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 富二代(3)
言景則的鼻子沒有外傷,所以醫(yī)生就給了他兩團(tuán)紗布,讓他塞在鼻孔里。</br> 言景則站在鏡子前面,看著兩個鼻孔里露出的紗布,嘆了口氣。</br> 原主長得很帥,還非常時尚地染了一頭銀發(fā),但多了這兩團(tuán)紗布,顏值就大打折扣。</br> 不過,就算沒有外在美,他也是有內(nèi)在美的</br> 言景則從自己的房間里出來,先下了樓,看了一圈之后找到了保姆“陸陸叔叔在房間里”</br> 保姆王阿姨點了點頭“先生在房間里言少爺,先生發(fā)火了,把花瓶都砸了,你快回家去吧。”</br> 原主雖然蠢,很容易被騙,但嘴挺甜的,又長得好,就很討那些年紀(jì)偏大的女性的喜歡,至少陸家的保姆王阿姨,就挺喜歡原主的。</br> 剛被陸敬修趕走的管家其實也對原主不錯,所以在原本的歷史軌跡上,看到陸敬修打人,原主才會那么憤怒。</br> “我去看看他。”言景則道。</br> “言少,別去,被打了怎么辦”王阿姨道“唉,我也要走了,我現(xiàn)在心驚肉跳的”</br> “王阿姨,你別怕,其實陸叔叔人很好。”言景則道“之前他打管家也是有原因的我悄悄跟你說,管家偷了公司機(jī)密賣”</br> 按照對話來看,管家是跟陸敬修的母親有牽扯,陸敬修才發(fā)火的,他這么跟保姆說,其實是忽悠保姆。</br> 畢竟這保姆要是走了,一時半會兒都找不到合適的,可以信任的人過來。</br> “真的”王阿姨問。</br> “當(dāng)然是真的,不然陸叔叔能打人王阿姨,你只要不跟人亂說家里的事情,放心做下去就行了。”言景則道。</br> 王阿姨松了一口氣,其實她也不太舍得這份工作。</br> 陸家就陸敬修陸銳群兩個人,偶爾再來個言景則,這三人還不怎么在家吃飯,搞衛(wèi)生又跟專門的保潔公司簽訂了合約,人家定期過來她的活兒挺少的。</br> “王阿姨,廚房有牛奶嗎”言景則朝著王阿姨咧嘴一笑。</br> “有,每天早上都有人送新鮮的牛奶過來,又沒人喝,我也不愛喝那玩意兒”王阿姨拿出幾盒鮮牛奶。</br> 言景則用奶鍋熱了一盒,想了想,又往里加了一勺糖,這才端著往樓上走。</br> 陸家這別墅很大,一共三層,二樓三樓都有非常大的主臥。</br> 三樓那主臥是陸銳群睡的,二樓的主臥本該陸敬修睡,但陸敬修并沒有睡主臥,反而睡在二樓朝北的一個客臥里。</br> 言景則端著牛奶來到門口,就敲了敲門。</br> “誰”陸敬修的聲音響起。</br> “陸叔叔,是我,我能進(jìn)來嗎”言景則問。</br> “不能。”陸敬修的聲音響起。</br> 言景則“”</br> 他要是聽陸敬修的,恐怕根本接近不了陸敬修原主算是很有毅力的了,一直纏著陸敬修,也不過就是跟陸敬修多說了幾句話而已。</br> 言景則打開了門“那我就進(jìn)來了。”</br> 言景則一開門,就看到陸敬修坐在一張椅子上,整個人看著陰沉沉的,一雙眼睛漆黑如墨“我說了,不能”</br> “我剛才沒聽到。”言景則笑瞇瞇的“陸叔叔,我都進(jìn)來了,你就別趕我走了”</br> 陸敬修冷哼了一聲“你有事”</br> 之前陸銳群搬回來去,言景則更是頻頻出現(xiàn),他其實并不討厭。</br> 雖說他不喜歡他那個愛折騰的姐姐,但他還記得他十五歲那年剛回來的時候,他的父母都不接近他,但陸銳群笑著走過來,喊他“舅舅”。</br> 但陸銳群搬回來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陸銳群,早就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會笑著叫他舅舅的人了。</br> 他能看得出來,陸銳群很防備他,眼里還有深深的野心。</br> 至于言景則</br> 前些日子言景則有空就圍著他轉(zhuǎn),變著法子討好他,那眼里倒是沒有算計的,他也因此很愉快。