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你們看到我的時候，你們已經(jīng)死了。”膠囊高度只到普通人膝蓋左右，粗紅色線條鉤勒笑臉，閃著亮光，搖晃著，看向林末三人。
    其沒有嘴，聲音好似出自膠囊上的無數(shù)細(xì)小音響傳出，偏偏其表面卻無比光滑。
    甚至連那些在膠囊表面的粗紅色線條都沒有一毫米的凸起。
    好似與整體渾為一體。
    笑臉則像是前世的微信表情里的死亡微笑，
    明明嘴角弧度等等很是完美，但偏偏看著便讓人不由心覺不爽。
    “你是什么玩意？”林末皺眉問道。
    這玩意嘴很是臭。
    什么叫當(dāng)你們看到我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
    不過其似乎也確實(shí)有些問題。
    以他如今的重瞳層次，已經(jīng)能做到勘破虛妄，甚至于此，能清晰看見虛鯨虛蝶等于小世界，虛海中來回穿梭。
    看清事物，諸如黑山真君，長生道人本質(zhì)元神，體魄命土。
    但在他的眼瞳下，眼前這奇異膠囊般的東西，卻很是普通。
    本體似乎只由一些毫無靈性的紅色線條組成。
    就和普通物品一樣。
    但在這里，方才以那種神奇方式出現(xiàn)，說它普通，可能嗎？
    “我是什么，我是你們害怕的東西。”膠囊不斷搖晃著，像不倒翁一樣。
    明明光線很是微弱，但其表面卻有流光閃過。
    “但你們不要害怕，因?yàn)楹ε乱矝]用，哈哈哈。”
    隨著怪異的笑聲響起，其開始不斷從地面跳起，像個籃球一樣。
    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東西？”林末再次問道。
    視線隨著其蹦蹦跳跳，這家伙跳到最高處時，幾乎和他們平齊。
    “你們真的想知道哇？”一直在蹦跳的笑臉膠囊停下跳動的步子。
    一下穩(wěn)穩(wěn)立在地上，半仰著身子，對著林末三人。
    那紅色線條勾勒的笑臉，似乎也多出了幾分鄭重。
    “我來自哪里，你們心里其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不是嗎？”
    它看著目光有些閃爍的黑山真君，長生道人，笑臉閃爍紅光。
    “我啊，來自那遙遠(yuǎn)強(qiáng)大的國度，我啊，是終結(jié)與新生的代表，是淚水浸蝕下，笑臉的永恒記錄者——－毀滅淚滴！”膠囊回答。
    說到最后時，像是音響放到一個極大程度，聲音直接上升了數(shù)個度。
    其中還夾雜著一些悲傷的，恢宏的背景音樂。
    在這樣的音樂，這樣的語句下，黑山真君與長生道人臉色越來越難看。
    林末面色依舊平靜，看著眼前依舊毫無力量波動的笑臉膠囊。
    “所以你好毀滅淚滴，請問你來這里，來找我們，是想做什么？
    還有為什么要說我們見到你，就要死了？”他很有禮貌，聲音溫和平靜。
    “來找你們做什么？”膠囊腦袋一歪，笑臉看著林末。
    “當(dāng)然是毀滅啊。”
    “至于為什么說見到我，你們就已經(jīng)死了……”它故意聲調(diào)拉低。
    背景音樂換成快速噠噠的急促敲鼓聲，有些像懸疑劇中，殺人兇手即將動手時的背景樂。
    黑山真君與長生道人，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因?yàn)槲覛鐪I滴早在七點(diǎn)二個帝國月前，已經(jīng)從痛苦之墻中發(fā)射了，根據(jù)部署于各片星域的恒星發(fā)動機(jī)星網(wǎng)部署，
    我應(yīng)該在一個帝國月后便將來到這里，然后……”
    砰！！
    背景音樂瞬間變化，變成一陣轟鳴聲。
    “不，絕不可能這么快！你們絕對不可能這么快找到我們！絕不可能！”
    就在這時，黑山真君沉聲道。
    周身不斷有黑煙繚繞涌動，昏暗的空氣出現(xiàn)扭曲。
    一股壓抑氣息爆發(fā)，甚至使得周遭不斷冒起氣泡的黑液都安靜了下來。
    要知道在當(dāng)年，自他們以絕仙劍毀掉對方口中的星門，并隔斷后者鎖定后，便開始牽引千羽界與赤縣靠攏。
    這么多年過去。
    倚靠絕仙劍與建木，可以說本身早已遠(yuǎn)離當(dāng)初的位置。
    這才過了多久，他不信對方不僅將他們找到，更如此之快地便作出了反應(yīng)！
