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貍貓貓不貓[A]
,人生大贏家[綜] !
宋,大中祥符三年(公元1010年)五月,宋朝第三位皇帝趙恒的后宮暗潮涌動,無他,宮里兩位有孕的娘娘李宸妃,劉德妃懷胎十月,只等瓜熟蒂落,而盼兒心切的官家在兩位娘娘同月診出有妊時,就金口玉言道誰先生下皇兒,就立誰為皇后。
這一日,李宸妃先發(fā)動了。
在劉德妃的宮里,劉德妃卻不慌不忙,也無他,她早就準備好了一出“一石二鳥”的大戲,已然敲鑼打鼓的就等著開場呢。
正想著內(nèi)監(jiān)郭槐腳步輕快的進來,給了劉德妃一個“一切安妥”的眼神,主仆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就等著好戲開場了,等啊等,等來了李宸妃安然產(chǎn)下一子,此子叫官家望之心喜,當即就要擬旨封李宸妃為皇后。
郭槐:“!!!這不可能!”他早已買通了上上下下的人,將一個剝了皮的貍貓換出了李宸妃生的皇子,將那生下來的皇子溺死了!
劉德妃才叫被雷霆一擊呢,當下就痛叫出聲。
郭槐自不愿失去劉德妃的寵信,當即便是想辦法補救:“娘娘,小兒易夭折——”言外之意很明顯了,可劉德妃仍似在歇斯底里的慘叫,郭槐正心想自家娘娘這是受打擊過大失心瘋了?剛這么想的郭槐迎頭就被劉德妃掐住手腕:“我——”
郭槐也顧不得痛,趕緊勸道:“娘娘,您先消消氣——”
“我,我要生了!”劉德妃終于把這句話講全了,她這是被氣得動了胎氣了……后一日,劉德妃拼死生下皇兒,只孩子在母體里受損,生下來就像只小貓一樣弱不啦嘰的,哭起來也像是小貓樣。再有李宸妃生下的玉雪可愛,眼睛像是黑葡萄般明亮有神的皇子做對照,趙恒不可謂不是失望透頂,轉(zhuǎn)眼就去李宸妃的宮里看他的心肝寶貝兒了。
劉德妃這是要失寵的節(jié)奏啊。
郭槐再指天罵誓的說他絕對是用貍貓把李宸妃的孩子換走了,也半分用處都沒有,但#上天有好生之德#,郭槐到底找到了證明自己清白的方法,只是這方法差點把他和劉德妃嚇破膽——
李宸妃,不,如今是皇后了,所生之子被趙恒起了小名叫受益,周歲時即被封為壽春郡王——如果不是年歲尚小,趙恒都要直接封他做太子了——壽春郡王周歲禮時,不僅文武百官都來見禮,便是后宮嬪妃們都系數(shù)到場。
壽春郡王一出場,那雙又明亮又水潤的貓眼一眨巴,直接萌化了一干人等,看他怡然自得的在御案上尋找他感興趣的物件,小嫩手這邊一扒拉,那邊一磨蹭的,不緊不慢的速度讓每一個旁觀的人都急的恨不能幫著他拿,但又舍不得移開目光,除了劉德妃和郭槐。
“娘娘娘——”郭槐牙齒打顫,一方面呢是嚇的,另一方面就是劉德妃正在死命捏他的手腕,那力道也跟郭槐牙齒打顫似的在打顫,劉德妃臉那叫一個白,嚇的。
平時趙恒把小兒子(劉德妃生的被趙恒給選擇性忽略了,做皇帝的就是這么任性)當心肝寶貝兒,別說劉德妃今天是第一次見,就是人家的生母李皇后見的次數(shù)都不太多。但絲毫不妨礙小皇子美名傳遍朝野,什么天資聰穎,冰雪可愛的都不要錢一般在流傳,不過今日正經(jīng)見著了,就是你眼光再高,也不得不承認就是有小孩兒能長那么好看,那么可愛。
人人看到的都是玉雪可愛的金童,只有劉德妃和郭槐看到的是一只貍貓,一只穿著明黃繡萌版四爪金龍的貍貓,那爪子,那尾巴,那貓臉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如果劉德妃一人看見了,還能自我安慰說自己眼花,昨天夜里沒睡好,得癔癥了……可郭槐也看到了。
——唔,這可以解釋為他們主仆倆都得癔癥了。
劉德妃和郭槐的異樣沒有得到其他人半分注意力,大家都在“抓心撓肺”的看壽春郡王抓周呢。壽春郡王懶洋洋,大家自動給美化成慢條斯理,有大家風(fēng)范,抓好周了,一個玲瓏球,做的特別精致,而且鑲金戴玉的也是價值連-城。人家壽春郡王抓住了特別開心,用小嫩手扒拉來扒拉去的,大家都提心吊膽,您小人家是在抓周呢,關(guān)乎國家社稷呢,能不能別抓這么玩物喪志的物件啊!
