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順安
伺候人的活計雖然說累了些,但是做習(xí)慣了也是容易習(xí)慣的!
第二日就是小主們參加最后閱選的日子了,紅綢一邊大水一邊津津有味的聽著其他屋里小主的明爭暗斗,心里覺得慶幸。自己伺候的小主里有個地位實在是太高壓制住了其他的三位,少了那些烏煙瘴氣。
“紅綢……紅綢……”悄聲的呼喊引起了紅綢的注意,轉(zhuǎn)頭看去居然是一位不認識的小太監(jiān)。
紅綢放下水擔走過去,“你是……?”
那小太監(jiān)長相漂亮陰柔,見了紅綢微微笑了笑,“我叫順安……”
“啊?是你?已經(jīng)大好了?”紅綢驚喜的看著對方,這段時間一直太忙,心里雖然惦記著權(quán)安那邊的事情卻也總沒有機會得到那邊的消息。
“已是大好了,今日是領(lǐng)了活計過來,知道紅綢姐在這里當差,就特意來這里謝過!”順安盯著紅綢道。
“舉手之勞而已,只是你現(xiàn)在怎么能到這里當差?”紅綢小心的問了句。
“我知道姐姐是想問什么,我們之前的那位師傅前段時間夜里喝酒后著涼了,誰知風(fēng)寒居然來勢洶洶,前幾日眼看就快不行了,就被送出了宮。”順安一邊面無表情的說著一邊觀察著紅綢的表情。
“什么?不過是風(fēng)寒怎么會如此的厲害?不過你和權(quán)安以后就該好過了些了吧!”紅綢笑著聲音有些虛弱的問道。
“是好過了些,權(quán)安被德全公公相中要走了,其他的太監(jiān)也都從新跟了新的師傅,我跟著的這師傅就是管選秀這事兒的,是以今日雖然是最后一天我就和師傅一起來和姑姑商量明日殿選的事兒!”順安看著紅綢扯了下嘴角。
“權(quán)安居然被德全公公相中了?那,那豈不是以后就有在殿前當差的機會?”紅綢驚喜的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
“是啊……我也有幸見到德全公公,昨日去時只說了權(quán)安心善有義氣就要去了!”順安意味不明的笑道。
紅綢看著順安的笑,心中的喜悅漸漸的被寒冷說替代,事情不對,“那你呢?你怎么被分到了這里?”
“姐姐真是聰明啊……權(quán)安他做的手腳自然是瞞不過別人的,他說是看不慣師傅那樣對我才動手的,這自然是有義氣了……”順安慢悠悠道。
“他什么都和你說了?那他在公公面前可還有提到其他人?”紅綢緊緊的握著袖子里的手問道,心里有些后悔幫權(quán)安,若他真的為了自己把自己拱出來,那自己當真是完了。
“并沒有了……姐姐放心,權(quán)安他是個好人,他說的那些俱都是我教的,是我讓他那樣做的,他不嫌棄的伺候了我?guī)兹眨耶斎灰獮樗硞€好差事!”順安無奈的笑笑。
“你?”紅綢不確定的看著順安一會,轉(zhuǎn)頭就準備離開。
“姐姐你不用防備我,我已經(jīng)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條命就是全靠姐姐的藥才得意活下來……我想說,師傅病著的時候,我爺爺托著病身悄悄的進去把被子給他掀開,藥里兌水,包括之前你給權(quán)安的東西也是我下的手。所以,姐姐只要相信我,以后有什么事兒盡管吩咐就是,死過一次的人,已沒什么可在乎的了!”順安看著紅綢的背影低低的快速的說了這么一段話轉(zhuǎn)身走開了。
紅綢僵硬的轉(zhuǎn)過身,一陣微風(fēng)吹過,略略掀起了紅綢的裙角,順安的長袍卻隨風(fēng)飄了起來,露出里面半截褲下那細的嚇人的腳環(huán),上面的燒痕猙獰恐怖。微微握起的拳頭只有凸出來的骨頭和皮,幾乎沒有多少肉覆蓋。
紅綢突然覺得眼眶濕了,她突然相信他了,看著順安c的幾乎被長袍淹沒了的身影紅綢那一瞬間的恐懼沒有了。若是自己,若是自己收到哪怕他那一半的苦,估計都會進行瘋狂的報復(fù)吧!
最后一批選秀就在紅綢略帶傷感的情緒和眾多秀女激動的心情下展開了,紅綢送走了四位小主把屋里仔細的打掃了一番,梳妝鏡臉盆等必備物什俱都收拾妥帖放置在一起等待管理雜物的姑姑和總管太監(jiān)派人來取走統(tǒng)一放置以待下次選秀時再拿出來用。
…………
“聽說了嗎,咱們皇上這次居然直接冊封了兩位昭儀!”鶯兒一邊忙活著把書攤曬好,一邊對著沉默的紅綢三人賣弄著自己剛知道的消息。
“其中有文小主吧!”紅綢一點都不客氣道。
“嗯,這個你們當然能猜出,那文昭儀的爺爺可是咱們當朝的右相,只是你們可能就猜不出來另外一位是誰了吧?”鶯兒驕傲的看著眾人。
臘梅最看不慣鶯兒這幅樣子,把手上一摞書擺放壓好后就起身拍拍手,“這有何難猜?定是太后本家那位周素青周姑娘了!”
