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一塊板磚拍暈了他
“柳三皇子殿下。”扶雅看到了柳昊焱,趕緊收了劍行禮道。
柳昊焱頷首,“扶雅將軍,這么晚了還在練劍?”
“剛剛收到手下人來報,說館驛出了狀況,趕來才發(fā)現(xiàn)誤會一場,反正過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天亮了又得過來,不如就留在這邊練一會兒劍。”
想到了什么,扶雅帶著些歉意道,“對不起吵醒殿下了……”
“與你無關(guān),我本來就沒有睡意,便想著起來走走……”
柳昊焱的眼珠微動,“聽說扶雅將軍很喜歡邑城的花酥餅,下次若有機(jī)會,我一定給扶雅將軍帶些來。”
他早就打聽到了他能打聽到的有關(guān)夢月的一切消息,知道她最愛吃的就是邑城的花酥餅,所以想著用花酥餅來試探扶雅。
雖然心里知道扶雅不可能是夢月,但是他還是有些不死心,心里仍然存有一絲隱隱的希望。
可是下一瞬,他心里的那點(diǎn)隱約的希望就破滅了。
只聽扶雅帶著些歉意道,“多謝殿下好意,不過在下從未去過邑城,更沒有機(jī)會嘗到殿下所說的花酥餅,不知殿下從何聽說?不過若是有機(jī)會,在下一定去領(lǐng)會一番殿下口中的花酥餅究竟是何等美味。”
柳昊焱的眼眸有些失望的垂下,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他真是瘋了才會認(rèn)為扶雅就是夢月。
明明一個是嫵媚動人的女子,而另一個是陽剛的男人。
看著柳昊焱的反應(yīng),扶雅心里松了一口氣。
孟豪昨日就已經(jīng)把柳昊焱的事告訴他了,扶雅一臉懵,他想了許久,才終于想起自己是什么時候和柳昊焱有交集的。
那時他以花魁“夢月”的身份在邑城打探情報,當(dāng)時他剛把情報傳出去就遇到了遭受埋伏受傷的柳昊焱,為了不暴露自己他只好將柳昊焱順道救下。
只是沒想到就一面之緣,還是在他意識不清的情況下,他居然也能記住他,還記了他兩年。
該說他魅力太大了嗎?
不過現(xiàn)在好了,柳昊焱的疑慮已經(jīng)打消了。
“扶雅將軍的眼睛很獨(dú)特,不知扶雅將軍的兄弟姐妹是否也同將軍一樣是異色瞳?”柳昊焱還是有些不死心。
扶雅道:“在下并無兄弟姐妹,不過我依稀記得我的族人中有不少人同我一樣都是金發(fā)異瞳……”
“那請問扶雅將軍的族人們現(xiàn)在在何處?”柳昊焱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在下不知。”扶雅黯然垂下眼簾,“在我很小的時候族里突發(fā)變故,我的父母和不少族人都在那場變故中死去,我被途經(jīng)的扶老將軍帶回沐國收養(yǎng),此后再不知族里的情況了……”
扶雅所有的變故是真,但是他說的族人中有很多異色瞳卻是假的。
族里只有他一個人是異色瞳,事實(shí)上,那場變故就與他的異色瞳有關(guān)。
他的父親是族長,在一個月涼如水的夜晚,族內(nèi)一部分早就有不臣之心的族人以他的異色瞳不詳為由對他們發(fā)起了一場有預(yù)謀的襲擊,他的父母為了保護(hù)他,在那場變故中雙雙犧牲……
“對不起,提及你的傷心事了。”不知為什么,看著扶雅悲慟的神情,柳昊焱的心也不自覺有些觸動。
扶雅笑得有些勉強(qiáng),“無事,都過去了……”
如水的月光下,只有“沙沙”的風(fēng)聲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搭話聲……
……
蕭國這次來的使臣是蕭鷹馳。
兩年前原蕭后和太子倒臺,素妃和蕭鷹馳地位提升,盯著他們的人多了起來,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揪住小辮子。
再加上蕭帝對他們的暗中監(jiān)視,蕭鷹馳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隨心所欲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于是兩年都沒有來過沐國,只有書信聯(lián)系。
得知蕭國這次派來的使臣是蕭鷹馳,沐子濯高興得快瘋了,收到蕭鷹馳快到的消息后,沐子濯更是一大早就把自己特意打扮了一番出來迎接蕭鷹馳。
看到蕭鷹馳身影的那一刻,沐子濯的心更是要跳出來了。
兩年不見,他高大了很多,也……俊朗了很多。
沐子濯的臉微微泛紅。
飯桌上。
“這個好吃。”
“還有這個。”
“這個……”
沐子濯一直不停地給蕭鷹馳夾著菜,蕭鷹馳面前的碗已經(jīng)快要堆成一座小山了。
看到面前的“小山”,蕭鷹馳有些無從下筷。
“你……”想到了什么,蕭鷹馳突然握住沐子濯的手,滿眼深情地看著他。
沐子濯一愣,看著面前蕭鷹馳那深情款款、眼里仿佛只裝得下自己一個人的目光,感受到手中傳來的溫度,沐子濯臉上迅速爬上了一層紅暈,心也在胸腔里砰砰跳個不停。
他……
難道……
心跳得更快,沐子濯的臉紅得像熟透了的山柿子,低垂著頭,有些不敢看蕭鷹馳。
可是下一瞬就聽蕭鷹馳那豪爽的聲音,“你是不是要跟我拜把子?”
