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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太子也可能將自己的車駕改成是皇上的,那末到時賢王襲擊的便是皇上,太子早知這茬,屆時定會佯裝舍身保護皇上,兵符畢竟還沒到你手上,言則可能還會易主?”
“不,”某八又是一笑,語氣卻慢慢收凝起來,“翹楚,從我奏請西征那一刻開始,很多東西便變得不確定起來。但是,莫要忘記金鑾殿正大光明牌匾之后還是空的,若里面沒有詔書,父皇出事,第一順位繼承者會是誰?如今的局勢,若我是二哥,我會借這次大哥的手殺了父皇,這樣說,你懂了嗎?”
弒君!翹楚一個激靈,在男人懷里足足怔了半晌
好半天,她低聲說道:“但那是疼愛他的父親”
苦“也是他君臨天下的絆腳石,”某八的語氣再次揉進了絲慵懶,輕笑道:“你這么緊張做什么,他要殺的又不是你的父親,再說,他也不一定這么做,或許會動這樣的心思,但不一定會做。你不是說那是疼愛他的父親么,若我是他”
他突然頓住。
翹楚一怔,接口道:“若你是他,你會怎樣?”
故某八沒有出聲,他的氣息淡淡輕打在她的頸項上他很平靜,不急不躁,風清月冷。
從剛才到現(xiàn)在,他似乎猝然就變換了個性~子,政事上,他犀利的預警,他的想法,她全然看不透,似乎永遠無法猜出他的心思。
她試探著說,“若你是他,你不會弒君。”
“若我是他,我不會罷?但是,翹楚,那個假設不成立,我不是他,他是他。”
男人又是一聲笑,那笑里沒有絲毫干戈血腥之意,卻莫名的有絲空靈的顫栗、驚悚的感覺從她心底幽生而出。
是啊,誰都不是誰。
若將來上官驚鴻有機會,他會弒君嗎?
心里突然悄無聲息生了這個想法,隨即又被驚懼一窒,悄無聲息隱去。
弒君,也是弒父!
若是如此,這男人得有多可怕
“回程的時候,你要怎么做?”半晌,她問道。
“現(xiàn)在,誰都不知道,二哥給大哥的假圖到底將誰的車駕改成了他的,也許是我,也許是父皇,也許是其他人,”他淡淡說,“隨遇而安罷。”
隨遇而安,翹楚絕不相信這個人會隨遇而安!但他既不愿多談,她也不多問,她也淡淡道:“你自個一切小心。”
她說著,目光正落到他鐵面上,他的眼睛深若池古,向來美麗,這時眼里微不可見的蜒著幾絲細長血絲,也許此時夜太深人煙太靜,她不覺伸手摸上他的鐵面手腕隨即被一只大掌冷冽地緊拗住。
每人都有底線。
她想,在他的底線面前,有些地方他能容她,但除此,就再也不能逾越了。
“我告歉。”她笑著說,不同在車上的作弄,也不是示好或者什么,摘下他的面具,純粹只是想讓他能真正歇息一下。
他冷冷的“嗯”了聲,微微揮開她的手,閉眼休息。
他似乎并不在意她看,沒有將卷軸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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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靜仔細去看那密密麻麻的車駕圖暗暗吃驚,沈清苓無疑是絕頂聰明的,憑借瞬間記憶繪成的圖,竟無一絲凌亂,這樣強大的記憶能力,只怕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百十輛馬車的位置,來回往返各不相同,各處禁軍人數(shù)的布置她收斂心神去記,一盞茶時間下來,才記住了少許。
帳外突然傳來老鐵的聲音,“爺,奴才有事稟報。”
“進來。”
來自背后的回答迅捷而清醒,她一度以為他已經(jīng)睡著,他們的心確實遠沒有距離那么近。
他將被~褥拉高蓋到她身上,將她全身攏住,隨即下了榻。動作利落。
她也自守本份,窩在被子里聽老鐵低稟。
“爺,有個人要見你。”
老鐵的聲音有幾分掩抑。
她心里微一咯噔,這深更半夜的,到底是誰要見他?沈清苓?
