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盜帥踏月留香九
,人生大贏家[綜] !
“真是沒想到那刺客首領(lǐng)竟然是薛笑人,可悲可嘆。”楚留香喟嘆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薛笑人裝瘋那么多年,是瘋是清醒恐怕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了,最后死在原本想替他受過的哥哥薛衣人懷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無花端起茶杯,姿態(tài)優(yōu)雅的啜了一口茶,靜靜的聽著楚留香發(fā)表著他的感慨。
“如此一來也就說通了,為什么在阿青說出精神失常是可治愈的后,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置阿青于死地了,他怕阿青看出來他是在裝瘋。”楚留香慢慢捋著整件事,“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在心急之下露出了破綻,把我的線索引向了薛家莊。”
顧青在旁邊也靜靜的聽楚留香說話,他臉上漸漸浮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現(xiàn)如今薛笑人自殺了,那刺客組織剩下的殘黨就成了烏合之眾,用不了多久就會把整個組織給瓦解的,紅兄也就不用再惶惶了。”雖然對薛笑人的死心有哀嘆,但楚留香更欣慰這個禍害武林的刺客組織被一窩端,還有由衷的為他的朋友高興,現(xiàn)在他終于有好心情來品嘗左二爺親自下廚做的鱸魚膾了。
說起左二爺,再想那左明珠,楚留香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怎么把這個燙手山芋給忘了呢?暫且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他今天一定要喝個痛快,就在楚留香喝了一大口佳釀時,顧青終于思考完畢了,他猛然道:“老楚你克夫啊!”
“噗——”
“噗——”
“噗噗”二重奏,一是無花噴茶,二是楚留香噴酒。
無花再一次被打敗了。
莫名就被冠上一個“克夫”名頭的楚留香艱難的喘勻氣:“阿青,我這一次真猜不到你用錯哪個詞了。”
“我想他想說的是你克敵。”一道陰冷凄厲的聲音響起。
“紅先生。”這是顧青驚喜的聲音。
“紅兄。”這是楚留香有氣無力的聲音。
來的人正是中原一點紅,他的到來多少緩解了剛才無語凝噎的氣氛,顧青對一點紅的態(tài)度可好了,這從他叫一點紅為“紅先生”上就看得出來,至于原因,大概是當(dāng)初一點紅教顧青成語“虛以委蛇”,還在后來指點過他劍法的緣故。
一點紅自然是接到了薛笑人伏誅的消息后趕來的,順便還帶來了一個讓眾人驚訝的消息,“買兇殺阿青的是李玉函。”
楚留香很錯愕:“你是說擁翠山莊少莊主李玉函?可,阿青,你曾聽過他嗎?”
顧青搖頭。
楚留香就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我和李少莊主有交集還是在從大沙漠回來后,他的妻子柳無眉中毒了——”
顧青在心里豁然開朗,說道:“我聽過柳無眉,她是不是沒有眉毛?”
楚留香點頭道:“正是,你是怎么遇上她的?還知道她沒有眉毛的?”
顧青就把當(dāng)時柳無眉進了秘谷要殺谷里女弟子和那群美男子們的事說了一遍,最后還加了句:“最終我還是沒有機會和石伯母對峙。”這真是一大遺憾了,他都沒有告訴石觀音,他現(xiàn)在的這具身體其實是南宮靈,石觀音的親兒子呢。
如果可以,無花真想把他手邊那一杯熱茶全潑到,叫“石伯母”這個魔性稱呼上癮的顧青臉上去,然而他也只能想想了。
不知道無果姑娘心理活動的楚留香嘆息著搖頭:“那柳無眉還少說了,她其實是石觀音的大弟子,還是那在大沙漠里救了小胡和老姬的畫眉鳥。我原以為她讓我去對上水母陰姬,是想替石觀音報仇,沒想到她心里卻是早想對付石觀音的。”
楚留香對柳無眉的觀感一下子就降了下來,雖然感激她救了胡鐵花和姬冰雁,但這個女人太過于自私自利,為了自己就罔顧他人性命,再有整個擁翠山莊都被她拖下水,而她自己——
