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哥!哥哥!(修)
第十四章
宋綺詩瞪大了眼,后退一步。
仿佛受了驚往洞穴里縮去的小動物。
楚羿年將她的神色動作收入眼底,心尖像是被誰輕輕碰了下,有點癢癢他的嘴角不自覺地翹起,又追問了一遍:“嗯問你呢,怎么還是淋濕了把我的傘給別人了”
宋綺詩連連搖頭,舉高了左手抓著的傘:“不是是被人搶了一個特別兇的同學,把我的傘搶了我好不容易才搶回來”
沈曜舟返身走回到門邊。他打開門,看向門外的走道,恰好聽見了這句話。
沈曜舟:“”
宋綺詩:“”
我看你們是想讓我死
楚羿年聽見開門聲,轉(zhuǎn)頭掃了一眼,兩人正好目光對接了一瞬,都從對方眼底窺出了點冷意。
宋綺詩連忙側(cè)過身子,讓出進門的通道,說:“有什么話進門說吧,站在外面,萬一被人看見”
宋綺詩話還沒說完,那頭沈曜舟不緊不慢、不冷不熱地道:“嗯,傘是我搶的。”
剎那間,宋綺詩感覺到自己的頭膨脹成了兩倍大。
楚羿年的表情慢慢冷了下來。他認出了對方是誰。
“是沈少啊。”
沈曜舟淡淡打了招呼:“楚大少好。”
楚羿年嘴角溫和的笑意消失殆盡,他的聲音微冷,開口并不太客氣:“沈少怎么好意思和一個小姑娘搶東西”
他給出去的東西,怎么允許別人來碰呢
“你說得對。”沈曜舟應(yīng)完聲,就轉(zhuǎn)身進門了,就好像他打開門,只是為了特地來認下這口鍋的。
不管怎么樣,宋綺詩是松了口氣了。
但這口氣才剛喘完,那邊門就又打開了。沈曜舟緩緩走過來,左手拿著毛巾,右手拿著藥盒。
“毛巾,擦水。藥,防治感冒。”沈曜舟遞到宋綺詩的面前,頓了下說:“我拿的傘,我負責。”
“”宋綺詩腦殼都快炸開了。
她覺得沈曜舟一定是記仇了一定是記仇了一定是
一時間,楚羿年和沈曜舟都看著她,明明他們的目光淡淡,也品不出什么別的味道來,但宋綺詩就是感覺到壓力山大。
宋綺詩吸了口氣,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接藥盒。
就在她手指剛挨上去的時候,楚羿年開口了:“這些東西,她的房間里都有。”
宋綺詩的手就這么僵在了半空中。
那我是接還是不接呢
“不一樣”沈曜舟淡淡道:“這是我向她道歉的意思。”
“沈少就是這么道歉的”楚羿年嗓音依舊挾著冷意。
他就站在這兒,沈曜舟就敢欺負宋綺詩宋綺詩剛才仿佛小動物一樣往后躲的畫面,又一次從楚羿年腦海中閃過,頓時更讓楚羿年堅定了,至少此刻,他是要將宋綺詩護在羽翼底下的。
沈曜舟沉默幾秒:“你說得對。”
他看向宋綺詩:“你想要什么”
宋綺詩:
不是,我什么都不想要啊
宋綺詩干巴巴地說:“不用了。”
她說著指了指毛巾和藥盒:“這個也不用了。”
楚羿年盯著她看了看,確認了一下她是認真的,于是無奈地出聲:“那你說不用,就不用吧。”
反正沒收沈曜舟的東西,就讓他覺得心情好多了。
宋綺詩跺了跺腳,縮了縮肩,然后伸手拽了下楚羿年的袖子:“外面站著好冷,我們先進去吧。”
楚羿年倒是難得一回看見她這么主動。
他的嘴角弧度軟了軟:“冷那要我把外套給你嗎”他的肘彎間,掛著一件襯衣薄外套。
他就不信,這次她還要把外套扔回來,再給他一個原地劈叉。
宋綺詩是真的感覺到了冷。
不是穿堂風帶來的冷,而是從心底散發(fā)出來的冷意。
她老覺得沈曜舟正用冰冷的目光審視著她,腦海里同時勾畫著怎么搞她
不呸呸呸。
都什么時候了
我腦子里還在想什么黃色東西
只要能趕緊進去,一切都好說。
宋綺詩想著,都不等楚羿年主動遞出來,她飛快地伸手,一把薅過了楚羿年的外套。
“我們進去吧。”宋綺詩急了:“哥哥哥”就差沒脫口喊出一句“大表哥”了。
楚羿年眉心一動,嘴角翹了翹:“好,進去說。”
他走在宋綺詩的身后,跟著進了門。
宋綺詩轉(zhuǎn)過身,正要合上門,但琢磨著這樣好像有點不太禮貌,萬一沈曜舟記仇記得更深了怎么辦
于是她扒拉在門口,只探出頭,沖還站在走廊上的沈曜舟說:“沈會長,拜拜。”
猶豫著,她又說:“明天見。”
同時在心底添了句:老天爺,以上都不作數(shù)。明天還是能不見就別見了叭
沈曜舟目光一閃,盯著她,淡淡說了句:“嗯,明天見。”
宋綺詩一縮脖子,飛快地關(guān)上了門。
沈曜舟這句“明天見”聽著都怪森然的,好像明天要找她算總賬似的。
等宋綺詩回轉(zhuǎn)過身,就見楚羿年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坐好了。
他正抬眸看著她,神色有點異樣。
宋綺詩緊張地同手同腳走過去,手里還攥著那把傘。
“怎么了”宋綺詩裝作哈哈一笑:“我臉上沾泥了嗎”
“怎么會到京市來”楚羿年問。
這話題就正常多了,宋綺詩松了口氣,神色恢復自然,把傘在他面前放下,說:“來參加英語競賽。”