正想著,他已擱了話,“翹楚,我出去一下,你睡罷。”
那話并非征詢她意見,典型的少爺控,我說你聽就是她甚至來不及應一聲,腳步聲已決然遠去,依舊干脆利落。她只來得及聞到一陣炭焦的味道
一驚之下,掀開床~被一看,剛好來得及給那幅車駕圖收~尸。
幾秒鐘前還是一卷紙軸,現(xiàn)在全都成了灰燼,落了一案一地的塵埃。
她知道那個人一定已經(jīng)全部記熟,幸好,剛才她拼了人品,好歹記住了二十多輛主要人物的車駕。
*****
林地。
這里是日間各獵區(qū)的入口,不同的只是從白天數(shù)千人的熱鬧,變成了此刻的黑寢幽靜。
一抹黑色身影站在睿王獵區(qū)的入口處,素黑的頭蓋和披風在風里微微颯動著,似乎和夜里大片的黑色融成一~體。
衣衫動,身影卻是沉著的,直到聽見背后聲響,才轉(zhuǎn)身過來,輕聲笑道:“來了?”
月光打在黑袍人臉上,上面掩有絹紗,但那聲音,分明是一個女子。
“回去。”
來人淡淡道著,這樣說。
黑衣女子微微一怔,剛才等著的時候,她不斷在想,他看到她會慍怒,因為他們現(xiàn)在不宜見面。她喜歡那種感覺也許是日間看到他一怒為紅顏,她也心動了,當然,她知道,他的所作的都是假的。
但畢竟這些年來,他從沒有因她這樣過當然,也是他們之間無須。他,上官驚鴻和她是同一類人,足夠理智、偽善。而于他而言,她知道,她是特別的,他心里有她,她是他第一個女人。但這時,心里仍然難免一陣失望。
“你大婚以后,我們就沒再見面了,以后見面也不易了我只是想見見你,我知道,你是因為我,之前才出手幫了我家不然,那回可是個大麻煩。”
她走近他,依偎進他懷里。
睿王旁邊的老鐵,自覺退進黑暗里。
睿王將她從懷中拉出來,輕聲道:“晴語,你現(xiàn)在出來危險,回去。”
“驚鴻,就讓我多待盞茶工夫。”
睿王“嗯”了一聲,將老鐵給他帶來過的大氅從身上解下老鐵心細,夜里下了雪,四下霜寒懾人,老鐵特地到碧水那里另取了外袍和大氅。當然,以他的身子,并不需要這些御寒,但卻是這跟隨他多年的忠仆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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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氅子,他腦里突然飛快閃過一絲什么,似乎忘記了一件什么事,他譏誚的勾了勾唇,將氅子披到被喚作晴語的女子身上并非什么要緊的事罷,他從來不會忘記對他來說重要的人或事。
晴語心中一喜,踮腳吻上他的喉結(jié),拉著他的手觸向自己身~體。
“爺,那人有消息過來,情況甚急,你可能要到那邊走一趟。”
老鐵的腳步聲和輕咳的聲音打破了這已燃點起的情~欲。
睿王冷靜地將她松開,肩上的沉重感很快也消失而去男人將大氅取回,“這東西教人看到麻煩,你且先回去,你我他日再見。”
晴語頷首,微微瞇眸看著男人攜老鐵迅速離開。
那個人到底是誰?他的一個重要的眼線吧,她記得,在睿王府那晚,她也聽到老鐵來報,說那人帶來了翹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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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刻,太子獵區(qū),昏黑的林地。
一番糾~纏,將懷中人稍稍拉開,太子低啞著笑道:“說吧,小妖精。”
“殿下真壞”女人攏著半開的衣衫,微微嬌嗔了一聲,方壓低聲音道:“今兒個,第二場比賽的時候,睿王一直昏迷著”
半晌,太子才微微冷笑出聲,“竟是如此?獵物是怎么一回事?那五弟和九弟的一場架只怕也是假的罷!”
“似乎是翹妃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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