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碰瓷】
早晨起來的時候,徐雨辰已經(jīng)出去了,倒是那個女孩子坐在樓下,只是已經(jīng)換了一身平常的衣服。
看到艾一戈和可竹下來,那個女孩子笑著迎了過來,指著桌上還有些熱氣裊裊的稀飯和油餅說道:“徐少出去溜達了,他基本上每天早晨都是如此,起得比較早。給你們準(zhǔn)備了點兒清淡的早飯,也不知道合不合胃口?!?br/>
艾一戈和可竹表現(xiàn)出感謝的樣子:“已經(jīng)很好了,多謝?!?br/>
吃完早飯之后,那個女孩子才笑著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自我介紹說:“我叫嚴小寧,徐少也該跟你們說了我以前是做導(dǎo)游的吧?如果你們不嫌我在一旁是個電燈泡太亮的話呢,我倒是可以帶著你們在城內(nèi)轉(zhuǎn)轉(zhuǎn),這里估計沒幾個人比我更熟悉了。”
“也好也好,那就煩你了!”
“呵呵,沒什么好麻煩的!”嚴小展顏一笑,又露出那兩排潔白的牙齒,她倒是好像很愛笑的樣子,神采飛揚的,包括帶著艾一戈和靳可繡出門之后,在麗江古城里四處閑逛的時候,也是幾乎嘴不帶停的介紹這個介紹那個,并且不時的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倒是個相當(dāng)開朗的女孩子。
不過也奇怪,做導(dǎo)游的么,總歸是要有這樣的本事的,否則也不會被徐雨辰看上了?,F(xiàn)在管著一間小酒吧,恐怕也需要她這樣的性格才能打理的很好。
逛了一個早晨,艾一戈就覺得沒什致了,古城是古城,可是真是逛起街來跟普通的城市也沒什么大區(qū)別,或者說跟其他的旅游點區(qū)別不大,而女孩子么街的重點顯然跟艾一戈不同。中飯的時候,靳可繡似乎也看出了艾一戈興趣缺失,便開口問了問,艾一戈坦然承認,于是說下午各逛各的。
于是乎午飯過??芍窀鴩佬幚^續(xù)她們女孩子地逛街去了。而艾一戈則得以在古城里瀏覽這里地民風(fēng)民俗。其實都已經(jīng)成了旅游點了。民風(fēng)民俗也保留地不多。艾一戈無非也就是看看古城地風(fēng)貌。凈挑些人家不多去地場合閑逛。
到了下午四五點鐘看看間也差不多了??吹角斑呌屑彝ㄓ嵠鞑牡?。便走進去買了兩個新手機和可竹地手機都壞了。也需要更換新地。
地往回走著。走回到徐雨辰地那套房子地時候??匆婇T虛掩著也知道徐雨辰大概是先回來了。便自顧自地推門而入。
一進去。卻小小地吃了一驚。徐雨辰身上帶著點兒血跡地正在用一盆清水洗著手。而靳可繡則小臉煞白地坐在一旁。
“怎么了?”艾一戈急忙上前。把買好地手機放在桌上關(guān)切地問著靳可竹。
靳可繡似乎還是心有余悸地樣子。喘著大氣。雙唇緊緊抿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倒是徐雨辰用一塊干布一邊擦拭著雙手,一邊也微微有些氣喘的說:“剛才我回來的時候好看到靳小姐一個人站在一個小攤子前,幾個本地人圍住了她,好像是要找她勒索錢財之類的。我上前跟他們詢問被嗤以白眼,然后發(fā)生了些沖突幸好沒出大事兒,總算是把小姐安全的帶回來了則還真是不知道怎么跟艾少你交待?!?br/>
徐雨辰這番話說的語焉不詳云淡風(fēng)輕的,可是看到他手背上還有傷痕,嘴角似乎也有些微的淤青,艾一戈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不過看著可竹的樣子他也不敢立刻多問,只得坐了下來,耐心的等著靳可竹自己開口。
過了半晌,似乎可竹終于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了,先是對著徐雨辰歉意的說了一句:“謝謝你,剛才對不起,害得你受傷了!”