可趙恒高興啊,玲瓏球里面是他讓工匠打造的縮小版玉璽,瞧瞧他家皇兒是多么的慧眼識珠。正好壽春郡王又開了尊口叫了聲“父皇”,龍心大悅都不夠來形容趙恒的心情了,他嘴巴都要笑咧開了。
然而對劉德妃和郭槐來說,這一幕簡直是噩夢,貍貓開口說話了說話了說話了!這還沒完呢,抓完周了,趙恒抱著他家心肝要回金鑾殿了,壽春郡王趴在官家的肩膀上懶洋洋的打了個小呵欠,不知道多少大臣在心里發(fā)出憐愛的呻-吟聲。
可事情就是那么有兩面性:
“喵~”
壽春郡王絕對是沖著他們這邊“喵”了一聲,毛茸茸的貓臉上那胡須都在張牙舞爪。劉德妃能撐那么久,都還是心理素質(zhì)好的,結(jié)果人家壽春郡王一個“喵”,她的心理就跟決堤的海似的,一個大浪打過來直接糊在礁石上,不暈也得腦震蕩。
“咕隆!”
劉德妃就這么暈過去了,郭槐其實也沒好到哪里去,他也想暈。
——壽春郡王的抓周禮轟轟烈烈結(jié)束了,似乎開啟了什么不得了的模式呢。
現(xiàn)被封為壽春郡王趙受益,也就是再一次來了次奇幻之旅的顧青,他也不是沒有穿成過動物,比如他曾經(jīng)做過蛟龍,還曾經(jīng)做過恐龍,但這次吧稍微有點不一樣,他是能化形不假,可鑒于他“成精”時日尚短,實際上也就一年,所以貓性未除。好在他現(xiàn)在化形的是個嬰兒,貓性和嬰兒的本能在很多時候都是重合的,比如舔手(爪子),打滾,愛玩球什么的。
事實上,還有愛爬樹,愛在夜間出來活動。
咳咳,好像知道的太多了,但皇宮里誰也比不上劉德妃和郭槐,尤其是郭槐知道的多。因為隨著壽春郡王的長大,成為皇城一霸,整座皇宮都是他的地盤,郭槐再躲也躲不過,總有機會見到壽春郡王。
爬樹的壽春郡王,騎大馬的壽春郡王,和宮女玩躲貓貓游戲的壽春郡王,拿著彈弓端鳥窩的壽春郡王等等,在其他人(主要是壽春郡王的鏟屎官們)看來,壽春郡王多有活力,多聰慧。可在“我兩眼能看到精怪”的郭槐看來,上面系列活動里的壽春郡王都得替換成貍貓,一只皮毛油光發(fā)亮,還有著環(huán)狀花紋尾巴的貍貓!!!
如果單看那只貍貓,體態(tài)優(yōu)雅,皮毛發(fā)亮,上面的斑紋也很獨特,非常的萌。可郭槐一點都萌不起來,他就覺得他仍舊處在連連噩夢中,那不是貍貓,不是壽春郡王,那就是羅剎鬼,是來報仇雪恨的!
問最后一點郭槐怎么知道,無論他昨天夜里睡到哪里,即便是睡到皇城外他的私宅里,第二天醒來他的床頭總是會放著死老鼠;不管他走到哪里,只要是遇到貓——即便那貓不是貍貓——貓們總是盯著他沖他咧嘴笑……郭槐膽子再大也被嚇掉了。
短短時間內(nèi),郭槐就從囂張的內(nèi)監(jiān)變的瑟瑟縮縮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穿著那身灰色的內(nèi)監(jiān)服飾,看上去就像是只灰撲撲還瘦脫了的老鼠。
一個字,慘!
