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群魔鬧清玄 孤鴻笑歸西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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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總是冷的,如寂寞的人心一樣冷,可又是危險(xiǎn)的,因?yàn)樽铎`敏最可怕的殺手總會披著夜色的外衣降臨人間,他們知道如何用手里的刀,鋒利地割斷一個人與這個世界的聯(lián)系。</br>
血是熱的,刀是冷的,刀法干凈利落得不沾染人間任何瑕疵,可是握刀人的心卻是貪婪的、丑陋的、齷齪的。</br>
刀刃一點(diǎn)點(diǎn)沒入人的皮肉,刺穿了內(nèi)臟,中刀人的衣裳布料在刀尖毫無感情地刺穿下發(fā)出嘶嘶的裂帛之聲,閃著寒星的刀鋒破土而出!</br>
中刀的人大口嗚咽著鮮血,瞪著一雙痛苦而不瞑的雙眼,死死盯著眼前的人,他實(shí)在不明白這個人在殺自己的時候怎會如此鎮(zhèn)定?他猛地伸出雙手似是垂死前的掙扎,狠狠地抓住他的衣襟,咬牙道:“你們到底有何企圖?”</br>
“都要死了,還要知道這些做什么呢?”施刀的人毫無表情道,說完猛地將手里的刀從他的身體來抽將出來,血霧噴涌而出,中刀的玄門弟子立時倒在了自己的血泊里,他雖不甘心卻死的毫無怨言,世上會有這樣快的刀法,他畢生所學(xué)一招都沒出就倒下了。</br>
“你們到底是誰?”他氣息奄奄,卻還是掙扎問道,似乎不聽到他們的真實(shí)身份他這口氣就咽不到黃泉路。</br>
幾乎是一瞬間,駐守山門的玄門弟子全軍覆滅在這群人冰冷而刺骨的刀鋒下,十幾個刀客從血泊之中站起身來,迎著夾帶著血腥的山風(fēng),似是飽飲了美酒的酒鬼無比快意道:“我們是快刀堂的人!”</br>
“難怪,原來是“生死一刀,豈不快哉”的快刀堂,可我玄門與你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何時竟擋了你們的財(cái)路,要遭此血光之災(zāi)?”那弟子抬起頭,死不瞑目道。</br>
“我們快刀堂的規(guī)矩向來是拿人錢財(cái),替人免災(zāi),我們要?dú)⒛銈冏匀皇怯腥顺鲥X要買你們的命。”一個刀客細(xì)細(xì)擦拭著刀上的血跡,笑道。</br>
“誰?是誰——”那弟子還想知道更多,可是一口氣只撐到了這里便沒了生機(jī)。</br>
“你們的死對頭,新任拜圣教教主,葉無常。”刀客手里的刀鋒被擦得雪亮,那人十分滿意這樣干凈的刀身,這意味它馬上又要去品嘗新的血液,收割新的生命。</br>
“把他們的衣服脫下來換上,我們既然是來執(zhí)行暗殺任務(wù)的,就應(yīng)該有暗殺的樣子。”為首的刀客對著眾人命令道。</br>
“我們又不是陰陽澗,何必藏頭露尾的,直接沖進(jìn)去殺個痛快拿完錢走人不就好了么?”一個刀客覺得大半夜穿死人衣服實(shí)在憋屈,便揚(yáng)聲拒絕道。</br>
“就是因?yàn)槟銈兛偸怯羞@樣的想法,所以我們只能做一流的刀客,卻做不了一流的殺手,一個殺手就應(yīng)該跟兵器一樣,除了服從外別的心思都不該有!”為首的刀客眼里射出一道森寒的光,咆哮道。</br>
