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原來是只老鬼
“人間蒸發(fā)?”</br> 萬玲的語氣不是很好,聲音有點大:“要是找不到人,我把你也蒸發(fā)了。”</br>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br> 我知道如果失蹤兩個人,對燕子寺的影響有多大。</br> 本身就不是大型旅游地區(qū),再經(jīng)過這樣的事情,一旦上了新聞,那人氣只會更加慘淡。</br> 除了基本工資,燕子寺的收入是萬玲和范甸的主要來源。</br> 等于是我把人家財路給斷了,她發(fā)火也是正常。</br> 我又叼了根煙,有些發(fā)愁地看著已經(jīng)在眼前的燕子寺。</br> 我倒是希望他們是真的迷路失蹤,而不是特意跑到第十隊的墳場里。</br> 回到燕子寺,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br> 范甸跟萬玲已經(jīng)在等著我回來興師問罪。</br> 萬玲已經(jīng)急如熱鍋上的螞蟻。</br> 反倒是范甸一臉輕松,該吃吃,該喝喝。</br> “你怎么回事,第一次帶人,人就不知道被你帶哪去了?!?lt;/br> “喂,玲姐,我沒上山之前就已經(jīng)跟你說明了,我對附近不熟,別總是劈頭蓋臉地就給我一臉口水行不行?”</br> 我抽著煙,這女人跟樂思涵就不是一個級別的。</br> “小遠(yuǎn),把人帶丟了確實是你不對,你就別頂你玲姐的嘴了;不過當(dāng)下還是想想怎么找到那對狗男女吧。”</br> 范甸充當(dāng)和事佬。</br> “我覺得多叫幾個人上去找找,說不定掉哪個坑里爬不上來了?!?lt;/br> 萬玲被我的話噎到了,雙手抱胸,別過臉不說話了。</br> 我坐在屋檐下的走廊抽著煙也不說話。</br> “小遠(yuǎn),你先吃點休息下吧,我打電話找人過來?!?lt;/br> 范甸說道。</br> 現(xiàn)在哪里還有心情吃東西,隨便喝了點茶水。</br> 不得不說范甸平時愛吹牛,召集人手還得是他,沒一會兒就找了十幾個人一起上山。</br> 當(dāng)然,結(jié)果都一樣,找不到兩人的任何蹤跡。</br> 天黑之前,所有人都下了山。</br>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啊。</br> 我問過謝小花,她是怎么看出兩人不對勁的。</br> 謝小花只說直覺,別的沒解釋。</br> 天黑下來后。</br> “我可以回去看看,但是……如果他們倆真的在里面,我可能會有一定的危險?!?lt;/br> 黑貓趴在我床上,神情懶惰,說話卻很認(rèn)真。</br> “把你的八字給我,我有辦法!”</br> 謝小花沉吟了下,“時間有點長了,我想想……黃帝紀(jì)年第4621年,應(yīng)該是甲子年、二月驚蟄……”</br> 黃帝紀(jì)年?</br> 我伸出手指掐算,結(jié)果動手時差點抽自己耳光。</br> 我特么還沒學(xué)會掐指頭算數(shù)呢。</br> 當(dāng)即拿了紙張算,這一算之下,我的心哇涼哇涼的。</br> 按照年月算,謝小花的年紀(jì)簡直不敢恭維。</br> 甲子年,那是新的六十甲子重排第一年,二月驚蟄……</br> 不過仔細(xì)一想,好像也沒什么不對的。</br> 第十隊消失,大約就在黃帝紀(jì)年4621年后的第十六年左右,所以謝小花的樣貌就十六歲的年紀(jì)。</br> 寫下八字,畫了一張符,又在謝小花的頭上拔了幾根鬼發(fā)。</br> “簽了血契,再加上召喚符,這樣你就沒危險了?!?lt;/br> 我拿出手機(jī)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八點。