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急報 二更
,宮女為后 !
自打付巧言那里因有孕升位, 景玉宮好生忙了一陣。
面熟的面生的輪番上來,都要到景玉宮見一見她, 夸一句娘娘辛苦了。
她這名聲長久積淀下來,好的不得了。
就連章瑩月和單稚娘都假模假樣來了一趟景玉宮,倒是王婉佳一直沒露面。
顧紅纓陪著楚云彤過來幫付巧言處理宮事, 順道給她八卦:“聽聞她也想來, 只學(xué)乖了不敢隨便來,去請示太后娘娘, 娘娘叫她在自己宮里涼快待著。”
這實在不像太后能說的話,付巧言疑惑地看了一眼顧紅纓,顧紅纓立馬就不好意思了。
“意會一下啦!”
楚云彤這回倒是沒說她,只對付巧言道:“你如今也三個月了, 自己要當(dāng)心。”
三個月其實胎便算是穩(wěn)當(dāng)了, 只宮里頭情況復(fù)雜些, 有些事不太好說。
楚云彤能同她這樣叮囑一句, 也算是交心了。
付巧言沖她笑笑,溫和道:“多謝你提醒, 宮里頭的宮人們比我緊張多了, 倒是一直都很安穩(wěn)。”
且不說別的,升位宸妃之后她宮里頭的黃門就多了兩人,都是高高瘦瘦的樣子,一看就是能看家護(hù)院的。
三個月還不顯懷, 她瞧著跟以前仿佛也沒什么不同, 付巧言還道:“太醫(yī)不叫我吃太多, 怕孩子太大不好生,現(xiàn)在都是她們來配我的膳單,好些東西不讓吃了。”
顧紅纓跟著笑:“那是自然了,若是有點問題,還不得被皇帝陛下拖出去砍了。”
楚云彤終于對完一本賬單,抬頭就訓(xùn)她:“沒規(guī)矩。”
顧紅纓根本不往心里頭去。
她拉著付巧言在邊上嘀嘀咕咕,把宮里頭的那些雞毛蒜皮的事都講一遍。
一直到這個時候,付巧言才知道因為孫慧慧的事,章瑩月也挨了尚宮局訓(xùn)誡姑姑的訓(xùn)斥。
宮里如今剩的這兩位訓(xùn)誡姑姑都是先宣帝時的老宮人,都是六七十歲的年紀(jì),那眼皮一抬,能叫人直打顫。
她們罵起人來半個臟字都沒有,卻叫你渾身難受。
一般訓(xùn)誡姑姑都是訓(xùn)斥犯了錯的宮人的,偶爾有妃嬪犯錯也是可以訓(xùn)斥她們,輩分越高越好。
其實孫慧慧宴會上鬧那么一場,跟章瑩月沒什么太大關(guān)系,但她畢竟是一宮主位,她手底下的淑女跑出來鬧事,她就有看管不力的責(zé)任。
倒是楚云彤運(yùn)氣好孫慧慧沒在她手下的時候犯過事。
付巧言茫然了一會兒,問:“章婕妤,怕不是要氣瘋了吧。”
顧紅纓幸災(zāi)樂禍:“那必須的,她那種人見別人落難能高興死,自己倒霉就要賴別人。”
別看顧紅纓大大咧咧,看人可準(zhǔn)呢,張嘴就是一針見血,若是章瑩月聽到她這評價,怕不是要氣出病來。
“你啊,出去可別亂講。”付巧言也忍不住笑了
。
顧紅纓也會講話:“這不是在你這里嗎?”
那倒是,現(xiàn)在這樣生活,三個人都很滿意。
有她們陪著,付巧言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枯燥的宮事也并沒有那么煩人,開開心心地就做完了。
等到晚上榮錦棠回來,就見她笑嘻嘻坐在那做小衣裳。
她縫補(bǔ)上的活計很一般,不過小嬰孩的衣服也穿不了多久,如今這般無非就是做個心意。
榮錦棠先在偏殿里換好衣裳,才過來親親她:“今日如何?”
