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顆甜柚
“她就是你的未婚妻?”鄒儷驚訝。
見喬椹琰點頭,她才恍然明白這位日理萬機的喬氏總裁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樣一場商業(yè)價值不高的畢業(yè)大秀上,原來是為了愛情。
“你的眼光不錯?!彼粗_上盈盈動人的小姑娘,露出贊賞之色。
所有設(shè)計師的作品展示結(jié)束,全體模特重新返場完成了最后的endding部分,大秀在一片歡呼聲中結(jié)束,有驚無險,好在結(jié)果非常圓滿,到場嘉賓無不認可這一屆的畢業(yè)生里的確有那么幾個非常具有潛力的設(shè)計師,比如——祁柚。
大秀結(jié)束后,祁柚前腳從舞臺上下來,后腳就收到了好幾個業(yè)內(nèi)人士拋出的橄欖枝,有邀請她參加一些作品設(shè)計的,也有希望她加入公司的。
她也是結(jié)束之后才知道,娛樂圈某個著名經(jīng)紀(jì)人今天也到場了,由于并不清楚她的身份,僅僅被她外表吸引,想簽下她做旗下藝人。
娛樂圈祁柚是不感興趣的,在設(shè)計方面她也有自己的規(guī)劃和野心,僅僅加入某個品牌成為旗下眾多設(shè)計師中的一位,這并不是她的目標(biāo),所以她通通婉言拒絕了,但能得到專業(yè)人士的認可,說明她的作品以及今天的表現(xiàn)都還是非常不錯的。
因為cici受傷而陰沉不安的心情,也跟著多云轉(zhuǎn)晴,往后臺走的路上樂滋滋地哼起歌來。
遠遠的,她看見喬椹琰邁開長腿朝自己走來,身邊還跟著一位中年女人,舉止從容氣質(zhì)優(yōu)雅,面相有些眼熟,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喬椹琰站定在她身邊,兩人相視一笑,很默契地投入到表演狀態(tài)。
他自然地牽過她的手,像一對再親密不過的戀人淡笑著介紹:“這位是el公司的主編,鄒儷,她是小姑幾十年的閨蜜?!?br/>
“鄒主編,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祁柚?!?br/>
聽見el鄒儷這個名字,祁柚驚訝地捂嘴,睜圓眼睛,“您就是el的主編?!”
鄒儷微笑,“你知道我?”
祁柚:“當(dāng)然,您在業(yè)內(nèi)很有名氣,著名雜志《el男士》和《el時尚》就是您一手創(chuàng)辦的,我從高中開始每期都會看,跟著學(xué)了很多時尚元素?!?br/>
鄒儷笑彎了眼睛,嘴角魚尾紋都深了幾條,她說:“難怪喬老太太喜歡你,喬卉也夸你,嘴甜又漂亮的姑娘誰不喜歡呢?!?br/>
她從手包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祁柚,“你的作品我剛才看到了,我個人非常欣賞你的才華,本來還想著把你簽到旗下公司的,后來才知道你是小琰的未婚妻,簽約怕是屈才了,有機會一起合作?!?br/>
祁柚驚喜地接過名片,連聲說了好幾個謝謝。
鄒儷在行業(yè)內(nèi)是什么地位?她的雜志引領(lǐng)潮流,全年銷量第一,合作的都是國際大牌,若日后能與她合作,可謂是一次非常不錯的機會。
三人又簡單聊了幾句,鄒儷還有事情要忙便提前離開了。祁柚將名片小心翼翼地收起來,有些扭捏地碰了碰喬椹琰的手背,輕聲說:“謝了?!?br/>
她自然明白能得到這么好的資源,當(dāng)然少不了喬椹琰的功勞。
喬椹琰微微頷首,松開她的手淡聲說:“我在門口等你。”
祁柚在前臺耽擱了許久,回到休息室時,大部分模特已經(jīng)換完了衣服,鬧哄哄地聚在一起商量找地方開場慶功宴。
見她回來,貝蕊過來拉住她的手,“柚柚,我們在延西街訂了包間,一起去吧?!?br/>
祁柚本來想答應(yīng)的,畢竟她最愛這種熱鬧的場合,可轉(zhuǎn)念一下,喬椹琰還在樓下等她,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br/>
有人打趣道:“柚柚跟我們可不一樣,人家未婚夫可在樓下等著呢,我們這些單身狗還是不要耽誤人家談戀愛了!”
