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玄門小教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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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雯一身落魄從比武場走了下來,連云天望著她知道她內(nèi)心定然不好受,一時間欲言又止不知道說什么好。方雯垂手走著走著,忽見一雙云履橫在自己腳下的路前,抬頭是靜玄,內(nèi)疚與驚懼之下大氣也不敢出一個,眼睛里蓄滿了若隱若現(xiàn)的淚澤。靜玄望著她,眉頭皺的十分緊,失望自是不必說,但是她好歹是一屆尊師,知道這個時候如何理順好弟子的心情,長嘆了一口氣,走到愛徒跟前撫摸著她的發(fā)絲,安撫道:“連了塵師兄手下的屠安都不是他的對手,你輸給了他也不算丟臉,只要你日后心無旁騖,專心練劍,四年之后的大武教上一定取得斐然的成績!”</br>
方雯聽罷,一股腦將所有委屈全都抖著雙肩哭訴出來,她一直是靜玄的得意弟子,靜玄在她身上花費(fèi)了多少心血,織就了多少期望?她原本的確事事爭強(qiáng)好勝,不弱于人,可是與連云天暗通曲款之后,連續(xù)好些時日都魂不守舍的,這才落下了許多功夫。此刻方雯,想起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兒女私情來,頓覺愧對了師父一番苦心栽培,立即咬著牙擲地有聲道:“師父你這般用心良苦,徒兒日后若還有異心,定然不是人!”</br>
“你有心就好,師父不會怪你的,誰的成長道路上沒有這些磕磕絆絆呢?”靜玄拍著她的后背,悉心安慰,一句話卻是一語雙關(guān),好似早就洞察了一切。</br>
連云天遠(yuǎn)遠(yuǎn)瞧著,心中好不是滋味,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靜玄的目光,她的目光好似利劍一般要把他生吞活寡了似的,他連忙心虛地低下頭,轉(zhuǎn)入人群之中。連云天失落之下,腳步不免飄飄然,有些魂不守舍,忽的一雙手拍在他的肩膀之上,抬頭卻是剛才幫他指點(diǎn)那一招“無邊落木蕭蕭下”的小丫頭,她沖著他爽朗一笑道:“師兄,天涯何處無芳草啊?大丈夫一世英雄,還怕日后討不著好媳婦?”</br>
連云天灰頭土臉,心中被各種煩悶抑郁堵塞著,無心與她說笑,只將她的手從自己肩頭上扒下來,垂頭喪氣道:“這位師妹,你又不是我,如何知道我的苦啊。”</br>
“我怎么不知道啊,你為了討你心上人的歡心,一開場就故意輸給了她,已經(jīng)把你師父氣得夠嗆。哪知那廂還沒結(jié)束,這廂的心上人又不搭理你了,可真是一波三折,丟了夫人又折兵啊!”孟梨道。</br>
連云天聽她這么一說,慌忙用手捂著孟梨的嘴巴,按著她的頭在人群中蹲下來,小聲著急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是,故意輸?shù)模俊?lt;/br>
孟梨用力扒開他的手,透了口氣,罵道:“你要憋死我么,這個誰看不出來啊?”</br>
“完了!”連云天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似是天塌了一般絕望不已,哭喪道:“我以為我已經(jīng)做得夠不留痕跡了,想不到你個小丫頭一眼就看穿了,那這下子我?guī)煾肛M不是早就一眼也看穿了,這下子我的屁股不被他老人家打得開花,這兩條腿也得打折一條啊!”</br>
“啊,你師父到現(xiàn)在還打你屁股啊?”孟梨無限同情道。</br>
