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會那么好心
女鬼的一句話,驚得我說不出話來。</br> 腦海中還在不斷的回蕩她說的話。</br> 吊死鬼是她殺的,并且那人還是她家公?</br> 吊死鬼是她……</br> 這瓜,有點濃啊。</br> 三狗沒吭聲,我只能充當吃瓜群眾的好奇了。</br> 我好奇又有些害怕地問道:“為…為什么?”</br> 女鬼沒有馬上說話,她微微抬頭看向了破爛梳妝臺。</br> 梳妝臺上貼著張很破舊的照片,雖說有些年月,也掉色不少。</br> 但還能看得出,那是一家三口。</br> “我本來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我老公一名出色的工程師,他非常優(yōu)秀。”</br> 女鬼的聲音稍微柔軟了下來。</br> 不過鬼的說話聲再溫柔,聽著也挺滲人的。</br> “這輩子能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br> “兒子很出色,從幼兒園到小學二年級,拿了五十三張獎狀,他懂事、聽話、好學……”</br> 那是真的很優(yōu)秀。</br> 起碼我不敢確定我以后能否給自己另一半想要的生活。</br> 至少目前不行。</br> 身為底層人物,支撐安逸的,大部分都離不開萬惡的銅臭味。</br> “一輩子順風順水,平平淡淡才是真,可惜,老天似乎不想讓我那么安逸!”</br> 女鬼忽然卷起了腳,抱著膝蓋,半張臉埋在膝蓋里。</br> “讓這個家支離破碎的是一場車禍,那天下午,我老公去學校接孩子放學,在回來的路上,一輛混凝土攪拌車剎車失控,把我的幸福碾壓在輪子下?!?lt;/br> “收到消息,我感覺天都要塌了,用崩潰、絕望根本無法形容我當時內心的痛?!?lt;/br> 她說著說著,鬼影有些抽搐。</br> 我愣愣的說不出話來,車輛失控而發(fā)生交通意外,在手機上看過太多太多了。</br> 每次看到那些視頻,總感覺生命真的好脆弱。</br> 一家三口死其二。</br> 何止支離破碎?</br> 簡直晴天霹靂,心靈脆弱點的女人恐怕都活不下去。</br> 由此可見,女鬼承受了多大的痛楚。</br> “這是我的心魔,我瘋了,每每想起那件事,我都活不下去,半年時間,我嘗試了很多次自殺,但都被我娘家那邊的人救了回來?!?lt;/br> “那段時間,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挺過來的,直到一年后,我才慢慢從崩潰中恢復,也許是看過一段時間的心理醫(yī)生,也許是我老公和兒子不想看到我再崩潰下去?!?lt;/br> 女鬼微微抬頭,我從側邊看到了她眼睛流下了兩行血淚。</br> 那種悲傷,換了誰都無法承受,頂梁柱跟孩子都沒了。</br> 她能活下來確實不容易。</br> 不過她的表情又開始轉冷,腮幫出現(xiàn)小小的咬肌。</br> “我以為我會在那場悲傷中挺過來,可是……”</br> “可是那個畜生,他竟然…竟然……”</br> 女鬼的拳頭攥緊,也許是指甲太長,手上流出了鮮紅血液。</br> 不是吧,鬼也會流血?</br> 血液嘩啦啦的從她的手往地上滴,再往地上看,卻什么都沒有?</br> 我霎時間明白,那血液是假的,不知道是不是以此來宣泄她的憤怒。</br> “那個畜生,居然對我產生了禽獸的念頭,還對我出手了?!?lt;/br> “那中午,我娘家人正好出去賣菜,讓他幫忙盯著我點,結果他說我一年多沒做,以藉慰寂寞為由,對我做出了禽獸的行為。”</br> 我打了個冷顫,這瓜……</br> 這可是兒媳婦呀。</br> 不用說明,女鬼口中的畜生是誰,已經明了。</br> “我但是既惱又怒又害怕,害怕被我娘家人知道,這種丑事……”</br> “他穿上衣服,到門口的時候,還回頭伸出舌舔了舔嘴唇,神情很滿意,還揚了揚手機對我說:‘你也很有感覺嘛,縱享新絲滑,聲音也很勾心;還有,這里有你的證據(jù)哦,別亂說,不然撕破臉對誰都不好?!?lt;/br> “不能宣揚,不能報警,眼淚只能往肚子里咽。”</br> “我知道這個家不能再待,打算以不想在這個傷心地為由提出回娘家,可是當天晚上,他又摸黑進了我房間?!?lt;/br> 女鬼在闡述著她生前如何被自己家公脅迫的事。</br> 因為過程已經被家公拍下,她暫時無法回娘家,連續(xù)十天。</br> 直到第十一天,家公帶著另外一個男人回來,兩人當晚一起……</br> 完事兒后,女鬼的精神徹底崩潰。</br> 第二天晚上原本還要繼續(xù),但女鬼先發(fā)制人,她故意把家公騙到廁所門口,趁家公不注意,將繩子套他脖子上,拖著人的同時關上門。</br> 所以,女鬼家公的第一死亡現(xiàn)場不是在二樓主臥,而是廁所。</br> 這么說來,我們在二樓主臥看到的吊死鬼,并不是她家公。</br> 另外一個男人也如法炮制,死在三樓。</br> 不過他不是家里人,尸體被女鬼埋到院子綠化帶下。</br> 做完那些事之后,女鬼回到主臥也自殺。</br> “他們都該死,都該死……”</br> “你……娘家人不是住這邊嗎?”</br> 我打斷她的話,好奇的問道。</br> “在他玷污我的時候,不知道跟我娘家人說了什么,他們只是偶爾來看我?!?lt;/br> 女鬼說道。</br> “這么說來,剛才跟你一起進入尸體的兩只鬼魂,你都不認識嗎?”</br> 許久沒有說話的三狗淡淡的問道。</br> “不認識,我是真吊死鬼用鬼符拖進去的?!?lt;/br> 真吊死鬼,就是我跟三狗在二樓主臥看到的那個。</br> “鬼符?”</br> 三狗的反應有點大,他踏前一步,急忙問道“鬼符呢?”</br> 女鬼伸手在后面背上撕下了一張黑乎乎的紙來,“在這,自己過來拿?!?lt;/br> “小遠,去!”</br> 我一愣,心慌了下。</br> 不過再看女鬼,我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恐懼感。</br> 她是個可憐的女人。</br> 我小心翼翼地上前接過黑紙,生怕她突然對我出手。</br> 但我想多了,她已經沒什么能力再對我出手。</br> 我接過黑紙,全是黑乎乎的,連側邊都是黑色的。</br> 比黃紙符要硬厚一些,質感不錯。</br> 中間畫著黃色筆記,只是上面的字我沒看懂。</br> 這就是鬼符嗎?</br> 我把符遞到三狗的手里。</br> 三狗皺著眉頭,手有些發(fā)抖地摸著鬼符。</br> “小遠,超度她吧!”</br> 我以為他會說什么,結果說了一句讓我目瞪口呆的話來。</br> 臥槽,讓去超度?</br> 人家超度我還差不多,我超度她?</br> “三爺,你…你是認真的嘛?”</br> “哦,忘了你什么都沒學,把我扶過去。”</br> 女鬼陰沉著臉,斜眼看著我們,冷哼了聲道:“哼,你會那么好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