“對了祁柚,你和你未婚夫什么時候在一起的呀?怎么這么快就訂婚了?之前都沒聽你說過?!?br/>
祁柚低著頭沒什么表情地整理著自己的化妝包,應(yīng)付道:“哦,就家里相親認識的。”
“相親?!我酸了,我也好想家里給我介紹一個這么帥的霸道總裁。”
祁柚干呵呵地跟著笑了兩聲,也不解釋,只是收拾東西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一樓大廳,工作人員正在忙忙碌碌地撤場子,剛下過一場大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對對污濁的腳印,環(huán)境有些混亂。
祁柚拎著包一瘸一拐地從樓梯上下來。
為了這次走秀,她破天荒地穿上了15厘米的恨天高,新鞋磨腳,在臺上太過緊張反倒沒有感覺,回了后臺才發(fā)現(xiàn)腳跟被磨了一個大大的水泡,疼得走路都很艱難。
她一步一步走得非常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在濕漉漉的地板上滑一跤那就糗大了。
臺階盡頭,一雙男士黑皮鞋停在她眼前,祁柚微微挑眉,心道這個便宜還算未婚夫有點良心,還知道過來扶她了,可下一秒抬頭起頭,眼前卻是另一張臉。
硬朗的五官在眼前放大,祁柚愣了好幾秒。
來人身材高挑,膚色略深,一身熨帖的西裝紋絲不亂。
他和喬椹琰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類型,喬椹琰氣質(zhì)偏冷,不說話的時候有種于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而眼前這人長了雙狹長的桃花眼,未語且?guī)中Γ靶娜珜懺诹四樕稀?br/>
這位便是曾經(jīng)和她曖昧過的學(xué)長,在以為她家很窮之后,毫不猶豫選擇和曾雪碧在一起的鳳凰男——藺柯。
祁柚遲疑地眨了眨眼睛,“藺柯?你怎么在這兒???”
藺柯頷首微笑,“收到學(xué)校的請柬,回來看秀的,沒想到你今天會上臺走秀,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我們有大半年沒見了吧?”
他身上多了幾分商業(yè)人士的成熟氣質(zhì),他像普通同學(xué)般的與她寒暄,似乎他們之間曾經(jīng)有過的那一段不怎么愉快的過往根本不存在。
可祁柚是愛恨分明的人,在她的世界里沒有“做不成戀人還能做朋友”的渣渣語錄。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敷衍道:“是嗎,都這么久了啊。
藺柯對著她笑,眼神如沐春風(fēng),“你比以前更漂亮了,今天的表現(xiàn)也讓人眼前一亮?!?br/>
什么意思?找她玩舊情復(fù)燃嗎?
祁柚心里泛起一絲不耐煩,本來腳就已經(jīng)很疼了,還遇見一個不想見到的人,內(nèi)心真是嗶了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表現(xiàn)太過和善,竟讓藺柯誤以為他們還能做朋友,她索性沉下了臉,不冷不熱地:“謝謝啊。那什么,我還有事,就先走了?!?br/>
她加快了腳步,藺柯卻橫跨一步擋住她的去路,垂眸欲言又止,“祁柚……你……你最近過得好嗎?”
來了來了,渣男表演時間開始了。
祁柚低頭玩弄著自己的指甲,“得挺好的啊,你不也是嘛?我聽曾雪碧說你們訂婚了,恭喜啊?!?br/>
“好嗎?未必吧?!碧A柯低頭苦笑,不知在想什么。
須臾,他說:“她性格太要強了,什么事情都希望我放棄自己的原則配合她,和她在一起……很累。”
笑死,好壞不是您自己選的嗎?當(dāng)初不還覺得自己撿了個寶貝可以少奮斗二十年?
祁柚撓撓頭東張西望的,就是不接他的話。
藺柯抬頭,朝她靠近幾步,“有時候我在想,如果當(dāng)初我沒有鬼迷心竅和她在一起,我們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祁柚,其實我一直……”
“柚柚?!?br/>
沒等他說完,身后突然傳來一道低醇凜冽的男音,不合時宜地打破這么“煽情”的氣氛。
祁柚眼睛一亮,也顧不上腳上的疼,快步蹦跶到喬椹琰身邊,挽著他的胳膊撒嬌道:“你怎么才來啊,人家都等你好半天了,腳都痛死了?!?br/>
喬椹琰偏頭朝她微笑,眼底滿是寵溺的溫柔,他非常配合地說:“抱歉,剛才在車上接了個工作電話。”
又正過身子,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藺柯,挑眉問:“這位是?”
