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guī)則第三條：不要違反規(guī)則。

　　幾個跟著女孩爭先恐后想要逃離的人怔愣在原地，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只差一點，被無數(shù)只手生生撕碎的就是他們。

　　真的會死人。

　　恐懼牢牢壓在其他人的心里。

　　多虧了那個女孩，031的工作進(jìn)展的無比順利。

　　她守著車門，面無表情地檢查旅客們的通行證，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和她保持著距離。

　　馬上就輪到阮冬了。

　　所謂通行證就是隨信封寄來的卡牌，阮冬的思緒飄得很遠(yuǎn)，檢查的這樣仔細(xì)，是不是曾經(jīng)有人造過假？

　　031毫無起伏的聲音傳來，“你的通行證。”

　　阮冬回過神，從口袋里摸出梅花K遞給031，031一反常態(tài)，死氣沉沉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直盯著阮冬看。

　　她的眼珠子是玻璃做的，像小時候玩的玻璃彈珠，左邊是藍(lán)色，右邊是綠色。空空蕩蕩地盯的人心里發(fā)怵。

　　那眼神像是要透過靈魂一般，攀附在每一塊血肉之上。

　　好在031并沒有什么異常的舉動，“通過。”

　　“下一個。”

　　隨著031的脖子轉(zhuǎn)動，又一陣細(xì)微的聲音傳入阮冬的耳朵，被開啟的發(fā)條推動著齒輪嚴(yán)絲密合地滾動，以此為動力帶動機(jī)器人的運作。

　　阮冬勾起唇角，原來是個鐵陀陀做的機(jī)器人，有意思。

　　031給了他一個掛脖子上的胸牌，阮冬眼角余光看見紅桃9把卡片塞進(jìn)胸牌，學(xué)著他的樣子把卡片掛在脖子上。

　　紅桃9看起來有些不快，阮冬猜測是因為他身邊只有一個隊友，而且看樣子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初中生。

　　剛才那個女孩子出事的時候就屬初中生喊的最大聲。

　　阮冬很想舉辦一場尖叫雞大賽，給郁禮頒獎第一名，初中生第二名。

　　車廂內(nèi)的人三三兩兩坐在一塊，大部分人臉上愁云慘淡，氣氛壓抑的很。

　　每個區(qū)域分成四個座，窗戶旁邊貼著標(biāo)簽紙，第一個區(qū)域是2，看樣子是按卡牌來分座位的。第一節(jié)車廂只有四個區(qū)域，分別是2、3、4、5。

　　突然，坐在區(qū)域2的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大聲吼著他的同伴，“你不是說沒有危險么！我要被你害死了！”

　　男人的同伴，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小哥面如土色，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啊，那個大神說沒有危險的......他為什么要騙我......”

　　他兩的對話像一把火，霹靂啪啦地點燃了名為驚恐的爆竹。

　　帶著金表極為富態(tài)的中年男人痛苦的捂著頭，“那個導(dǎo)游根本不是人！這是一趟死亡之旅。”

　　面容姣好的年輕女人顫抖著，“我們逃吧。”

　　“逃？逃到哪里去！”

　　“你沒看見逃走的人是怎么死的么！”

　　背后傳來一聲冷哼。

　　金發(fā)的御姐和她的兩個同伴從阮冬身旁經(jīng)過，阮冬聽到金發(fā)御姐說：“這一次的新人素質(zhì)不高，恐怕會死的比上一次還快。”

　　她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車廂內(nèi)的人都聽清楚了。

　　區(qū)域5坐著三個人，阮冬注意到他們和剛才死掉的那個女孩是一塊的，此時臉色都很難看，眼眶通紅。

　　阮冬實在是忍受不了這個車廂內(nèi)的鬼哭狼嚎，抬起腳往第二節(jié)車廂走，按順序來排的話，他應(yīng)該是在第三節(jié)車廂。

　　經(jīng)過他們的時候，聽見一個高個男孩強(qiáng)裝鎮(zhèn)定：“別怕，我們還有那東西。”