“說到柳無眉的病,水母陰姬都說她并沒有中毒,而且我看她的癥狀很像阿青你和我說過的,因為以前吃過罌粟,后來上癮了就毒癮犯了的模樣。說起來,我還曾和她說起來,她當(dāng)時的神情就有些異樣,我還以為是她擔(dān)心自己,現(xiàn)在想來怕是當(dāng)時就記阿青一筆了。”
豈止是一筆,柳無眉被坑得不輕:
在秘谷里,柳無眉之所以要殺她的師妹們,除了要讓楚留香挾恩圖報,另外還想掩蓋自己的過去,這最好的方法不就是把知道她過去的人都?xì)⒌魡幔靠上Р坏活櫱嘟o截胡了,還被顧青罵了個狗血淋頭;
后又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來了楚留香,可楚留香左一個“阿青”又一個“阿青”的,讓給顧青看過她沒眉毛的樣子還被譏諷的柳無眉心血翻滾,加上柳無眉已到了疑心病后期還放棄治療的程度,真被“阿青”這個名字給氣得吐血過;
一點都不夸張啊。
現(xiàn)如今自己把自己作死了,還被顧神醫(yī)拿出來當(dāng)教材:“柳無眉心理問題很嚴(yán)重,她有被害妄想癥,偏執(zhí)癥,以及很嚴(yán)重的疑心病……”他吧啦吧啦的說一通心理學(xué)專業(yè)術(shù)語,再一次成功繞暈了一眾人。
一點紅給他翻譯了:“她是個瘋子,把她的死怪在了你身上。”頓了頓這個一向冷面的殺手語氣緩和一分加了句,“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
顧青眼睛亮晶晶的,丟下句“我要去和老張說說這個案例”就溜達(dá)達(dá)走了。他看不清臉色,無花卻很懂得看臉色,也跟著離開了。
一點紅硬邦邦的問楚留香:“阿青的怪病可有得治?”
楚留香搖頭:“阿青說的“老張”就是號稱“一指判生死”的張簡齋,他卻是沒聽說這種怪病的,還有他寫信給了江南最有名的的神醫(yī)“金針渡危”葉天士,邀請他來,不過依我看,八成就會成神醫(yī)聚會了。”
是的,神醫(yī)。
這一次楚香帥智勇雙全挫敗了臭名昭著的刺客組織,而且還和“天下第一劍客”薛衣人有一戰(zhàn),不管這一戰(zhàn)如何,只說楚留香全身而退就值得稱道了。總之,盜帥威名再一次震八方了!
顧青也跟著紅了,原本在這以前左輕侯都耳聞過“火眼金睛”顧神醫(yī),那還是托了被石觀音迷倒的那群美男子的福,他們在武林中都是有地位的,聯(lián)手就把顧青神醫(yī)的名頭給宣揚開來。
現(xiàn)如今又“救”了“要死要活”的左明珠和施茵,可以說是踩在江南一大幫名醫(yī)迅速上位了,更別提還有盜帥親口說的“可接斷手”,一連串的名人效應(yīng)下,“火眼金睛”就火向五湖四海了。
只不過這“火眼金睛”的主人并不會覺得多高興,就是了。
現(xiàn)下已過了冬至了,楚留香終于吃上了左二爺做的鱸魚膾,可惜只有上頓沒有下頓,他們不得不離開了,而且還是被人給嚇走的——
薛紅紅,她一片芳心暗許,說是在葬禮上悲慟過度病倒了,就讓顧神醫(yī)去給她看病。薛紅紅自是叫人帶的話,往日里薛家人別說下人了,就是薛家的一只麻雀都休想飛進擲杯山莊,可如今這不是人死為大么。
聽到這消息,在場的都一致認(rèn)為薛紅紅是在裝病,在面面相覷后,無花悠悠的開口:“萬一施少奶奶是真病了呢?先生你得去一趟啊。”
被一再噎住的楚香帥也不會再坐以待斃了,他憋著笑說:“不會是得了相思病吧。”
此言一出,在座的眾人都對顧青報以同情的神情,可惜顧青看不清表情,楚留香心有戚戚然的解釋:“那施少奶奶長相,呃,很抱歉。”
“她若不是薛衣人的女兒,能嫁得出去才怪。”左二爺不無得意的說,他得意自然是因為他的女兒左明珠乖巧聽話,相貌不說賽天仙,但絕對勝薛紅紅百倍,看她在江湖上的名頭“玉仙娃”就知道了。
左二爺這話一出,知道左明珠相思病為誰起的知情者們就默然了,楚留香揉揉鼻子,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問從剛才就又陷入沉思的顧青:“阿青,你在想什么?”
“你們這么說,我就想起我阿娘曾和我說過的一個故事。”
眾人很捧場,顧青就講了:“有母女三人,母親死了,姐妹倆去參加葬禮,妹妹在葬禮上遇見了一個很英俊的男人,對他一見傾心,但是在葬禮后那男人就不見了,妹妹怎么找也找不到他。過了一個月,妹妹把姐姐殺了,為什么?”