劉德妃的日子也不好過,她一直都很受趙恒愛重不假,可誰讓半路殺出個小妖精——字面意思——呢,血濃于水的寶貝兒子,和愛重的女人,男人啊,尤其是盼兒心切的男人,過不了多久就會看出這兩個在他心中孰輕孰重了。劉德妃雖沒有失寵,但到底不比從前了,再加上她也是千盼萬盼來的兒子,因為她自己造的孽早產(chǎn)了,使得小孩兒體弱,到底沒活過兩周歲就夭折了。
俗話說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變態(tài),在多重折磨下,劉德妃黑化了,她借由她兒子的夭折,懇請趙恒請來了當朝最德高望重的了無大師來給她兒子做法,送他安然往生。
這自然是要“暗度陳倉”:祈福是假,捉妖是真。劉德妃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所以這一次等待她的也仍舊是“意外之喜”——
了無大師佛法高深,乍見虛歲三歲,穿著一身描金大紅色對襟,頭上用紅頭繩扎兩個沖天鬏,眨巴著一雙又圓又亮的大眼睛的壽春郡王,當下就愣住了。
劉德妃當下便以為了無大師是看穿了壽春郡王的真身,下一刻就要來一句#呔,妖精#了,可等啊等,劉德妃也沒等來這句話,而是等來了無大師對官家說:“此子非同凡響,官家得此子乃我朝大幸,善哉善哉。”
哉你媽個頭!
劉德妃喉頭腥甜,原是一口心頭血哽了上來,變態(tài)不成,就只有自取滅亡了,她當下什么都不顧了,嚷嚷起來:“官家,您這心頭肉卻是不凡,他根本不是人,他是貍貓成精啊,官家!”
趙恒的臉立馬陰沉了下來:“德妃,休得胡說!”
被貍貓精的真貍貓精,壽春郡王很是天真爛漫的背著小手說:“喵喵,我喜歡喵喵。”
——是噠,虛歲才三歲的壽春郡王在“貓”和“喵”這兩個字上,總是帶著那么些可愛的口齒不清來著。
趙恒的臉色都緩和了。
可人家壽春郡王明明很萌的喵喵說,看在劉德妃眼里是貍貓在說話,聽在她耳朵里也是“喵嗚喵嗚喵喵嗚”,成了徹底壓彎她的一根稻草,很是瘋魔般的呵呵笑起來,完了冷不丁就沖著壽春郡王過來,“貍貓,我打死你這個貍貓精!”這是要手撕人壽春郡王了。
想當然的手撕未遂,而這手撕未遂的后果很嚴重,劉德妃被打入冷宮,她手下包括郭槐一干人等自然是連坐了,郭槐在圣旨下來前就相當生無可戀的把自己給吊死了,嘴角還帶著解脫的笑容。
至此,劉德妃一系退出了舞臺。
喵喵殿下,呸,是壽春郡王在皇城中的地盤得到了進一步擴張,徹徹底底成為了皇城小霸主,人人得而敬畏之,當然也不止愚蠢的凡人,還有皇城甚至漸漸擴張到整個汴梁城的貓子貓孫們。說起來,當貓兒靜臥墻頭時,有誰會懷疑那是一只線貓(與線人對應(yīng))呢,便是自家的貓來書房,在宣紙上踩出幾朵梅花,也只會認為貓兒頑皮,不會認為人家是只有雄心壯志,來做間諜的貓吧。
可有人就要問了,難道宋朝的文武百官家都養(yǎng)貓嗎?答案還真是,不是做臣子的養(yǎng),就是家里的夫人養(yǎng),誰讓官家家里就有一古靈精怪,人見人愛的喵喵殿下呢。壽春郡王咱養(yǎng)不成,可養(yǎng)只貓“借物喻人”沒罪吧,殊不知這根本就是#引貓入室#啊!
不過,這是喜聞樂見的,對吧?