清幽的茶室之中,燒開的水在汩汩而動,劇烈翻涌的水泡子似要將茶壺蓋子掀翻,溢出的茶水噴濺在通紅的炭火之上,滋滋滋冒著白氣。靜岸盤坐在蒲團(tuán)之上,他的鼻尖下游走著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奇異香氛,那不是自然清爽的花木味道,也不是人工調(diào)和的香料味道,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味,淡淡的,如雨后的清明涌入房中,可是一流淌進(jìn)人的鼻子后立即成了暗夜幽蘭一般蠱惑人心,周身的穴道似受了禁制一般動彈不得,內(nèi)力深厚如靜岸這樣的人,身子也如傾倒的山一般搖搖欲墜,他勉力支撐著,默默道:“太久不曾在江湖上行走了,竟會中了這樣下三濫的招數(shù)。”</br>
人影匆匆而過,刀的影子翩若驚鴻般在窗前漆黑閃過,一道鮮紅的血霧染紅了整片紗窗。</br>
隨著一聲巨響,靜岸驀地抬頭,眼見自己茶室的門被人一腳給踹倒在了地上,眼角抽跳不已:“若是靜若在,鐵定又要心疼了!”</br>
塵埃散盡,一個刀客扛著一把刀在肩膀之上,好不得意地瞧著虛汗淋漓的靜岸道:“那幫苗人的毒果然好用,想不到老子今朝殺玄門靜字輩的高手竟比砍個白菜還要簡單,哈哈哈!”</br>
靜岸聞言,用盡余力拼命調(diào)動全身的真氣,想要沖開周身的穴道,與其奮力一搏。</br>
那人還在癲狂而笑,卻突然吸了一口涼氣,頓住了所有笑聲,眼前所有的景物瞬間被蒙上了一層猩紅的薄膜般,模糊不清!眼角隱約有冰冷的液體滾滾而落,他本能地伸手一摸,是血淚!再一摸,鼻子、耳朵,還有嘴里都在向外滲著血水!</br>
手里的刀驚懼而落,他整個人隨之如挺拔的大樹一般,筆直地倒在地上!</br>
站在他身后的靜逸,依然伸著剛剛點(diǎn)在他背后死穴上的那一道劍指,隨著那人一倒下,她喉嚨里立即發(fā)出劇烈的咳喘聲,想來她沖開穴道的時間也不是很久,那一道六音指著實(shí)舍了她不少老本兒。</br>
沒等驚詫不已的靜岸回過神來,靜逸不敢拖延一抬腳整個人已經(jīng)到了他的跟前,轉(zhuǎn)眼指法翻飛,生生打在靜岸周身幾道要穴之上,氣流鼓動,靜岸大喘了一口氣終于能夠動彈了。</br>
“怎么回事?”靜岸動彈后,第一句話便急切問道。</br>
“我也不知道,周圍既有快刀堂豢養(yǎng)的刀客,還有行蹤詭秘的苗人,全都沖著我玄門而來,我不知道除了他們外還有什么人來了!”靜逸氣喘吁吁道。</br>
“怎么會輕易地就叫他們攻進(jìn)來了,我玄門怎么也是武林一大宗派,他們怎么會如入無人之境般濫殺呢?”靜岸想起那人剛才肆無忌憚的身影,錯愕不已道。</br>
“小教剛剛結(jié)束,不少弟子下山后都遲遲未歸,而留守的弟子們多多少少都有些松懈,大約他們就是乘著這個當(dāng)口攻上山來的!”靜逸冷靜道。</br>
“我們與快刀堂從無交集,苗疆那邊更是無從說起,好端端的,他們怎么會突然聯(lián)起手來攻打我玄門呢?”靜岸實(shí)在想不明白道。</br>
“想來真正要置我們玄門于死地的不是他們,而是另有其人,此人能不僅請得動千里迢迢之外的苗族毒宗,就連一刀千金的快刀堂也不在話下,如此實(shí)力當(dāng)真不可小覷!”靜逸道。</br>
“那會是誰?”靜岸驚道。</br>
“不管是誰,只要不是拜圣教就好。”靜逸說話間,隱隱惴惴不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