　　阮冬回頭，懶懶地瞥了他一眼，這個男孩是所有人里最淡定的。

　　這種時候，越平靜的人越能活下去。

　　第二節(jié)車廂有六個區(qū)域，分別是6、7、8、9、10、J。氛圍比第一節(jié)好多了，雖有不少人面帶愁容，但沒有人大哭大叫制造噪音，阮冬的耳朵很滿意。

　　金發(fā)御姐坐在6的位置。

　　阮冬和她的目光交匯復(fù)又分開，她和她的兩個同伴坐在一起，看向阮冬的眼神里透露著濃厚的興趣。

　　第三節(jié)車廂只有三個區(qū)域：Q、K、A。

　　A區(qū)域只坐著一個男人，精瘦、干練、面色陰郁，這種人一看就不好惹。

　　剛才檢查通行證的時候郁禮排在他前面，先一步進(jìn)來車廂。

　　此時他坐在區(qū)域K，向阮冬揮了揮手，在他飽含期待的目光中，阮冬如愿以償坐到了他的對面。

　　郁禮驚喜：“好巧啊！你也是K嗎！”

　　阮冬點頭：“我是梅花。”

　　郁禮興奮：“真沒想到咱們竟然是隊友！真是有緣！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坐在Q區(qū)域的一個漂亮女孩涼涼地插話：“新人吧？提醒你一句，別隨意對別人說你的名字。”

　　規(guī)則第四條：在這個世界里卡牌就是名字。

　　她胸前掛著的卡牌是：方塊Q。

　　方塊Q又看向郁禮，勾起的唇角透露著惡意，“有一種人只需要知道你的名字就能輕松殺了你。”

　　郁禮傻眼了，那他豈不是危險了！

　　阮冬看他的樣子好笑道：“你對多少人說了啊？”

　　郁禮縮了縮脖子，神色凄楚，：“就......七八九......十個吧。”

　　阮冬沒有忘記在郁禮的心上插一刀：“夠你死八百回了。”

　　列車外已經(jīng)沒有人在等著排隊檢票了，阮冬：“我們這隊好像就咱兩。”

　　郁禮還沒有從被十個人暗殺的陰影里喘過氣，聽到這句話又陡然一驚，臉耷了下去，“不是吧？！”

　　阮冬再聰明，也是個小姑娘，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而自己就是個戰(zhàn)五渣，萬一真遇到危險...

　　郁禮盯著阮冬的細(xì)胳膊看，小姑娘很配合他，特意舉了舉自己的手臂，表示自己確實不能打。

　　他兩恐怕會刷新死亡記錄，以光速消失在世界上。

　　作為全隊唯一的男人......郁禮視死如歸，用力挺起自己干癟的胸膛，暗示阮冬不用太擔(dān)心，自己能打。

　　阮冬幽幽地嘆了口氣，裝模作樣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你對我真好，我沒有能報答你的了，如果遇到危險我一定會丟下你馬上跑，絕對不拖累你。”

　　旁邊Q座有人發(fā)出一聲嗤笑，意思很明顯：

　　兩個廢物。

　　******

　　廢物就廢物，阮冬拿起車廂里準(zhǔn)備好的毛毯蓋在腿上，他們這隊只有兩個人，一人占一邊兒，卡座正好能當(dāng)半張床用。

　　阮冬舒舒服服地靠在窗玻璃上，面朝Q座，看見那女孩正盯著自己看，他撩了撩自己的秀發(fā)，吹了個口哨，“姐姐，我美嗎？”

　　女孩不說話，阮冬又問她身旁的男生，“小哥哥？我漂亮嗎？你喜歡我嗎？”

　　男生沒經(jīng)歷過這樣直白的挑逗，耳根子瞬間紅透了，支吾半天說了句好看。

　　阮冬半瞇著眼睛，好看的杏眼靈動無辜，他雙手托腮，變成了一只無害的小兔子，“那哥哥覺得是我好看還是姐姐好看呀？”