眾人一時間陷入沉思,最先回答對的當(dāng)屬無花:“她想在葬禮上再見一次那男人?”
楚留香撫掌:“是了!那妹妹認(rèn)為只有在葬禮上才能見那男人一面,于是就把姐姐殺了。”
張簡齋捋著胡須,嘴里冒出了個這段時間來交流研討的成果:“心理扭曲。”
不過楚留香想得更多,“阿青你是由施少奶奶的事想到這個故事,不會覺得施少奶奶她——”剩下的話他說不出來了,想想得了相思病要死要活的左明珠和施茵,再想想薛家裝瘋裝了數(shù)十年的薛笑人,饒是香帥也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這或許還有他們現(xiàn)在正在水中之亭沁芳亭上,冬至已過,寒意很重的緣故。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不用楚留香再多說,剩下的大家都自行腦補完畢了,半響后左二爺就干巴巴的說:“我原本還想再留顧先生和楚兄弟一陣子的,沒曾想現(xiàn)在是沒機會了。”
楚留香訥訥道:“是啊,刺客組織的余孽還沒有完全鏟除。”一點紅此次過來,除了帶來了那個從內(nèi)部打探到的、買兇殺顧青的幕后之人的消息,也有再看一眼薛笑人的意思,再那之后他就要離開,余孽之事楚留香就擔(dān)了起來。
席間,左二爺臨時有事離開了,張簡齋吹胡子瞪眼:“你們要離開了,左小姐的相思病怎么辦?別想把這爛攤子丟給我。”
張老先生也被帶調(diào)皮了。
無花輕描淡寫的說:“薛笑人死了,那薛斌得守孝吧,難不成還能在孝期成親?”
楚留香微笑道:“這自然是不能的,再者左二哥那么急著把左小姐嫁出去,是因為他和薛前輩約定在除夕決一死戰(zhàn),現(xiàn)如今薛前輩因為薛笑人的死,已然決定閉莊,這決斗自然就取消了。”在知道這件事時,楚留香在心里為左二爺這做父親的嘆息,都不想管左明珠那情情愛愛的事了。
張簡齋大吃一驚:“還有此事?”想明白這其中關(guān)節(jié)后,張簡齋也嘆了口氣。
顧青“唔”了一聲:“我有辦法了。”
“什么?”
“你們快來洗耳恭聽。”
“用錯語境了。”
……第二天他們一行人就離開了擲杯山莊,左明珠如遭雷擊,當(dāng)天就折騰著不吃飯了。左二爺?shù)玫搅祟櫱嗟膰诟溃雷竺髦檫@是病又犯了,當(dāng)即就拿出顧青昨天做好的藥丸來,讓人服侍著左明珠吃下。
左明珠躺在床上硬撐著不吃飯,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平常在她看來一點都不好吃的饅頭,都仿佛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一閉上眼睛,各種美食都在她眼前飄過,受不了的左明珠半夜偷偷起來,去廚房找吃的,可那明明聞著很香的糕點,等左明珠吃到嘴里,就跟吃到翔一樣。
左明珠“哇哇”吐了。
可食物都是正常的,別人也吃的津津有味。
左明珠放棄吃的了,她喝水還不行嗎?可明明是剛沏的茶,茶香四溢,可喝到左明珠嘴里,就變了味。
左明珠“噗噗”又吐了。
如此過了三天,左明珠餓的眼珠子都直了,等她終于吃到味道正常的食物時,她“嚶嚶”的哭了。
再犯病再吃,兩個來回,左明珠的病情就明顯減輕了。
左二爺喟嘆著:“顧先生果真是當(dāng)世神醫(yī)啊。”從此顧神醫(yī)就成了能令左二爺親自下廚房洗手做魚羹的第三人了。這無疑是又給“火眼金睛”顧青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真是……喜聞樂見啊。
再來說顧青一行人落荒而逃般的離開擲杯山莊,很快他們就分別了,楚留香還有刺客組織的余孽要抓捕,但他約好了等他把這件事處理好后就來找他們。
張簡齋笑而不語,等楚留香一走,立馬就抓著顧青讓他跟他回他家,“老葉也在我家了,他雖然醫(yī)術(shù)和我比還差那么一點點,但他一手金針使得還能看。”
張簡齋是越看顧青越喜歡,他們學(xué)術(shù)交流可愉快了,再加上顧青在他看來是“身殘志堅”←人家眼睛有怪病,還能久病成醫(yī),自學(xué)成才,再對比他的學(xué)徒們,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無花自然得跟著顧青的,等到了張家莊安頓下來,無花看著迅速和江南最有名的神醫(yī)們打成一片的顧青,不得不佩服顧青這裝傻充愣還讓人喜歡的能耐,酸溜溜的刺顧青道:“你給張老先生灌了什么迷-魂-湯,他不僅不介意你把他當(dāng)踏腳石上位,還這么樂意傾囊相授?”
