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多了一雙眼睛
盛寒深的一句話,孟初夏瞬間就明白了所有。
如果真的釋懷,應(yīng)該坦然相告,就算不能坦然相告,至少也不會在自己再提起那個女人的時候,盛寒深的眼中劃過一抹黯然。
孟初夏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那么靜靜地盯著盛寒深,黯然過后,有一絲憂傷,雖然瞬間邊在盛寒深的眸子中煙消云散。
但終究孟初夏還是看到了。
“哦,沒事,是上一次你受傷住了院,阿根把五年前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我,順便提了一句。我就是今天忽然間想起來,隨便問一下。”
孟初夏猛地轉(zhuǎn)身,強(qiáng)顏歡笑地開口道。
她背對著盛寒深,等待著盛寒深下一步的舉動,等待著盛寒深告訴她,那個女人已經(jīng)不重要了,那個女人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她才是他的現(xiàn)在和未來。
可是良久,盛寒深都沒有任何的舉動,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甚至連一個最簡單的擁抱都沒有。
眼淚悄然無聲滑落,孟初夏順手擦掉了自己的淚水,走向了樂樂,“我看看樂樂。”
只是在孟初沒有看到,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刻,盛寒深抬了抬手。
看到孟初夏走向病床,盛寒深的手又放了下來。
但有時候就是兩個人之間關(guān)乎感情就是因?yàn)檫@么一個小小的結(jié),種在了心里,像是一根刺,一直扎根,這刺越深,裂縫就會越大,等到有一天終于成了無底的深淵,將兩個人的感情埋葬。
孟初夏看到病床上的樂樂,依然是睜著眼睛,望著醫(yī)院的天花板,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孟初夏心里面更壓抑了。
盛寒深也沒有再開口,樂樂這個樣子,他再提起白傾柔的事情,孟初夏也許心情會更不好。
兩個人就那么靜默了好久好久,連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了。
盛寒深站起身來,打破了這令人難受的平靜,“我去買晚餐。”
“嗯。”
孟初夏出聲嗯了一下,再沒有過多的話。
直到吃了晚飯,躺在床上,兩個人和衣而睡,都再沒有什么多余的話。
有的時候兩個人的感情,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最怕兩個人連架都不吵,各自的心里面悲傷傳成河。
孟初夏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極力的長大瞳孔,在黑夜里面想要看清楚某種東西,似乎是和盛寒深那飄忽不定的感情,有似乎是她的未來。
最后,孟初夏淡然一抹苦笑。
孟初夏,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最聰明的女人就是不提起過去的事情,而你明明當(dāng)初那六年做的那么好,為什么現(xiàn)在這么介意。
孟初夏不得不承認(rèn),是她自己貪心了,貪心的想要知道這個男人的一切,想要參與這個男人的一切,再也無法像是初見盛寒深的時候,那種無私的愛,不論這個男人怎么樣,哪怕從不看她一眼,她愛她的,喜歡她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人就是這樣吧,都是這樣一種動物,善變,貪婪。并且最害怕屬于自己的東西突然的失去。
孟初夏想到當(dāng)初,想到自己和盛寒深曾經(jīng)歷的所有,可以說是生死相依,不離不棄了。他們走過了十一年,幾乎占據(jù)了盛寒深活到現(xiàn)在一半的歲月,而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那個姓白的女人,不過是盛寒深曾經(jīng)短暫的過往云煙。
想到這里,孟初夏又釋懷了。但更想到一句話,初戀往往是最難以忘記的,哪怕再短。但只是因?yàn)槌鯌伲瑔渭兊拿篮茫瑳]有過多的經(jīng)濟(jì)物質(zhì)上的苛刻要求,就只是一種單純的愛一個人的美好。
如同她對盛寒深的戀愛,就是初戀。所以在英國那漫長的五年里面,無論孟初夏怎么嘗試,許長青都難以走進(jìn)她的心里來。
她的心也因?yàn)槭⒑钸@個男人,對所有的男人都關(guān)上了門。
還記得在書中看到過汪曾祺的那個《水果店》。
江陰有幾家水果店,最大的是正街正對壽山公園的一家,水果多,個大,飽滿,新鮮。一進(jìn)門,撲鼻而來的是濃濃的水果香。最突出的是香蕉的甜美。這香味不是時有時無,時濃時淡,一陣一陣的,而是從早到晚都是這么香,一種長在的、永恒的香。香透肺腑,令人欲醉。
我后來到過很多地方,走進(jìn)過很多水果店,都沒有這家水果店的濃厚的果香。這家水果店的香味使我常常想起,永遠(yuǎn)不忘。
那年我正在戀愛,初戀。
盛寒深知道孟初夏沒有睡,也知道孟初夏的心里面在想什么,更加知道孟初夏今天晚上異常的舉動是因?yàn)槭裁础?br/>
他們在一起十一年,如果連這些都看不透,那么他也就不配是做最愛孟初夏的男人了。
盛寒深翻身將孟初夏擁在懷中。
突如其來的懷抱,讓孟初夏的心中劃過一絲暖流。
孟初夏沒有轉(zhuǎn)身沒有說話,只是靠近了些。
黑暗中,盛寒深嘴角一抹弧度,閉上了眼睛。
孟初夏,你才是這個男人的現(xiàn)在和未來。
孟初夏也不再糾結(jié),在心底里面默默的篤定著。
“誰?”
盛寒深剛淺眠,忽然聽到窗戶外面有動靜,多年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讓盛寒深習(xí)慣了在黑夜中隨時保持高度的警惕。他睜開眼,看到窗戶外面一個黑影閃過。
“我怎么沒有看到?人在哪里?”
孟初夏睜開眼睛都時候,什么都沒有看到。雖然孟初夏也經(jīng)受過威戈的訓(xùn)練,基本的警惕心還是有的,但是畢竟沒有養(yǎng)成長期這樣保持高度警惕的習(xí)慣。
孟初夏剛剛開口,盛寒深立刻就從窗戶上跳了出去。
孟初夏有些擔(dān)心,這可是三樓,立即起床跑去窗外,看到盛寒深的身影安穩(wěn)落在地上,才安了心。
她在窗戶旁向四周望了一眼,什么人影都沒有看到,什么聲音都沒有聽到。
今晚的醫(yī)院特別安靜,連救護(hù)車的聲音都沒有。
盛寒深在樓下追了好久,也都沒有追上。忘了四周沒有任何一個人,最后只得無功而返。
孟初夏看到盛寒深從一樓走進(jìn)了樓梯,想必是沒有人,就轉(zhuǎn)身走回了房間。
剛轉(zhuǎn)身,黑暗中多了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