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章 富二代(14)
言景則得知證據(jù)到手,不免喜形于色。</br> 陸敬修見他高興,心情便也不自覺地變好:“快去快回。”</br> 他聽到言景則喊哥了,知道是言家人有事找言景則,就不知道是什么喜事。</br> 想到言家人,陸敬修又有點不要意思。</br> 他平常做生意,都是跟言景則的父親談的,可現(xiàn)在……他拐了人家兒子。</br> 他都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對言景則的父親。</br> “我一定快點回來。”言景則笑著道:“你把東西放著,等我回來了再收拾。”</br> 言景則說著,來到陸敬修身邊,握了一下陸敬修的手,然后就愉快地出門了。</br> 目送言景則出門,陸敬修的目光又落到了被搬家公司的人放在房間地板上的大包小包上。</br> 他的左腿不好彎曲,就伸到旁邊去,然后慢慢蹲下身體,放下手杖之后,花了些功夫用右手打開了一個包裹。</br> 里面都是言景則的衣服。</br> 陸敬修想把這包衣服拿去臥室,但他的左手使不上力氣,拖著走都可能傷手,用右手的話……他如果走路,右手是要用來拿手杖的。</br> 看了看自己的手有點發(fā)愁,陸敬修又站起身,對著保姆道:“王阿姨,麻煩你幫忙把這幾包東西拿去主臥。</br> “先生你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王阿姨道,又問:“都拿去主臥嗎?里面有些是言少的東西。”</br> 之前在別墅,王阿姨是住底樓的,除了白天他們不在家的時候幫著打掃一下,基本不上二樓,以至于都不知道之言景則和陸敬修兩個人,其實早就住一個房間了。</br> 陸敬修有些尷尬,面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沉著臉道:“對,都拿去主臥。”</br> 剛才陸敬修好聲好氣地說麻煩自己,王阿姨才敢提出疑問,現(xiàn)在見陸敬修冷了臉,她頓時一句話都不敢說了。</br> 她是做慣了粗活的,沒一會兒,就把幾大包東西全都搬進了主臥。</br> 陸敬修有些羨慕地看了看她。</br> 他如果只壞了一條腿,或者只壞了一只手,也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什么都做不了,偏偏……</br> 等王阿姨走了,陸敬修拄著手杖關(guān)了門,上鎖。</br> 裝修都是言景則負責的,他之前都沒來過,但主臥的照片他早就看過了,也聽言景則說過他對主臥的各種安排了。</br> 這會兒,他就覺得主臥挺熟悉的,充滿了溫馨感。</br> 陸敬修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上勾了勾,他蹲下身體,先放下手杖把所有的包裹都打開,再慢慢地從里面拿出一件件衣服,掛到衣柜里去。</br> 對平常人來說,做起來特別簡單的事情,到了他這里,做起來就沒那么容易了,其實挺累的,但他還是很想做。</br> 這是他和言景則的房子,他的家,他總想為這個家做點什么。</br> 陸敬修掛好衣服,就已經(jīng)出了一身汗,接著,他又把提前洗過烘干,放在床上還沒鋪的床單鋪好。</br> 等終于鋪好床,陸敬修看著這個主臥,打從心底覺得滿意。</br> 從今天開始,他和言景則就要住在這里了。</br> 陸敬修正有些高興,手機響了。</br> 打電話過來的是孫時文,孫時文道:“敬修,你那個外甥這幾天蹦跶的挺厲害的,還處理掉了手上很多資產(chǎn),我總覺得他想做什么。”</br> “他想買王定濤手上的股份。”陸敬修道。</br> “原來是這樣。對了,他今天回來了,偷偷回來的,要不是我找人盯著,都發(fā)現(xiàn)不了。”孫時文道。</br> “多謝。”</br> “敬修,你還是要小心一點,陸銳群雖然是個毛孩子,翻不出什么風浪來,但他不是和言二少有婚約嗎?言家肯定會幫他。”</br> “言家不會幫他。”