“欸?”沐子濯猛地抬頭,完全沒想到蕭鷹馳會突然冒出這句。
看到沐子濯一臉懵的樣子,蕭鷹馳還以為自己是猜對了,向著沐子濯得意地擠了擠眼,仿佛在說“快夸我”。
他就說嘛,他怎么對他這么好,這幾天又是送他好吃的好玩的,又是帶他參觀各處,還給他夾菜、幫他說話、寫那些看不懂意思的信給他、說那種奇奇怪怪他聽不懂的話……
原來是想跟他拜把子啊。
“你早說嘛,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今天就去拜把子吧!”沐子濯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蕭鷹馳就拉著他跑出去了。
蕭鷹馳將沐子濯拉到一棵桃樹下跪下,然后將一杯酒放在沐子濯的手里,自己手上也端著一杯。
他早就在話本上看過拜把子的流程,話本里的臺詞他早已背得滾瓜爛熟,“黃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蕭鷹馳……”
沒有聽見沐子濯接話,蕭鷹馳有些疑惑地看過去,就見沐子濯眼睛紅紅地看著他。
他還以為沐子濯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十分體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次跟人拜把子吧,激動也是正常的,沒事,大哥幫你。”
其實(shí)他心里也很激動,他只在話本子上看到過拜把子,卻一直沒有找到機(jī)會實(shí)踐,這次終于可以實(shí)現(xiàn)了!
真是想想都興奮!
他按跪得端端正正,手上認(rèn)認(rèn)真真地端著酒念著話本上的臺詞,
“黃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蕭鷹馳和沐子濯在此義結(jié)金蘭,歃血為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如有違背,亂箭穿心,不得好死!”
說完這番豪氣干云的話,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小刀,豪爽地割破了自己中指,將一滴血滴在手中的那杯酒中。
“賢弟,到你了。”他正準(zhǔn)備去幫沐子濯滴血入酒,卻在轉(zhuǎn)頭的那一瞬愣住了。
沐子濯的眼睛紅得像兔子,一雙桃瓣般的眸子里蓄滿了晶瑩,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將落未落。
“賢弟,你……”
蕭鷹馳嚇了一跳,他正要說什么,突然一塊板磚拍來,他看到眼前一片星星,然后就暈了過去。
蕭鷹馳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送回自己的住處了,蕭震燁也在。
“皇兄,我這是怎么了?”額頭有些隱隱作痛,蕭鷹馳一摸,額頭上鼓起了一個大包。
“我想起來了!”蕭鷹馳猛地從床上蹦起來。
他想起來了,他正在和沐子濯拜把子,突然一塊板磚敲暈了他。
“到底是哪個兔崽子敢……嗷!皇兄,你干什么?”蕭鷹馳委屈地看著突然一拳錘在他頭上的蕭震燁。
蕭震燁睨了他一眼,“出息了啊,把子濯?dú)獬赡菢樱細(xì)獾弥苯訉δ銊哟至恕!?br/>
“我什么時候氣他……皇兄你說什么?那塊板磚是沐子濯拍的?”蕭鷹馳懵了。
蕭震燁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他,“不然呢?想想你都做了什么事?子濯下手還算輕的,要是換作其他人,你的腦子說不定已經(jīng)開瓢了。”
要是換作子衿那脾氣,他的腦子已經(jīng)開了好幾個瓢了。
蕭鷹馳疑惑地摸著后腦勺,“我沒做什么啊,當(dāng)時我們正在結(jié)拜,他還感動到哭了呢……”
“我明白了……”蕭鷹馳恍然大悟,“他想當(dāng)大哥!”
“砰!”
隨著他話音落下,蕭震燁又一拳錘在他的頭上。
“你這輩子就單著吧!”留下一句話,蕭震燁就帶著些怒氣離開了。
蠢死了,這弟弟不能要了!
看著蕭震燁氣沖沖離開的背影,蕭鷹馳委屈又疑惑。
莫名其妙打了他,他還沒說什么呢,皇兄倒自己生氣地走了。
還有沐子濯,明明是他想跟自己拜把子,自己都答應(yīng)了他還生什么氣啊?難道真的是想當(dāng)大哥?
可是他年紀(jì)明明比自己小啊……
蕭鷹馳想了半天都沒有想明白他們生氣的原因,于是打算親自去問沐子濯。
蕭鷹馳來到沐子濯的宮殿,卻被門外的侍衛(wèi)攔住了,“蕭十二皇子,子濯殿下說他現(xiàn)在不想見你,請回吧。”
蕭鷹馳疑惑更甚,更加想要問清楚,可是門外侍衛(wèi)的態(tài)度也很強(qiáng)硬,就是不讓他進(jìn)。
于是蕭鷹馳打算偷偷摸摸地潛進(jìn)去。