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倉庫激戰(zhàn)
我的身子剛離開鐵絲網(wǎng)的頂端,“咄——”第二顆子彈從我的頭頂上飛了過去,再晚0.1秒鐘,我就提前退休了。</br>
身子呼呼得向下落去,我憋著一口氣,兩腳并攏,微微屈膝,雙臂打開,努力地睜大眼睛看著地面。</br>
人從高處墜落時,處于本能,都會緊閉雙眼。這是錯誤的,睜大眼睛會讓你清楚自己的落點情況,哪怕是0.1秒的時間,都可能挽救自己的生命。</br>
“砰——”我的兩只腳結(jié)結(jié)實實的落在了土地上,身子猛地一蹲后借勢彈起,向前來了一個前滾翻,把巨大的沖力卸掉。</br>
即便如此,我的眼前仍一陣發(fā)黑,胸口像被大錘砸中,喘不上氣,兩只腳踝先是發(fā)麻,然后劇痛起來,該不是骨折吧?我暗暗祈禱著。</br>
坐在地上,我用手捏了捏兩只腳踝,還好,骨頭沒事,應該是沖力過大造成的軟組織挫傷,休息一下就會好的。</br>
“突突突——噠噠噠——”肯他們和敵人接火了,為了掩護我,他們隔著火墻和敵人對射著。</br>
“揚——你沒事吧?”耳麥里傳來肯的聲音,他只看到我從高處跳了下來,不知道我目前的情況。</br>
“還好,和死神擦肩而過。”我撿起掉在地上的AUG,幸虧是土地,不至于摔壞它。</br>
“呵呵——你和死神離得挺近。”肯的嘴里沒有好聽話。</br>
“我聞到了死神的口臭。”我沒有死,槍也沒壞,心情變得輕松起來。</br>
火光奪目,熱浪撩人,戰(zhàn)斗一開始就呈現(xiàn)出白熱化的局面。被大火吸引的女皇衛(wèi)隊大部分都聚集在過火后的草地西面,隔著燃燒的艾草和我們對射。我們已經(jīng)全部翻越了鐵絲網(wǎng),全線壓在水泥路上,向西面的敵人傾瀉出怒火和仇恨。中間,是近100米的燃燒草坪,形成了一塊涇渭分明的緩沖帶。</br>
“轟轟——”敵人的視線被大火遮蔽,不能很好的瞄準,他們發(fā)射了幾枚40mm榴彈,在離我們遠一點的地方爆炸了,對我們一點兒威脅都沒有,倒是燃燒的草地被炸出了幾處空隙,強烈的沖擊波是很好的滅火劑。</br>
“嗖——”就在爆炸的硝煙一閃而逝,燃燒的火焰被熄滅的時候,從那邊射過來一顆子彈,正在蹲姿射擊的荷馬悶哼一聲,向后仰天倒在地上。</br>
“荷馬!”耳機里傳來肯的聲音,“該死,荷馬中彈了——!”</br>
我心一沉,敵人那里有一名阻擊手,而且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那種感覺,就是他發(fā)出來的氣場,荷馬是他的目標。</br>
只是爆炸的一瞬,利用火焰被沖擊波熄滅的一剎那,就利用目視擊中了荷馬,他的射擊技術無懈可擊。</br>
“大家注意隱蔽,敵人最少有一到兩名阻擊手。”我盡量平靜地在頻道里說著,不能引起大家的恐慌。</br>
“荷馬沒死,子彈擊中了腰部,打碎了他的水壺。”耳機里傳來一個好消息。</br>
我想可能是燃燒的熱氣使圖像產(chǎn)生了扭動,否則,這一槍就不會那么幸運了。</br>
“肯,和我一起,找出那條毒蛇。”我看著火焰越來越小,給肯發(fā)了聯(lián)系。</br>
“我要把他的腦袋擰下來,填到他的*里。”肯的聲音惡狠狠地,他和荷馬關系很好。</br>