陸敬修道。</br> “怎么不會?言景則對他多上心啊,我這邊跟著的人在機場看到他了,應(yīng)該就是去接陸銳群的。”孫時文道,要不是因為這個,他也不會專門提起。</br> “你的人在機場看到言景則了?”陸敬修一愣。</br> “看到了。”孫時文道:“他認識言二少,不會弄錯,應(yīng)該就是去接陸銳群的。”</br> “也不一定。”陸敬修道,又跟孫時文聊了幾句,才掛了電話。</br> 主臥有一個大陽臺,跟陽臺的隔斷,是整片的玻璃門。</br> 陽光從外面灑進來,整個臥室特別明亮。</br> 但此刻,陸敬修突然覺得這陽光,有點太刺眼了。</br> 言景則肯定不是去接陸銳群的,他應(yīng)該是有別的事情。</br> 陸敬修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br> 這些日子,言景則真的對他很好,言景則那些表白,總不會是假的,他們還一起買了房子,要開始新的生活。</br> 陸敬修這么想著,冷靜了一些,他拿出手機,發(fā)現(xiàn)他手機里,幾乎沒有和言景則的聊天記錄。</br> 他們一直在一起,他們那么親密,其實也不用在意這個。</br> 正想著事情,又有人給陸敬修打電話。</br> 這次打電話給陸敬修的,是陸氏的一個股東,也就是那個陸敬修的人。</br> 陸敬修這兩年不喜歡越來越不喜歡陸銳群,也跟這人有關(guān)——陸銳群一直想要得到這個人的支持,而這些事情,這人都告訴了他。</br> 誰會喜歡一個一直覬覦自己的位子的人?</br> 這個股東姓梁,叫梁啟海,他除了是陸氏的股東以外,還幫陸敬修管著陸敬修另外的那個公司。</br> “陸董,陸銳群又聯(lián)系我了。”梁啟海在電話那頭道:“他這次看起來很自信。”</br> “你去見見他,探探他的底。”陸敬修道。</br> “陸董,你對他是?”梁啟海問。</br> 最初的時候,陸敬修對陸銳群挺縱容的。</br> “我現(xiàn)在不喜歡他。”陸敬修道。</br> “那就好。”梁啟海輕松很多,又想到了什么:“陸董,我跟他見面,你要不要來看看?”</br> “有事?”陸敬修敏銳地感覺到了什么。</br> 梁啟海道:“他說了陸董你的一些事情。”大約是為了得到他的支持,陸銳群跟他說了一些陸敬修的身體狀況。</br> 說實話,陸銳群說的那些,把他嚇到了。</br> 陸敬修的身體狀況真要那么糟糕……陸敬修幫過他,他很感激陸敬修,也因此非常擔心。</br> 但他和陸敬修,是上司和下屬的關(guān)系,他也不好直接去問陸敬修的身體狀況……不如就讓陸敬修去聽聽,看陸銳群都是怎么說的。</br> 不管怎么樣,放著陸銳群這樣在外面亂說,總歸不太好。</br> 陸敬修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陸銳群了,他想了想問:“你們約在哪里?”</br> 陸敬修出門的時候,王阿姨說可以吃飯了,但陸敬修沒什么胃口,就沒吃。</br> 他讓自己的生活助理把他送去了梁啟海那里。</br> 梁啟海一看到陸敬修,就松了一口氣。</br> 他聽了陸銳群的話,對陸敬修的身體狀況非常擔心,就怕陸敬修真的像陸銳群說的那樣,身體已經(jīng)完全支撐不住了。</br> 不過現(xiàn)在看來……陸敬修氣色不錯,還胖了點,不像是身體不好的樣子。</br> 梁啟海和陸銳群約在下午四點見面,約的地點是本地的一個會所,那邊有梁啟海的熟人,梁啟海打了個招呼,就讓人安排了一個“隔墻有耳”的房間。</br> 原本的大房間用特質(zhì)的推拉門隔開,在一邊談事情的人,是看不到另一邊的人的,但另一邊的人可以把對面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br> 梁啟海提前帶著陸敬修過去,把陸敬修安排在一邊:“陸董,本來弄個竊聽器什么的也可以,不過我覺得這樣舒服一點。”</br> “多謝。”陸敬修道,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了。