顧青沒立即回答,而是反問““還發(fā)生什么事了?”
無花:“什么?”
“如果單就名醫(yī)們這件事不會引發(fā)你那么大的醋意,定然還發(fā)生了別的事,讓你羨慕嫉妒恨了,讓我想想李觀魚?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我說對了。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嗎?”顧青洞悉一切的目光又出現(xiàn)了,讓無花覺得無所遁形,他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顧青故作玄虛的頓了頓才說:“紅先生寫信給我了。”
無花:“……”
過了半盞茶時間,無花才緩過來,他問:“一點紅做了什么?讓我想想,他將李玉函買兇殺你的事情捅給了他爹,“擁翠山莊”莊主,昔日的天下第一劍客李觀魚知道。所以李觀魚才會在今日送了一車藥材來,點名要給你,向你賠禮道歉嗎?”
顧青贊嘆的點頭:“你想的八-九不離十。”
無花心里五味雜陳:“這“擁翠山莊”李家是武林三大世家之一,近三十年來就屬他家為其中翹楚。”在原先和三大世家攀上關(guān)系,無花費盡心思都沒有做到,現(xiàn)如今這大尾巴狼“因禍得福”,幾乎不費什么力氣,不但被擲杯山莊奉為座上賓,還讓“擁翠山莊”欠下了一份人情,更何況他隱形操縱著神水宮和丐幫……怎么讓無花不眼紅!
顧青傾斜著頭看著無花,“你在羨慕成為擁翠山莊少莊主夫人的柳無眉嗎?其實你原本可以不用羨慕她的,你在以前可是有機會成為神水宮上門女婿的啊。”
無花:“……”
無花氣得……三天沒給顧青做飯。
當(dāng)然,顧青不會被餓著,張家莊里廚娘們可是爭著搶著要給新來的英俊神醫(yī)做飯呢。
——無花還被她們給排擠了,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等到第四天,張家莊來了一個病人,當(dāng)然,自從江南名醫(yī)們開始在張家莊扎堆開研討會后,上門來的病人絡(luò)繹不絕,畢竟這種名醫(yī)會診的機會可遇不可求。之所以特別提到這位病人,那只能說病人身份特殊了。
顧青過來的時候,張簡齋正在死命得瞪葉天士,葉天士低頭喝茶就是不看他,而病人正坐在右手邊第二個位置,聽到腳步聲就站了起來,含笑相迎。
張簡齋收回瞪葉天士的目光,對顧青就和藹極了:“阿青你來了。”
又指著屋子里站起來的年輕人說:“這是從關(guān)中來的原隨云,來向老葉看診的。”
跟在顧青身邊的無花吃了一驚:“關(guān)中姓原,難道是聲望本隆的關(guān)中原氏?就是不知“無爭山莊”的原東園原老莊主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年輕人朝顧青的方向長長一揖,微笑著道:“正是家父。”他的笑容溫柔而親切,但一雙眼睛里卻帶著種說不出的空虛、寂寞之意,他本人又長得秀氣斯文,穿著雖華麗但并不過火,看上去就是個翩翩貴公子,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好感。
無花盡職盡責(zé)的向顧青介紹道:“先生,關(guān)中原氏是中原武林第一世家,而無爭山莊是由原青谷在三百年前建于太原之西。現(xiàn)在的莊主原東園生性淡泊,極少在江湖中露面,眼前這位穿白衣的少年是原少莊主,江湖人人都道他文武雙全,才高八斗,而且溫文爾雅,品性敦厚。”只可惜是個瞎子。
顧青和人家見禮,還是那句老話:“小原真是一表人才,果然虎父無犬子。”
小原:“……”
無花反而高興了,畢竟這站著說話不腰疼,而且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快樂才是真的快樂么。
原隨云脾氣卻好得很,而且能言善道,八面玲瓏,就像他原本和張簡齋和葉天士說話都是文縐縐的,可對顧青說話時就很白話了,很是照顧顧青這個從西域來的半文盲。
如此寒暄下來,便是原本怒視葉天士把人招來的張簡齋都對原隨云說不出什么重話,反而心里生起了惋惜,這么好一年輕人卻雙目失明,是個瞎子,盡管從表面上來看,看不出來他是個瞎子。
天妒英才啊!
