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母蟲蘇醒
第421章
主星最高的蜂巢浮島上。
滿目垂老的代理母蟲,踉蹌的身影倉皇的出現(xiàn)在王座上。
她心口一痛,張嘴彎腰就吐出一口金色的血來。
一直跪坐在底下的王蟲,嗅到血腥味大吃一驚。
王蟲:“閣下?閣下您受傷了?我這就去請醫(yī)療官。”
哪知,代理母蟲抬起頭來,駭人的復眼兇殘地盯著王蟲,像是不容抵抗的掠食者。
王蟲心頭一跳,頭皮發(fā)麻:“閣下,我……”
一句話還沒說完,代理母蟲伸手一張:“過來。”
白色的蛛絲,從代理母蟲手心噴射而出,像是激射的光帶,眨眼就將王蟲五花大綁,并朝四面八方擴散開來,形成巨大的蛛網(wǎng)攻擊陷阱。
王蟲動彈不得,他面目駭然:“閣下,我是您最忠心的王蟲啊,您是被什么給蠱惑了嗎?”
他聲音悲切,可顫抖的口音,仍舊出賣了他極力想要隱藏的恐懼。
代理母蟲的行為,是在狩獵!
狩獵!!!
代理母蟲從王座上走下來,那頭耀眼的鉑金色長發(fā),此時已全然干枯成白發(fā)。
最駭人,還是她的臉。
原本細嫩姣好的皮膚,此時不僅皺眉橫生,還一片一片的干枯起皮,像潮濕的墻皮,稍一碰觸,就片片的白發(fā)剝落,露出粉紅色的密密肉瘤。
那肉瘤隨著呼吸鼓動,仿佛是青蛙的肚子,里頭不知醞釀著何物。
王蟲驚恐慘叫,他像是不認識代理母蟲了一般,拼命掙扎著想要后退。
“怪物!怪物!”他大喊著,像被蛛網(wǎng)束縛的可憐小昆蟲,竭盡全力的掙扎,換來的只是蛛網(wǎng)上更多的毒素入侵。
“噠噠噠”代理母蟲在王蟲面前站定,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湊近王蟲。
她捏住對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俯視:“不是忠誠于吾嗎?不是吾的王蟲嗎?”
撲面而來的冰冷惡意,就像是棲息在沼澤地里魔物,便是冒出頭來,也只是為狩獵。
王蟲臉色慘白,瑟瑟發(fā)抖,可憐無助的像蛛網(wǎng)上被網(wǎng)羅住的蚊蟲,眼看著掠食者順著蛛絲緩緩攀爬過來,卻絲毫沒有反擊抵抗的力氣。毣趣閱
代理母蟲微微低頭,像聞食物一樣嗅了嗅王蟲的脖頸。
她不太滿意的皺眉,生長在血肉里肉瘤,頓時就齊齊松動擠壓在一起,滑膩的黏液,順著剝落的皮膚流下來。
王蟲渾身發(fā)軟,身體里不管是身為人類的血脈,還是蟲族的基因,全都像遇上天敵一般,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
王蟲:“閣下……閣……”
代理母蟲眸光閃過寒芒,仰頭張嘴,發(fā)出人類聽不見的高頻聲波。
王蟲就看見,那本該是長舌頭的地方,伸出根尖銳的口器。
口器末端帶鉤,泛著毒藥的幽藍色。
下一刻,在王蟲絕望的眼神里,那根口器撲哧扎進了他的眉心,刺穿骨頭,深入腦髓之中盡情汲食。
隨著王蟲眼底的光芒逐漸熄滅,代理母蟲臉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那神色就像是減肥的人,終于吃到了一盤肉,味道雖然差強人意,不過到底還是能解饞。
王蟲的身體,在代理母蟲的汲食下,逐漸干癟風化,最后被風一吹,整具尸體都破碎成渣滓,席卷著消失無蹤,再不復半點痕跡。
王蟲,竟像是從未存在過一般。
代理母蟲口器回縮,她微微仰起頭,片刻后伸出舌尖,輕舔嘴角,帶著一點回味。
她的臉,在吃掉王蟲后,短暫地恢復了細膩白皙,可不過一瞬間又老化剝落。
“低賤的廢物,如此沒用。”代理母蟲氣急敗壞。
她腳步急切又踉蹌地跑回王座上,也不知按了哪,只聽得咔噠一聲,從王座的右扶手彈出個氮液冷凍匣。
代理王蟲眼底放出貪婪的眸光,她飛快把匣子打開,從里面取出最后一管金色液體的針劑。
隨后,她將液體注射進體內(nèi),這個過程她嘆喟口申口今,表情迷醉的比之剛才更甚。
冰冷的金色液體,順著血管進入代理母蟲體內(nèi),健康、強大的蟲族基因像迅猛的戰(zhàn)士,甫一進入就及時撲到基因鏈崩潰處,強勢的穩(wěn)定下來。
“咚咚咚”心臟的跳動,也開始變得有力起來。
每一次跳動,汞壓出來的鮮血,從猩紅轉(zhuǎn)變到金黃,屬于真正母蟲的基因,又一次的讓代理母蟲強大起來。
代理母蟲癱坐在王座上,閉著眼睛,她臉上的皮膚,在基因鏈穩(wěn)住的瞬間,又恢復如初。
連同那頭干枯的頭發(fā),也重新恢復成了鉑金色的。
她睜開眼,眼瞳中似有一只小小的蟲繭影子在轉(zhuǎn)動。
她握了握手,起身望向幽溟浮島的方向,嘴角勾出了一抹冷笑。
清道夫,你必死無疑!
