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美味
到了中午,火車上不少乘客買了盒飯,至于焦傲四人,三個是要喝血,一個是吃啥都沒味,幾餐不吃倒沒問題。
這時焦傲右邊的那女孩也拿出了自帶的保溫飯桶,揭開蓋子,米飯上面幾塊黑糊糊的東西讓人看著就不能下咽,不過奇怪的是,菜雖難看,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纏繞左右。她左右兩邊焦傲和那中年男人嗅到這清淡香氣,都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大口口水,那中年男人還好,伸長脖子,目光往女孩衣襟下面的淺溝一看,注意力就從菜上移開了,口水卻比先前咽得更兇;焦傲卻是緊緊盯著調(diào)羹上緩緩送入女孩口中的那塊黑肉,眼神中那期盼啊,如果再給他加上一條可以左右擺動的尾巴,那神情簡直比正在向主人乞食的狗還忠誠。
女孩這時也感覺到了左右兩邊的目光,看那中年男人正色咪咪地盯著自己胸口,臉上一紅,也不知是怒紅的還是羞紅的,趕忙拉緊了衣襟,那男人面不變色心不跳,只是輕咳一聲把頭轉(zhuǎn)向了窗外,看來是這方面的老手了。
女孩再看向左邊,發(fā)現(xiàn)焦傲還在死死盯著自己,比那大叔還過分,芳心生怒:“看你長得這般俊,卻是流氓壞蛋!”要想把腦袋轉(zhuǎn)向另一邊,不過又想起那個可惡的大叔,暗怨自己怎么就拿到這么個座號,竟然坐在兩個男的中間,當(dāng)下只好低頭扒飯。
“喂!”看著女孩這般吃法,焦傲急了,忍不住開了口,“我要吃。”
女孩嚇了一跳,緊張地抬起頭道:“你在跟我說話?”這好像是她在火車上說的第一句話,話一出口,臉就紅了。
焦傲點了點頭,指著她飯桶中的黑肉,“我要吃那個。”
后面的克倫三個見吃啥都沒味的焦傲竟問一個女孩要菜吃,一震過后那個汗啊,外邊的威爾趕緊站了起來,伸手捂住了焦傲嘴巴,對那女孩賠笑道:“不好意思,我兄弟腦子有點問題,你吃你的飯,別理他。”
那女孩本就靦腆,何曾跟外國人說過話,臉更紅了,低著頭道:“沒關(guān)系。”那聲音簡直細(xì)得跟蚊鳴一樣,便是她右邊那個中年男人也聽不出她說了什么,不過焦傲卻將三個字清清楚楚地聽在耳里,從威爾手中掙扎開來,道:“她自己都說沒關(guān)系了,我要吃那個。”
還好,女孩腦子里熱乎乎的一片,倒沒細(xì)想這人聽力怎么這么好,小嘴輕啟:“可是這飯菜我都吃壞了,你……”聲音最后小到消失。
焦傲還是那句:“我要吃那個。”
威爾拍著額頭,真不知跟這家伙說什么才好,心想就讓他嘗一塊好了,呆會兒吐了就安靜了。女孩飯桶中那黑肉香氣太淡,威爾稍微隔得遠(yuǎn)了點就沒聞到,只是看那黑糊糊的樣子,就覺得很是難吃。
靦腆的女孩終于鼓起勇氣,挑了一塊黑肉遞給了焦傲,瞧那紅撲撲的臉蛋,映襯著這黑糊糊的肉塊,當(dāng)真嬌艷至極。實在可惜了,大好一片花園中,牛看到的就只是草,焦傲眼里也就只有那黑肉,張口就把黑肉咬進(jìn)了口里。一嚼下去,香味溢口,難怪這肉放在外面沒多少香氣散發(fā)出來,原來都給給吸到了肉里。濃厚的香味強烈沖擊著味覺神經(jīng),半個月來,不是,是百余年來,焦傲首次明白了什么叫美味,一塊美肉下肚,焦傲眼睛里差點冒出光來,把飯桶里剩余的肉塊盯得更緊了。
而在他把黑肉咬入口中的同時,一聲輕呼從女孩口中發(fā)出,原來焦傲這家伙竟是絲毫不顧衛(wèi)生,直接張口從小姑娘調(diào)羹上把肉咬了去。
女孩心里那個苦啊,身上又沒帶多余的調(diào)羹、筷子,這下給這陌生男孩弄壞了,這怎生是好呢?想去向餐車乘務(wù)員要雙筷子,又沒勇氣起身,最后只好硬著頭皮扒飯吃了,也幸好焦傲長得俊秀非凡,不然小姑娘真要哭出來了。
“我還要。”焦傲盯埋頭扒飯的女孩,真擔(dān)心她會把黑肉全部吃光。
威爾摸了摸焦傲額頭,看他到底是不是發(fā)燒了,“不是吧?你不是對什么東西都沒胃口嗎?這肉就真這么開胃?”
那女孩這次北上就是要去拜師學(xué)廚,見焦傲這么欣賞自己的廚藝,心底也很是高興,又想:“原來他只是一直想吃我做的這道‘炭肉’,不是……流氓。”想到這,俏臉又即發(fā)燙,鼓著勇氣又挑出了一塊黑肉。
焦傲喜上眉梢,張口要吃,女孩急忙把調(diào)羹縮了回來,羞澀道:“你……拿手捏去。”
焦傲原本見他把肉縮了回去,還道他是不愿意給自己吃了呢,聽她說出這話,毫不猶豫就伸手把肉捏了起來。
威爾站在焦傲身邊,看著周圍乘客投來的異樣眼光,感到從來沒有過的窩囊,堂堂吸血貴族的大少爺竟然眼睜睜看著“兄弟”從一個小姑娘調(diào)羹上捏菜吃……真后悔站起來阻止焦傲這家伙,隨他去吃別人菜也好,討別人飯也好,又關(guān)自己什么事。
焦傲的臉皮也實在夠厚,要了一塊又要一塊,幾乎害得人家姑娘扒光飯。最后女孩實在拿不出手了,眼見焦傲還要,也只有苦著臉道:“這些,我晚上、明天還要吃,不能再吃了。”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心地擰上了蓋子,一對眼睛就又只盯著自己的膝蓋了。焦傲卻還是一直盯著她手中的飯桶,好像生怕她自己偷吃似的。
熬到了傍晚,焦傲終于盼開了女孩的飯桶,一雙眼睛又露出哈巴狗似的期望。
女孩也確實佩服他的毅力,居然整整一下午一直盯著自己的飯桶,有了中午的第一次,這次她倒輕松多了,一揭開蓋子,就將最大的一塊黑肉挑了過去,“嗯。”
焦傲哪會客氣,伸手就將肉抓進(jìn)了口中。
跟中午一樣,肉歸焦傲吃,女孩又扒光飯。
吃完一餐的飯量,女孩又?jǐn)Q上蓋子道:“這些等留著明天早上吃。”
焦傲還是遵照著伊莎昨夜的教導(dǎo)——有話盡量憋在心里,等下車之后再問,便同下午一樣,一言不發(fā),還是一直盯著女孩的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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