    “不可能？嘿嘿嘿，不可能！對！不可能！！”笑臉膠囊一愣，下一刻，笑臉紋絡(luò)頓時彈射起來。
    一邊蹦跳，笑臉圖案上，一邊閃爍著紅光。
    “正常而言，依據(jù)帝國法令，如果功勛足夠，不是可以自主申請區(qū)域自治嗎？”林末忽然問。
    “區(qū)域自治？你知道的還挺多啊，這自然是可以的，但你們能有什么功勛？你們甚至不是帝國公民！
    而且就算是也沒用了，因?yàn)闅鐪I滴我啊，已經(jīng)發(fā)射啦！！”笑臉膠囊順時針高速轉(zhuǎn)著圈。
    跟個小陀螺一樣。
    “發(fā)射？”
    林末眉頭皺起，眼神微凝。
    “什么意思？我們有人是帝國公民，也有足夠功勛，沒有用是什么意思？有沒有其他辦法？”
    他看著高速旋轉(zhuǎn)的笑臉膠囊，鄭重問道
    王守義在與他見過后，自然將自己的一系列計(jì)劃，包括種種細(xì)節(jié)，都全數(shù)告知給了林末。
    這也算他的一個底牌，當(dāng)千羽界，黑山真君這邊不頂用后的備用選擇。
    但他沒想到，千羽界這邊還沒驗(yàn)證靠不靠譜，備胎就直接炸了。
    “毀滅淚滴下，沒有帝國公民，只有帝國烈士，真若如此，帝國將感謝你們?yōu)榈蹏鞒龅臓奚　?br/>     笑臉膠囊速度慢了下來，聲音鄭重。
    背景音樂變?yōu)槟撤N莊重悲傷的音調(diào)，讓人聽著，不由鼻子有些酸。
    “當(dāng)你到來之時，會發(fā)生什么？”林末再問。
    “發(fā)生什么？自然是只有悲傷，只有淚，因?yàn)槲襾恚乙姡艺鞣　?br/>     一直高速轉(zhuǎn)動的笑臉膠囊停了下來，背對著林末等人，背景音樂一下變得感傷。
    “當(dāng)然，你們的笑臉，將由我繼承，我將永遠(yuǎn)珍藏！”
    話音落下，后者緩緩轉(zhuǎn)動身子。
    半邊臉正面對著林末等人。
    此時那由紅色線條勾勒的笑臉，此時似乎變了模樣，嘴角處，多出了兩只張開的血色手掌。
    手掌只有骨節(jié)，指甲尖銳，其中有諸多殘缺，死死扯著嘴角兩端。
    那原本只是讓人有些不適的笑臉，直接多出了一股怪誕悚然。
    但仔細(xì)看，那血色手掌，又倏忽消失不見。
    背景音樂變得歡快，有些像RAP。
    “所以，沒有辦法啦，辦不了啦，辦不了耶！
    請珍惜最后的時間喲，珍惜最后的笑……”
    轟！！
    霎時間，一只腳瞬間出現(xiàn)在笑臉膠囊之上，狠狠落下。
    后者之上，自發(fā)涌起紅光，其余表面更是有銀光不斷閃爍。
    但那只腳上傳出的巨力太大，甚至空間都如同將其承受不住般，露出一條條猙獰的灰痕。
    只是千分之一秒。
    紅光，金光一窒。
    笑臉膠囊正面朝上，踩在地上。
    轟！！
    本就狹窄的廊道，兀地崩碎出一大塊直徑數(shù)百米，深達(dá)數(shù)米的坑洞。
    裂縫不斷向外延伸。
    黑色液體激蕩后，開始沿著裂縫滲流入坑底，緩緩朝林末腳下的笑臉膠囊匯聚。
    很快，黑色液體便將那笑臉污了一大半。
    笑臉變?yōu)榭弈槨?br/>     “辦不了？那就別辦了，
    不過你怎么不笑了？繼續(xù)笑啊！”
    林末面無表情，踩著笑臉膠囊，將其狠狠壓在黑色液體之中。
    后者背景音樂變成轟隆隆的聲響。
    紅光銀光不斷急促閃爍。
    但毫無作用。
    反而越發(fā)被黑色液體覆蓋。
    “林末你……”長生道人兩人也嚇了一跳，下意識道。
    但話沒說完。
    林末提起腳，再次猛地踩下。
    轟！！
    地面驟然裂開一道三米多寬的口子，自林末腳起，一直向外延伸。
    直接穿過前方那像貪吃蛇一樣的洞道。
    甚至于其上的隆起，也一下垮塌，崩裂，破開一道大口子。
    至于那笑臉膠囊，那兩道彎彎的眼睛，那大半張臉，也在一瞬間，徹底變形。
    整個膠囊，從中間對折彎曲。
    結(jié)構(gòu)一下改變。
    徹底笑不出來了。
    “毀滅淚滴？哭出來才像是淚滴啊，一直笑算什么回事。”林末活動著筋骨。
    他發(fā)現(xiàn)，離開赤縣后，他的力量，不，應(yīng)該說是各類天賦，似乎也更為活躍了。
    并且外在表現(xiàn)，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這個提升，甚至有些夸張。
    仿佛，脫去了某種禁錮束縛一般。
    這種感覺，倒有些像是黑山真君，長生道人口中所言的界域壓制。