徐雨辰哈哈大笑:“你到底是想要謝謝我還是跟我道歉啊?我和艾少是朋友,自然要對你照顧一些的。而且比起你們而言,我也算是這里的地主,要是讓你受了傷害,我怕是真不好向艾少交待,不用掛懷,我也沒什么事兒。好了,我不打擾你們了,你們聊著?!闭f著,他端著那盆水轉(zhuǎn)到后院去了。
艾一戈這才把征詢的目光看向了可繡,靳可繡似乎還是有些害怕的樣子,慢慢的開了口。
“我和小寧準(zhǔn)備回來之前,她接到電話,說是酒吧那邊有點兒事情要她過去處理。原本她打算把我送回來再去的,可是我看電話里好像催的還挺急,覺得也差不多到這邊了,就讓她直接走了,我一個人慢慢的走回來。路過巷子口的時候,有個人擺了個地攤,攤子上有幾只挺好玩的陶偶娃娃,我看了還挺喜歡的,就蹲下身子去看。沒想到我剛拿起一個陶偶娃娃,那個娃娃就碎了,然后對方就不依不饒的要讓我賠他的東西?!?br/>
艾一戈聽著點了點頭,心道這倒是任何地方都有這種專門碰瓷的人,不消說,接下來一定是勒索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導(dǎo)致可繡跟他們爭論了起來。
果然,可竹接下去所說的話跟他所想的一模一樣:“然后我想一個陶偶也不值多少錢,就說我買下來就是了。沒想到對方獅子大
說是要八千,還說什么那是個古董,少一分錢都不行偶娃娃我真的只是輕輕一拿就碎開了,就好像本來就是碎的,只是用什么東西沾在了一起似的,我聽到那個人說要八千塊,就跟他理論了幾句?!?br/>
艾一戈再度點了點頭:“然后,對方一下子就過來了好幾個人,甚至還有人拿起碎片幫著證明這的確是古董的?隨后徐雨辰就出現(xiàn)了?”
靳可竹看著艾一戈,拼命的點頭,小臉上的煞白看的艾一戈一陣心疼。
“你怎么知道的?幸虧有徐雨辰出現(xiàn)了,否則我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他一出現(xiàn),對方大概是覺得我這邊有人了,也稍稍的收斂了點兒。徐雨辰撿起那個陶偶的碎片看了看,直接就指出那些斷口都是很舊的痕跡并且還有些膠水附著在上邊,顯然是對方拿著本來就碎了的陶偶娃娃故意想敲詐的。結(jié)果就跟他們吵了起來,徐雨辰想報警的時候,那些人就動手了,結(jié)果兩邊打了幾下,徐雨辰吃了虧,幸好這邊的動靜比較大,引來了不少游客圍觀,那些人看到人多了不敢太放肆,一個個都跑了。我這才和徐雨辰一起回來了?!?br/>
艾一戈緊皺著眉頭道不過就是幾個碰瓷的,徐雨辰平日里處事那么得體的一個人,怎么會跟對方吵起來?說句難聽的千塊對他而言不過就是兩支雪茄的開銷,就算是不忿對方行為不檢,也不至于當(dāng)街跟對方爭吵起來,身份擺在那兒算是艾一戈,恐怕也不稀得跟對方吵。要是打得過就三拳兩腳給他們撂趴下,要是打不過就直接賠錢了事,心里過不去就事后再找人把這幾個家伙找出來。憑他徐雨辰的本事,雖然說麗江不算是他的地盤,可是真要是說想找?guī)讉€人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兒,何至于當(dāng)街跟人爭鬧?
不過這話還不在可竹面前說,一來沒證據(jù),二來可竹剛受完驚嚇??唇衫C這個樣子,恐怕過程還不是她說的這么輕松幾個本地人保不齊還對靳可竹也動手動腳了,否則她也不該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猶豫了一下,艾一戈問到:“他沒對你怎么樣吧?”
靳可繡了口口水乎還是有些后怕的樣子:“就是因為他們推搡了我兩下,說的話還很難聽雨辰才跟他們動了手的?!?br/>
艾一戈明白了,這事兒恐怕并不像面上那么簡單。不過徐雨辰這一手有點兒低級啊搞出這么一出戲來,而且,他到底是個什么目的呢?怎么總讓人覺得有點兒怪怪的。要是想報復(fù),也該沖著艾一戈來啊,干嘛跑到可竹面前攪出這么一出戲來,而且還上演了苦肉計,弄得自己也受了點兒傷?
