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額外任務(wù)
雅尼大師和洪猜冒雨等在支斯納鎮(zhèn)口,直到看到我們的車子,才咧開滿是皺紋的老臉,笑了起來。</br>
窗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我們幾個擠在雅尼大師的小草屋里,覺得溫暖無比。茶爐里咕嘟咕嘟冒氣的熱茶,散發(fā)著裊裊清香的茶燭,藍(lán)瓷花的茶盅,都是那么協(xié)調(diào)舒適。遠(yuǎn)離了血與火的戰(zhàn)場,我們幾個都放松下來了。即使不用換藥,這種環(huán)境也是很好的療養(yǎng)地。</br>
艾瑞在我背后揭開紗布,該換藥了,每次都會弄得我呲牙咧嘴。雅尼大師在一旁微微笑著,他的笑容有著神奇的魔力,讓人不知不覺中放松心情,疼痛也大大減輕了。洪猜在角落里用一個搗臼在鼓搗著什么,不一會兒,挖出來一坨綠油油的草泥。</br>
“揚——你知道你的故國的醫(yī)術(shù)么?”雅尼大師笑瞇瞇的說,示意洪猜把那東西盛在盤子里。我和艾瑞都愣愣的看著,洛基用手蘸了一點,放在嘴里嘗了嘗,“呸——”他飛快的吐了出來,“不是吃的。”下了結(jié)論。</br>
“中國的醫(yī)術(shù)非常神奇,就拿這些藥品來說,它取自大自然,不用添加任何人工的藥物,就能祛瘀化腫,消炎止疼——”雅尼大師說著讓我們迷茫的話。這些詞好像聽父親說過,他用自己泡制的藥酒給我治傷,但是美國政府不允許他使用自己泡制的藥酒治病,所以后來就再也沒有聽他說過。</br>
爛哄哄的草泥被敷在我們的傷口上,先是猛地一涼,那種涼氣直接滲入了皮膚,浸入了肌肉。接著就感到十分的舒爽,膿腫的傷口覺得涼絲絲、麻酥酥的,原先的火燎一樣的疼痛和腫脹感覺不到了,今天晚上一定能睡個好覺。</br>
艾瑞又給我們包好了紗布,我既感嘆這草藥的神奇作用,又感嘆雅尼大師的博學(xué)多才。我使用過無數(shù)的抗菌藥和消炎藥,都沒有這立竿見影的功效,只是簡單的工序和*作,就讓我感覺到了脫胎換骨般的輕松。</br>
“謝謝雅尼大師,謝謝洪猜大師。”我和洛基老老實實地對他們施禮道。</br>
“不用謝我們,這里面也有你們的功勞。”雅尼大師意味深長地笑道,“阿諾卡遍地都是寶貝,它值得你們?nèi)フ取!?lt;/br>
我和洛基點了點頭,在他們面前,我總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br>
“我聽說了你們的事情,小薩克的離去是我們大家的損失,也是阿諾卡的損失。”雅尼大師話鋒一轉(zhuǎn),有些沉痛的說道。</br>
“克森博格這個惡棍,我早就應(yīng)該看穿他!”洪猜在一旁說道,用力捏起拳頭,發(fā)出咯吧咯吧的響聲。</br>
“阿洪,年紀(jì)一把了,還是這么沖動。”雅尼大師的話讓洪猜低下了頭。</br>
“他早就知道您在這里,卻沒有告訴我,他只想利用我給他賺錢。”洪猜和雅尼大師見面后,就知道自己受騙了。</br>
“善惡一念間,有因必有果。”雅尼大師用手捻著佛珠,閉上眼睛說著,“如果不是你的戾氣太重,我們當(dāng)初就不會分開。”</br>
“大師,是我錯了。”洪猜的語氣馬上低了下去,雙手抱拳施禮道,他對雅尼大師的尊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br>
“那個惡棍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薩摩納恢復(fù)了往日的祥和。”艾瑞在一旁說道,給我披上了衣服。</br>
“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這就是因果報應(yīng)。”我聽不懂雅尼大師的話,但我能感覺的到什么意思。</br>
告辭了雅尼大師,我們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我讓他們先去睡了,傷口的腫痛緩解后,我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我想自己走走。</br>
夜色漫漫,月光燦爛。一天的雨水沖刷掉了六月的暑氣,伴著涼爽的微風(fēng),我來到了支斯納鎮(zhèn)的西北角,就是我那天做最后一搏的地方。找了個背風(fēng)的地方,我坐了下來,面前是一望無際的大西洋。</br>
摸了摸口袋,香煙都被艾瑞搜走了,只有一盒火柴。我攏了攏衣服,從地上拽起一根苦艾草,放進(jìn)了嘴里。</br>
漫天的烏云已經(jīng)散去,月光如華,灑落在粼粼的海面,風(fēng)變得輕柔溫和,面前的大海顯出了它祥和平靜的一面。今天它沒有咆哮怒吼的巨浪,沒有驚天動地的撲擊,泛著白線的浪花從遠(yuǎn)處的天際出現(xiàn),翻滾著向這里淌來,輕聲喃語,好似情人的溫存軟語,又好似媽媽夜里綿綿的童謠。</br>
遠(yuǎn)處的黑暗里,隱約有倏忽而逝的閃電,那是很遠(yuǎn)的積雨云在施虐。即使離得這么遠(yuǎn),也泯滅不了它蓄含的巨大能量,再過幾個小時,它就會在這里登陸,把這個浸滿了淚水和鮮血的國家,用充沛的水分給洗刷一遍。</br>
從我這里直行1000海里,就可以到達(dá)美國,登陸東海岸。再開車走一天,就能回到我的家,我的小海倫就在那里。7月4日是她的生日,我答應(yīng)帶巧克力去看她的,她一定盼著那一天呢。</br>
