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無名氏之墓
“要他說出真相恐怕不太可能,倘若死的僅僅是杜子騰一家,我可能懶得管?!?lt;/br> “但是影響三代的滅九族可不是開玩笑?!?lt;/br> “再說了,根據(jù)我們對三狗的了解,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門生意,畢竟可是百萬起步,得試睡清理多少兇宅才賺那么多錢?”</br> “你不去的話,三狗解決不了?!?lt;/br> “還有,解決了麻煩,你還能從他手里賺點辛苦錢,何樂不為?”</br> 毽子笑著對我說道。</br> 現(xiàn)在還有心思想著錢?</br> 再說,那是我的報酬,跟你又沒關(guān)系。</br> 說話間,前面的商務(wù)車已經(jīng)發(fā)動車子,繼續(xù)向前。</br> 毽子也沒得到我點頭同意,開著車跟在車尾,保持車距。</br> 果然,經(jīng)過兩公里后,我們到金線葫蘆山山腳馬路邊上。</br> 下了車,三狗跟他的徒弟唐修也都下了車,在山腳下望著山上。</br> 這座葫蘆山,不用到山頂,山腳已經(jīng)可以看清楚它的輪廓。</br> 確實跟葫蘆的形狀很相似,并且在葫蘆前面還有一座山,那座山呈現(xiàn)直線形狀,側(cè)邊去掉泥土后露出了山石表面。</br> 山石上沾染了不少黃泥的顏色,遠看有點金黃金黃的,確實是金線吊葫蘆。</br> 這座山比剛才的龜棚嶺的風(fēng)水還要好得多。</br> 杜子騰指著山上說道:“祖墳就在上面,這次是真的?!?lt;/br>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距離午飯也不是很遠了,我暫時還不想上去。</br> 先吊著杜子騰的胃口。</br> “哎呀,差不多午飯時間了,杜叔,你就算急著讓我們看風(fēng)水,也不至于不請我們吃午飯吧?”</br> 我沒餓,卻故意捂著肚子裝餓。</br> “是是是,小遠想得周到,我們就近去小鎮(zhèn)吃個便飯?!?lt;/br> “浪費了大家的時間,給大家賠個不是?!?lt;/br> 杜子騰連忙點頭,一副討好三狗的樣子:“三爺,你看怎么樣?”</br> 三狗雙手杵著拐杖,面對著山上。</br> “杜子騰,這是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若是你再跟我們說假話,錢你得給,事情有沒有完成就不是我們的責(zé)任了?!?lt;/br> “是是是……”</br> 杜子騰忙不迭的點頭。</br> 隨后我們?nèi)コ粤藗€午飯,吃完飯又休息到下午三點,三點多了才回到葫蘆山。</br> 而他的祖墳還是在半山腰,我們到半山腰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br> 這次的墳?zāi)褂心贡?,墓碑上還有姓名。</br> 確定不會搞錯,我這才重新看風(fēng)水。</br> 結(jié)果我還沒開始仔細查看明堂一番,卻看到墳?zāi)购竺娑嗔藥讉€有字的墓碑。</br> 幾個雕刻著后土之神,是當(dāng)?shù)氐囊环N風(fēng)俗。</br> 在沒有墓地買賣的地方比較寬闊,除了墳?zāi)怪?,在每座墳后面都立一個后土之神的墓碑。</br> 除了祭拜神明之外,還有占地作用。</br> 陰宅風(fēng)水,每個陰宅風(fēng)水都有一定的范圍,有大有小,為了防止別人的祖墳占了自己家的風(fēng)水,就會立一個山神或者后土碑。</br> 這樣一來,風(fēng)水先生在給他人挑選墓地時,就會避開那個風(fēng)水穴位。</br> 可杜子騰的祖墳后方,有好幾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后土之神的墓碑。</br> 這叫封后土,南方某地的墓葬風(fēng)俗。</br> 其實那是正常,只是仔細一看就會發(fā)現(xiàn),在幾個后土之神的墓碑之中,摻雜著兩個不一樣的墓碑。</br> 無名氏之墓!