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暖冬
皇后遠(yuǎn)遠(yuǎn)的就見到了皇上的杖陣, 快步的走向前行禮道:“臣妾罪該萬死, 這就帶著太醫(yī)前去,定會一直伺候到太后康復(fù)為止!”
晉乾帝看著眼前的女人,曾幾何時自己還指望過她, 但一次失望就夠了,如今她也不過是自己的一顆廢子:“皇后帶的好頭啊, 哼!”
皇后看著面無表情走過去的皇帝心涼了一涼,繼而咬牙帶人跟著走進了慈壽宮。
“楊太醫(yī), 給朕好好的珍治, 若太后不好……哼!”晉乾帝說著就走到了一邊,卻把那太醫(yī)嚇的幾乎癱軟在地,他一直是太后的人, 若太后不好, 自然也沒有人再寶他了。
簾子被頂替麗香的宮女小心的掀開,露出了太后紅潤的面色, 這讓楊太醫(yī)松了一口氣, 因為看著情況比外頭傳的可是要好上許多了。
小心的把手隔著帕子附到太后的手腕上閉眼細(xì)細(xì)的診治起來,半響睜開眼卻已經(jīng)是慢慢的自信了。
“如何?”皇后急急的問道。
“回皇上皇后的話,太后她老人并無大礙,不過是惹了些風(fēng)寒,加之年事已高, 就有些中風(fēng)的跡象。現(xiàn)在醫(yī)治為時不晚,待臣開上一張藥方,吃上一段時間, 再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番便再無大礙了!”楊太醫(yī)自信道。
皇后聽了這話松了一口氣,到底是沒有釀成大錯,轉(zhuǎn)而就見皇上開口道:“楊太醫(yī)有把握就好,平日里太后的脈也都是你診的,如今太后的身子就交給你調(diào)養(yǎng)了,定要讓她老人家恢復(fù)如初!”
紅綢看著躺在床上的太后,確實從面上看去無礙,只是現(xiàn)在是睡著,若醒來怕是是個人都能夠看出不對來了!
“臣定當(dāng)盡力!”楊太醫(yī)跪下道。
…………
是夜,周家大宅內(nèi)。
“楊太醫(yī),今日你看太后如何?”
“呵呵呵,大人盡管放心,不過是年紀(jì)大受涼感染些風(fēng)寒,又沒及時的醫(yī)治,少少的有些中風(fēng)的跡象。不過憑著下官的醫(yī)術(shù),幾帖藥下去也就能很快的好起來的!”楊太醫(yī)略帶些恭敬道。
一疊的銀票塞到楊太醫(yī)的手里,接著問話的人又確定的問道,“楊太醫(yī)可診治的確切?”
楊太醫(yī)看著眼前的人笑了笑道:“下官一說大人你便知道,望聞問切,在下但是觀太后的面色就知道無事,面色紅潤,脈搏正常!”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的哥哥當(dāng)朝一品大員松了口氣,只是心中卻依舊有疑慮,麗香死了,如今太后宮里的其他的人他都不能太信了,只希望事情沒有想象的那么糟吧!
……
“皇上這是要動周家了……”文錦蓉慢悠悠道。
映易贊同的點頭,“娘娘,皇后這次可算是倒霉了,這霸占著太醫(yī)誤了太后診治的帽子如今可是怎么都摘不下去了。只是太醫(yī)那又說太后并無大礙,還真的是便宜了皇后!”
“太后?太后怕是好不了了,皇后這帽子看來還真的要一直帶下去了!”文錦蓉少見的露出了一絲的微笑。
映易聽了自家姑娘的話嚇了一跳,這樣的話也只有自家姑娘才敢說出來,不過姑娘說的一般都是對的,“那奴婢明日就把這件事的留言再找人添油加醋一番……”
文錦蓉笑了笑道,“映易果然是聰明,不過若是連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這件事情豈不是更好了?明日你就跟著你家主子我到太后跟前伺疾吧!”
“是……”映易嘴里答應(yīng)著,卻在次日一大早就找人傳音出宮了,右相這邊速度也很快,早晨起來的百姓幾乎很快就都知道了這件事。
李家老爺子躺在太師椅上晃著,聽著那邊李家奶奶嘟囔著,“這皇后怎這樣,那可真是不孝,不過皇后的名義不好咱們紅綢會不會受到影響啊?”