    只是他明明是赤縣之人，修煉的赤縣武道啊。
    憑什么也會受到界域壓制？
    想到這，林末看了眼身旁的黑山真君，長生道人兩人。
    “小心，有波動，這玩意要發(fā)動術(shù)了！”這時，長生道人忽地驚呼起來。
    話音落下的瞬間，無數(shù)樹根與黑色霧氣升騰而起，朝林末腳下匯聚。
    林末同樣提前有了反應(yīng)，重瞳閃過一抹漆黑深邃的黑光。
    腳下周遭空間瞬間猶如膠質(zhì)般隆起，隨后猶如一張張開的嘴般，一下閉合。
    將那笑臉膠囊包裹而住。
    這是重瞳能力之一，重瞳開天。
    這個天，與其說是天，不如說是一方小空間。
    原本在赤縣時，他只有倚靠由千羽仙樹得到的空間法則輔助，才能勉力施展，
    但在這小世界，在這赤縣之外，重瞳直接成長到，可以倚靠瞳力，構(gòu)筑一方微型空間。
    其具有強(qiáng)力的禁錮封鎖特效。
    只是下一刻，蠕動的空間方才閉合，將笑臉膠囊包裹。
    林末便眼角便流下兩道淡淡的血淚。
    咔嚓咔嚓。
    他腳下，原本猶如流質(zhì)般的透明空間團(tuán)，瞬間猶如浴室內(nèi)，洗完澡后，霧蒙蒙的鏡子一般，
    其上出現(xiàn)無數(shù)裂痕，隨后鏡片掉落。
    轟轟轟轟轟！！
    刺耳的爆炸聲瞬間響起。
    分貝大到一個限度，甚至于空間都出現(xiàn)道道漣漪波紋
    更可怖的是其后那毀滅性的力量。
    “日蝕！！”
    林末面色不變，右腳瞬間變?yōu)榻鸺t色。
    同時間，金紅色又染上黑斑，飛速變得漆黑。
    轟！！
    深邃的黑光伴隨著極致的熱爆發(fā)。
    同時周遭空間再度變成流質(zhì)狀，與外界隔絕。
    恐怖的毀滅性力量在封閉環(huán)境下二次爆發(fā)。
    轟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響。
    黑色的火，很快將林末腳下的微型空間燒穿。
    黑光往外渲染，包括那恐怖的熱。
    嘩啦。
    只是瞬間。
    林末腳下，大地便開始崩殂。
    黑色液體也好，那凸起的粗糙地貌石塊也罷，飛速烘干崩殂，湮滅。
    甚至有幾只俯沖下來的虛獸，在發(fā)覺不妙后，想要撤離。
    也被一道道扭曲激射的熱浪沖暈，身形僵住，嘩啦掉了下來。
    隨后在黑色火焰中，燃燒成虛無。
    反倒是那笑臉膠囊，在一陣爆發(fā)后，憑空消失不見了。
    似乎只是一次性物品般。
    “兩位道友可知方才那東西是什么？”不懂就問，林末仔細(xì)觀察，確認(rèn)后者消失后，直接出聲。
    此時以三人為中心，以半條腿為代價的日蝕所產(chǎn)生的火焰燃起，已經(jīng)將方圓千里的空間占據(jù)。
    大量的土塊崩碎，變成碎片，在向上的熱浪中升騰而起。
    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不知道，應(yīng)該是那域外天魔界的恐怖法寶。”長生道人回答。
    “那邊的高級法寶，與玄界一般，具備器靈，幾乎與尋常修士一模一樣。
    其應(yīng)該不是本體，但威力卻依舊如此強(qiáng)大，恐怕……”他欲言又止。
    方才笑臉膠囊崩碎時，威力波動，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單人所施展仙術(shù)的強(qiáng)度。
    換句話說，如果是兩人單獨(dú)將其遇見，其爆炸，足以讓他們不死也重傷……
    如若是本體……
    “多想也沒用，不過看起來，域外天魔，果然不通教化，真正該死……”
    林末深吸一口氣，熟練地代入黑山真君等人的人設(shè)，回應(yīng)道。
    周遭黑火，瞬間收縮，緊接著，猶如火線一般，匯入他的口中。
    他這此倒不是無腦附和，而是表達(dá)了自己的真情實(shí)意。
    最開始，他其實(shí)是對千機(jī)界抱有一些幻想的，畢竟黑山真君等人所說的東西，自然不能全信。
    只可惜……
    “域外天魔，只知?dú)纾恢旎匀辉撍溃≈皇谴舜纹鋮s是來勢洶洶，我等需要加快進(jìn)度了。”黑山真君忍不住出聲。
    他有種預(yù)感，那笑臉怪物，雖然說話難聽，但所說的一切，應(yīng)該是真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