</br> 他陸敬修坐下之后,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陸銳群才來。</br> 梁啟海坐在靠近推拉門這邊,陸銳群坐在另一邊,而陸敬修在推拉門的另一邊。</br> 陸敬修可以聽清楚他們的談話,甚至有縫隙,可以讓他看到陸銳群的模樣。</br> 陸銳群很年輕,看起來意氣風發(fā)的樣子,看到他,再看看自己的腿,陸敬修就有點不是滋味。</br> 而此時,陸銳群已經(jīng)和梁啟海開始談話了。</br> 兩人你來我往,陸銳群的意思,就是希望梁啟海可以在不久之后股東大會上,支持他。</br> 梁啟海道:“我對陸氏的管理權(quán)沒什么想法,我只想多那點分紅,陸敬修管理公司還是很有一套的,我為什么要支持你?”</br> “陸敬修的精神狀態(tài)非常差,身體快油盡燈枯了,他根本不能勝任董事長的職位。”</br> “你確定?”梁啟海問。</br> “我確定。”陸銳群道:“我這邊還有三個月前的,陸敬修的體檢報告。”</br> 陸銳群手上,有當初陸敬修的管家從陸敬修這邊偷偷弄走的一些東西,其中就包括陸敬修體檢報告的照片,還有陸敬修去找心理醫(yī)生的一些資料。</br> “梁總你也知道的,身體殘疾的人,很容易就會變態(tài),陸敬修就是這樣。”陸銳群露出一個鄙夷的笑容來:“他甚至會自虐。”</br> 陸敬修知道自己的管家被自己的母親買通,但還真沒想到,這些東西會全在陸銳群手上。</br> 他所有的**,都被陸銳群攤開來說,而且很有可能,陸銳群已經(jīng)跟很多人說過這些了。</br> 怪不得梁啟海讓他來這里聽著。</br> 陸敬修心里憋著什么,總覺得有口氣上不去下不來。</br> 這時候,他聽到梁啟海道:“如果真是這樣,那確實不行,只是……陸少你就那么肯定,你能拿下陸氏?”</br> 陸銳群和梁啟海有過不少接觸,梁啟海一直對他不錯,早些年還幫過他,他也就從不曾懷疑梁啟海和陸敬修有關(guān)。</br> “王定濤要把股份賣了,我打算買下來。”陸銳群道。</br> “王定濤的股份,要不少錢吧?”梁啟海道。</br> “我手上還是有不少錢的,而且我有言家的支持。”陸銳群道。</br> “你確定言家會支持你?”</br> “當然確定,我和言景則有婚約。”</br> “最近言二少,不是一直跟在陸敬修身邊?”</br> “他是為了我,才跟著陸敬修的。”陸銳群笑笑,但凡談生意,就不能露怯,甚至必要的時候,還要吹一吹。</br> 陸銳群雖然年輕,但這些事情卻也很了解,這會兒就繼續(xù)道:“要不然,好好的言二少,怎么會給陸敬修做生活助理?今天我回來,都是他來接的。”</br> 其實今天言景則沒有來接他,但他在機場看到言景則來接言父了。</br> 不管怎么樣,讓人知道他和言家關(guān)系親密,總是好事。</br> 推拉門的另一邊,陸敬修的左手顫抖起來。</br> 言景則一定不是去接陸銳群的。</br> 他用右手摸出手機,艱難地給梁啟海發(fā)信息:“多問點言景則的事情。”</br> 梁啟海和陸銳群已經(jīng)聊起別的了,突然收到這么一條信息,有些不解,但他還是拐彎抹角,問了幾句。</br> 陸銳群還真的說了不少:“我早就告訴言景則陸敬修的身體情況了。”</br> “陸敬修瘋起來會打人,言景則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肯定不會跟著他。”</br> “王定濤的那邊的股份,言景則會幫我買下來。”</br> ……</br> “陸董還挺看重言二少的。”梁啟海道。</br> “他其實挺好哄的。”陸銳群道,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換了話題。</br> 陸銳群和梁啟海聊了很久,梁啟海沒有給陸銳群答復,但陸銳群覺得梁啟海這邊已經(jīng)沒問題,離開的時候意氣風發(fā)。</br> 梁啟海送走他,來到陸敬修那邊,卻注意到陸敬修的臉色格外難看。</br> “陸董?”梁啟海有些擔心。</br> 陸敬修道:“我沒事。”</br> “陸董,陸銳群沒少跟外面的人這么說你,你……”</br> “我的身體狀況沒那么糟糕。”