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是半成品?
不不不,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返老還童一說。</br> 正常人不可能,早已經死透了的鬼魂更不可能。</br> 前面的幾個房間,總共六只鬼魂,可偏偏最后一個房間空蕩蕩,這也不正常。</br> 除此之外,側邊還有個廂房,正好是長廊的盡頭,也是結束整個四合院的最后一條路。</br> 也是盡頭!</br> 我吐了口煙,正打算說走完最后一個房間,我們是不是算完成滅門兇宅的任務了。</br> 就在我吐煙的時候看到樂思涵微微抬頭,面色凝重地盯著屋頂上。</br> 我順著她的眼睛看去。</br> 原本我以為黑氣已經消失干凈的屋頂上,正凝聚著無窮無盡的黑氣。</br> 太過于龐大的氣體,騰空而起,形成大片烏黑色的云。</br> 強大的陰氣更是將黑氣籠罩在內,死死地鎖定了四合院這片小小的上空。</br> “這…這怎么回事?”</br> 我驚愕得煙頭掉地上都沒察覺。</br> 樂思涵拇指和食指捏著煙頭轉了一圈。</br> 臉色變得蒼白,卻還是帶了幾分無所謂的口吻說道:“真正的探險,才剛剛開始,前面遇到的不過是開胃小菜?!?lt;/br> 開胃……小菜?</br> 老子都筋疲力盡了,才開胃小菜?</br> 上空仿佛有無窮強大的吸力一般,將整個四合院內的黑氣吸附一空,不管是陰氣還是令人失去理智的怨氣,全數被吸附了上去。</br> 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邪祟在操縱,或者在吞噬,黑氣正在不斷地壓縮著。</br> 我的手電筒光線,完全無法穿透黑氣分毫。</br> 遠遠看去,儼然就是天文學家發(fā)現的黑洞一般,能吞噬一切,連光都無法幸免。</br> 嗖!</br> 隨著一個細小的破風聲發(fā)出,黑氣好像被牽引似的,形成一道弧線向下運送。</br> 不…</br> 更確切地說是被吞噬,旋渦式的弧線,將黑氣迅速卷入。</br> 而另一端正是四合院中最后一個房間,也是后罩房的最后一個廂房。</br> 我瞪大了眼睛,滿臉錯愕的看著前面緊閉著大門的廂房。</br> 沒有任何黑氣外露,也沒有四處彌漫的陰氣,更沒有控制情緒霸道的怨氣外泄。</br> 除了屋頂上漩渦式吸附黑氣的位置,完全看不出那里面有什么邪祟。</br> 砰!</br> 就在我全神貫注,滿是愕然的盯著最后一個房間之時,前院傳來一聲巨響。</br> 現在就算那邊出了問題,我們也趕不過去了。</br> 相比較之下,剛才任何的邪祟,都不如眼前廂房內的鬼物來得可怕。</br> 我忽然看懂了其中的玄機,整個四合院所有鬼魂身上的黑氣,都是由一只可怕的厲鬼賦予的。</br> 我們將那些鬼魂的三魂七魄打散,黑氣重新物歸原主,回到厲鬼的身上。</br> 而形成這一切的媒介,似乎跟前院的那棵榕樹有關。</br> “小妮子,想奪我鬼運,你還嫩了點!”</br> 空中兀然,傳來個男人聲,響徹四面八方。</br> 我沒聽到什么動靜,樂思涵的臉色比剛才還要蒼白幾分。</br> 她似乎也被眼前的場景給驚到了,拿著煙都忘了抽。</br> 我也沒心思再抽煙,呆呆地看著最后一個房間。</br> 雖說剛才的聲音是從空中傳遍四面八方,可是我有種預感,那個說話的人或者鬼,就在最后一個房間里。</br> 將四合院籠罩在內的黑氣很快被吸了個精光,包括所有的陰氣、怨氣。</br> 不過是兩分鐘時間,剛才還黑氣涌動的四合院,重新歸于平靜。</br> 甚至可以說,此時的四合院,比任何房子都要正常。</br> 當周圍重新響起蟲鳴聲,我就知道后罩房已經完全干凈。</br>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里面的邪祟自我了斷了?</br> 當然不可能,尤其是看到樂思涵扔了煙頭,拿出了她專用的那把骨頭做成的長劍。</br> 同時,房間內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正迅速擴散開。</br> 那一剎那,仿佛空氣在強壓之下都凝固了般,讓我呼吸急促。</br> 周圍的蟲鳴聲再一次歸于安靜。</br> 吱呀!</br> 深夜的老房子中,傳來了悠長的開門聲,這是木門特有的聲音。</br> 四合院最后一個房間的門……</br> 打開了。</br> 不僅是我,樂思涵也后退了一步,攥緊了拳頭盯著那個門口。</br> 一個讓我有幾分眼熟的青年從房間里悠閑而又懶散地走了出來。</br> 我張著嘴,頓時感到一陣頭皮發(fā)麻。</br> 這不就是我上次進別墅之前碰到的青年嗎?</br> 他怎么會在這里,難道……</br> 他就是四合院的最后一只鬼?</br> “完全實體化!”</br> 樂思涵也吃驚不小,她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br> 完全實體化?</br> 就算是完全實體化,那他為什么會出現在別墅門外,難道別墅里一門三杰局,是他安排的?</br> 可是我跟他無冤無仇,為什么會要我的命?</br> 再說了,他一只鬼魂,就算要了我的命,也沒人奈何得了他吧?</br> 青年走出來后,還小心翼翼地把木門關上,似乎怕太大力把木門給弄爛。m.</br> “破了我的攝陰破煞局,你們很不錯!”</br> 青年語氣平靜,臉上沒什么表情,走進了長廊中。</br> 他歪著腦袋看向我,“尤其是你,記得上次你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菜鳥。”</br> “短短時間,竟然可以破了我的局。”</br> 攝陰破煞,樂思涵進來的時候就發(fā)現了。</br> 可我什么時候破的局?</br> 樂思涵不是說這個局很危險嗎?</br> “可惜,你現在只是個半成品,食之無味丟之可惜!”</br> 青年忽然邪魅地一笑。</br> 這更讓我莫名其妙了,什么半成品?</br> 我是個半成品?</br> 這又是什么鬼?</br> “你就是謝雨?”</br> 樂思涵似乎不想在我事情上浪費口水,語氣漠然地問道。</br> 謝雨,我聽旗袍女鬼提及過這個名字,只要吞了我的陽氣,就可以達到完全實體化,到時候就可以脫離謝雨的控制。</br> 原來她說的話是這個意思……</br> 青年微微驚訝了下,他似乎覺得樂思涵很有意思。</br> “哦?你認識我?”</br> 樂思涵冷笑了聲,拿出硬盒雙喜,慢條斯理地動作一點都不著急。</br> 我倒是看得挺著急的,畢竟有些事我也好奇。</br> 她點著了煙,深深地吸了口,吐出來才說道:“十九年前,白州發(fā)生了一起豪門滅門慘案,死者謝有財一家六口,以及工人二十一人,一夜之間死于非命。”</br> “其實不是一家六口,而是…七口,只是其中有個人,比那一家六口提前一個頭七先死?!?lt;/br> 樂思涵轉身靠在一根承重木柱上,轉頭看向謝雨問道:“我說的,應該沒錯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