</br> 但他問言景則為什么要這么做的時候,言景則說“陸叔叔,我想和陸銳群結(jié)婚,你能祝福我們嗎”</br> 他當(dāng)時毫不猶豫地說了“不能”,言景則很失落,但第二天,就又來找他說話了</br> 他找人去查了查,才知道原來他外甥告訴言景則,說他們兩個不能結(jié)婚是因為他不同意。</br> 真好笑,陸銳群不跟言景則結(jié)婚,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br> 他們要去領(lǐng)證,他一個殘廢難道攔得住</br> 其實就是陸銳群不喜歡言景則,找理由拖延吧</br> 但言景則對他那外甥,卻是真心的,竟然一直想要征得他的同意。</br> 他當(dāng)然不會同意。</br> 陸敬修的目光從言景則的鼻子上掃過,看到那兩團(tuán)紗布之后,心里微微一松。</br> 言景則笑瞇瞇地端著牛奶過來“陸叔叔,我給你拿了杯牛奶,你喝點”</br> 陸敬修眉頭一皺“我不喝牛奶。”</br> “那陸叔叔你喜歡喝什么”言景則問。</br> “你不需要知道。”陸敬修道,隱隱覺得有點不對。</br> 以前言景則討好他,也不過就是在他吃飯的時候跟他說說話之類,從沒像今天這樣過。</br> 言景則今天不止跑來抓他的手,竟然還進(jìn)他的房間。</br>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jīng)很久沒有被人觸碰,言景則碰到他之后,他覺得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心里更是涌出濃烈的,對言景則的喜愛來。</br> 他之前明明已經(jīng)將自己對言景則的喜愛壓制了,可現(xiàn)在,那些喜愛之情又涌了出來。</br> 這么想著,陸敬修的手顫了顫。</br> 言景則自從進(jìn)來,就一直在貪婪地看著陸敬修,這時候,他突然注意到陸敬修那盡量藏起的左手上有血。</br> “你的手上怎么有血”言景則上前一步,把牛奶放在旁邊的桌上,就抓起了陸敬修的左手。</br> 陸敬修回到陸家之后,手腳都做過手術(shù)。</br> 但他的傷勢太嚴(yán)重,他的手腳都不可能恢復(fù)如初,他的左手,形狀就有點怪異。</br> 而此時此刻,這手上有一道傷口,正滲出血來。</br> “你受傷了”言景則擔(dān)心地說道,然而他話音剛落,陸敬修就抽回了手“出去”</br> 陸敬修的臉上滿是怒意,但言景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一點不怕言景則道“你等著,我去拿藥,回來給你上藥”</br> 言景則說完就走。</br> 陸敬修見他走了,先愣了愣,然后站起身來到門口,就關(guān)了門,上鎖。</br> 他站起來地時候太急,而他的左腿其實不太能受力,關(guān)好門之后,他整個人就摔倒在地。</br> 真的太狼狽了。</br> 陸敬修慢慢站起來,拿出手機(jī)給自己的生活助理打了個電話,又重新坐回凳子上。</br> 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端起旁邊的牛奶一飲而盡。</br> 言景則把他當(dāng)成了什么人給他端的牛奶里竟然還放糖</br> 陸敬修盯著那空杯子看了一會兒,就聽到傳來了敲門聲,伴隨著的,還有言景則的聲音“陸叔叔,陸叔叔,你開門”</br> 陸敬修沒開門。</br> 他今天沒吃早餐,之前其實一直有點虛弱,現(xiàn)在喝了一杯牛奶才覺得好了點陸敬修把手上的杯子扔進(jìn)垃圾桶,進(jìn)廁所洗了洗自己手上的血跡。</br> 等把手洗干凈,門外就傳來了他助理的聲音。</br> 陸敬修這才開門出去。</br> “我們走”陸敬修對自己的生活助理道,說完就往前走。</br> “陸叔叔,你手上的傷要處理一下”言景則道,但陸敬修根本不管他,自顧自下樓。