自打她有孕以來,每回他回來都要問這一句,她若是答不好,太醫(yī)立時就得叫來。
他這是關(guān)心她,擔(dān)憂她,她就每回笑著答:“好得很呢。”
付巧言握著他的手,叫他坐到身邊,一件一件給他看笸籮里的小衣裳。
這都是最近她跟晴畫一起做的,簡單又有童趣,每天都要摸出來看好幾遍。
明琴的手藝自是頂好,一直都在忙著給她趕制夏衣,沒什么功夫做小衣服。榮錦棠很是不放心尚宮局那邊的繡娘,特地給景玉宮多撥了兩個小宮人,叫她們同明琴一起給她做里衣和單衣。
這些衣裳有的榮錦棠見過,有的就沒有,他一件一件拿起來看,好半天都舍不得放下。
看這些衣服也不是單看繡的如何做的如何,只是初為人父人母,他們在想象著自己孩子穿著衣服的樣子。
那一定是可愛極了的。
衣服看完,榮錦棠就十分小心地扶著她起身,拉著她去后院里散散步。
李文燕跟他說的所有醫(yī)囑他幾乎都背了下來,她說多走動好生不受罪,他就心心念念叫她多散步,晚膳也不敢叫她吃太飽怕她積食。
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那種關(guān)切,付巧言很是感受到了。
正因為如此,哪怕偶爾會想要鬧些小脾氣,也都鬧不太出來。
兩個人在院子里慢悠悠溜達(dá),榮錦棠道:“恒書已經(jīng)去了國子監(jiān),那是讀書好地方,你且放心。”
“穆漣征找人照顧他呢。”
國子監(jiān)是大越最好的學(xué)院,穆漣征好多族弟都在那讀書,如今穆家也算是皇家姻親,叫人關(guān)照一二也是舉手之勞。
說起這個,榮錦棠就同她感嘆:“你弟弟,真是沉得住氣。”
他高中狀元,卻沒有去翰林院報道,自己求了皇上的恩典去國子監(jiān)繼續(xù)讀書,這是其一。
等到榮錦棠第二次招他進(jìn)宮看望有孕的長姐,外人才知他姐姐是如今陛下身邊最知心的宸妃娘娘,他一路從童試上來,一個字都沒對外人講過。
當(dāng)時大殿上定三鼎甲,好生得有幾十位大臣在,榮錦棠也沒偏向他說一句話。
就連如今去了翰林院,有那學(xué)生自己文采平平卻愛攀比,跑到他跟前說三道四。
結(jié)果付恒書當(dāng)場就說:“我這狀元是靠幾年苦讀考中的,閣老們都能作證。你若有何話要講,三年之后也高中狀元,再來同我辯論一場。”
他的意思明明白白,我一不靠姐姐,二不靠父母,只靠自己寒窗苦讀。你們現(xiàn)在都不如我,等比我牛的那一天再來跟我扯閑篇。
付恒書講完,還要再來一句:“我如今一天四門功課,實在沒時間同你們敘舊,不如就此別過?”
瞧瞧人家,這么厲害還這么努力,你們跑來跟人家磨磨唧唧,實在太不識相。
那些學(xué)子們各個比他年長,等一起上了幾天課,卻都心服口服了。
這腦袋也不知是如何生的,偏就比旁人聰明許多。
榮錦棠一邊給她講付恒書的事,一邊還感慨:“若是咱們娃娃也這么聰明多好。”
付巧言搖了搖頭,幫他把歪了的腰帶正過來:“那么聰明做什么,都要成人精子了。”
榮錦棠嘆了口氣。
“不聰明,就要比旁人辛苦。”
皇家的孩子,笨的都走不到最后。
付巧言一愣,隨即握住他得手:“陛下想的太遠(yuǎn)。”
想的不遠(yuǎn),這皇帝怎么當(dāng)下去呢?榮錦棠只笑,卻沒反駁她。
兩個人聊一會兒孩子,又說了最近的宮事,就到了晚膳時分。
付巧言現(xiàn)在的吃食都是經(jīng)過好幾遍核單的,榮錦棠本想給景玉宮單開小廚房出來,她既然不允,后面許多特殊膳食便都是乾元宮小廚房來做了。
這樣一來食材和成菜就安全許多,再經(jīng)景玉宮檢查一道,到了付巧言這里的壓根就不會有問題。
從乾元宮的張德寶和寧城,到她這里的晴畫、晴書、明棋和沈安如。這么多人層層監(jiān)督,要是再出問題付巧言也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
自從她有孕以來,晴畫瞧著疲累不少,日夜都少不得她盯著。
付巧言怕她吃不消,便叫陸六多盯外面的事,叫晴畫少操心些才好轉(zhuǎn)。
她一邊用著膳房特地給她燉煮的膳食粥,一邊拍了拍肚子:“你這個金貴的娃娃哦。”
榮錦棠給她夾了一小塊脆皮豆腐:“不許胡鬧。”
用完晚膳,兩人又散了會兒步,榮錦棠才放她回寢殿讀書。
其實晚上讀書對眼睛不是太好,只付巧言現(xiàn)在也不會看很長時間,她都是特地選的啟蒙書籍,小聲在旁邊朗讀。
那聲音抑揚(yáng)頓挫,還帶著奇怪的尾音。
她每次在那讀,榮錦棠就老是忍不住想笑,但她說要給娃娃先讀完三字經(jīng),他就不好妨礙娃娃進(jìn)步了。
等洗漱完畢躺到床上,兩個人往對方身邊那么一湊,榮錦棠就微微冒了汗。
付巧言小聲問他:“陛下是不是……?”
榮錦棠忍了一會兒,終于安靜下來:“別鬧朕,聽話。”
付巧言沒有來地心里一甜,老老實實窩在他懷里沉沉睡去。
留下榮錦棠在邊上算:現(xiàn)在三個月,還有七個月孩子才能呱呱墜地,等她出了月子,恐怕就要翻過年去了。
這得等多久呢?
榮錦棠就在這樣遺憾又無奈的思緒里沉沉睡去。
子時,正是萬籟俱寂。
“嘭嘭”的敲門聲驚醒了榮錦棠,他只是稍稍迷茫一會兒,下一刻就聽見外面寧城的聲音:“陛下,八百里加急軍報。”
榮錦棠什么都顧不上了,他猛地坐起身,掀開被子就下了床。
付巧言也被他吵醒,揉著眼睛坐起身來:“陛下,何事?”
榮錦棠穿好外袍,回到床邊扶著她又躺下。
他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個纏綿而溫柔的吻:“乖,你繼續(xù)睡,朕去去就來。”
付巧言就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榮錦棠坐在那凝望著她,不多時起身,沉著臉踏出寢殿:“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