米格瑞領著其余的人從兩側(cè)開始佯攻,他們的目標是在兩側(cè)不遠的地方聳立的原料罐,周圍為了防火,清理的干干凈凈,沒有艾草。艾草雖然易于燃燒,但是忽的一下就化成灰了,所以火勢來的快,去的也快,轉(zhuǎn)眼間,一大片火光就消失不見,只剩下星星點點的小火苗在黑漆漆的草地上游移著。</br>
“肯,你上到房頂去。”我和肯一身隔絕紅外線的作戰(zhàn)服,涂抹著偽裝顏料,慢慢接近倉庫那里。</br>
若不是在鐵絲網(wǎng)上停頓了一下,那個阻擊手根本不可能看到我,將近400米的距離,中間又燃燒著大火。他只是看到一個黑點爬上了鐵絲網(wǎng),他憑著自己的本能瞄準開了兩槍,就是我從上面直接跳了下去,也給他目標中彈的感覺。</br>
肯悉悉索索地爬上了房頂,耳機里傳來“沙沙”地摩擦聲,他就位了。</br>
東邊高大的儲藏罐那里,傳來了密集的交火聲,米格瑞一組在東邊和守敵遭遇了。</br>
“肯,協(xié)助米格瑞,我去會會那個阻擊手。”我繞過倉庫,面前,林立著十幾個巨大的集裝箱,上面,醒目的骷髏標志提醒著人們:小心劇毒!</br>
我戴上了夜視儀,墨綠色的視野里,建筑物和集裝箱都顯得神秘莫測,就像游走在海底世界。</br>
夜風習習,讓人精神一振,不過這陣夜風里帶有一股淡淡的槍油味,我急忙貼身在集裝箱上,小心地向另一側(cè)移動。</br>
隔著一叢灌木,夜視儀的鏡像里出現(xiàn)了一個紅彤彤的身影,正靜悄悄的臥在那里,守候著這里唯一的一條通道。</br>
“白癡。”我輕輕地吐出這個詞,把防身手槍貝雷塔F9掏了出來,擰上了消聲器。</br>
由于我的作戰(zhàn)服內(nèi)襯有鋁箔,所以我的紅外線特征變得很微弱,一般的夜視儀也只有我距離很近的時候才能發(fā)覺。而我現(xiàn)在佩戴的夜視儀卻是原產(chǎn)美國的新款,去除了水冷式外設裝置,采用硅冷卻技術,更小巧,更精準,讓我在夜色里成為無聲無息的死神。</br>
“噗——”輕巧的聲音在夜色里并不突出,那個埋伏在草叢里的士兵脖子上綻開了一朵血花,9mm的手槍彈打在沒有防護的脖子上,就像用刀子切黃油一樣簡單。</br>
“叮當——”隨著槍機自由回彈,彈殼從拋彈窗口彈出,打了幾個旋落在了地面上,我唯一失誤的是,沒有及時接住它。</br>
“嘩啦——”拉動槍栓的聲音,我頭一低,“噠噠噠——”一串7.6mm的子彈從我的頭頂劃過,敵人的盲射非常精準,都是該死的彈殼出賣了我。</br>
隨著子彈的掃過,集裝箱被射出了一串窟窿,標準的mm厚度的鋼板根本經(jīng)不起這么近的掃射。</br>
一股股濃煙從集裝箱的破損處冒出,在夜視儀的視野里,呈現(xiàn)出妖異的湛藍色,令人毛骨悚然。</br>
空氣里馬上充斥著刺鼻的味道,我拉下夜視儀,從身后掏出防毒面具戴上,只是一瞬的時間,我就感覺到臉上有些癢,接著發(fā)麻,幸虧為了降低紅外特征,我所裸露的皮膚上都涂抹有防紅外迷彩顏料,應該問題不大。</br>
舉起自己的手,厚厚的戰(zhàn)術手套上,已經(jīng)沾上了一層粘粘的物質(zhì),用手一捻,拖出長長地絲條。</br>
“啊——”一個集裝箱后,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那個偷襲我的敵人,成了空氣中彌漫的毒氣第一個受害者。</br>