　　Q座女生拍了一下桌子，怒目而視，“你有完沒完？sao狐貍精！”

　　阮冬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紅，“姐姐好兇，人家只是想和哥哥做朋友而已。

　　郁禮別的不行，打探消息的能力卻不賴，他在幾節(jié)車廂內(nèi)竄來竄去，找這個聊聊那個聊聊，帶回來一些消息。

　　郁禮：“這個旅行團(tuán)就類似于通關(guān)打游戲，找到關(guān)鍵的地方就能通關(guān)了。而且，聽他們說確實會死很多人，在這個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出現(xiàn)一些恐怖靈異的事情也不奇怪。”

　　“在這里死掉的人在現(xiàn)實世界也會死。”

　　郁禮灰著臉，“我還年輕，咱們小心點，一定要出去的。”

　　可憐、弱小且自閉。

　　偶然抬頭，郁禮看見阮冬正聚精會神地盯著自己的后背看，心里一陣悚然，“你......在看什么？”

　　阮冬突然開口問：“你怎么知道她快死了？”

　　剛才在外面，阮冬清楚地聽到郁禮小聲說了句：她快死了。

　　冷不丁被人問了一句，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因為我能感知到死......”亡。

　　噶...剩下的話卡在喉嚨，郁禮抬頭，撞上阮冬哀怨的表情。

　　郁禮：“！！！”完了，說漏嘴了。

　　“原來你有事瞞著人家呢。”

　　郁禮尷尬道：“其實，也不是總能感覺到的，偶爾才會......”

　　能夠感知到死亡也不奇怪，能夠坐在這輛火車上，本身就已經(jīng)是非常奇怪的事情了。

　　阮冬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郁禮，后者訕笑：“你...你在看什么？”

　　郁禮小聲問：“我背后，有什么嗎？”

　　他伸出手摸背后的墻壁，光禿禿的什么也沒有，他的心還沒完全落下來，就聽見阮冬涼涼地說：“別摸了，在你肩膀上呢。”

　　“啊———！啊———！”

　　郁禮的尖叫聲穿透整個空間。

　　他跳了起來，頭頂撞到了車窗頂部，雙手拍打著肩膀：“下來！給老子下來！！”

　　周圍的人嘆了口氣，哎，又瘋了一個。

　　阮冬含笑說：“我騙你的。”

　　郁禮的動作一瞬間卡住了，他覺得，自己可能要改名叫郁悶。

　　“不過——”，阮冬故意拉長了語調(diào)，“你背后確實有東西。”

　　郁禮咽了一口口水，緊張地問，“有什么？”

　　“有幾個字：‘快跑他要殺你’。”

　　阮冬的臉上浮現(xiàn)出惡作劇般的壞笑：“你猜他是要殺我還是殺你？”

　　郁禮：......媽媽我想回家，這里好嚇人。

　　外面的天全黑了，但列車卻遲遲沒有啟動，借著昏暗的光線看見031站在外面。

　　剛才那個女孩被撕碎的時候，別人看不見，阮冬可是看得很清楚，從虛空之中伸出無數(shù)只蒼白的手，拉扯著女孩的身體。

　　031捕捉到阮冬的視線，露出一個笑容，在漆黑黑的夜里格外瘆人。

　　剛才郁禮的肩膀上確實趴著一只小鬼，它張著嘴，長長的舌頭耷拉下來，幾乎能聞到它嘴里的腥臭味。

　　比以往的都要真實。

　　它很快消失了，這是好辨認(rèn)的非人的怪物，如果有人形的呢，會不會此刻就混跡在這輛火車上？

　　******

　　目送最后一位排隊等待檢查的旅客落座，031也跟著上車，所有車門緩緩關(guān)閉。

　　——“等等！”

　　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撐住即將閉合的車門，硬生生的掰開了容一人通過的空隙，隨后一個身著黑色夾克的青年鉆了進(jìn)來。