左思右想不明,而且還不能說破,艾一戈覺得有些憋氣,就好像是一個空有千斤巨力的壯漢,想要出拳卻面對的只是一團棉花,毫無著力之處,這就讓艾一戈覺得很憋悶了。
正在這時候,徐雨辰也從后;走了回來,艾一戈看到他,雖然心里疑竇連連,但是卻沒辦法去說什么,只得沖著徐雨辰點了點頭:“今兒真是多謝你了,這麗江古城一直都這么亂糟糟的么?”
雨辰似乎回避了一下艾一戈的目光,淡淡的說:“倒是聽說過有游客被人設(shè)局仙人跳的,今天這種碰瓷的事兒倒是第一次遇見。而且以往聽說仙人跳也不過就是敲詐個幾百塊一兩千的,像是這種一張口就八千的,倒還真是沒聽說過。那幾個好像也不是本地人,口音有些不太像,倒像是貴州過來的??赡苁菐讉€流竄案犯吧,不過你們別擔(dān)心,我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也通知了當(dāng)?shù)氐木剑瑧?yīng)該很快會有個結(jié)果?!?br/>
艾一戈點了點頭,心里卻頗不以為然,流竄犯倒也不是沒可能,云南貴州的口音相近,可竹分不大清楚倒是沒什么問題??墒菐讉€流竄犯,不直接搶劫,反倒是拋頭露面的搞什么碰瓷的敲詐,而且即便是普通的游客,人家也不太可能說帶著八千塊現(xiàn)金在身上,他們這樣做實在是有點兒沒理由。怎么看都像是精心策劃好的。敲詐的數(shù)目少了,靳可繡可能會選擇忍氣吞聲給了錢了事,所以必須抬高數(shù)額,讓可竹就算是想妥協(xié)給錢也拿不出那么多現(xiàn)金來。然后還好巧不巧的就在這個巷子口,要是不惹人懷那才叫奇了怪。
想到這些,艾一戈不禁又看了徐雨辰一眼,徐雨辰還是沒什么變化,只是低頭看著自己手背上的小口子,艾一戈心里一動,問到:“對方動了刀子了?”
徐雨辰聞言抬頭,看著艾一戈的眼睛,似乎想從里頭看出點兒什么來,隨即哂然一笑:“呵呵,艾少這是在懷我設(shè)的局啊”意味深長的,還看了可竹一眼,“對方?jīng)]動什么刀子只不過兩拳把我打倒在地的時候,我的手背在青石路上劃破了。”
靳可竹已經(jīng)是張大了嘴巴,心說艾一戈怎么會懷徐雨辰呢?連聲的幫著解釋:“艾一戈,你別亂想了,不可能是徐雨辰設(shè)什么局的。那幾個人很兇惡的,幸虧不少游客跑過來了,要不然還不定出什么事兒呢!