</br> 言景則追上去,又想去扶陸敬修,但陸敬修身邊的助理攔住了他,陸敬修也冷冷地看過來“在你眼里,我就是個廢物”</br> 言景則一愣。</br> “我要去公司,你別礙事”陸敬修又道,說完就走。</br> 陸敬修要去公司的話,自己還真不能跟著</br> 言景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br> 陸敬修對他應(yīng)該不算討厭,但也并不喜歡,他想要把人追上,任重而道遠(yuǎn)。</br> 想了想,言景則決定先回家一趟。</br> 他要回家跟自己的父母說一說退婚的事情,問一問投資的事情,再去拿點衣服。</br> 他雖然常來陸家,但不怎么在陸家住,昨晚也就是照顧陸銳群照顧到很晚,才在陸家客房睡了一覺。</br> 但他決定以后就在陸家住了。</br> 陸敬修身體不好,他不放心陸敬修一個人住</br> 最重要的是,烈女怕纏郎,他纏著纏著,說不定就追上了呢</br> 就希望陸敬修不要因此討厭他</br> 言景則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開車回了言家他昨天是知道陸銳群喝了酒之后特地去接人的,車子就在陸家。</br> 言景則開車離開的時候,陸敬修正在去公司的車上。</br> 他看著自己手機(jī)上的畫面,那是陸家家門口的監(jiān)控,看到他一走,言景則就離開了陸家,陸敬修冷笑了一聲,覺得自己的頭又疼了。</br> 但他忍住了。</br> 公司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br> 陸敬修進(jìn)了公司,就專心處理起各種事務(wù)來。</br> 他其實不怎么發(fā)火,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冷靜的,但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讓他不高興了,他又會突然爆發(fā)。</br>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有點喜怒無常,他手底下的人,也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敢得罪他。</br> 陸敬修很滿意這情況,至少大家的工作效率很高。</br> 不過今天,工作到一半,陸敬修突然走神了。</br> 他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不免懊惱,甚至有種用刀子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割幾刀的沖動。</br> 而這個時候,言景則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家。</br> 他本來有話跟自己的父母說,結(jié)果他家里人都不在</br> 也是,大白天的,大家都有事要忙</br> 言景則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回到了陸家,打算先把陸敬修隔壁的客房占下來,當(dāng)做自己的房間。</br> 至于父母</br> 言景則想了想,給自己的父親發(fā)了一條信息“爸,理財有風(fēng)險,投資需謹(jǐn)慎”</br> 然后他又給自己的母親發(fā)了一條信息“媽,我想退婚。”</br> 想了想,言景則給自己哥哥也發(fā)了一條信息“大哥,你幫我查查陸銳群唄我懷疑他給我戴綠帽子”</br> 言景則的信息剛發(fā)完,他母親就給他打電話來了“則則,你又鬧什么”</br> “媽,我沒鬧,我真心想退婚”言景則道。</br> “昨晚上一個電話過來,就大半夜跑出去找陸銳群的是誰”言母問。</br> 言景則道“那是我年少不懂事。”