　　阮冬哇了一聲，“男模身材。”

　　青年冷著一張俊臉，從口袋里抽出卡片遞給031，031不為所動，眼睛咕嚕嚕轉(zhuǎn)動著，隨后如毒蛇一般緊盯著青年。

　　“旅客，您遲到了。”

　　車廂內(nèi)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氣，031冰涼的語氣讓他們想起了剛才那女孩死前的一幕，所有人的心揪了起來，很怕列車?yán)镌侔l(fā)生一次血案。

　　青年仿佛沒看到一樣，“噢”了一聲，繼續(xù)在口袋里摸。

　　“美女，行行好。”

　　031聽見有人叫她美女，表情有些松動。

　　阮冬嘖嘖感嘆：“果然性別為女的都喜歡被人喊美女，連這種不是人的都不例外。”

　　郁禮湊過來：“大哥，你比她美多了。”

　　阮冬勾唇一笑，像一只皎潔的小狐貍，“你這不是廢話么？”

　　031只是表情略有緩解，復(fù)而又想到了什么，面目猙獰起來，“旅客，您遲到了。”

　　車廂內(nèi)眾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接下來血腥的一幕，有膽小的已經(jīng)捂住了眼睛。

　　男模在口袋里摸了許久，終于摸到了自己要的東西，他攤開手掌，是一枚閃閃發(fā)光的金幣。

　　男模頗為惋惜道：“這可是光緒年間的寶貝。”

　　阮冬：......

　　這人居然搞賄賂，外面世界的那一套在這里行得通么......

　　“他是不是這里和我們不一樣。”郁禮點了點腦袋。

　　事實證明，行得通。

　　031收起怨毒的目光，給青年讓了條道，笑容爬上面部：“通過。”

　　車廂內(nèi)的眾人：臥槽！這都可以！

　　男模把卡片收好，在車廂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收獲了幾道含情脈脈的注視，但他不為所動，兩步并作一步，走到了阮冬旁邊，“隊友。”

　　他晃了晃手里的卡牌，黑桃K。

　　郁禮喜極而泣，老天爺有眼！給K組送來了一個男丁！

　　男模身上有好聞的泠冽松柏氣息，阮冬往里縮了縮，理直氣壯道：“我不喜歡和人挨在一起坐。”

　　男模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屁股往外挪了一點。

　　阮冬無奈，他的意思是讓黑桃K坐到郁禮那邊。

　　郁禮趴到桌子上，壓低了聲音說：“這位黑桃K，旁邊有個女孩一直在看你。”

　　郁禮很羨慕他，從來沒有女孩的目光黏在他身上過。

　　黑桃K眼皮一撩，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郁禮說的是方塊Q。

　　此時她走到了黑桃K身邊，雙頰緋紅，羞澀地看著他，“你也是新人嗎？以后不要遲到了，剛才好危險。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哦。”

　　黑桃K言簡意賅：“謝謝。”

　　郁禮怕這個來之不易的男丁被人騙走了，提醒道：“你是我們組的知道嗎？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姐姐可不是好人呢，姐姐剛才罵人家是狐貍精，哥哥，你不許跟她玩。”

　　黑桃K眼中含笑：“好，只和你。”

　　阮冬一怔，某人半垂著眼，星眸懶散而撩人。

　　阮冬心底嘟囔，恃靚行兇是犯法的。

　　黑桃K好看，當(dāng)下最受女孩子歡迎的那一款。面如冷玉，五官比例堪稱完美，帶著高山雪松般不可侵犯的冷冽，明明生了雙好看的桃花眼，眼神卻像融了座雪山般孤冷。

　　一個字，絕。

　　阮冬覺得自己幻聽了，怎么可能從冰山講的話里聽出調(diào)戲的意味。

　　而且，他的gay達(dá)沒響。

　　******

　　老式火車頭冒著濃煙，呼哧呼哧拖著沉重的車廂，在蒼茫的夜色里奔向遠(yuǎn)方。

　　車廂內(nèi)亮起了燈，昏暗的光芒打在031的臉上，她沉緩而又蒼老的語調(diào)說：

　　“感謝報名參加刺金玫瑰旅游團(tuán)，本次終點站——龍骨冢，我是你們的導(dǎo)游031。”