陸敬修道。</br> 因為言景則的緣故,他最近的身體好了一些,只是,如果言景則真的像陸銳群說的那樣,是為了陸銳群來接近自己的……</br> 陸敬修陰沉著臉,有種自己正在往深海沉去,苦澀腥咸的海水包裹著他,擠壓著他,他怎么都掙脫不了的感覺。</br> 陸銳群說的,一定是假的,他那么說,只是想要得到梁啟海的支持。</br> “陸董你沒事就好,陸董,一起吃個晚飯?”梁啟海邀請道。</br> 陸敬修道:“不用了,我有事要回去。”</br> 陸敬修婉拒了梁啟海,讓生活助理載著他回家。</br> 回家的路上,他注意到手機上有一條言景則發(fā)來的信息:“親愛的,我爸媽讓我在家吃飯,我晚點回來。”</br> 陸敬修回復:“好的。”</br> 回復完,陸敬修靠在汽車后座的椅背上,頭又劇烈疼痛起來。</br> 他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br> 那次,言景則看到他打了管家,竟然一點不生氣,反而來關(guān)心他,事后也沒有問起那個管家。</br> 言景則其實跟管家不錯,每次言景則過來,管家都會給言景則準備好吃的……平常王阿姨有點不舒服,言景則都會注意到問幾句,他怎么會到了管家這邊,就連看到管家被打,都不出聲不關(guān)心?</br> 除非他早就知道原因。</br> 明明前一天言景則還和陸銳群在一起,后一天突然就開始對他示好……</br> 言景則說陸銳群出軌,也就只是說說而已,他還想幫言景則去查,去退婚,但言景則一直沒有提起。</br> 陸敬修的頭越來越疼,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br> 言景則第一次開玩笑一樣跟他表白不算,后來專門對他表白之前,言景則好像很傷心。</br> 就算表白完,吃飯的時候,言景則整個人也有點沒精神。</br> 他當時太開心,后來又因為言景則接二連三的情話,就略過了這些事情,可現(xiàn)在看看……</br> 陸敬修的心里翻滾起各種情緒,而這時,車子已經(jīng)在他新家的地下車庫停下了。</br> 家么?這里還是他的家嗎?</br> 陸敬修拄著手杖上了樓,一進家門,王阿姨就過來了:“先生你回來了?要吃飯嗎?”</br> 陸敬修道:“我在外面吃過了。”</br> 王阿姨不疑有他,不再說話。</br> 陸敬修站直身體,進了主臥之后,卻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wěn)。</br> 他深吸了一口氣,先關(guān)上房門,然后坐到了主臥的沙發(fā)上,拿出手機,開始看陸家別墅的監(jiān)控。</br> 陸家別墅的監(jiān)控是聯(lián)網(wǎng)的,都會存到網(wǎng)上去,他記得言景則表白那天的日子。</br> 那天回家的路上,陸銳群曾給言景則打電話,但言景則沒接,回家之后,他有點累了,坐在沙發(fā)上休息,而言景則突然去后院看泳池了。</br> 陸敬修翻出后院的攝像頭。</br> 攝像頭一開始沒有拍到言景則臉,但言景則一直盯著那個泳池看,整個人有點不對勁,后來……言景則接了個電話。</br> 接過電話,言景則轉(zhuǎn)過臉,他看到了言景則的表情。</br> 言景則的表情很難看,痛苦混合著悲傷,只是,言景則突然用手遮住臉,再放下手的時候,臉上就滿是笑容了。</br> 再之后,就是言景則進客廳,對他表白。</br> 陸敬修有種被扎了幾劍,心臟被扎了個大洞的感覺。</br> 他面無表情,繼續(xù)往后看。</br> 言景則抱著他上樓,帶他回房間……</br> 房間里的事情他一清二楚,那里也沒有攝像頭,他就看房間外的監(jiān)控。</br> 中間,言景則離開了他的房間,出來洗澡。</br> 正對著他的房門的攝像頭,清晰地拍到了言景則的表情。</br> 剛出房門,言景則臉上的笑容就沒了,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變了,看得出來他很不開心。