺氧的癥狀了。
“咱們這輩子什么事沒做過?”錢東來很釋然:“咱們也殺過不少無辜的人,也為了一些臟事滅過別人滿門,還有些是被咱們活活燒死的,喪盡天良的事兒咱們干了不少,但咱們還是逍遙法外的活到現(xiàn)在,還他媽活得挺滋潤,我覺得啊,我這輩子,值了。”
錢東來的歲數(shù)與陳九山相當(dāng),甚至比他還大幾歲,也就是因為這樣,錢東來看很多事都能看得很通透,也看得很開。
“你應(yīng)該知道,繼續(xù)這樣跑就是死。”錢東來用僅剩那只正常的手拍了拍小佛:“把我丟在這兒就行,我拿槍應(yīng)該能拼死他們幾個人。”
“你瘋了是不是?!!我他媽怎么可能......”
“師爺對咱們很好,但他腿瘸的那次咱們誰都沒去報仇,佛爺,你也沒去。”錢東來笑聲里全是身不由己:“我知道,你也知道,不是我們不去,是我們?nèi)チ硕紱]用,要是我們都死了,誰來照顧師爺呢?”
“老子不會扔下你.....你他媽的別說了......”
“這輩子我們都對不起師爺,所以應(yīng)該對師爺負責(zé),佛爺,要是你死了,以后誰照顧師爺?”錢東來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的抬起了手,猛地用手掌敲在了小佛爺?shù)募绨蚩壳暗奈恢谩?br/>
人的這個位置如果被用力敲擊的話,就會很快有種麻痹感,但恢復(fù)得也很快。
只不過這點時間對于錢東來來說已經(jīng)夠了。
“操你們媽的!!!來啊!!!”
“砰!!!砰!!!砰!!!”
“你他媽滾!!!別讓我瞧不起你!!!”
小佛爺在錢東來落地的時候,下意識的就要停下來,但立馬就被錢東來推了一下。
其實這力度微乎其微,根本影響不到小佛爺?shù)膭幼鳎墒?......
小佛爺在那時候有了決定。
他覺得,殺人償命,要是我死了,誰給錢東來報仇?
他覺得,我不能讓錢東來瞧不起自己,我應(yīng)該跑。
因為那時候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只能跑,要不然就死。
錢東來受了重傷,想要繼續(xù)跑是不可能的,在他掙脫小佛爺從他背上下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注定要死了。
當(dāng)小佛爺繼續(xù)往前狂奔,回頭看見錢東來腦漿迸裂的尸首的時候,他第一次丟人的在大街上哭了。
沒了背上的負擔(dān),小佛爺跑的速度噌的一下就快了起來,疲憊感也消退了許多,簡單來說,就因為錢東來的阻擋他才能逃出生天。
錢東來是拿命換了小佛爺一命。
我曾經(jīng)以為人在緊要關(guān)頭都是自私的,但錢東來的事讓我迷茫了。
“姓易的,我先送你出沈陽,然后你自己找個車回去。”小佛爺說道:“九山,你跟著姓易的先走。”
“你呢?”
小佛爺笑著對我說道:“我肯定是得給人報仇雪恨啊,聽說謝駱駝的家就在沈陽......”
那一晚上發(fā)生了很多事。
比如,陳九山被小佛爺一拳頭砸暈了,被小佛爺安排,強行讓我?guī)С隽松蜿枴?br/>
比如,謝駱駝家很毫無預(yù)兆的失火了,除了在外面忙事的謝駱駝之外,他的家人幾乎都死在了這場看似意外的火災(zāi)里,包括兩個四五歲的孩子。
比如,師爺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說。
“東西拿不回來了,那玩意兒被財神爺送給老佛爺了。”師爺無奈的說:“老佛爺說那東西是叫什么丹鼎連圖,上面有他要的秘密,這老東西看見那玩意兒就跟瘋了一樣,老說自己找的東西終于......”
“老佛爺呢?”我打斷了師爺?shù)脑挕?br/>
“走了,聽說他要親自去......”
師爺剩下的話我沒有再繼續(xù)聽,因為在那時候,我腦子里就盤旋著一句重復(fù)的話。
東西拿不回來了。
“老天爺......你果然是在玩我啊......”我坐著車后座上,用手抱著頭蜷縮起了身子,不停的念叨著同一句話。
“你果然是在玩我......你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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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卷結(jié)束。
下一卷,也就是本書的最后一卷,千棺葬孽。
現(xiàn)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