　　“龍骨冢是一千多年前的遺跡。”

　　“世界上最后一條巨龍降落到這片大陸，它扇動巨翼吐出熊熊烈火，搗毀了一個又一個村莊。國王下令召集勇士，勇敢的少年們跋山涉水，終于找到了巨龍的巢穴。”

　　“在巨龍的巢穴中他們找到了能夠殺死它的寶劍，第一個拿起長劍的少年成了龍騎士，短暫的擁有了龍族的神力。”

　　“他以長劍貫穿巨龍的身體，刺向它罪惡骯臟的心臟。”

　　“他從巨龍身上抽出龍脊先給國王，人民歡呼雀躍，他們將龍鱗拔下，制成堅不可摧的鎧甲。巨龍倒在血泊中，跳動的心臟偃旗息鼓。”

　　“人民食其肉，飲其血，將巨大的龍骨打造成巍峨的宮殿，簇?fù)硭麄兊谋菹伦贤跷弧！?br />
　　車廂內(nèi)靜悄悄的，只有鐵軌摩擦的磁磁聲，所有人都靜靜地聽031講故事，阮冬的眉頭越皺越深。

　　郁禮：“后背涼颼颼的...”

　　阮冬對龍了解不多，努力回憶自己知道的信息：“有一個奇怪的地方，龍是一種喜歡獨居的生物，它們游離于人世之外，很少會主動接近人類。”

　　“所以一定有什么原因?qū)е铝怂咏祟愂澜纾绻堰@次旅行看作游戲，這大概就是通關(guān)的關(guān)鍵。”

　　“很有可能等不到旅游結(jié)束就......”郁禮在自己脖子上做了個“咔嚓”的手勢。

　　阮冬沒心沒肺地笑著，“別那么悲觀嘛，至少有個男模陪我死，在外面哪有這種好事。”

　　黑桃K撩起眼，睨了他兩秒，“男模？”

　　糟糕，把給他取的外號說漏嘴了。

　　“我的意思是你長得很好看”，阮冬臉上揚(yáng)起肆意的笑容，“讓人很想睡。”

　　尾調(diào)拖得老長，他不知道怎么掩飾，干脆做起了小無賴。

　　列車正好進(jìn)入隧道中，阮冬聽見黑暗里黑桃K低沉著嗓音問道：“想怎么睡？”

　　阮冬沒再繼續(xù)說話，揉了揉滾燙的耳朵，暗罵，死直男，你知道你在撩什么人嗎！

　　火車呼嘯而過，車窗外的場景輪番變換，阮冬盯著某一處，聲音陡然間冰冷起來：“這游戲開始前是不是要殺幾個人助興？”

　　黑桃K和郁禮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看到了一望無際的黑。

　　忽然間，郁禮臉色煞白：“好好好好像有東西來了！”

　　阮冬的心砰砰直跳，他看見黑暗中，有巨物煽動著翅膀，幾乎可以聽見它喉間的咆哮。

　　阮冬當(dāng)機(jī)立斷，扯著黑桃K的胳膊往桌子底下塞，大喊：“快躲到桌子底下———！”

　　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一只巨大的爪子穿透車頂?shù)蔫F皮，將離車門最近的一名旅客拍成了肉沫。

　　頭頂?shù)臒艉軕?yīng)景的滅了，伴隨著車廂內(nèi)此起彼伏的尖叫，031冰冷的聲音響起，帶著極大的雀躍宣布：

　　“本次列車終點站已到達(dá)，請旅客們下車。”

　　“旅游時間為七天，七天后列車將原路返回。”

　　陰森可怖的笑容爬上031的臉。

　　“祝你們——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