想到了海倫,我不禁用手捏住了自己的腦門,我的女兒,我的天使,我的小海倫,我多想身插雙翅,飛到你的身邊啊!</br>
“喬伊——喬伊——”突然身后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叫喊聲,聽聲音是一個老女人。</br>
我謹(jǐn)慎地打量著她,她從那邊的度假村過來的,穿著臃腫的睡衣,臉上帶著一絲驚慌,想要大聲又有些擔(dān)心似的,憋著聲音叫著。</br>
“吭——吭——”我干咳了兩聲,從自己的隱身處走了出來。</br>
“喬伊——是你么?”她的聲音壓抑不住得快樂起來。</br>
“啊——!”她猛地止住腳步,看到了在月光下顯露身形的我。過度的驚恐使她發(fā)不出聲音,只是瞪著大眼睛看著我。</br>
“不用擔(dān)心,我也是游客。”我非常客氣的說了一句。</br>
“喬伊——!喬伊——!”我沒有說話時,她還不顯得驚慌,這時反而驚恐起來,大聲地呼叫起來。</br>
“麥瑞——!”一個蒼老但很有力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個大個子男人分開苦艾草跑了過來。</br>
“麥瑞——”“喬伊——”兩個人抱在了一起。</br>
我在一旁打量著,從年齡上看是夫妻,但是從打扮上來看,明顯不是這里的人,他們是干什么的?</br>
“你是誰?”高大的老男人把女人護(hù)到身后,回頭問我,一口地道的加利福尼亞州口音。</br>
“我就是這里的人,你們是誰?”我聽到這么標(biāo)準(zhǔn)的口音,不由得好奇起來,這時的阿諾卡,不應(yīng)該有美國游客的。</br>
“得了吧,你有明顯的俄克拉荷馬州口音,別想騙我。”老頭子一點也不糊涂。</br>
“好吧,我是美國人,也是傭兵,來這里打仗的。”我聳了聳肩,標(biāo)準(zhǔn)的美式風(fēng)格。“你們怎么回來這里,你們應(yīng)該是加利福尼亞人吧?”</br>
“美國人?!”兩個人有些意外,更顯得激動。“我們就是加利福尼亞州的。”</br>
John喬伊和Mary麥瑞是美國的游客,喬伊是退伍老兵,一生喜愛冒險,總喜歡找一些沒有去過的地方冒險,麥瑞是他的妻子,跟隨丈夫幾乎跑遍了整個世界。這一次是因為喬伊弄錯了地址,本來是要去非洲西海岸的安哥拉小國,但是糊涂的導(dǎo)游和糟糕的地勤拼錯了地名,他們就來到了阿諾卡。直到飛機飛走,他們才知道來錯了地方,恰巧又碰上我們開始的解放戰(zhàn)斗,于是他們兩人都被留了下來。</br>
剛才就是麥瑞在埋怨喬伊,兩人發(fā)生了爭吵,喬伊出門去散心,麥瑞不太放心他,出來找他,結(jié)果正好碰上了我。</br>
“我的朋友,求求你,請幫我們離開這里。”喬伊拉著我的手,非常誠懇的說。</br>
我能說什么呢,倆個這么大年齡的老人,遠(yuǎn)渡重洋來到這個戰(zhàn)亂的地方,面對這樣的局勢,如果沒有我們的幫助,很難想象他們會受到什么樣的遭遇。更何況,他們和我一個國家。</br>
我爽快的答應(yīng)了,但是也適當(dāng)?shù)谋磉_(dá)了起義軍目前的狀況,財務(wù)尤其緊張,直升飛機也需要傭金。喬伊馬上說錢不是問題,麥瑞也掏出了所有的現(xiàn)金,雖然不多,但也足夠付飛機的費用了。</br>
這就是典型的美國人風(fēng)格,人情歸人情,交易歸交易,分的很清。</br>
晚上給達(dá)森機場聯(lián)系上了,馬龍的傷勢很穩(wěn)定,估計再過個幾天就會康復(fù)的,他那小牛犢似的身體里,都是旺盛的生命力。給機師也說好了,明天一早,飛機會來接他們夫妻,把他們帶到達(dá)森機場,再從那里返回文明世界。</br>
喬伊夫婦堅決要求我一同前往,多日的腥風(fēng)血雨讓他們惶恐不安,猛地見到了熟悉的人,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漂浮的木頭,再也不肯松手了。我沒有辦法,只有答應(yīng)他們,尤其是他們說給我付來回的飛行費用。</br>
艾瑞對于他們夫妻來到這個**的小國也驚奇不已,對于他們這么大的年齡還有著充沛的體力和精力來冒險也欽佩不已。她和麥瑞一見如故,拉著手說個不停。麥瑞說他們太幸運了,一天之內(nèi)碰到了兩個會說流利英語的人,就像回到了美國,她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就是想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的想法。</br>
最后艾瑞拉著麥瑞和她一起住,喬伊對我做了個抱歉地姿勢,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抱歉干什么,和我又沒有關(guān)系。后來我才知道,他是誤會了我和艾瑞的關(guān)系。</br>
一夜沉睡,夢里面沒有殺戮,沒有海麗絲和海倫,非常平靜。經(jīng)過了連場苦戰(zhàn),生離死別,我明白了,即使今天再糟糕,我們也還有明天。</br>
久旱逢甘霖,他鄉(xiāng)遇故知——</br>
戰(zhàn)斗沒有結(jié)束,后面會更加慘烈,明日爆發(fā)十章,請求訂閱!!!(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