就好比在座的另一個年輕人似的,他那雙琥珀色的大眼睛多招人稀罕啊,水靈靈的,像盛滿了星光,實際上呢,半個睜眼瞎。
這種辨不出美丑,所以待人接物態(tài)度尋常,就被馬臉女看上什么的,實在太虐了。
繞來繞去終于繞到正題上了,葉天士就嘆道:“說起來原賢侄是在他三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等病好了眼睛卻失明了,后來原老莊主請我去給他治療,可惜始終不見起色,這件事一直讓我耿耿于懷。所以在知道阿青你的醫(yī)術(shù)獨樹一幟后,我就問你這雙目失明可否治療,你說要視情況而定,我一激動就給原賢侄寫了一封信——”
所以張簡齋才對葉天士怒目而視,葉天士光顧著激動了,根本就不知道顧青的情況。夭壽啊,他連別人的臉都看不清楚,又怎么給人家看眼睛!
原隨云臉上溫柔又親切的笑容黯淡下來,原本就讓人覺得充滿了寂寥的眼睛也更顯得蕭索,他不緊不慢的說道:“多勞葉老先生為我掛心了,若說我不希望能夠重見光明,那都是假的。如果說一個人從來沒有見過外面的五彩世界,那他身處在黑暗的世界里或許對此綠色的草地、藍(lán)色的天空、白色的云彩就沒那么多期待,也沒有見識過后再失去那么痛苦。再有,家父為我費心勞神,他老人家已是古稀之年,我為人子還要讓他老人家掛念豈非不孝至極。”
這番自我剖析的話無法不讓人動容,和他更熟悉的葉天士唏噓不已,張簡齋一邊感懷一邊在心里痛罵葉天士。
而在場唯一的一位女士,無果姑娘,他可沒有應(yīng)景的掉幾滴眼淚,只是覺得吧,這原隨云那淡定從容、高潔芳然的姿態(tài),讓他覺得有那么點膩歪,而且還十分的眼熟。
就在這時候,顧青就來煞風(fēng)景了,他動容的握住原隨云的手,“小原,咱們倆同病相憐啊。”
原隨云:“……?”
葉天士:“……?”
這次輪到張簡齋低頭喝茶了。
原隨云翩翩姿態(tài)都保持不住了,他緩緩道:“難不成顧先生和在下一樣是個瞎子?”
“我不瞎,但我有臉盲癥,在我的眼里,不管別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是高是矮——哦,這個我是可以辨認(rèn)出來的——他們的臉我都是看不清的。就說我看小原你,你臉上就像是糊了一層面粉,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顧青苦惱極了,聲音誠懇無比。
無花小聲“提醒”他:“你俗語用錯了。”
顧青驚訝了下:“我哪里用俗語了?”
原隨云:“……”
葉天士朝張簡齋吹胡子瞪眼:“你怎么沒說過?”
張簡齋干巴巴的說:“你也沒問過啊。”張簡齋先前是給葉天士寫過信,但那時候他太激動就把這點給忘記了,等后來葉天士來了,江南名醫(yī)也來了,大家就共聚一堂開起了醫(yī)學(xué)交流會,又得坐診,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葉天士:“……這么重要的事,你就應(yīng)該主動提出來。”
張簡齋就呵呵了:“我怎么說,難道我一見面就拽著阿青對人家說“那誰,你知道嗎?你們別看這帥小伙長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實際上他就是半個睜眼瞎”,然后讓你們把他當(dāng)那猴戲里的猴兒,都來圍觀戲弄嗎?呵呵,那我是不是還要敲個鑼啊?”
這才是高級黑啊,還是純天然的。
被比作猴戲里的猴兒的顧青:“……”
膝蓋接連中箭的原隨云:“……”
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的葉天士:“……”
無花一挑峨眉,表示他非常樂意敲鑼,幸災(zāi)樂禍般的戳戳顧青的肩膀,示意他說話。
顧青眨了眨他那雙被夸贊為水汪汪的眼睛,慢吞吞的說:“謝謝,雖然我不知道猴戲是什么,但我聽出來老張是有夸我長得好看了,對嗎?”
無花:“……”
原隨云:“……”
葉天士:“……”
張簡齋:“……嗯,你很英俊,原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另外么,楚香帥同樣有一副好皮相。”
一表人才的原隨云已經(jīng)開始感覺到心累了。
#說香帥香帥到#,就在這混亂中透露著風(fēng)中凌亂的會診當(dāng)天下午,有一副好皮相的楚留香就上門拜訪了,同行的還有胡鐵花。
群英薈萃,大幕徐徐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