祁柚笑靨如花地介紹:“這位是我以前的學(xué)長?!?br/>
“藺柯,這位是我的未婚夫,喬椹琰?!?br/>
喬椹琰的名字最近頻繁出現(xiàn)在各大財經(jīng)新聞的頭條里,藺柯又怎么會沒聽過。
可他沒想到祁柚竟然訂婚了,對方還是大名鼎鼎的喬氏集團總裁。
他臉色微僵,語氣有幾分不是滋味,“你……你訂婚了?什么時候的事?”
祁柚偏頭往喬椹琰肩膀上靠了靠,甜蜜道:“就是上周啊,你不知道嗎?我以為雪碧告訴你了呢。對了,你剛才說你和雪碧之間怎么了?我沒聽清?!?br/>
“沒什么,隨便聊聊而已?!碧A柯從西裝口袋摸出一張名片,笑著遞到喬椹琰面前,“喬總,久仰了。我是曾嘉電子的藺柯,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你?!?br/>
喬椹琰垂眸看了眼名片,曾嘉電子營銷部副總。
他唇角微勾,似有若無的輕哂了一聲,愣是不接名片。
他輕摟上祁柚的腰,淡笑:“抱歉,今晚我和柚柚還要參加家宴,先走一步?!?br/>
直到坐進寬敞的邁巴赫,祁柚透過車窗的裊裊水霧,還能看見藺柯尷尬地杵在原地,想到他剛才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心里說不出來多痛快,就一個字——爽!
她等不及要和小姐妹分享這么痛快的時刻,點進了陳今安的微信,從“姐妹你一定猜不到剛才發(fā)生了什么”開頭,以“我他媽終于出了這口惡氣”結(jié)尾,分分鐘敲了五百字小作文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陳今安看完,回:【嗚嗚嗚,這不就是偶像劇里霸道總裁護妻的場景嗎?又是為絕美愛情落淚的一天!】
???
愛情?陳今安你開什么玩笑。
祁柚回了她一個“你給我好好說話”的表情包。
不過說起來,她也覺得剛才喬椹琰的那番配合簡直是今年奧斯卡絕佳,沒有他出現(xiàn)絕對不會有這么大快人心的場面。
她從手機里抬頭,剛想和他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他閉眼靠進椅背,神色淡淡的,似乎心情很不爽的樣子。
因著他今天表現(xiàn)良好,不僅給她引薦了雜志主編還幫她打臉渣男,祁柚打算關(guān)心一下自己的這位便宜未婚夫。
她咳了咳嗓子說:“你沒事吧?”
喬椹琰仍閉著眼,語氣不明地“嗯”了一聲。
祁柚又問:“我們?nèi)ツ膬海俊?br/>
“我家?!?br/>
“去你家干嘛?”
祁柚坐直了身子,她還以為他剛才說的家宴是騙藺柯的,沒想到他真要把她往家里帶。雖然說已經(jīng)訂婚了,但她今天完全沒有準(zhǔn)備,就挺突然的。
“祁柚?!眴涕╃谅暤溃骸拔覀円呀?jīng)訂婚了,去和我家人吃餐便飯,不為過吧。”
不知道是不是祁柚的錯覺,他說到“訂婚”兩個字時咬字略重,有種刻意強調(diào)的感覺。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既然訂婚了,遲早有這么一天的,日后也是要習(xí)慣的。
這樣想著,她從包里拿出化妝鏡,整理起自己的妝容。
喬椹琰掀開眼皮,眼神平靜地覷了眼鏡子里的她,坐直身子,目視前方,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剛才那個是你前男友嗎?”
像聽了個天大的笑話,祁柚沒好氣地冷哼一聲,整理著自己的發(fā)型說:“前男友?他配嗎?姐姐初戀都還在好嗎!”
“……”
車內(nèi)寂靜三秒,坐在副駕的路超突然猛地咳嗽起來。
祁柚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她好像又給自己挖了坑——因為她感受到自己的左方明顯睇來一道灼灼的目光,她扭過頭,喬椹琰勾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ojbk,按照他的尿性,她已經(jīng)可以預(yù)料到他下一秒會脫口而出:“是嗎?那很榮幸成為你的初戀。”
呵了個呵。
我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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