“呵呵呵,你果然是猜錯了,誰都以為這位的封為會很高,誰知不過是個六品的芳林,那位昭儀卻封給了一直被周芳林壓制住的她的一位表姐憐茹姑娘!”鶯兒幸災(zāi)樂禍道。
“哦?這樣難道太后她老人家就不怪罪皇上?”平日不吭聲的冬兒忍不住問了一句。
“怪罪?這可是咱們皇上選秀,又不是太后她老人家,連皇后都說了,既是表姐妹,自然是要長幼有序,做姐姐的封為比妹妹高才是常人之理!”鶯兒翻了個白眼解釋道。
紅綢聽了卻有些佩服皇帝,這一招下去,估計太后這次派來施展美人計的兩位就先斗上了,哪里還有機會給太后回報消息!
這些年來紅綢也漸漸弄明白里這宮里的三位主子不對付的原因了,當今皇帝的生母居然不是現(xiàn)在的太后。據(jù)說是現(xiàn)在的太后害死了皇帝的生母才奪得皇后之位,而后才做到如今的太后。
皇后呢,父親是當朝的左相,年紀五十歲做到左相的位置,可見這人是有多厲害了。先皇死前也曾托付過左相要好好的輔佐皇帝,最知道這左相野心居然那樣的大,和太后那邊的人聯(lián)手想要架空了皇帝。
只是最后卻因為一些原因和太后那邊的鬧僵了,皇帝的實權(quán)慢慢多了起來,兩方剛想合作,皇帝就立刻封了當今皇后也就是當時的張妃為皇后。這么以來,這左相立刻就不再站在太后那邊了,一門心思的想著自己女兒生個兒子立為太子。
然后如今皇后嫁給皇帝這么些年卻一個孩子都沒能活下來,進年來居然連一絲懷孕的動靜都沒有了。宮里頭悄悄的流傳著一個消息說,是太后不相讓皇后生,一心想要自家的侄女德妃生一位皇子。
只可惜這些年來德妃雖然得寵卻只得了位公主,也就是當朝的大公主思懿公主,今年五歲而已!
“唉……你們說,咱們皇帝是怎么想的,選了這么多個,有品級的居然只有十一個,還都是那些父親官職并不起眼的。我聽說好些個在御花園里哭呢!”鶯兒好奇的說著,眼里卻掩飾不住的有些幸災(zāi)樂禍。
“你得意什么?即便是沒有封號,但按規(guī)矩承寵以后也都要有有品級的。只要容貌好,說不定一下子也能封個昭儀什么的呢?”臘梅沖著鶯兒道。
“哼,我哪里得意了?不過是覺得沒有品級有些可憐而已!”鶯兒撇撇嘴道。
“即便是沒有品級,至少也有一位家中帶來的丫鬟伺候,哪里像我們一樣?即便是有品級,那也是宮女,如今六月的天,我們也還要曬著太陽一本本的曬書。”臘梅有些怨氣的說道。
紅綢聽了臘梅的話也有些叫苦,本以為曬書是個簡單的活計,要趁著午時太陽最毒辣的時候把書快速的擺放出來。曬的不過一刻鐘,就要把這些書趕緊的再轉(zhuǎn)移到之前搭建的棚子下,不能讓一絲的陽光曬到,但卻要保證書能吹到些風(fēng)等等……
這么一通忙活下來午食的時間是必定要錯過了,就她們四人在個院子里,相要找人幫忙領(lǐng)取寫飯食也是不可能的,待書曬好后還要餓著肚子把書放回原處。期間遇到書實在老舊的不行了的,還要記住位置,單獨的拿出來準備再抄錄一份放到原來的位置,老舊的就直接燒毀即可。
四人開始還慢慢的拌著嘴聊著天,到后來就只有一邊摸著汗一邊快速的搬書了,為了分辨清楚,四人各自是負責一個架子上的書的。
紅綢有些胖,此刻汗水幾乎已經(jīng)把衣服都汗?jié)裢噶耍贿^紅綢為了防治額頭上的汗水低落到書上,依舊還是要用一塊長手帕綁到頭上,悶的癢癢的起了許多的紅色疙瘩。
趁著天黑前紅綢四人終于把今日曬的書全部收回,可是看著每個人面前的一摞書四個人卻怎么也都輕松不起來。
這些都損壞發(fā)霉快要看不出原來字跡,或者是紙張已經(jīng)干黃的稍微觸碰就要碎裂的地步了,所以待全部的書曬完后,紅綢四人終于要開始了她們的抄書大計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