她張開手,無數(shù)細若毫發(fā)的蛛絲,從掌心噴射到空氣中,并蔓延到不知名的黑夜里。
與此同時,主星上的眾多家族,在同一時間收到了代理母蟲的命令。
——“誰能擊殺雄主幽溟,便是吾的王夫。”
浮島城堡內(nèi)。
高等蟲族翁飛白,猛然從床上坐起來。
他滿頭大汗,胸膛劇烈起伏。
就在剛才,他的腦海中直接響起了代理母蟲的命令。
來自母蟲的威壓,身體里血脈基因根本無從反抗。
母蟲,絕對至高無上。
翁飛白太陽穴突突抽疼,他壓制住內(nèi)心情緒,分心想著其他的事,不敢在這個時候思考和雄主有關的決定,只怕會被代理母蟲所察覺。
“你接收到了嗎?”
這時,房門被打開,已經(jīng)淪為低等蟲族的蘇黛·克萊斯走了進來。
她滿臉興奮,眼神灼亮,那一雙紅色的鉗狀手激動到微微顫抖。
蘇黛一看翁飛白的表情,立刻什么都知道了。
她臉上浮起明晃晃的惡意,以及迫不及待的蠱惑。
“翁飛白,你的機會來了,”蘇黛走近他,刻意壓低了嗓音,“殺了雄主,你就是母蟲之下,萬蟲之上的主宰。”
翁飛白偏頭看她,眼神開始閃爍。
蘇黛更興奮了,她揚起下頜,又露出了曾經(jīng)還是高等蟲族時的倨傲。
“翁飛白,你難道不想親近母蟲嗎?”蘇黛按住蠢蠢欲動的報復,隱忍著不斷挑唆,“代理母蟲身體里流的可是母蟲真正的血脈,要是能和她繁衍子嗣,那么你將很可能養(yǎng)育出二代母蟲。”
“母蟲之父,翁飛白你不心動嗎?”
從蘇黛身上傳來的幽幽雌蟲香,挾裹著她的呢喃低語,就成最甜的糖衣毒藥。
只要翁飛白張嘴,將這顆糖衣毒藥吞下去,屆時她所有的報復都能實現(xiàn)了。
雄主幽溟,必死!
翁飛白看著蘇黛,那張雄蟲特有的冷硬臉沿線條,似乎逐漸凝結(jié)起了冰霜。
蘇黛眼皮一跳,心頭生出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翁飛白鋼鐵一樣五指,鉗制住蘇黛,將之狠狠往床上一甩,緊接著雄蟲強健的體魄壓了上去。
蘇黛大驚失色:“翁飛白,你干什么?”
回應她的,是翁飛輕蔑的冷笑:“蘇黛,你的目的我很清楚。”
聽聞這話,蘇黛大驚失色:“翁飛白,我是為你好,我現(xiàn)在是依附于你,只有你好了我也才能好,和代理母蟲結(jié)合,這不是你們雄蟲的理想嗎?”
對此說法,翁飛白嗤之以鼻,他單手就扼制住蘇黛手腕,眼底迸發(fā)出冷酷的光芒。
“你要是一直是安分的,我還想不起從前的事,”翁飛白字字冰冷,雄性荷爾蒙不要錢的散發(fā)出來,壓制的蘇黛渾身發(fā)軟,“既然你這么迫不及待,還想對雄主不利,那我現(xiàn)在就先收利息。”
話音甫落,劇烈的疼痛,從兩月退骨間傳來,蘇黛臉色剎那慘白。
她連呼吸都停滯了。
在那一刻,翁飛白奪走了她最珍貴的氵青白,并且直入從未有雄蟲造訪過的、雌蟲專門繁衍子嗣的蟲囊,并且強勢將那里霸占,留下自己的痕跡。
從此之后,即便是再恢復高級蟲族身份,她就像是折價的過季服裝。
真正基因優(yōu)秀的高等雄蟲,不會再看上她的基因,并且選擇和她結(jié)合,誕下血脈后代。
蘇黛恨毒了,雙目赤紅地盯著伏在她身上的雄蟲,低喝咆哮著:“翁飛白,我要你死!我要殺了你!”