我離得太近,急忙抽身向后退去,防毒面具的目鏡上,已經(jīng)沾上了一層油膩膩的物資,我掏出擦槍的布條擦拭著。被厚厚的橡膠皮套罩得嚴嚴實實,一股橡膠臭味傳入鼻腔,能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甚至血管充血勃動的聲音,外面的空氣流經(jīng)蜂窩式濾網(wǎng),活性炭包,濾毒罐,有毒的顆粒被吸附在濾毒罐中,把可呼吸的空氣放進來。但是,我想沒人愿意佩戴防毒面具,它讓人產(chǎn)生一種窒息感,一種脫離了這個世界的感覺,尤其在目前的情況下,不能摘除它,更顯得憋悶無比。</br>
退后了好遠,那股毒氣還在隨風向我這里飄來,由于我處于最西側(cè)的位置,而現(xiàn)在一直在刮西北風,那么說,這股毒霧會橫掃整個戰(zhàn)場。</br>
“米格瑞,佩戴上防毒面具,毒氣泄露了。”我在頻道里呼叫他們,“肯,佩戴防毒面具。”</br>
毒氣擴散的很快,半邊天空都已經(jīng)變成了湛藍色,皎潔的月色也被污染了,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藍色來。</br>
戰(zhàn)場上的交火依舊在繼續(xù),但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死神已經(jīng)張開了它的口袋,等你明白過來時,已經(jīng)晚了。</br>
陸續(xù)開始有敵人的慘叫聲響起,他們應該都隨身攜帶有防毒面具,但是毫無防備的被自己的武器給偷襲了。這種毒氣很厲害,如果不是我看到它噴射出來,及時地佩戴防毒面具,只要吸上一口,你的嗓子就會像被塞進燃燒的木炭,整個呼吸就會腫脹、充血,因為呼吸道沒有皮膚,只是由一層粘膜覆蓋,毒素很快就能滲進血液,攻擊神經(jīng),接著人就會不受控制的抽搐、眩暈,直至失去感官,昏厥過去,或者死亡。</br>
我穿插在大大小小的集裝箱中間,看到了兩個到地掙扎的敵人,從他們充血的眼球中,可以看出,他們已經(jīng)沒救了。</br>
一個敵人佩戴著防毒面具,躲在倉庫的門側(cè),這里沒有風,也沒有什么毒霧,他撩起袖子,拿出一根注射器正準備給自己注射,那應該是解毒的藥劑,他雖然即使戴上了防毒面具,但還是受到了毒氣的侵襲。</br>
我在后面用M-4的槍托用力一砸,他的腦袋撞向墻壁,力道之大,連防毒面具的護目鏡也被撞碎了。</br>
“啊——”他沒有撿槍,捂住了臉,痛苦地叫聲從破碎的護目鏡那里傳了出來。</br>
他扭過臉來,一股被腐蝕的青煙從他的指縫中冒起,我被嚇著了,再次接觸毒氣后,他的皮膚再也承受不了強烈的刺激,整張臉都腫脹起來,把防毒面具撐得滿滿的,臉上都是透明泛著光亮的大水泡,頭發(fā)一綹一綹地掉了下來,舌頭變得巨大而臃腫,吐出了嘴唇,耷拉在防毒面具的邊沿。整張臉猙獰無比、充滿了人世間所有的丑陋和罪惡。</br>
我跳后兩步,手里的手槍開火了,彈頭鉆進他的身體,他猛震了一下,整個身體好似扎破的氣球,松軟了下來,倒在地上。</br>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媽的,《生化危機》也沒有這么嚇人啊。看看手里的槍,我不受控制的打光了子彈,當時太驚恐了,出于本能的擊發(fā),直至打完所有的子彈才停手。</br>
但愿我晚上不要做噩夢——(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