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纏綿
楊如海故意在外面逗留時間長一些才回去,因為一般八九點鐘都是宿舍的人出去散步的時候,輕易就遇上了。雖說不怕別人遇見,可要解釋一番也是費事的,所以她與胡錦明吃完飯,便開車到沿江路去散步。
南方的街頭木棉樹木棉花含苞待放,過約莫半個月,這滿城飛紅,像是要燃燒起來一般的艷麗。
春末,濕氣已經(jīng)漸漸減少,拂面的風(fēng)帶著一絲珠江水的清涼,讓人心曠神怡,神采飛揚。
胡錦明不著痕跡地牽著她的手,思量著該如何開口跟她說要離開一陣子。
楊如海心頭盈滿幸福,這是一種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滋味,很充實,仿佛生命在一瞬間得到了充盈,原來人生是要這樣才能完整的。
“小如,我有話想跟你說!”胡錦明停下腳步,有些不安地看著楊如海。
楊如海微微一愣,見他臉色嚴(yán)肅,便道:“你說吧,別整這么嚴(yán)肅。”
胡錦明深呼吸一口道:“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楊如海微笑,“好!”
胡錦明一愣,“你不問我什么事情?不問我什么時候回來?”
楊如海笑著問道:“至于你去做什么事情,我不想問,至于你什么時候回來,我也不必問,能回來的時候你一定會回來的。”
胡錦明輕輕把她擁入懷中,“謝謝你這么信任我!”
楊如海咬咬嘴唇,“你什么時候走?”終究,還是舍不得的。
“后天,明天你請假吧,我們?nèi)ザ让墼拢 焙\明酷酷地說。
楊如海柔順地道:“好!”度蜜月用一天的時間,也真夠匆忙的。楊如海知道他這一去沒有這么快回來,也想必因為這樣,他才如此匆忙地回來結(jié)婚吧。
迎著暖風(fēng),兩人攜手而行。
走到前面燈光昏暗的地方,只見一名長發(fā)女子坐在江邊的欄桿上,神情落寞。她凝視著江水,似乎在抵擋江水的呼喚。
楊如海直覺她有輕生的念頭,她放開胡錦明的手,徑直走到女子身邊,“小姐,請問到福原路怎么走?”
女子抬頭,只見她一臉的迷茫,精致的妝容帶著一絲精明,這應(yīng)該是個事業(yè)型的女子,無論多么精明的人,總有過不了的坎。她淡淡地看了楊如海一眼,帶著一絲感激,“我不是要自盡,放心吧!”
楊如海見自己的意圖被識穿,有些尷尬,“對不起,打擾了你!”
女子定定地看著水面,“我在看木棉花!”
楊如海看著水面中倒影著身后的一大株木棉花,燈光暗淡,其實并不看得清晰,而且水影浮蕩,只能微微看到一抹抹的紅在水中起伏不定。
“看不清楚!”楊如海道。
女子淺笑,“我知道,我一直都不愿意直視那血紅的花朵!”
楊如海心道:看來是一個逃避現(xiàn)實的現(xiàn)代人。她微微嘆息,“水中看花,是很詩意,但同時也很傻,我叫楊如海!”
“薛寶兒!”女子輕輕跳下來,用手腕上的頭花把頭發(fā)綁起來,套成一個發(fā)髻,整個人頓時利落而干凈起來,“我要回去了,明天有早會!再見!”她揮揮手,踩著高跟鞋而去。
胡錦明上前道:“她想死,真的!”
楊如海點點頭:“沒錯!”自盡是一剎那的念頭,但是卻會在在腦海逐漸放大,成形。若是方才他們不出現(xiàn),估計她已經(jīng)跳了下去。她的出現(xiàn)讓她頓時驚醒過來,看著她的茫然轉(zhuǎn)為冷靜,楊如海才放下心來。
楊如海抬頭看著路旁那高大的木棉樹,火紅的花朵遍布枝頭,一串串壓得樹枝玩低腰,木棉樹很奇怪,花兒開的時候,葉子一定掉光的,沒有葉子的輝映,花朵開的如同燃燒的火把,沒有一絲含蓄,如此奮不顧身,如此明目張膽,如此艷壓全場!
木棉花開到極致,花朵會直接墜在地上,把樹木周圍的地上也染上一抹殷紅,仿佛是木棉樹不堪重負(fù)的愛意卸下無可熄滅的悲傷。
“回去吧!”胡錦明道,他依偎在欄桿便,領(lǐng)帶扯開,白色襯衣的衣袖挽起,襯衣束在緊身長褲中,顯得身材頎長而優(yōu)美。
楊如海點點頭,忽然問:“你說那女子為什么想不開?”
“女子自盡,多數(shù)是為了愛情!”胡錦明推測道,拉著她的手圈住自己的腰間,如此親昵的行為,讓楊如海臉色又是一紅。
“她看似很精明!”楊如海嘆息道,情緒不多不少被那女子影響了。
胡錦明輕笑,一向嚴(yán)肅的他笑起來竟有幾分驚心動魄的帥氣,“在愛情面前,多么精明也沒有用!”
楊如海凝視著他,咬咬嘴唇問道:“你,為什么娶我?”
胡錦明收斂笑意,也凝視著她,柔聲反問,“你為什么嫁我?”
“因為你說要去結(jié)婚的。”楊如海微微一愣,狡猾地回答。
“因為我知道我說去結(jié)婚,你會答應(yīng)!”胡錦明認(rèn)真地說。
楊如海哦了一聲,“就這樣嗎?”
胡錦明茫然,“還有什么原因?”
楊如海拉開一下兩人的距離,思考道:“我覺得有些吃虧了!”
“哦?怎么吃虧法?”
“禮金呢?”楊如海頓了一下,冒出這三個字。
“禮金?多少?別太貴了!”胡錦明難得開起玩笑。
楊如海戳著他的胸口,“又想禮金少,又想媳婦好,沒有這么便宜的。”
“那好媳婦,你值多少錢?”胡錦明問道。
楊如海憤憤道:“我不賣了。”話出口,又覺得此言有些不妥,“我不嫁了!”
“貨物出門,焉有退還?”胡錦明拉近她,帶著愧疚道:“對不起,我知道這一場婚禮委屈了你。”
楊如海的本意不是這個,但是此刻想起來真的像是她在胡攪蠻纏,要他承諾些什么似的,她郁郁地道:“我不介意,真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么娶我!”
胡錦明微微一笑,在她耳邊低語一句,頓時她的臉色緋紅,低聲道:“真的?”
“假的!”胡錦明哈哈大笑,笑聲爽朗不已。
楊如海是個死心眼實誠的人,不會開玩笑,也不會說謊,如今見他一句話沒個正經(jīng),倒也真的惱了,“不理你了!”說罷,身子一扭,轉(zhuǎn)頭走了。
胡錦明一把拉住她,她身子一轉(zhuǎn)回來剛好落在他的懷里,他俯下頭,帶著一股男性的氣息席卷而來,霸道而橫蠻地吻上她的唇。
眩暈感鋪天蓋地而來,楊如海只覺得渾身上下使不出半分力氣,他的舌頭撬開她的貝齒,游進她的口腔里和她糾纏不休,抵死纏綿!
月兒羞紅了臉,躲進云層里,偷偷地透出一抹余光窺視著人間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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