她的面容都恨到扭曲了,渾身都在抽搐,咬牙切齒到嘴角流下鮮血。
然,翁飛白渾然不在意。
他俯身湊近她,捏著她下巴,用更冷厲的口吻回擊:“我等著你殺我。”
報復的無能為力,盤踞在心臟里的怨恨和蜜毒,讓蘇黛大聲無能怒吼。
那怒吼聲帶著崩潰的絕望,像是光明被吞噬,黑夜永垂不朽,從此她的人生就毀了。
徹底地毀了……
一個小時后,翁飛白理著領結(jié)從房間走來,他一身神清氣爽,燕尾服整齊無褶痕。
透過洞開的房門,厚重的陰影覆蓋,一隅暈黃的光線籠罩下,是宛如破爛娃娃的蘇黛。
她的肌膚泛著白,卻白的沒有絲毫人氣和溫度。
翁飛白的背影消失在洞開的房門外,房門緩緩合攏,從走廊投射進來的光線也逐漸變少。
“咔噠”一聲,房門徹底關上了。
房間里,在那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了,如同不見天日的地獄。
而蘇黛,早已經(jīng)身處地獄。
外頭,天色已經(jīng)大亮。
幽溟照例陪著小團子巡視小花苗。
兩片規(guī)劃出來的空地上,最開始栽種的那一片,小花苗已經(jīng)長到小拇指長短了,郁郁蔥蔥青青翠翠,生長在貧瘠的土地上,卻充滿勃勃生機,非常可可愛愛。
第二次栽種的區(qū)域,一夜過去也全都發(fā)芽了。
這樣的生長速度,蟲族星際沒有植物,也沒蟲族會栽種,所以在翁飛白等人眼里,并不覺得有哪里不對。
小團子非常擅長種植,不過在她眼里,花花們都好棒的呀,全都乖乖聽濛濛的話了,長的又快又好。
作為唯一懂植物生長周期的幽溟,只要小團子開心,他始終縱容寵溺。
植物生長太快,這點小事,幽溟還沒放心上。
故而,這兩塊地里的小花苗,以肉芽可見的速度在生長,這么快的速度,竟是沒任何人覺得異常。
“小花花全都很乖,”奶團子非常滿足,煞有介事,“誰先給濛濛開漂亮的小花花,濛濛就獎勵它三好小朋友的紅花花。”
她像個小老師,將從前在幼兒園學到的那些,全都用在了自個種植的鮮花上面。
幽溟眼底帶笑,他伸手揉揉小團子,忽的察覺幾道滿懷惡意的視線。
他抬頭,余光冷冷都看過去。
是仆從!
有幾個仆從遠遠的游蕩在城堡外,似乎在商量著什么,偶爾將朝這邊看過來。
幽溟瞇眼,空氣中似乎有什么在發(fā)酵。
翁飛白出來,將這幕盡收眼底,隨后冷笑一聲,將那幾名仆從的面孔牢記在心,準備稍后再處理。
他飛快朝幽溟走去,在他面前很小聲將代理母蟲命令一事說了遍。
幽溟眼底劃過冷色,他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這事了。
翁飛白猶豫著:“雄主,是否要將整個浮島的安全防御系統(tǒng)升級,將所有的仆從都過濾一遍?”
他說這話的時候,和幽溟不自覺看向了小粉團。
奶團子對這種變化,絲毫沒有察覺,她蹲在地上,跟長的最粗壯的小花苗講話。
幽溟面無表情:“防御系統(tǒng)我自有安排,仆從的事你去處理。”
翁飛白應聲,站在田埂邊上,小心又細致的陪著奶團,給所有的小花苗澆了一遍水,確定所有小苗都長的很好,他這才放心的去處理仆從的事。
幽溟朝團子招手:“寶寶來,爸爸問你個問題。”
團子蹦跳著過來,大眼睛亮晶晶的:“爸爸問哦。”
幽溟斟酌著詞語:“爸爸不是養(yǎng)過一只母蟲嗎?你還喜歡它嗎?”
團子想了想:“爸爸喜歡濛濛就喜歡的,母蟲蟲是乖蟲蟲的話,濛濛可以喜歡它一點點的。”
幽溟了解了,他牽起小肉手:“爸爸知道了,那過幾天,爸爸就讓它先跟你見一面,你要是不喜歡咱們就不養(yǎng)。”
便是母蟲很重要,也是對付代理母蟲的利器,不過要是寶貝不喜歡,幽溟也會考慮放棄,用其他的法子就行了。
父女兩人手牽手,在窄窄的田埂上,慢吞吞往外走。
在兩人都沒察覺的花圃上空,種植萌芽的小花苗,某種特別的植物能量連接起來,不斷盤旋在浮島上空,形成一片薄紗般的濃濃生機。
這種生機沒有任何蟲族察覺,也沒有任何動靜。
可在主星地心,非常深的地方,一個蜂巢模樣的建筑體,忽然閃亮了一下。
緊接著,片刻后又很快的再次閃亮。
像是沉睡的某種存在,終于被喚醒了。
蜂巢建筑體,在第三次閃亮時,驀地消失在地心。
下一刻,蜂巢建筑體赫然出現(xiàn)在幽溟的浮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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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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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