就在這貓族地位壓過狗族地位的形勢下,壽春郡王也跟著長成大孩子了,地位也是節(jié)節(jié)升高,從壽春郡王進中書令,過兩年又為升王,在八歲時被立為皇太子,賜名趙禎,在朝野地位穩(wěn)固。
乾興元年(1022年)二月,趙恒駕崩,謚號為文明章圣元孝皇帝,廟號真宗,是為宋真宗。
太子殿下趙禎登基為新帝,年僅十三歲的新帝著明黃五爪飛龍緙絲龍袍,一雙明亮有神的貓眼將他襯得……更加稚嫩,更別提人家還有點嬰兒肥呢,這種情況下似乎沒那么多威懾力,但跪在九層御階下的文武百官可不會這么想:先帝身體也不是這一年就不好了,而是前幾年身體就不怎么好了,那時候太子殿下很順理成章的再側(cè)處理朝廷日常政務(wù),裁定軍國大事。
待到真宗駕崩前兩年,太子殿下已經(jīng)成為了實際上的統(tǒng)治者,因為太子殿下年幼又面善(可愛)而輕視他的,家里耗子都不光顧了。說句通俗的那就是誰不聽話,就這么撓幾爪子,撓到你服氣,乖乖做朕的鏟屎官。咳,對太子殿下的非凡能耐,大臣們領(lǐng)略多了,不服不行,也就官家還被蒙在鼓里,認為自家太子還是個需要長輩庇護的乖孩子,這不,在駕崩前不放心他的乖寶,就指了他的弟弟,朝野中有“八賢王”美稱的涇王趙元儼來輔佐朝政。這里面說起來還有點八賢王攝政的意思,到底太子殿下還年幼,還有好幾年才成年呢。
當時的諸位大臣面面相覷,心里都在想官家您是不是病糊涂了?太子殿下是#人不老心老#啊,瞧瞧前陣子才被他小人家撓的撞柱子明志……未遂的御史大夫;看看原本斗得你死我活的分別以寇凖、丁謂為首的兩派,斗來斗去就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斗到#我們手牽手,我們一起死#了,驀然回首,大權(quán)都回到太子殿下手中了;聽聽被貶謫官員們的悔不當初的哀嚎聲等等。如果說這樣的太子殿下登基后,還需要人來輔佐或者攝政?官家,您其實不是疼愛您弟弟八賢王,其實是挖坑給八賢王跳的吧?難道皇家就沒有真兄弟情了?
諸位大臣絕對陰謀化了,趙恒是真不知道他家乖寶吊炸天了呀。
可憐真宗就這么在臨駕崩前還被臣子們陰謀化一回,還沒能解除這誤會,唉。
不過從另一個方面看,太子殿下的演技越發(fā)出神入化了,明明是朵霸王花,他愣是在真宗面前演成了小奶貓——唔,這絕對不是字面意義上的,即便太子殿下真的是一只剛化形也就十來年的貍貓。
其實吧,真的不止大臣們這么暗搓搓陰謀了,德高望重的八賢王也忐忑了,他雖然不是那種貪戀權(quán)勢之人,可有時候人言可畏,所以思忖再三后,在太子殿下登基后,八賢王就進宮推辭這輔佐大任了。
八賢王進宮時,官家正在……曬太陽。
聽八賢王請辭,官家那雙本就又大又圓的貓眼瞪得更大了,莫名的還有種泫然欲泣的錯覺。平時在朝野,在民間都人氣很高的八賢王立馬就感受到宮人們投射過來的譴責(zé)目光。
八賢王:“……”
官家沒說話,有一下沒一下的撓了撓御花園里開得正盛的花,花瓣簌簌掉了一地。御花園里的花哪個不是花中極品,不過呢,等官家撓完一盤,立馬就有官人眼疾手快的送上另一盆,還一副“讓官家折花是你的榮幸”的神情,不是有詩云:#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嗎?
八賢王:“……”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周圍官人的神情太一致了,讓八賢王都覺得自己的‘官家這么浪費是不對的’的想法,是不是太過了?畢竟官家小小年紀的——等等,這不對,官家雖然年紀小,但已然心有萬千溝壑了,不需要他這個皇叔來“畫蛇添足”了。所以他就硬著頭皮叫了一聲官家,理所當然的又得到一波譴責(zé)的目光。
八賢王:“……”
官家被叫得回過神來了,他一甩手不再蹂-躪價值不菲的鮮花了,只是往花簇旁一戰(zhàn),素色的絳紗袍穿在身上,粉白的臉都襯得他似在散發(fā)寂寥的氣息。讓多少少女羨慕嫉妒恨又長又翹的睫毛顫啊顫的,再配合著那雙明亮又水潤的大眼睛瞟你一眼,無不讓人感覺心里就跟有只貓爪在撓啊撓的,他說什么你就得答應(yīng),何況人家都還沒說話呢。
八賢王垂下頭。
看穿了心靈的官家微微嘆息,這嘆息也跟直接嘆到你心里似的,“八叔可是擔心人云亦云?”
八賢王默認了。
“朕明白了,八叔就安心回府等朕的好消息吧。”一直邏輯死,從未超越過的顧青說著神情就振奮起來,瞬間點亮起來,把滿園花草統(tǒng)統(tǒng)比下去了。八賢王被人家那笑臉弄得一愣一愣的,就迷迷糊糊的出宮了,等回到王府才回過味來,“好消息”?什么好消息?官家是不是理解錯他的用意了?