“和沈曜舟一起”
“嗯。”
楚羿年腦中過了一遍,剛才宋綺詩的表情、舉止。
她在沈曜舟面前好像更緊張了,就連剛才關(guān)個門,都要回頭和沈曜舟說聲“明天見”。
沈曜舟究竟是她嘴里很兇的同學,還是喜歡的人沈曜舟是真的搶了她的傘,還是一種小孩兒們之間的情趣
她這個年紀,好像很容易喜歡上優(yōu)秀的同學吧
楚羿年有點不痛快了。
她在沈曜舟面前緊張,就是為了給喜歡的人留下好印象在他面前緊張,就是因為怕他躲著他
我難道長得不比沈曜舟看起來溫柔嗎
楚羿年越是往下想,還越有點不痛快。
他瞇起眼盯著宋綺詩,宋綺詩有點頭皮發(fā)麻。她連忙說:“我要去洗澡了,被雨打濕了頭發(fā),好冷的”
“去吧。”楚羿年說。
宋綺詩把手里的外套搭上沙發(fā),就這么背著背包進了浴室。
她從包里取出換洗的內(nèi)衣,打開了花灑,一邊等水變熱,一邊脫衣服。
楚羿年坐在沙發(fā)上,驟然聽見水聲響起,他本能地朝浴室的方向掃了一眼。
浴室的玻璃是磨砂的,并沒有遮擋簾。
盡管外面看不太真切里面的景象,但卻在繚繞的水霧間透出了個模糊的影子。
楚羿年的呼吸一滯。
該說她太單純天真太相信他還是說她太笨,就像剛才不懂得問沈曜舟索要賠償一樣,現(xiàn)在也不懂得將他趕出去
楚羿年的大腦又清醒又冷靜。
剎那間,他覺得自己坐在這里,簡直有點像是一個禽獸。
京市下雨的時候,海市也在下雨。
雍揚抓起球衣往體育館外走。
外面雨下得很大,不少人都沒帶傘,他們個個愁眉苦臉地站在屋檐下,大多數(shù)都等著家里派車來接。
雍揚倒是渾不在意,他將球衣往頭上一披,就飛快地沖了出去。
雍揚淋著大雨到了校門外。
司機已經(jīng)到了,他拉開車門進去。司機卻朝著和平時不一樣的路線開了過去。
就在雍揚懷疑這司機是不是要綁架他的時候,司機低聲說:“雍少,到了。”
雍揚打開門走下去。
是一家酒店的門口。
這家酒店,他們家常來,平時在這兒辦辦party,小聚會什么的。
雍揚面無表情地想,估計又是他媽,折騰出了什么茶話會。
侍者撐著傘接了他進門。
等乘坐電梯到了二樓會場,一進門,雍揚就看見一條大橫幅:熱烈慶祝雍揚同學學業(yè)取得一大進步
雍揚:
他的母親伊美心女士,穿著旗袍,端著酒杯,朝他走過來:“兒子驚不驚喜”
雍揚:“什么鬼東西”
伊美心笑得一臉滿足:“別瞞我啦,上次我都在你房間看見你的英語試卷啦。我都給你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姑姑阿姨打過電話了,大家都很高興,決定今天一起來給你慶祝”
雍揚一怔。
英語試卷
哪來的是她的雍揚腦中電光石火地一閃。
是宋綺詩的。
上次他進浴室洗澡,就放在茶幾上,估計就是那時候進門來看見的。
伊美心一指身后的長桌:“上面都是他們送你的禮物”
姑姑雍愛娟也走了過來。
這個本來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商業(yè)會議上的大忙人,笑著說:“揚揚厲害啊,上次你想要的那輛限量跑車,姑姑給你買了喏,這是鑰匙”
沒一會兒,叔伯舅姨什么的親戚快過來了。
雍揚張了張嘴,最后閉上了想要解釋的嘴。
說卷子不是他的
那一幫人就圍著問,那是誰的
煩。
party折騰了兩個多小時才結(jié)束。
伊美心等人還要敘舊,他就先自己回家了。他舅舅還在后面,笑著說:“肯定是急著回去學習了”
雍揚:
他千萬年都沒跟這個詞掛過鉤。
跟著雍揚回到家的,還有那些叔叔伯伯們送的禮物。
傭人們?nèi)堪岬搅怂姆块g,在地毯上摞了一地。
雍揚早就過了收到禮物會開心的年紀,但這玩意兒誰會嫌多呢
雍揚腦中驟然涌現(xiàn)了宋綺詩的模樣。
說到底還是因為她,他才收到了這些玩意兒。
雍揚抿了下唇,就著地毯坐下,右手攥著一把裁紙刀,開始慢慢拆禮物。每拆開一個,他都會仔細看一看是什么東西。
這么有耐心地拆禮物,還是他八歲那年才干的事兒。
等拆到后面,雍揚已經(jīng)不太有耐心了,他的眉間緊攏,竭力壓抑著煩躁。
同時,手里的包裝紙剝開,露出了一個酒紅色的盒子。
他將盒子一打開。
里面躺著一顆紅寶石。
雍揚一下子就想到了宋綺詩。
嬌美、綺麗。
雍揚飛快地將蓋子合上。
行吧,就把這玩意兒送給她。這東西好像是上周剛舉行的拍賣會里的拍品。
她應(yīng)該會喜歡吧
女孩子不是都喜歡這玩意兒嗎
雍揚站起身,想了想將盒子放在了床頭。
京市的酒店走廊里。
沈曜舟在那里站了會兒。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拿了毛巾和藥出來,好像沒帶房卡。
沈曜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