連云天坐在地上連連搖頭,擔(dān)憂不已,孟梨瞧著也嘆了口氣,道:“我是因?yàn)殡x得近才看得到的,你師父你年紀(jì)大了,又隔得那么遠(yuǎn)不一定看得出來呢。”</br>
“真的么?”連云天立即抬頭,好似抓到一根救命稻草。</br>
“你比武結(jié)束后,他有問過你么?”孟梨問道。</br>
“沒有,他就是劈頭蓋臉地把我罵了一頓,別的倒沒什么。”連云天回想道。</br>
“這就對了,他年紀(jì)大了,老眼昏花的,一定沒看出來,要看出來了,你現(xiàn)在鐵定瘸著在走路了!”孟梨道。</br>
“對呀,師父根本就沒提過這件事,他肯定不知道的!”連云天一拍大腿興奮道,但是他轉(zhuǎn)念又一想,就算隔了那么遠(yuǎn),他師父一向精神矍鑠,耳聰目明,什么東西都逃不過他的法眼。正因如此,他才費(fèi)盡心思做的不留痕跡,可連他那么久經(jīng)沙場歷練的老手都沒瞧出來,這小丫頭才多深的武學(xué)修為,竟一眼看穿了?</br>
“師兄,你敢為了紅顏舍棄浮名,當(dāng)真是個性情中人,我孟梨就喜歡你這樣的實(shí)誠人,你若不嫌棄,我們交個朋友吧!”孟梨對著他認(rèn)真道。</br>
“怎會怎會呢,我?guī)煾赋Uf,朋友多了路好走,我巴不得能結(jié)交姑娘這么爽快的人!”連云天十分開心地答應(yīng)道。</br>
“那好,從今往后,喝酒打牌什么的,我都會叫上你!”孟梨爽朗一笑道。</br>
“喝酒打牌?”連云天有些吃驚道,雖然這些紈绔玩意是男的必然精通,但是他師父管得嚴(yán),他也一直規(guī)矩本分,只知道練武不曾沾染半分,此番從一個女子口中隨意道來有些吃驚,但是人家的好意怎可指責(zé)拂逆呢,他笑了笑道:“姑娘果然是個奇女子,連某佩服佩服!”</br>
二人正說得入港,那廂比武場上的鑼聲再次敲響,執(zhí)法師父威嚴(yán)宣布比試結(jié)果,下面歡呼聲與嘆息聲交織一片,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br>
“這是第幾場了?”孟梨先前只顧著說話,完全忘了自己還有一場比試,而且還很靠前。</br>
“那邊不是貼了個貳字么,想來下一場就是第三場了。”連云天道。</br>
“啊,這么快就到我了,我還沒來得及準(zhǔn)備呢!”孟梨立馬撣了撣周身的塵土站起身道,與那連云天道了聲別后,她立即火急火燎地扒開人群往大武場上擠去。孟梨正被人群推搡得暈頭轉(zhuǎn)向時,突然一只手伸到她跟前,不由分說地用力把她拽出了人群。</br>
孟梨驚喜下抬頭一看,卻是鐵冷鐵冷的秦蘇,他將她拽出后,立即側(cè)目數(shù)落道:“平日里不上心也就罷了,此番你也能打擺子,我也算服了你了。若是執(zhí)法師父一連喊了三聲你都出不來的話,可就算棄賽了!”</br>
“師兄,你是擔(dān)心我棄賽后與你的比試失之交臂么?”孟梨甜甜一笑道。</br>
“不是!”秦蘇冷道,“我是擔(dān)心你棄賽后,無緣無故地得個零分,決賽算總分時拖了我們大家的后腿!”</br>
“果然。”孟梨沒好氣道,說完不等執(zhí)法師父叫號她就要一個人先上場去,卻被秦蘇一把拽住道:“你毛毛躁躁的性子,何時能改一改呢,也不聽我把話說完就走。”</br>
“師兄還想說什么呢,我一定會好好比的,不會拖你們的后腿!”孟梨道。</br>
“你都不知道你這一場的對手是何人,用得何種武功,使得何種兵器,你如何好好比?”秦蘇大聲質(zhì)問道。</br>
孟梨一聽,立即來了興趣轉(zhuǎn)頭笑瞇瞇道:“我就知道,師兄你果然疼我,舍不得我白白送死!”</br>
秦蘇嘆了口氣,才慢慢道:“你此番的對手是靜若師叔座下的三弟子,凌風(fēng),此人甩得一手好鐵鞭,叫九節(jié)龍,此鞭一出猶如蛟龍翻江倒海,神出鬼沒,叫人防不勝防!”</br>