</br> 跟他在一起,言景則很不開心嗎?</br> 陸敬修繼續(xù)往下看,看到第二天早上,言景則同樣一離開他的房間,就變臉。</br> 所以,之前的那一切,都是假的?</br> 也難為言景則了,為了陸銳群,費盡心思討好他這個殘廢老男人。</br> 正如陸銳群所說,他真的很好哄。</br> 而他以前以為的,那些甜蜜的事情,也許一開始就是算計。</br> 比如言景則在他房間里留宿。</br> 言景則如果一開始就知道他失眠嚴重,也許選擇留宿,就是想要試探他。</br> 他把人留下了。</br> 他還表白了。</br> 言景則是怎么看他的?會不會覺得他很惡心?</br> 陸銳群就那么好,值得言景則付出那么多?</br> 言景則甚至為了陸銳群,親吻他畸形的胳膊。</br> 至于買房子,買車這些……言景則是為了得到他的信任?他真的很信任言景則了,王定濤那里的股份,他就打算給言景則錢,讓言景則去買。</br> 昨天言景則專門提這股份,應(yīng)該也是為了他手上的錢吧?</br> 陸敬修看了看自己白天花了不少時間整理好的房間。</br> 他本以為,這里會是他的家。</br> 陸敬修只覺得渾身都疼,又覺得自己太過失敗。</br> 他到底比不上陸銳群,完全比不上。</br> 至于言景則……</br> 其實他也不能怪言景則。</br> 他這樣的人,本就不討人喜歡。</br> 言景則就是喜歡陸銳群而已。</br> 言景則騙了他,但言景則對陸銳群是真心喜歡的,他對陸銳群那么好,好到讓他嫉妒,他恐怕這輩子,都會跟陸銳群勢不兩立。</br> 其實這件事,也是他自己蠢,竟然那么容易,就相信了言景則。</br> 不,其實相信了也沒什么,就當是做了一個美夢,而現(xiàn)在夢醒了。</br> 本來就不可能有人愛他。</br> 陸敬修閉上眼睛,靜靜地坐了很久。</br> 他不會如陸銳群所愿。</br> 陸銳群想要陸氏,他偏不讓陸銳群得到。</br> 陸氏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就算陸銳群拿到了王定濤的股份又怎么樣?他可以馬上把梁啟海的股份轉(zhuǎn)到自己名下。</br> 陸敬修猛地睜開了眼睛,又想到了言景則。</br> 言景則不愛他,但他愛言景則,之前的那一切,哪怕言景則是演戲,也確實帶給他一些快樂。</br> 而現(xiàn)在……</br> 買王定濤手上的股份的錢他還沒有給言景則,言景則肯定還要繼續(xù)討好他。</br> 他是不是,應(yīng)該讓言景則付出代價?</br> 言景則為了陸銳群,來勾引他討好他,應(yīng)該也做好了獻身的準備。</br> 他會把言景則要的錢給言景則,而既然付了錢,言景則總該讓他享受到。</br> 他活了三十多年,從未跟人上過床,以后估計也不會有別人,現(xiàn)在……言景則在他身邊,甚至必須討好他,一定不能浪費了機會。</br> 陸敬修冷笑了一下,站起身,起身進了浴室。</br> 不就是……自己以為的戀愛全是假的?這其實也沒什么。</br> 從小到大,這樣的事情他經(jīng)歷的,還算少嗎?</br> 陸敬修開始脫衣服,解紐扣的時候,他不僅左手抖,右手也有點顫抖,花了不少功夫,才把衣服解開。</br> 他和言景則的一切,就當是一場交易。</br> 他給錢,言景則給他快樂,然后他們兩個,就一刀兩斷。</br> 既然言景則給他的愛是假的,他也不屑要。</br> 陸敬修仔仔細細地把自己洗干凈,也不穿衣服,就躺在了床上。</br> 言景則既然說了回來,今天晚上肯定會回來,以后就說不定了……他不能浪費了機會。</br> 此時此刻,陸敬修整個人說不出地清醒。</br> 作者有話要說:修修要主動獻身了~</br> 這章是今天的六千字更新,我去寫今天的營養(yǎng)液加更。</br> 然后頂著鍋蓋繼續(xù)求營養(yǎng)液。</br> 等下的更新我一定早點寫完!相信我!!會甜的!!!,,大家記得收藏網(wǎng)址或牢記網(wǎng)址,網(wǎng)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