“你個老婆子胡說什么?如今咱們家紅綢在宮里,你少給老子出去和那群婆子一直嚼舌頭!”李家老頭子開口吼道。
“你吼什么吼?紅綢那也是我孫女,我能分不清楚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嗎?”李家奶奶嘟囔道。
“你孫女?現(xiàn)在是你孫女拉?一口吃的你都舍不得,虧得紅綢托人捎回來的銀子你還好意思花用!”
“那時不是沒銀子嗎?如今銀子多了,你看如今家里哪個孩子我短了她一口吃的……”李奶奶數(shù)落著就開始抹眼淚,那時候不是也沒在紅綢面前占上一分便宜嗎,每次都讓那丫頭得逞,還把自己氣的心口疼。
“好了好了,你這老婆子……”
……
紅鶯手里拿著藥丸,心不停的跳動著,腦子里回憶著來人的捎話,“把藥想辦法下給皇上跟前的心腹……心腹……”
紅鶯心中不平,自己明明就比紅綢長的好,還每日里在寢殿最貼身的伺候著紅綢,可到了最后,居然是紅綢成了皇上的心腹,她不服。
這也就算了,只是如今若是自己把這藥下下去,那紅綢可就不單單的是心腹了,她可能就成了皇上的妃子了,不……不能這么的便宜紅綢。
不如,不如自己……?
紅鶯被自己的這一想法嚇了一跳,但繼而就又想了,若自己成了皇上的女人,皇后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可是,可是,萬一皇上喜愛自己呢?皇后又能拿自己如何?
紅鶯坐在廂房內(nèi)苦思冥想,最終想出來了一個她認(rèn)為好的注意,皇后的意思是把藥下給皇上的心腹。到時候女子情動,這宮里就只有皇上一個男子,就不信他不動心。
然而紅鶯到底心中不甘,她決定瞅著個機會把藥下給皇上,到時候皇上欲火焚身,若萬一選了自己,那皇后那里自己也好說話。當(dāng)然一定是要選在不是紅綢值夜的日子下藥,即便是紅菱和紅燕,她也不愿意便宜了紅綢。
……
皇后本因為太后的病情并不重而松了一口氣,但接下來娘家傳來的消息卻又另她氣混了頭,如今她一個皇后嗎,在百姓面前已經(jīng)毀掉了名譽。那到時若想要廢除她這個皇后豈不是易如反掌?
不,不能不能!皇后瘋狂的想著,突然抬頭道,“瑞喜?你說,你說皇上是不是想要廢掉本宮,若不然宮外怎么會傳出這樣的事?”
“皇后,娘娘,您可不要慌啊,如今二皇子還要靠著您呢?憑他外面如何的傳,只要太后不死娘娘您就沒事!”
“不死?哈哈哈哈……只怕這消息一旦傳遠(yuǎn)了,太后就是不想死,也有人想要她死了吧!”皇后突然的笑了起來,笑出了眼淚笑癱軟在了地。
“瑞喜?曾經(jīng),曾經(jīng)皇上是多么的喜歡本宮,是父親,是父親逼我的啊……嗚嗚……從此皇上不多看本宮一眼,若你是本宮使手段,哪里會有二皇子?可到了如今?父親居然還不低頭……這不是逼著本宮死嗎……?”
“娘娘……娘娘……”瑞喜費力的把皇后拉起聲音也帶著些哽咽。
“瑞喜!”皇后突然抓住瑞喜正色了起來。
“娘娘,您有什么話盡管吩咐!”瑞喜小心的扶著皇后坐到了椅子上。
“家里如今還不低頭,自今日起就不用再往外傳遞消息了!”皇后頹然道,能做皇后這么多年,她也是聰明的,知道此刻恐怕她已經(jīng)成了一顆費掉的棋子了。
“那……”瑞喜擔(dān)憂的看著皇后,她總覺得皇后想的太多,如今不過是一個流言居然就被嚇成這樣。
“傳令下去,本宮要全力救治二皇子,嬪妃不用再來請安,但每日要代替本宮到太后那里伺疾!”反正壞名聲已經(jīng)傳去,自己也不會再有什么好下場了,倒不如好好的把二皇子的病治好。
“娘娘……您……”瑞喜噎住了。
皇后的話第二日皇上就知道了,特意的去了一趟朝鳳殿,別人都道是皇上是訓(xùn)斥皇后不孝,卻不知道朝鳳殿內(nèi)另有一番景象。
“你都知道了?”