</br> 言母“”你昨晚年少今天就不年少了</br> “媽,我能退婚嗎”言景則問。</br> 言母道“你晚上回來,我們談一下。”</br> “我晚上不回來了。”言景則道“我打算住在陸家。”</br> 言母直接掛了電話。</br> 然后言景則的哥哥就打電話過來了“你給我發(fā)的信息是什么意思”</br> “哥,我覺得陸銳群外面有人,你幫我查查吧”言景則道。</br> “有什么線索”言大哥問。</br> 言景則道“應(yīng)該是我大學(xué)的室友,和他一起進(jìn)了陸氏的那個。”在原本的歷史軌跡里,跟陸銳群滾床單的,是原主的好友兼大學(xué)室友,真是讓人唏噓。</br> “好,我會讓人去查,查到了怎么辦”</br> “哥,查到了你就告訴我。”言景則道。</br> 他相信陸家人會相互交流信息,而他這么做,就是給他們打個預(yù)防針。</br> 這婚吧,就算現(xiàn)在不退,以后肯定要退。</br> 掛了電話,言景則繼續(xù)收拾房間。</br> 王阿姨過來幫忙,順便跟言景則聊天。</br> 說著說著,她突然說道“先生真不愛惜東西,總是砸花瓶就算了,好好的杯子直接扔垃圾桶。”</br> “杯子”言景則一愣。</br> “對,杯子,就是你給先生端牛奶那個杯子。”王阿姨道。</br> 言景則身上發(fā)冷陸敬修不喜歡他獻(xiàn)殷勤那他還追得到人嗎</br> 等等言景則突然想到一件事“那牛奶呢”</br> “牛奶應(yīng)該喝了吧。”王阿姨道“就只有個杯子。”</br> 言景則“”陸敬修總不可能專門去把牛奶倒掉,再把杯子扔進(jìn)垃圾桶吧</br> 那也太多此一舉了</br> 其實陸敬修真的討厭那杯牛奶,應(yīng)該會碰都不想碰。</br> 現(xiàn)在牛奶沒了,杯子扔進(jìn)垃圾桶,他怎么就有種這人欲蓋彌彰的感覺</br> 他之前就覺得,陸敬修并不討厭自己,現(xiàn)在更加確定這一點。</br> 他豁出去了</br> 就算死纏爛打可能會讓陸敬修討厭自己,他也要繼續(xù)</br> 畢竟陸敬修那個性格,不死纏爛打的話,他都接近不了。</br> 而且陸敬修只能是他的必須是他的</br> 言景則下定決心,就覺得豁然開朗,而此時,言父言母還有言家大哥,確實在交流關(guān)于他的事情。</br> 三人建了一個專門的群進(jìn)行交流,交流過之后,覺得可能是陸銳群跟別人太親密,以至于言景則不高興了。</br> 言大哥道“我會讓人去查,沒事最好,要是有事”</br> “如果有事,就退婚”言母道</br> 言父道“那兩家的合作怎么辦”</br> “你就只顧著合作,不顧著兒子”言母怒了,她生小兒子的時候吃太多把孩子吃胖了,孩子在肚子里憋著差點生不下來,之后就一直有點笨她都愁死了</br> “這肯定不會,不過景則能愿意他從小就喜歡陸銳群。”言父在群里道。</br> “先查了再說”言母一錘定音。</br> 到了下班時間,陸氏員工紛紛下班,但陸敬修卻沒有下班的意思。</br> 他身邊人只能苦哈哈地陪著他加班。</br> 他們就不明白了,陸敬修看著身體并不好,怎么精力就那么充沛,天天加班都不累</br> 某個會所。</br> 陸銳群一下班就過來了,他約了人在這里見面。</br> 他常常來這邊,和一些跟他差不多年紀(jì),整天吃喝玩樂的富二代一起玩,但他今天過來,卻不是為了玩,而是為了見幾個跟他一樣有野心的人。</br> 他已經(jīng)大學(xué)畢業(yè)了,他想要陸氏。</br> 其實他爺爺要是不早逝,陸氏就該是他的,就連他奶奶,都說陸氏應(yīng)該是他的他和陸敬修擁有一樣多的陸氏股份,憑什么陸敬修掌管陸氏,而他只能從基層做起</br> 只是陸敬修這人不好對付。</br> 眾人寒暄了幾句,就有人看向陸銳群“陸銳群,你出來的時候給你那個未婚夫報備過了他不會找過來吧”</br> “不會,他最近沒空。”陸銳群道“我給他找了點事情做。”言景則以他的男友自居,不管他做什么事情都想跟著,他挺煩的。