“這么厲害,我怎么又碰到個厲害的?”孟梨叫苦不迭,接著向秦蘇求救道:“師兄,你可有破他鞭子的方法教我一下?”</br>
“我不曾與他交過手,只是聽過他的厲害,所以沒有什么破解之法可教你。”秦蘇搖頭道,繼而道:“但是九節(jié)龍靈活自如,你以靜制動或可一試!”</br>
孟梨正細(xì)細(xì)想著他說的以靜制動,那方的執(zhí)法師父已經(jīng)開始報號,孟梨只好趕緊上場,臨走前,秦蘇叫住她認(rèn)真叮囑道:“你還記得你是如何贏得了霍鋼的么,拿出那個時候的志氣來,不急不躁,我相信你可以的!”</br>
孟梨與他相視一笑,銘記于心道:“不親自走到你跟前與你正經(jīng)較量一回,我是不會輕易倒下的!”說完她飛奔入場,秦蘇瞧著她斗志昂揚(yáng)的樣子這才放心地笑了。</br>
遠(yuǎn)處的人群里,廝諾默默將他二人心有靈犀的舉動看在眼里,似是不經(jīng)意地對著宋子賢道:“秦蘇不愧是你們的大師兄,什么事都要仔細(xì)留意,悉心提點(diǎn),只是他對所有師兄弟都這樣,還是只對孟梨才這般格外照顧呢?”</br>
“你說他對孟梨?哈哈,你不知道,孟梨自打入門武功就差得不能再差,而且也不用心好好學(xué)。秦蘇不得已才事事都留意她,想要磨練她,一開始孟梨極其地反感,倆人水火不容,可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孟梨被他欺負(fù)得急了這才用心學(xué)武。我們都習(xí)慣大師兄對孟梨這樣了,算不上格外照顧吧,因?yàn)橹灰痪毼渌麄z肯定誰也不讓誰得掐在一塊兒!”宋子賢道。</br>
“是么,我總以為一個男的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女的格外用心,是我孤陋寡聞了么?”廝諾道。</br>
“他倆不會的,大師兄那般眼高于頂?shù)娜私^不會看上孟梨的,他要喜歡的話鐵定也是一個跟他一樣武功高強(qiáng)、超群脫俗,不是人的人!否則到哪里有共同語言?”宋子賢笑道,“至于孟梨,她雖然是個熱鬧人,可是她自己就曾說,她喜歡像他爹那樣的,笑如朗月入懷,靜如芝蘭玉樹的翩翩佳公子。”說到這里,宋子賢忍不住咂了砸嘴巴,道:“我覺得我就是這樣的男人啊!”</br>
“額……”廝諾感覺自己好像面癱了一樣說不出話來。</br>
“不要臉!”一個小小的聲音罵道,宋子賢一瞧只見吳與爭小師弟不知道什么時候冒了出來,只見他昂頭挺胸,當(dāng)門不讓道:“明明我才是!”</br>
宋子賢抬起眼皮子,哭笑不得道:“你?你毛還沒長齊吧?”</br>
“你們知道什么,等我長大了我就是了,等到那時候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哭著喊著要嫁給我呢!”吳與爭毫不服氣道。</br>
“你?就你?”宋子賢指著眼前的小娃娃,笑得肚子都要疼起來了。</br>
“哼,狗眼看人低!”吳與爭忍無可忍,抬手對著宋子賢腋下出其不意地一點(diǎn),宋子賢只覺得腋下猛地傳來一陣酥麻,蔓延至四肢百骸里后整個人竟再也動彈不了了。他只能以一副大笑的姿態(tài)生生定在了原地,十分滑稽可笑。</br>
“看你還笑不笑了!”吳與爭收回手指頭,在唇間瀟灑地一吹。</br>
在旁的廝諾親眼瞧著吳與爭恍若無形之中點(diǎn)了宋子賢的穴道,這點(diǎn)穴的功夫雖只是手指頭上的技巧,但是沒有十年八年的歷練,以及對人體穴位的精通,還有深厚的內(nèi)力為基礎(chǔ),很難一擊必中,就算勉強(qiáng)點(diǎn)之,稍有不慎也會適得其反。想不到,這小娃娃竟有這般厲害的功夫,他的內(nèi)力只怕已在廝諾之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