“是,臣妾都猜到了……”皇后癡癡的看著皇上,半響道:“臣妾知道皇上恨臣妾,但皇上臣妾也是被逼無奈……只是,如今說什么都晚了……”
晉乾帝沒有吭聲,轉(zhuǎn)而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二皇子的臉。
“皇上,二皇子是無辜的,他是您的嫡皇子,臣妾,臣妾只想知道,二皇子是不是……是不是……”皇后說著咬著嘴唇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不是朕!”晉乾帝閉眼道。
“那……那就好……”皇后笑道。
晉乾帝看著皇后半響道,“你現(xiàn)在不必如此,周家倒后,暫且還不會動你們張家,只是你從今日就不要再和宮外聯(lián)系了,好好的照看好二皇子!”
“那……那就好,多照顧一天二皇子臣妾就……嗚……”皇后不禁哭了起來,堂堂的皇后,居然就這么的被告知,自己做不了多久了。
皇后是死心了,只是她忘記了之前她下的那個命令,紅鶯卻一直沒忘,她一直都在找機會,只是皇上最近時候太忙了些。每每在御書房到快要天亮。
要么就是去麗妃或者新得寵的洛昭儀那,或者是文昭儀月昭儀處,這么久的時間居然找不到絲毫的下手的機會。
……
“碰……”晉乾帝一腳把楊太醫(yī)踹倒了地上。
“怎么回事?不是說偶感風(fēng)寒嗎?怎么如今話也說不出,飯也吃不進了?”晉乾帝大怒道。
楊太醫(yī)顫抖的爬在地上,心中也是納悶,可是診斷卻真的就是中風(fēng),沒有任何的中毒跡象,遂帶著哭腔道:“皇上,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廢物……拉人啊,把他給朕拉出去,另把太醫(yī)院所有太醫(yī)俱都穿來!”晉乾帝怒道。
“是……”太監(jiān)匆忙出去,楊太醫(yī)也被人捂了嘴拉出去。紅綢四下看了看,太后的宮殿里已經(jīng)幾乎找不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了,她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死還是活。
太后病重的小心瞬間傳遍了整個上京,整個上京卻越發(fā)的熱鬧了起來,各家都想著趁太后去世前把喜事辦了,若不然婚事怕是要再拖一年。
紅綢家沒辦喜事,但卻也比辦喜事熱鬧,紅綢爹之前進的一大批的白布最近賣的很好,價錢無論是怎樣的漲,依舊是好賣的狠。
這一天,紅鶯終于瞅準(zhǔn)了機會,她在皇上常喝的茶水的壺嘴口處放上了那藥丸,只要一倒茶水,就能瞬間融化并順著茶水進入茶盞,之后還在壺嘴上發(fā)現(xiàn)不了任何的痕跡,最重要是今夜是她值夜。
“今夜是你?”皇上看著紅鶯道。
“是奴婢!皇上這是要歇息了嗎?奴婢伺候您更衣!”紅鶯開口道。
“暫且不用!“晉乾帝擺手道,想了想突然開口道,“你和紅燕收拾收拾先走,今夜紅綢值夜!”
紅鶯聽了這話忐忑欣喜的心情瞬間頓住了,好似一刻魚刺卡在喉嚨里,可若此刻她有絲毫的猶豫就會被皇上看出不對來,遂低頭僵硬道,“奴婢告退!”
“你怎么了?往日里紅綢也不是沒代替過咱們值夜,怎么你臉色這樣不好?”燕子看著紅鶯開口問道。
紅鶯咬咬牙,“哼,你的好姐妹你自然護著,如今她成了心腹到顯得咱們是多余的了!”
紅燕只當(dāng)她是嫉妒,沒仔細(xì)看就趕緊的回去通知紅綢去值夜的事兒了。
“皇上要你今夜去值夜,快些收拾了去吧,小心別遇見紅鶯她正生氣呢!”燕子提醒道。
“唉,知道了!”紅綢大致也知道皇上是想要問自己什么,不過自己也是才接到常太醫(yī)的音訊沒多久。
紅綢避開了紅鶯到了皇上的寢殿處,照例吩咐了一通外面守夜的宮女太監(jiān),才小心的開門進去。
“皇上,奴婢紅綢來了!”紅綢開口道。
“嗯……先倒杯茶吧!”晉乾帝開口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