</br> 不過最近他把兩人不能結(jié)婚的事情推到他舅舅身上,言景則就不盯著他了,似乎還給他舅舅找了點麻煩。</br> 看這兩人對上,他心情著實不錯。</br> “還是你會調(diào)教人,言家二少爺對你死心塌地的。”剛才說話的人道。</br> 陸銳群轉(zhuǎn)著酒杯道“彼此彼此。”</br> 那人見陸銳群這樣子,嗤笑了一聲。</br> 他們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不過么這年頭只要有錢,就是老大。</br> 他們其實都挺羨慕陸銳群的,他們這些人辛辛苦苦地爭,就是為了一點股份,陸銳群卻已經(jīng)有陸氏一半股份了。</br> 那陸敬修辛辛苦苦賺錢,到手的錢也沒比陸銳群多多少。</br> 不過,陸銳群想要執(zhí)掌陸氏,他們也理解。</br> 誰會愿意一直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古代的王爺吃穿用度不見得比皇帝差,不都想當(dāng)皇帝</br> 不過</br> “陸銳群,你那個舅舅可是不好惹的,你真要跟他對上”</br> “是啊,你就不怕他發(fā)現(xiàn)之后,直接把你趕出陸氏”</br> 聽到這些人的問話,陸銳群道“他以前不好惹,以后就說不定了。”</br> 這些人一愣。</br> 陸銳群又道“我找你們合作,是因為我有把我對付我舅舅。”</br> “你確定。”</br> 陸銳群道“我確定。他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哪天自我了結(jié)了都不奇怪。”</br> “陸敬修這個一接手陸氏,就把陸氏元老搞趴下好幾個,自己父親的葬禮隨便出席一下就走,自己的母親直接趕出門的人自我了結(jié)”</br> “他已經(jīng)好幾年沒睡好了,常常一晚上睡不著,這一年還會自殘,還有心理疾病。”陸銳群道。</br> “原來這樣都說身體殘缺的人,心理也會出問題,看來還真不假。”</br> 這些人商量起事情來。</br> 而言景則坐在陸家的沙發(fā)上等言景則,都等得無聊地快睡著了。</br> 幸好,當(dāng)時針指向十點的時候,門開了。</br> 陸敬修拄著手杖走進(jìn)家門,就愣了。</br> 他不喜歡太亮,所以家里常年使用厚厚的窗簾,一般也不開主燈,以至于總是暗沉沉的,可現(xiàn)在</br> 客廳里所有的燈都被打開了,哪怕是角落里燈帶都沒有放過,以至于房間里特別亮。</br> 當(dāng)然,其中最亮,最耀眼的,就是頂著一頭銀發(fā)的言景則了。</br> “陸叔叔,你總算回來了,我一直在等你。”言景則朝著陸敬修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br> “我沒讓你等。”陸敬修深吸了一口氣。</br> “但我想等你。”言景則道“陸叔叔,我給你準(zhǔn)備了宵夜,要吃點嗎”</br> “不用。”陸敬修道。</br> “陸叔叔,我準(zhǔn)備了很久,你不吃我會傷心”言景則看向陸敬修“你就當(dāng)可憐可憐我”</br> 陸敬修在餐桌前坐下了。</br> 言景則笑起來,去廚房下了一碗小餛飩。</br> 這是得知他打算做宵夜之后,王阿姨建議的。</br> 小餛飩皮薄餡少,提前包好之后,下鍋稍微煮一會兒就能吃,還好消化。</br> 言景則下了三碗小餛飩,自己一碗,陸敬修一碗,還給了陸敬修的助理一碗。</br> “陸叔叔,這餛飩是我包的。”言景則道。</br> 陸敬修想說點什么,但到底什么都沒說,舀起一只餛飩就要吃。</br> “陸叔叔,小心燙。”言景則提醒。</br> 言景則滿臉關(guān)心,陸敬修覺得自己的心顫了顫,但想到言景則做這些都是為了陸銳群,臉色就又沉了下來“我不是小孩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