</br> 兩個分散在兩側(cè),占據(jù)了風(fēng)水寶穴的部分。</br> “這是怎么回事?”</br> 我找出兩個不同的墓碑,皺著眉頭問杜子騰。</br> 他卻懵了,連忙走過來瞪大了眼睛,愣愣地道:“怎么回事,我記得只有四個后土之神,怎么變成六個了?”</br> 不僅如此,那兩個墓碑的泥土比較新穎,看樣子是剛埋不久。</br> “金壇葬法,這應(yīng)該是二次葬?!?lt;/br> 毽子在那兩個墳旁邊轉(zhuǎn)了一圈,抬頭對我說道。</br> 二次葬?</br> 我記得市區(qū)有個市場賣瓶瓶罐罐的東西,那里就有金壇賣。</br> 以前不知道那是啥,直到去老城區(qū)那邊的土丘見到有個金壇被人打開,我才知道那是遷葬時用來裝骨頭的壇子。</br> 有主墳,泥土?xí)训煤每葱?;無主孤墳就隨便得多。</br> 比如像我眼前所看到的兩個墳?zāi)?,也就六十公分,成原形,且泥土堆得不高?lt;/br> 看上去就跟后土之神的泥土差不多。</br> “看來你們家的祖墳早就被人動過,光是這兩個無名氏墳,就已經(jīng)影響了你家祖墳風(fēng)水?!?lt;/br> 毽子冷笑了下,用嘲弄的口吻說道:“還好意思帶我們?nèi)ゼ僮鎵?,你自家的都有問題?!?lt;/br> 杜子騰的臉色極其難看,眼神茫然。</br> 顯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現(xiàn)在他都沒肯說出是誰讓他帶我們?nèi)斉飵X那邊的。</br> “這么說,風(fēng)水穴已經(jīng)廢了,必須得起棺遷葬。”</br> 三狗看不到,但是聽我們說他應(yīng)該能想象得到。</br> “不錯,但不是我們的業(yè)務(wù)范圍內(nèi)呢?!?lt;/br> 毽子對三狗笑道。</br> 確實不是我們的業(yè)務(wù)之內(nèi),我們幫忙另外找一處風(fēng)水寶地還差不多。</br> 當(dāng)然要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沒接觸過。</br> 我雖然學(xué)道,卻還沒干過遷葬的事兒。</br> 除此之外,我看過這個位置的風(fēng)水,如果不是那兩個挨著的墳?zāi)梗拇_是個不錯的風(fēng)水寶穴。</br> 臟風(fēng)聚氣,山腳還有水田溝渠……</br> 只是說再多也無濟于事,此刻已經(jīng)成了風(fēng)水?dāng)⊙ā?lt;/br> “搞定收工!”</br> 毽子伸了個懶腰,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br> “三爺!”</br> 杜子騰仿佛在反應(yīng)過來,連忙轉(zhuǎn)身激動地看著三爺,都恨不得跪下求人了。</br> “三爺,你一定要幫幫我呀,我……我也不知道那兩個無名氏墳?zāi)乖趺磿霈F(xiàn)在后土之神之中。”</br> “清明掃墓的時候,那兩個墳?zāi)惯€沒出現(xiàn)?!?lt;/br> “清明掃墓?這么說你帶我們?nèi)斉飵X,并不是記錯了。”</br> 我趁機揪住問題問道。</br> “你是故意帶錯路,認錯墳?!?lt;/br> “我就奇了怪了,那個位置與這里根本沒有絲毫相似之處,高度不同,坐向不同,周圍的花草樹木也不同……”</br> “你這也錯得太離譜了吧?”</br> “我……”</br> 杜子騰欲言又止,低著頭,似乎有難言之隱。</br> 不用看我都知道他有事情瞞著不肯說。</br>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愛莫能助了,杜叔,你好自為之?!?lt;/br> 我沒什么耐心,大不了我走,這生意老子不接了。</br> “我…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可又不得不這么做??;小遠,并非我不愿意說,只是…只是這關(guān)乎我家人的安全,不得已而為之?!?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