八賢王雖然蒙了一頭霧水,但并不影響他就閉門不出,不理朝政了。可這樣的清閑日子,等到十天后就被組團來請他出山的大臣們被打破了。
組團而來的大臣們見到八賢王就跟見到親人似的,八賢王定睛一看,原本光鮮亮麗的大臣們一個個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眼底下都是烏青青一片,八賢王忙問:“出什么事了?”
八賢王不問還好,一問大臣們差點淚崩。
“王爺,臣等已經(jīng)十天沒睡好覺了,不,是沒有在晚上睡覺了啊!”
“王爺您就行行好吧,回去當差吧!”
“王爺,您不回去當差,臣等就沒辦法在晚上睡覺啊!”
八賢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問清楚后,八賢王也是哭笑不得——
做太子時地位超然,成了官家后也一樣大權(quán)在握,還更加名正言順的官家當政后,下的第一條政令就是把朝會時辰顛倒了個,也就是從大白天的顛倒到了半夜。
有權(quán)任性。
大臣們起先也沒抗議,不就是日夜顛倒嗎?可過三天,大臣就不這么認為了,這本來作息規(guī)律被打亂了,夜里就是該睡覺的時候偏偏得精神亢奮,沒辦法就只能多喝濃茶,可等在夜里上完朝回家補覺吧,因為喝太多濃茶反而睡不著了。如此往復(fù)的,大臣們就嚴重缺眠。
他們倒是想抗議呢,可官家也是跟著日夜顛倒的啊,大家都一樣,你好意思抗議?可怪就怪在這里了,官家晚上開朝會時精神反而更好了,那大眼睛都往外放光,照著誰誰要是撐不住打瞌睡,不好意思,你就自認倒霉吧。真的,是真倒霉,這不是說罰銅幣就完事的,逮住了不罰錢,自己上來抽簽——沒錯,官家弄了一筆筒的罰簽,上面的懲罰都是那種“自己痛,別人笑”的類型,比如當眾放歌一曲(說來也奇怪,抽中這個罰簽的都是五音不全的類型),再比如將自己的糗事,得一半同僚認為這真糗你才能通過(所以遇到同僚緣不好的,就等著糗事連連講吧),諸如此類的。
再如此又過了七天,朝中文武百官有七成的人都中招了,再這樣下去真不是辦法,必須得#曲線求國#,于是大臣們就追溯到實行日夜顛倒政令前一日了,再于是就有了琢磨出官家用意的大臣們就跑到八賢王府,哭著喊著要八賢王出山這件事。
八賢王被“趕鴨子上架”般的簇擁到皇宮里,白天也就比晚上精神稍微差那么些的官家頓時笑靨如花,“這很好。”
大臣們著實松一口氣,可晴天霹靂的,當天晚上官家又召喚他們開朝會了。
大臣們:“……”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qwq
這還僅僅是個開始,在夜里開朝會告一段落后,文武百官又迎來了“晴天不上朝陰天上朝”,“不在金鑾殿上朝在御花園上朝”,更奇葩的還有一次官家爬樹上就不下來,他們就在下面仰著脖子聆聽圣訓(xùn),等朝會開完了脖子好半天都沒低下來;不對,不知道這和冬天時一次官家在龍床上賴床不起,他們只有圍著龍床排排坐跟官家議事那件比起來,哪個更奇葩?等等,還有一次是冬天下雪了,官家?guī)麄兇蜓┱獭舨怀瞿膫€更奇葩了。
宋朝的文武百官就這么歡樂多的迎來了天圣五年(公元1027年),官家十八歲了,出落得越發(fā)亭亭玉立,呸,是面如冠玉,同時這一年是大比年,全國各地的莘莘學(xué)子都來汴梁城參加會試以及殿試。
待到殿試時,試卷呈到官家面前,八賢王在旁作陪,忽聽官家贊嘆一聲:“廬州包拯,好。”
八賢王等了片刻也沒等來官家說好在哪里,只有自己開口問好在哪里。
官家就眨巴著他那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給出一個讓八賢王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的答案:“好在名字好。”
八賢王:“……”
不管八賢王信不信,豎起耳朵聽到這話的大臣們信了,給家里的孫輩紛紛起名為“包拯”的“拯”也就順理成章了,試想想等數(shù)年后,滿朝文武一棍子打下去十個里面有四個都叫“x拯”的。唔,想想的還是很美好的…吧。
不過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并不是這個,廬州包拯都來了,南俠展昭還遠嗎?
——哦,你或許會問南俠展昭不是歷史上的人物,他怎么會出現(xiàn)?貍貓換太子都出現(xiàn)了,真貍貓成精都做官家了,你還會認為這是正史嗎?野史都沒有這么玄幻的。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