艾一戈點了點頭,看著徐雨辰說:“徐少誤會了,我只是看到你手背上的割傷,覺得有些意外方怎么會動刀子。那么多人圍著你,根本不需要動用武器,我又怎么會覺得是你設(shè)的局呢?你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是,這里的路面不太平整,被青石板的棱角劃傷也是在所難免。今兒真是多虧了你,不然的話”艾一戈做出一副赧然的樣子里卻逐漸的有了一個模糊的概念,這件事,恐怕跟徐雨辰脫不了干系,只是,看他受得這個傷,恐怕他找來的人也未必就認識他。不過這么一來雨辰還真是挺下血本的,可是艾一戈還是想不通,徐雨辰如果要玩花樣,就該沖著他艾一戈來,干嘛要沖著靳可竹去呢?而且這還把自己險些搭上。以他的聰明和為人處事的能力果真的遇到這種事,是斷然不可能說這樣去處理的,一定有更好的處理方式。
不管怎么說里再懷疑也好,艾一戈也沒辦法拿出來說且靳可繡善良成那樣兒,艾一戈說破了天也不可能讓她相信徐雨辰才是設(shè)局的人。為今之計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看看這個徐雨辰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了。
“呵呵,小事一樁,不要太掛在心上了。我剛才也是敏感了,這些年在商場上混跡,遇到太多表里不一的事兒了,忍不住就帶上了習(xí)慣。艾少別因為剛才我那句話在心里留下什么。靳小姐如果沒什么事兒的話,不如一起出去吃飯吧,我訂好了飯菜,都是云南本地的一些特色,回來就是打算喊你們一塊兒出門吃飯的?!?br/>
艾一戈點了點頭,把桌上的手機拿起來,拆開其中一個,遞給了可繡:“你的手機卡還在吧,換上吧,剛才買了兩個手機?!?br/>
靳可竹點點頭,接過手機:“等回去我把錢給你?!?br/>
艾一戈不置可,只是拆開另一個手機,對徐雨辰說:“我上樓拿一下我的手機卡,今兒要是有了手機也不會發(fā)生這些事了,你打個電話給我,我也就提前去找可竹然后帶著她去吃飯了?!?br/>
徐雨辰也點著頭說:“是呀,就因為知道你們沒手機我才特意回來一趟的?!?br/>
艾一戈上沒什么表情,心里卻是微微一動:徐雨辰終究還是露了點兒馬腳,我從未跟他說過,他又怎么知道我們的手機都壞了?何況,就算是知道我們的手機壞了,他又怎么知道我們早晨的時候沒有先買個手機?
而當(dāng)艾一戈和可竹上樓之后,徐辰站在前院的廳房里,眼神里也閃爍著一絲游移的色彩,似乎對可竹剛才那句“等回去我把錢給你”的話若有所思的樣子,口中輕輕開合,雖然沒有發(fā)出聲音,但是如果能看得懂唇語的話,也能看得出來他所說的大概是“原來你們之間還很生分么”的意思。
回到樓上的房里,一邊把sim卡放進手機里,艾一戈一邊想著:這個徐雨辰究竟是個什么意圖呢?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結(jié)果來,最后訕訕的嘀咕了一句:算了,他不是說派人去查找了么?還跟當(dāng)?shù)氐木铰?lián)系過了,等著看返回來的消息吧。
房門被敲響,艾一戈抬頭一,可竹怯生生的站在門口。艾一戈展顏一笑:“你歸置好了?沒事兒吧?要是覺得不舒服,你就別去吃飯了,我一會兒給你帶點兒吃的回來?!?br/>
可竹搖了搖頭:“我沒事不過”似乎很猶豫的樣子。
艾一戈笑著走到她面前,低頭看著她依舊顯得有些蒼白的容顏,柔聲的說:“怎么了?有什么話要說?”
靳可竹稍稍躊躇,還是開了口:“我怎么覺得自己只要跟你在一起,總是會給你添很多的麻煩?”
艾一戈稍愣,隨即伸出手摸了摸可竹的腦袋:“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還怕你怪我是個倒霉蛋兒,只要跟我在一起你就會麻煩無窮呢!”
靳可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臉色紅潤了許多,顯然被艾一戈這句話說的心里輕松了許多:“好像也是呀,難道真的是因為你比較倒霉?”
艾一戈哈哈大笑:“行了,別想這些了,徐雨辰還等著咱們呢!”
靳可繡點了點頭:“哦對了,你不會真的覺得這事兒跟徐雨辰有關(guān)吧?你要是看到對方是怎么打他的,就會知道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了!那幫人根本不可能認識他,你千萬別亂想。再說了,他也沒必要對咱們怎么樣,雖然我也看得出來好像你不太喜歡他?!?br/>
艾一戈心里一咯噔,心說看來剛才徐雨辰這句話也是頗有深意啊,故意往明處說,反倒讓人更不會懷疑他在暗中搗鬼,這事兒越發(fā)顯得跟他有關(guān)聯(lián)了。
可是嘴里卻說:“嗯,我的確不是太喜歡這個人,不過我還真沒那么想,大概就是像他說的那樣,他接觸口是心非的生意人多了,就比較容易多想吧!”
靳可竹也不知信還是不信,總之是點了點頭,跟艾一戈一同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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