</br> “八點半,過了八點半不見你回來,我就會強(qiáng)行把你召回來?!?lt;/br> “如果還沒用,我會親自再去第十隊墳場一趟?!?lt;/br> “我倒是想看看,這兩人是沖著我來的,還是想讓第十隊重現(xiàn)人間!”</br> 謝小花這才放心地嗯了聲,跳下床后,又從窗戶離開,全程無聲無息的。</br> 她離開后,我還是無法平息內(nèi)心的驚訝。</br> 她那年紀(jì),比我爺爺還大。</br> 是只老鬼了,而且常年被埋在第十隊墳場里。</br> 可是這么多年過去,她為什么沒有修煉?如果修煉,她現(xiàn)在恐怕早就已經(jīng)擺脫完全實體化的境界。</br> 第一次跟謝小花接觸,她上了龐久的身,卻被我用童子尿給逼出體外。</br> 這點就不像一只老鬼所為。</br> 第二次是在第十隊的墳場里,她沒殺我,反而還把我和龐久送回來。</br> 這又是為何?</br> 這更不像她第一次的作風(fēng)。</br> 現(xiàn)在想想樂思涵說的話,水牛坡真不是個太平的地方。</br> 光是第十隊和燕子寺的秘密,就讓我感覺無能為力。</br> 我設(shè)定了鬧鐘,盤膝在床上修煉。</br> 在沒有結(jié)果之前,任何可能性都會發(fā)生。</br> “小遠(yuǎn)!”</br> 我還沒靜下心來,范甸就跑到我門口敲門叫道。</br> 我干脆躺倒在床,說道:“門沒鎖?!?lt;/br> 范甸推門進(jìn)來,拿著白盒紅塔山給我遞了一根。</br> “時間差不多了哈,等下宵夜?!?lt;/br> “又宵夜?”</br> 我爬起來坐在床邊,詫異地看著他。</br> “當(dāng)然了,今天請人家?guī)兔?,不得請客宵夜,下次誰還幫你?。俊?lt;/br> 范甸一副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br> 我哭笑不得,之前無緣無故請的宵夜不算了?</br> 不過沒說出口,抽了口煙說道:“但是今天沒什么胃口,改日行嘛?”</br> “我擦?”</br> 范甸拿掉叼嘴里的煙,歪著腦袋看看我身后:“你確定改日?”</br> “滾!”</br>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br> 范甸咳了聲,拍拍我的肩膀說道:“別把阿玲的話放心里,她也是不想有意外發(fā)生?!?lt;/br> “我倒是沒覺得她說得有什么不對,只是今天真沒心情,待會兒指不定我還要上山呢,要不……”</br> 范甸哪里還聽得下去,趕緊撒腿三步并做兩步走到門口。</br> “既然你沒胃口,改天就改天嘛,我先去通知他們一聲,你先忙你的!”</br> 一如既往的不靠譜啊,還是得靠自己。</br> 再說他們也幫不上什么忙。</br> 我抽著煙,忽然感覺渾身有些說不出的悶熱,汗水都出來了。</br> 到燕子寺,第一次讓我有這種感覺。</br> 不知道這是不是不好的預(yù)感。</br> 看看時間,還有七八分鐘。</br> 可時間越是接近,我就越靜不下心,抽完白盒紅塔山,我又拿出自己的雙喜抽著。</br> 沒幾分鐘,我的額頭上全是汗珠,都已經(jīng)焦急到這種地步了嗎?</br> 并且這種焦急,我難以自控。</br> 抽到第三根,我連時間都不看了,豎起食中指。</br> “顯靈顯靈,血契之魂快現(xiàn)身,急急如律令,敕!”</br> 房間里靜悄悄地,如死一般的寂靜,甚至連蛐蛐的叫聲都消失了。</br> 我看了半晌,沒有察覺到任何謝小花的氣息。</br> 再試了一次,仍舊是一樣。</br> 我心中那股不好的預(yù)感愈發(fā)的濃烈。</br> 簽了血契的鬼魂,不可能會忽視主人的召喚。</br> 這點謝小花比我還清楚。</br> 血契召喚都沒用的話,那剩下召喚符的作用恐怕也不會很明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